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百葉生躺在床上，單手拿着手機，聽到千皙這麽說，他心中的感覺很複雜。
“啾！”梧桐蹭蹭蹭跑進了，腦袋貼在百葉生拿手機的手指上，十分認真的聽着手機聽筒裏的聲音，踩着枕頭的腳還一抖一抖的。
電話那邊千皙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下，弄得百葉生渾身一抖。
這人長得好看，聲音也雌雄莫辨的，真是該死的美。明知道兩個人不可能，但百葉生還是該死的喜歡這樣的人，他骨子裏，大約也是個重度顏控吧。
“說起來他們給我找的對象你應該認識，叫白葉菲。”千皙笑道，“我們只見了一面，她就對我表白了，想要閃婚。他們逼我同意，說白家勢力大，我們家要是能靠上去，往後也能發展的更好。”
百葉生沉默。
他突然反應過來，千皙跟自己說什麽談戀愛也只是說說而已，那樣心機手段都不差的人，哪怕是內心病态，僞裝成正經戀愛也應該很簡單，千皙真正想跟自己說的，應該是白葉菲這個人。
拐彎抹角的告訴這個，百葉生覺得自己應該生氣，但是電話對面的人是千皙，他又氣不起來。
“白葉菲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以前跟她是姐弟，現在斷絕關系了。”百葉生想了想，不等那邊說話就繼續道，“不過白家老頭還行，勢力也确實不錯，現在應該有能力自己組織隊伍去R城，物資方面肯定是不缺的。”
他還想到了海格，只是沒有說出來。
那邊又笑了笑，千皙道，“我知道。說吧，你找我什麽事？”
百葉生這才想起來，就把心中的糾結說了一遍。他能說這些話的人不多，小隊長他們不行，守攤子的小哥也不行，白夜倒是可以，但他自己的想法不多，想來想去百葉生只能說給千皙聽。
他們之間還有個老狗，應當算是不太熟悉的朋友了吧？
“我殺過人。”千皙忽然說，“以前上學的時候，因為我比較特別，尤其是青春期時，哪怕我拼命吃那些激素，也還是跟他們不一樣。他們覺得我是怪物，給我起難聽的綽號，把我拉到廁所扒我的衣服，拉着全班同學，甚至整個年級的同學嘲笑我，在我臉上潑髒水。”
“後來……他們全都……過的很不如意。有的娶了渣女，天天被綠，全小區的看笑話；有的喝酒，把自己喝死了；還有的生不出孩子來，被所有人指責；還有被關進精病院的，但其實他精很正常，沒毛病。百葉生，你相信命嗎？”
“我不相信命。我做過很多壞事，但也做過好事，我賺的錢三分之二是捐出去的。百葉生，你懂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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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皙的聲音沒變，但百葉生心中的感覺卻變了，那種純粹的欣賞不再有，他仿佛打開了新的世界大門一樣，或者說他以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現在千皙給出了答案。
想了好一會兒，百葉生笑道：“什麽時候有空來我家吃餃子吧，給千強的雞仔學習的差不多了，回頭就能畢業。”
“好！”千皙又笑了起來，知道百葉生想通了。
挂斷電話，百葉生仰面躺在床上，舉起梧桐，跟他大小眼對視。
“梧桐，我想做個純粹的好人，看起來很難啊。”百葉生看了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道，“以後咱們還是繼續上思想品德教育課吧，不然我擔心哪天突然心情不好，出去報複社會了。”
他這雙手，也是殺過人的，并且當時沒有任何猶豫和緊張。
總是想事情感覺很不好，百葉生決定去後面田地幹活。
田壟上有的地方百葉生種了一些芝麻，現在剛剛出苗，新鮮的芝麻苗有種純粹的香味，梧桐經常趴在這裏聞，其他雞仔也是，把這個地方當成臨時休息的點了。
等芝麻收獲了，芝麻杆曬幹之後再煮水，用水煮面條，更香。
“梧桐，不要總是聞芝麻苗。”百葉生挎着籃子，準備摘點毛豆回去炒菜吃，看到梧桐又跑過去趴着，趕忙提醒，“地窖好像有芝麻糖，回頭我給你拿一塊，你背着，随時都能聞到香味。”
“啾！”梧桐抖了抖小身體，起來跟着百葉生往回走。
田地邊緣不知道是自己出的，還是誰種的，有一些已經開花的虞美人，看上去十分漂亮。有一頭雞仔剛好路過，湊過去聞了聞，随後十分嫌棄的繞道走開了。
百葉生樂了，“這花好看不好聞啊。”
