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阿姆沙斯潘丹 8)
“對了,他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
秦硯看着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偏了偏頭:“吵架了。”
“這就稀奇了,你們倆還會吵架?”魏媽媽一臉質疑,“你都恨不得把他供起來了,他還有什麽不順心的?”
秦硯嘆了口氣,把前因後果給她交代了一遍。
說完又問了一句:“要怎麽哄他才行?”
魏媽媽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就想笑,強忍了笑意回他:“你們小情侶的事問我有什麽用?”
“我沒有辦法。”秦硯又給魏淮銘打了個電話,依舊提示“對方已關機”,“您也看到了,這是他第一次不理我……我實在不知道他怎麽才能原諒我。”
秦硯快瘋了。
他剛才和魏媽媽說自己一直要服用精神類藥物其實半真半假。幾年前确實是要靠這些續命,但是這期間他一直配合治療,沒過多久就不再需要大量服藥,而自從和魏淮銘确定關系以後,連安眠藥都不需要了。
可是今天,他又把藥瓶拿出來了。
從魏淮銘朝他發火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原諒,對方說的話他幾乎一句都沒有聽清,只能聽到心底裏的聲音——
“綁起來扔到床上,做到他沒力氣說話為止吧”。
這種原始而野蠻的方法在心裏愈演愈烈,他只能落荒而逃。
“我面對他,就不知道怎麽好好說話了。”秦硯還在不停地打着電話,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雖然很不應該,但是,能不能求您幫幫我?”
魏媽媽:“怎麽幫?”
秦硯想了想,猶猶豫豫地說:“幫我……求他原諒我吧……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不是故意瞞他,也從來沒想過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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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乞求原諒這種事,必須要自己當面說。”魏媽媽正色道,“真誠一點,把你想說的都告訴他才行。”
秦硯用力搖了搖頭:“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是你得遵從自己的心。” 魏媽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秦硯,我知道你揣摩人心很厲害,但愛情不是算計。你必須把最好的和最壞的自己都端到臺面上給他看,其他的都交給他來判斷。”
秦硯低着頭不說話。
魏媽媽看了看窗外暗下來的天空,起身把大衣穿好:“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我送您。”
女人按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不順路。”
秦硯擡眼看她。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很愛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生悶氣。”魏媽媽的視線落到秦硯戴着戒指的手上,笑了一聲,“一帆風順。”
魏淮銘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看電視。
熒幕上的兩個人正在吵架,他看見女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覺得心煩,直接把電視關了睡覺。
一閉眼就是秦硯站在小房子前居高臨下地向他伸出手的那個片段,看到他臉上冷漠得像是機器人的表情,又氣得把眼睜開了。
魏淮銘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門鈴響了。
他調出門口的監控,看見秦硯筆直地站在門外。
說曹操曹操到。
魏淮銘拿出耳塞塞住耳朵,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秦硯一直堅持不懈地按着門鈴,時不時搓搓手,臉已經被吹紅了。
天越來越黑,門遲遲不開,秦硯擡頭看了一眼沒有燈光的二樓,腳下一滑倒在了地上。
魏淮銘一直盯着監控,見他突然暈倒了,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往樓下跑。
秦硯身上冰涼,魏淮銘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心軟了。
院子不小,院門和房門還是有一段距離。他把秦硯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走了一截,覺得對方的腳劃在地面上不太好,幹脆撈了一下秦硯的腿,抱在了懷裏。
剛抱起來就愣了一下。
他第一次決定向秦硯告白,就是因為這樣一個擁抱。
當時秦硯窩在他懷裏,語氣又酥又軟地叫了聲“哥哥”。
眨眼間已經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了。
魏淮銘把秦硯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回過身去關門,還沒轉過身來就感到腰上多了兩條胳膊。
“你要是沒事就走吧。”魏淮銘意識到自己又被騙了一遭,剛才那一點溫情也不見了,扒了兩下環在腰上的胳膊,感受到秦硯又收緊了雙臂,語氣生硬,“我現在沒心情陪你玩。”
秦硯沒說話,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密密麻麻的吻從耳根蔓延到脖子,手也不安分地從下擺鑽了進去。
魏淮銘抓住他的手,偏頭躲過了他湊過來的唇,呼吸有點亂:“秦硯,我說我沒心情陪你玩,我玩不過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秦硯停了動作,又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想要你。”
“這又是什麽套路?”魏淮銘皺起眉頭,“我以為你是來道歉的。”
“不是套路,是本能。我想取悅你,這是本能。”秦硯聲音極低,帶着一絲疲憊,“我真的是來道歉的,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能原諒我,而我的本能一直在催促我這麽做。”
“我和自己對抗了十幾年,現在不得不投降了。”秦硯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我心裏沒有什麽正義,我做任何事情的前提都是讓你平安而已,別人的生死和我無關。我自私又冷漠,這就是全部的我。”
“我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你,選擇權也交給你。”
魏淮銘轉過身,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知道鄭淵最後和我說了一句什麽話嗎?”
