第8章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百葉生不打算忍了，正好也想找個活人試試自己的異能究竟有什麽古怪，于大慶撞上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試試就試試！”于大慶梗着脖子，眼紅彤彤，一心想讓百葉生犯錯，好抓他的把柄。
倆人到空蕩蕩的馬路上站着，邱章等人都站在便利店裏看熱鬧，他們也好奇百葉生的異能，為什麽那麽奇特。
“啾啾！”梧桐蹲在百葉生腳邊，仰着腦袋看于大慶，伸出爪子在地上畫了個‘1’。
“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傷了你你可別找我抱怨。”百葉生笑了笑，見着于大慶一臉的不以為然，他便同時拿出兩枚葉片，同時激發，同時甩出去。
認準了百葉生是故意猥瑣耍流氓，于大慶看到快速飛來的葉片，趕忙往旁邊躲，又看到葉片竟然拐了個彎飛來，他這才有些慌了，拿眼角餘光瞥百葉生，發現他正扭頭跟梧桐說話，并沒有聚精會神的控制葉片。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捂裆、封嘴，失敗二連。
梧桐趕忙跳到地上，在‘1’後面寫上‘2’，仿佛完成了什麽重要儀式似的，滿臉神聖的回到百葉生身邊。
褲子破了個口，簡直是男人不能承受之痛，于大慶站立不穩跪在地上，一雙眼睛仇恨地看着百葉生，他發現自己張不開嘴，甚至喘不動氣。
明明只是小小的葉片貼在嘴上，卻讓他仿佛被捂住整個臉似的。
“忍個幾秒鐘就行了。”百葉生扭頭看過來，有些不忍地解釋，“我扔葉片跟扔飛刀、飛镖一樣，扔出去後是不能控制的，你……理解一下。”
葉片掉到地上化為齑粉消失，于大慶猛的站起來，怒道：“你為何傷我！”
“我之前明明說好了啊，是你一直堅持，要不然我怎麽會對你下手。”百葉生笑了笑說，“還是你以為道理都在你那邊，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于大慶還真就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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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中看熱鬧的發現熱鬧快要變成沖突了，趕忙都出來勸架。
邱章先說：“于大慶挑釁你是他的不對，但是百葉生你這個異能……不管怎樣還是傷了人，你給他道個歉吧。大家各退一步，往後還是一個隊伍的。再者，咱們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要進城，到時候危險更多，大家必須得互幫互助才行。”
兩邊各打一大棒，再讓他們互相給對方一個甜棗，和事佬啥付出沒有，還能得到不錯的美名。
“邱章。”百葉生淡定道，“他的雞自己不管好，偷我的白菜吃，我家梧桐燒死他家雞，我又去捉了只變異雞給他。現在變異動物雖然也有，但有用的很少吧？那只變異雞的價值我就不說了。現在是他先侮辱我，再加上挑釁，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為什麽要道歉？”
“百葉生，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到處都是危險，大家應該互幫互助，你多擔待一下啊。”邱章陪着笑臉道。
“誰說我需要互幫互助了？我就不想擔待怎麽了？憑什麽我沒犯錯還要道歉，法律這樣規定的嗎？”百葉生心平氣和道，“我知道法律保護弱勢群體，但我也是弱勢群體啊，植物異能都是弱勢群體吧。”
別的地方也有覺醒植物異能的，大多數都是對着一粒種子連續發動異能，種子……會慢慢發芽。
目前來說，植物異能跟普通人差不多，應該算是弱勢群體的。
但百葉生的異能特別啊，可他又是植物異能。
