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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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惟跟随馮玉子下到二樓，繞了一圈，又見到一處樓梯，但不是直接通往一樓器具區和三樓暗室的。

樓梯往下不斷盤旋，大約下了四五層高度的樣子，面前出現一道牆。牆上有門框卻沒有門。莊惟的視線一下子移到門框上的紋路。

馮玉子順着他望過去，頗為得意地介紹道：“這上面乃是上仙界符法大師清潭子的手筆。在整個下仙界的拍賣行除了堂，都找不到這麽厲害的符文法陣。它既能鑒別進出的修士身份，又能自行防禦和攻擊。雖然消耗的靈力異常快速，但是只在拍賣會舉行期間開啓，倒是能夠承受。”

說着，馮玉子給了莊惟一張面具和一塊綠色木牌。面具戴上之後，整個人的身形面容都會被模糊掉，防止被人探查真實身份，危害到顧客的性命。牌子上畫着鬥源堂的飛鸾标志以及特指拍賣會的小錘子圖案，飛鸾頭尾相接環着錘子。

“這是出入憑證，你且将自己的靈力輸入進去，帶着令牌便能通過這道門牆。”馮玉子解釋，便率先從門牆穿透過去，一下子消失在牆裏面。

莊惟深感有趣，忙跟上他。這次來拍賣會全和他之前走的道不同。

短短的不到一息之後，兩人出現在門牆內，而三層樓高的拍賣大廳瞬間映入他們的眼簾。拍賣臺上一名元嬰中期的助拍師正在為樓上樓下的看客們介紹貨品。臺下是呈梯形的普通觀衆席，席上方則是各個特殊包間。整個觀衆區域圍繞着正中的拍賣臺，拍賣臺四面毫無遮擋，只在一角留有會場內部人員出入的區域。

莊惟現在便是直接到了能通往各個包間的上層通道口。有錢的在下面普通席位就坐，出口是席位後面。而有錢的則從他剛才走的方向過來，離開也是原路返回。

兩個世界的修士在此被美的分隔開了。難怪他之前沒走過什麽門牆，因為貧窮限制了他！

馮玉子喚來一名使者，“你帶這位道友去這一層的十三號位置。”

“是。”使者領命，對莊惟伸手示意，“前輩這邊請——”

“道友便自去吧，我還有事待處理，不能相陪了。道友有何需要，可以吩咐他。”

“多謝。”莊惟向馮玉子施了一禮，馮玉子回禮後就不見了。

留下使者将他帶到了十三號包間。裏頭還算寬敞，蒲團、案幾、食水、香臺具齊，甚至還有一張矮榻供修士卧靠。在這些擺設的前方，沒有封閉的牆面，而是直接對着下方的拍賣臺。包間內有陣法能令裏面的清楚的看到外面，外面的修士卻無法看透裏面。

莊惟習慣性地雙盤端坐在蒲團上，雙目炯炯直視下方。使者見他一言不發，于是老老實實地伺立一旁。

前面的幾件熱場賣品早在他們來的時候就賣出去了。現在進行到高價物。但聽那助拍師從桌上雙手捧起一個黑咕隆咚的盒子，介紹道：“諸位請看，這個盒子的材質想必諸位都不陌生。沒錯，它正是由千年黑水木雕刻而成的。衆所周知，千年黑水木産自上仙界的天鬼區，能夠隔絕鬼物異靈。用它來盛放的物品自然特殊。”

臺下一人搭腔：“莫非裏頭裝了一只鬼不成？哈哈哈！”

四周靜悄悄的，就他一人笑得突兀，好不尴尬。他慌忙閉上嘴縮了縮身子。

助拍師絲毫沒有在意，繼續道：“天鬼區的一個探險隊偶然踏入千年黑水木尋找機緣，卻意外地發現在一顆黑水木樹中開出了一朵黑炎。”

此話一出，臺上臺下頓時嘩然一片。“裏面裝的是黑炎？！”

“黑炎？莫非是能撕裂空間的異種火？！”

“道友所言差異。只有黑炎中的極品才能撕裂空間。但是品質好的黑炎可以進階，培養出極品黑炎并非不可能。”

“照這麽看來，要想培養一朵黑炎，所需成不小啊。”

“這種東西來就不是咱們能肖想的，看一眼長長見識罷了。”

助拍師沒有讓下面的修士安靜，氣氛炒作起來，有利于吸引更多人關注賣品，說不準就有那傻大款為此而加入搶拍呢。

“各位猜得沒錯，”助拍師眯着眼笑道：“我手上的黑水木盒中，正是探險隊們取自天鬼區的那朵黑炎！”說着，他緩緩打開了盒子——頓時一股陰暗暴虐的可怕氣息露了出來！

不僅是普通看臺座位上的修士們紛紛揚長脖頸探頭探腦，上方包間的修士們也一樣專注地望着下面。

莊惟一眼掃過去，發現這朵黑炎體型不大，也就相當于他一個拳頭大小。但它周遭的空間變化明顯，模糊一片，隐隐出現了扭曲。受它影響，黑水木盒和助拍師的雙手單憑肉眼已經辨認不清楚。莊惟用識觀察，才能确認助拍師沒有把他的手收回去。

“咦，有好東西。”

識海中忽地冒出一道聲音，莊惟這才想起某只龜妖一直躲在他的發冠中。所以——“你這幾日就待在我頭上？！”他問得破有些咬牙切齒。

歸慢不明所以，回答得很是理所應當：“嗯呢，我睡着了。怎麽你找我有事？”