從蘇河把照片遞給鄭淵的那一刻起,鄭淵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魏淮銘把他送進監獄的那一刻,鄭淵回頭朝他鞠了個躬。
“他說,謝謝。”
這次換秦硯愣住了。
“你總以為自己自私冷漠,可是你面對鄧麗麗時那份溫柔不是裝的,讓我把鄭淵擋在那座房子門口的決定也不是錯的,你只是冷靜,不是冷漠。”
魏淮銘往前走了兩步,牽起秦硯的手:“我氣的是你對我不坦誠,是你總在低估我對你的信任和愛意。”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又都笑了。
魏淮銘把手指插進秦硯的指縫裏:“現在本能還在嗎?”
秦硯吻上他的唇:“一直都在。”
“咱們回屋行不行?沙發不舒服。”
“我是不是得先洗個澡?”
“還有你之前說的做準備什麽的怎麽做?”
“還有……”
魏淮銘問了一串問題,秦硯從這裏面精準地擇出了“洗澡”兩個字。
“你先去洗澡吧,別的我來準備就好。”
魏淮銘聽話地進了浴室,剛洗幹淨頭發上的泡沫,秦硯進來了。
魏淮銘下意識地遮了一下,身上開始升溫:“有……有事嗎?”
“一起洗啊。”秦硯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開始脫衣服。
幹淨利落的身體線條一點點顯露出來,魏淮銘看得要瘋了。
“秦小硯你真的是妖精。”
秦硯走過來摟住他,舔了一下他的喉結,另一只手的手指一路滑了下去:“哥哥,可能會有點疼。”
“越疼越好。”
淋浴被開到了最大,浴室裏氤氲的霧氣升騰起來,有種不真切的美感。
魏淮銘為這句話付出的代價就是第二天醒來以後身體像散了架一樣。
秦硯早早起床做好了飯。自從上次想給他做飯卻在他家沒找到任何食材開始,秦硯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往他家運食材,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魏淮銘一打開門就聞到了飯香,急急忙忙地跑下來,剛坐到椅子上又彈了起來。
“怎麽了?”秦硯看着他龇牙咧嘴的表情,忍着笑明知故問。
“怎麽了你自己不知道嗎?”魏淮銘瞪了他一眼,“要不你試試在下面?”
“可是哥哥你說了讓我在上面。”秦硯眨了眨眼,有點委屈,“而且是你自己說越疼越好的。”
魏淮銘:“……”
他再也不騷了。
磨叽了一會兒還是坐下了,魏淮銘剛準備動筷子,電話又響了。
秦硯提醒:“你手機響了。”
“我知道。”魏淮銘喝了口粥,“先不理他,吃完再說。”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秦硯幹脆幫他接了起來。
趙政那邊聲音挺雜,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吵架:“老大,鄭淵說要見你。”
秦硯斂了笑容,問:“他清醒了?”
“清醒是清醒了,但我總覺得他不太正常……”趙政突然停頓了一下,不确定地問,“秦教授?”
“是我。”
趙政拿着手機仔細核對了一下號碼,确定自己沒打錯,問:“你為啥一大早的能幫老大接電話?”
秦硯語氣自然地接話:“我昨天晚上和他睡的。”
埋頭吃飯的魏淮銘嗆了一下。
那頭聲音突然變小了,趙政激動地問:“是和他睡還是和他睡了?”
“睡了。”
趙政的語氣更加激動,秦硯懷疑他現在眼裏都在放光。
“老大體力怎麽樣?”
秦硯轉頭看了魏淮銘一眼,聲音裏帶了點笑意:“關你什麽事?”
趙政哼了一聲:“陸局叫我,先不說了,你們趕緊過來啊。”
秦硯挂了電話,單手托腮盯着魏淮銘看。
被盯的人夾了口菜送到秦硯嘴裏:“看我幹嗎?”
秦硯嚼了兩下,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趙政問我你體力怎麽樣。”
魏淮銘:“……”
不僅體力好,還抗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