邱章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意識到百葉生準備死磕到底了，只得扭頭去跟于大慶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麽，于大慶板着臉過來道歉。
晚上歇息，百葉生靠着牆角，梧桐窩在他懷裏，小雞仔圍着百葉生蹲成一個毛茸茸的圈，母雞和公雞都各自找了舒坦的地方趴着。
半夜有人靠過來推梧桐。
“啾！”梧桐猛的睜開眼，蹦起來伸爪子就扇了對方一巴掌。
‘啪’，聲音很小，但臉上火辣辣的疼，肯定是流血了！
“誰！”百葉生擡頭，看到是白天時他救過的戰士，壓低聲音問，“有事？”
“邱章給了于大慶不少好處，我來跟你說說。不要跟邱章對着幹，他是管後勤的，到時候你們這些人計算功勞都要經過他。”戰士笑了笑說，“我看你年紀不大，脾氣太直，有時候這樣自己是會吃虧的。”
百葉生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即便是此時大環境不一樣了，但人與人之間的道道其實還是沒怎麽改變，只不過百葉生并不打算妥協，而且就算他妥協也沒用，異能就是那麽古怪，他根本控制不了啊。
市裏人多，東西也多。
喪屍多，東西更多。
“啾啾！”梧桐蹲在百葉生肩上，看到搖搖晃晃靠近的喪屍，嘴巴一張，伴随着一個飽嗝，冒出一個小火星。
喪屍身上的衣服瞬間燃燒殆盡，百葉生兩枚葉片飛出去，猥瑣一發，令人窒息的操作一發，喪屍感覺不到疼痛，但仿佛失去嗅覺，聞不到人肉香了，變得有些漫無目的。
“擰斷脖子！”百葉生提着鐵棍沖上去，殺死一個喪屍。
倒在地上的喪屍終于不再動彈，身上腐爛的血肉掉到地上，露出變色的骨骼，惡臭沖天不說，對于沒有見慣死人的百葉生來說，沖擊力很大很大。
“啊！”于大慶藏在隊伍最中間，看着外面不斷倒下的喪屍，受不了這樣的視覺沖擊，忍不住尖叫。
昨天他在大後方，看到的喪屍少，今天隊伍進城，喪屍一群一群的，他終于有些崩潰。
“你不害怕嗎？”
百葉生今天是第一次殺喪屍，看上去很淡定，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怕啊。”百葉生依舊淡定，“但我知道現在尖叫、後退都沒有用。你看看我家的雞，他們其實都很緊張，但還是緊緊的跟随我，因為他們知道此時若是跑開，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很難活下去，但若是團結起來，存活率就會大大增加。動物都這麽理智，我們人類又有什麽理由崩潰？”
那人被說的啞口無言。
“啾啾啾！啾！”梧桐蹦起來，毫無預兆的噴出火星。
說話的人身上的衣服瞬間燃燒消失，偏偏自己只感覺一陣如同夏天最熱的太陽炙烤那樣，并不是難以忍受。
“異能要透支了。”百葉生喃喃道，拼盡全力再次飛出去一枚葉片。
那是一片早已枯萎的柳葉，飛出去時翡翠一樣，十分鋒利的奔着那人的下三路去，纏着飛上來的變異蚯蚓的頭。
變異蚯蚓嘴巴被裹住，在地上瘋狂打滾，有一頭雞仔沖上去三兩下啄死。
“大家都把褲口紮緊，變異蚯蚓跟螞蟥似的，能往褲子裏鑽，還不會第一時間咬人！”百葉生高喊，“誰的衣服要是被燒了，可別害怕！”
衣服都沒了，只能從前方下來，好在他們早早去過一家服裝店，什麽樣的衣服都有，都穿幾件也能管用。
殺喪屍殺的已經有些麻木，大家選了個單獨的商店歇息。
百葉生進去轉了一圈，确定窗戶、地板等都好好的，他找東西把下水道堵上，商店暫時安全。
“沒救了。”跟百葉生相熟的戰士忽然道。
“确定了？”百葉生知道說的是誰，那個被變異蚯蚓咬到的戰士。
“恩，傷口已經開始感染，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變化。”戰士道，“他決定帶着信號槍去城裏，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
他說的含糊，百葉生卻知道。
現在大家只是在外圍殺喪屍，想要進城還不知道多久，而早就有一些消息證明，R城應當還有一群人，他們此時應該躲起來了，要是知道他們在哪裏，就要想辦法兌付他們。
這些喜歡破壞，內心陰暗的人，注定是大家的敵人。
戰士年紀不大，只有二十左右，留着寸頭，長得不怎麽帥氣，卻很陽光。