“啾！”梧桐贊同的點頭，顯然他早就聞過了。
吃了飯，百葉生收拾了許多東西，騎上三輪車出門，白夜留在家裏看家。
到了L城中，沒等多久百葉生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只能看到眼睛的青年從角落鑽出來，向自己快步走來。
難怪這家夥說不用發照片确認，只要他一出現，百葉生就能認出來。
“兄弟，是你吧？”見着百葉生點頭，這哥們忍不住又确認，“真的是你？抓豬怎麽不開車？這個三輪車……”
“你別管，我只要能保證安全就行了。你帶我去具體的地方，咱們到那邊能抓幾頭是幾頭。”百葉生淡定道，“你自己走還是坐我的三輪車？”
“哎，不是。我現在給你說說地址，你随便給我點物資就行了。”哥們經質的看了看周圍，發現不遠處有個花壇，趕忙離得遠了些。
外面到處都是危險，要不是怕暴露自己家的地址，他都想直接約百葉生來自己家見面了。
此時看到百葉生騎着三輪車，還會老古董那種，不是電動的，後面随便放了幾個蛇皮袋，一點武器都沒有。這哥們覺得百葉生簡直是腦子有坑的逗逼，就這樣還敢去抓豬，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長。
“兄弟，哥們勸你一句，就你這樣的裝備，能活着來L城全是靠運氣，那邊豬多，到處都是土地，變異蚯蚓我就不說了，還有一些變異植物，萬一出事，那不是哥們我害了你麽！”
百葉生詫異地看了這哥們一眼，他還以為對方只會不停的要物資，勸自己不過是随口說說，沒想到倒是真心的。
“既然你一直這麽勸我，那就跟我去吧，省的我真的送命。”百葉生忽然咧開嘴一笑，上前勾着哥們的脖子道， “你只看到我裝備不好，但是有沒有想到其實我是藝高人膽大？”
那哥們一愣，竟然有點相信，上上下下的打量百葉生。
從L城出來，周瑞樂蹬着三輪車，憋着一股氣往前跑，腦子還有點懵，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跟着上了三輪車，後來又變成百葉生坐在三輪車鬥裏，他來騎車。
“ok，咱們休息一下。”百葉生忽然說，騎車的都滿頭大汗了，他也不好太苛刻不是。
“啾！”梧桐飛起一腳，踹翻一條變異蚯蚓，穩穩當當的落到三輪車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十分機警。
路上已經休息過很多次，周瑞樂早就有經驗，緩緩停下三輪車，深吸一口氣到地上。
周圍的變異蚯蚓就跟下雨似的，不停的從土中冒出來，危險指數爆表，但周瑞樂除了最開始戰戰兢兢之外，現在已經能很淡定的進三輪車鬥坐着了。
“啾！”梧桐蹦起來，在半空中劈叉，兩個爪子分別抓住變異蚯蚓，踹飛的同時也把變異蚯蚓殺死了，若是來不及，他還會噴火星。
一開始周瑞樂看的一愣一愣的，過了許久才顫顫巍巍興奮的不能自已地問，“那個、那個，他就是網上那只網紅……”
“恩，我家梧桐。”百葉生淡定的打開蛇皮袋給周瑞樂看了眼，然後就成功把他拐上三輪車，緊接着第一次休息時候，周瑞樂就負責騎車了。
再次打開蛇皮袋，百葉生拿出饅頭片，外面裹了雞蛋油炸，又灑了孜然。不但如此，百葉生還帶了辣椒面調料包，可以臨時撒料。
這樣還不算，蛇皮袋裏還有鹵毛豆、鹵蛋，一整包火腿，新鮮的菜葉和蘿蔔，甚至另外的蛇皮袋裏還放了生的土豆和紅薯。
每次休息的時候，百葉生就會拿出饅頭片等吃食，跟周瑞樂分享。
第一次吃到新鮮饅頭片，周瑞樂甚至能嘗到饅頭片裏面煊軟，外面酥脆，還有濃濃的蛋香，差點就要哭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這麽新鮮的吃食了。
“現在用水很不方便，柴火也很難收集，家裏以前又沒有竈臺，還得臨時搭建。雖然城裏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但生活質量就不說了。”周瑞樂吃着饅頭片，吃着鹵蛋，簡直熱淚盈眶，“太好吃了。”
“好好幹，我這裏還有很多吃的。”百葉生一臉淡定。
要是等休息，再次騎三輪車的時候，周瑞樂主動上了。
水也是從家裏帶來的，燒開的井水用礦泉水瓶子裝了，喝着放心。
吃飽喝足，周瑞樂幹勁十足，一路上沒停地到了地方，他喘了口氣指着前面道：“再往前就是我家豬場，這邊樹林多，豬應該都藏在裏面。咱們看看地上的痕跡，應該很容易找到。啊，不行，我憋不住了……”
“咋了？”百葉生拿了瓶水喝，考慮如何抓豬，他今天一定要至少抓一頭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