睡着了？！！！——莊惟面色一僵，不敢置信他竟然直接把這幾天時間給睡過去了，而且是他在頭上！

“我和你們人類不同，睡眠時間長了些，而且不容易叫醒。”歸慢仿佛聽出了莊惟的心聲，因此解釋道。當然要想叫醒他也容易，只是他不會輕易讓人知道。

“……”莊惟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拍賣會，那下面正在進行拍賣。”歸慢了解了下目前的處境，随即将目光投放到黑炎上，“那朵火挺漂亮的，你不買嗎？”

助拍師合上蓋子，“起拍價五千上品靈石，每次加價五百上品靈石。”

馬上有沒錢湊熱鬧的修士喊道：“五千上品靈石！”

旁邊跟着喊：“五千五！”

“六千！”“六千五！”

然後沒了……

助拍師先是滿面春風地看着他們哄擡價位，到六千五一出，後面沒人跟，他幾乎要拉下臉來，下意識地望了望上方的包間，企圖用眼感動大款們開個口。

喊了六千五的修士也是一臉驚慌失色。他不過是湊個趣，哪曾預料到這種事情，忙找小夥伴商議：“怎麽辦？我沒有那麽多上品靈石啊！”“這……難道真會讓你拍走不成？”

臺上的助拍師不得不繼續拍賣流程，“六千五一次！”

後方的鬥源堂管事們示意看臺上自己的人趕緊搶拍，赫然發現與那些人失去了聯系！——這是有人惡意鬧事！

“六千五第二次——！”

“快幫個忙啊你們！”“真的假的？要不然我們湊一湊看能不能幫你買下來。”這是慌亂無措的湊熱鬧群衆。

同一時間，包間裏，歸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馬上勸莊惟：“拍！那是好東西，相信我沒錯。”

“這……”莊惟一猶豫，助拍師顫顫巍巍地聲音響起：“六——千——五——第——”

“七千！”莊惟的聲音一下子穿透了出去。

助拍師腳一軟，險些跌倒。他暗中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忙望向莊惟所在的包間，語調中透出一絲驚喜地喊道：“一層十三號包間競拍價七千上品靈石。”

“哈哈哈哈哈！哪個不長眼的，敢與尊搶東西？”随着這話一出，一股磅礴浩大的威壓充斥在整個拍賣場中，尤其是以一層十三號包間為主。

莊惟一時不妨，頓時被壓得體內靈力沸騰、血氣激蕩。他身子頓時一委，連忙将身體撐在面前的案幾上，不讓自己被這莫名的威力壓得匍匐在地。

便在鬥源堂管事們發覺場內出事後，已經緊急聯系了諸位大管事和馮玉子，以及獸潮爆發時前來幫忙的芮明子等人。

馮玉子當先飛過來，而場內發生的變化也同步傳遞給他知曉。因此，他得知有大能現身，便先一步撐開了防禦罩，頂着一身嚴嚴實實的“龜殼”進入場內。

放出威壓的大能修士便是剛才出言狂傲的修士。但見普通觀衆席上空陡然出現一股空間波動，随即一道人形從其中走了出來，一身化期威壓登時壓得在場所有的修士瑟瑟發抖。

“尊的東西，爾等也敢妄想？！”

一層和二層的包間裏，同時出來好些有來頭的修士。他們一齊艱難地走到此人目之所及處拜見：“焱霄尊者安好！”和馮玉子一樣，這些都頂着形狀顏色不同的防禦罩，好似套了厚厚的龜殼。

被他們稱作焱霄尊者的人身姿挺拔，着一身火紅的法袍，其上繪着數朵不同顏色的火紋。他雙手背在身後，頭顱高昂，一頭及腰長發随意披散在身後，顯得張牙舞爪，仿若一有不對勁便會撲上去厮殺纏繞。

焱霄尊者臉上也帶了一頂面具，一雙鷹眼滿含恐怖靈壓，只一眼便看得請安的這些人一陣膽寒。

“尊記得，之前打過招呼，那黑炎乃是尊之物，因意外被一幫宵小偷走以至流落至此。怎地，你們竟然還敢參與競拍？！”

“尊者明禀！在下等皆牢記尊者之語，此次并未有人參與。實乃低階無知修士起哄玩鬧而已。”

焱霄尊者一眼瞥到不遠處的馮玉子身上，“你是此間主事。”這話雖然是疑問，卻被他用陳述語氣說出來，因為不管馮玉子是不是主事，都與他無關。

馮玉子畢恭畢敬上前道：“晚輩正是鬥源鎮的鎮守，同時也是這拍賣場的主事。尊者莅臨此間，乃是晚輩們的機緣，不如請尊者移駕上座，也好讓晚輩們招待一二。”

“廢話少說。尊前來，不過是取一樣失竊之物。”焱霄尊者一出手，便将助拍師手中的黑水木盒招了過來。打開看到裏面安安靜靜跳動着的黑炎，他二話不說旋身踏入空中，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場內的威壓猛然消散無蹤。莊惟眼堅定地坐直身子，一邊回想着剛剛的威壓，一邊運轉體內的靈力。這可比先前遇到的地蟲獸還厲害。雖然都是化期，但是化中期的地蟲獸顯然比那焱霄尊者差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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