大家一齊出來送行，就像家裏有人出遠門一樣，他往前走了幾步，帥氣的擰斷喪屍的脖子，回頭擺手笑道：“不用再送了，有機會再見。”
“有機會再見！”許多人說完了都背過身擦眼淚。
百葉生也跟着喊，目送那名戰士消失在喪屍群衆，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信號槍會不會用，不知道他會不會變成喪屍中的一員，但此時留下的人都想着，或許真的只是家人出遠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回來呢？
沒有時間悲傷，因為要抓緊時間休息，明天繼續殺喪屍。
此時所有人都意識到，只有殺光喪屍，才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繼續發生，所以哪怕将會遇到再多的危險，為了将來的安全，也必須得前進。
“太危險了，我想回去。”大家一起休息吃飯的時候，于大慶突然說，“我的雞跑丢了三只 ，你們會賠吧？越往裏面走喪屍就越多，我們不能在外面殺殺喪屍嗎？為什麽非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他此時已經瀕臨崩潰，希冀的看着邱章。
百葉生不說話，從菜盆上撕下白菜葉子，給自己熟悉的人分了一些。這東西雖然味道不多麽好，但新鮮、安全，就這麽幹嚼着吃，能感覺到一股新鮮的生命力。
“啾！啾！啾！！！”梧桐趴在作業本上，拿着鉛筆頭做數學題。
“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邱章嘆氣道，“我們這次出來雖然主要是殺喪屍，收集物資，但至少得弄清楚R城的大概情況才行。”
“這些事你為什麽不早說？”于大慶驚恐道，“你要是早說這麽危險，我肯定不會來，給多少東西都不來！”
他還以為來R城就是專注後勤的，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等着拿好處就行了，誰知道會這麽危險。他責怪邱章，為什麽不一開始說清楚。
邱章無語，但還是解釋道：“當時對R城并不了解，而且你一直在隊伍最中心，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還有變異蚯蚓！那東西能要人命的！”于大慶不依不撓。
他帶來的雞丢了三只不說，還不會貼身保護他。那只變異公雞特別喜歡往前沖，于大慶找機會用繩子綁着公雞的腳，想要拴在自己身邊，結果公雞一扭頭就噴出火星，把繩子給燒斷跑了。
跟百葉生家的那只古怪的鳥一個德行，都不是什麽好鳥！
“啾！”梧桐忽然叫了聲。
百葉生看了眼作業本，淡定道：“念‘蟲子’，寫的不規範，繼續寫十遍。”
“啾！”梧桐繼續趴着寫。
“我現在就要回去！”于大慶站起來往外面走，“反正後方已經清理過喪屍，危險沒那麽多，我自己回去，這樣總行了吧？”
邱章一個頭兩個大，趕忙追出去，想法子安撫。
“嘿，邱章肯定又要給好處了。”相熟的戰士湊過來，饒有興趣的看着梧桐慢慢的寫字，又說，“百葉生，你那異能以後若是更厲害了，控制喪屍一流啊！”
“扔出去的葉片不受控制，不是什麽好事啊。”百葉生笑道，“萬一将來我的異能更厲害，一片葉子撒出去，結果來個猥瑣二連，那可熱鬧了。”
“嘿嘿。”戰士想了想，又是下三路，又是令人窒息的，可不是猥瑣二連是什麽。
說了沒幾句話，邱章黑着臉進來，大家都同時閉嘴。
倒是邱章自己忍不住了，說：“真是的，什麽人。”
“他又要更多的好處了吧？”百葉生問，見着邱章不說話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他淡定道，“本來給他好處就不應該。咱們這個隊伍應該以服從命令為準則，任何多餘的事情都不應該幹。否則何來公平可言？這可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事兒，若是這樣都不能保證公平，那誰還願意賣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