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師
“自然可以。等你跟我回藥王谷，我會讓大長老親自教授她醫理和武功。”
藥塵理理下颚的白色胡須，說得很是驕傲。
梅香心中一顫，感動地又落下眼淚，徑直給亦晴跪下，“小姐再造之恩，梅香定當不忘。”
亦晴伸手扶起梅香，将随身攜帶的手絹掏出，認真地擦了擦梅香的眼淚。
“以後這哭的毛病可要改改了，動不動就哭，實在太沒氣勢了。在我身邊呆着，就要堅強，懂嗎？”
亦晴發誓，這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這麽溫柔說話！就算是對歐陽雪也是沒有過的。
梅香認真點點頭，吸吸鼻子，将眼淚硬生生逼回眼眶。
“丫頭，還不拜師？”
藥塵哈哈一笑，挪揄地看着亦晴的臉色一紅。
亦晴不是害羞，而是尴尬，想她一代冷血殺手竟然會這麽溫柔，她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輕咳一聲，起身，屈身跪在藥塵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重重的響聲，一聽就知道用了不小的力氣。
藥塵心疼地扶起亦晴，看着亦晴微微沁出血絲的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丫頭啊，不過是一禮而已，何必這麽用力呢？”
說着，便掏出帕子擦了擦那血絲。然後打開醫箱，取出一個瓷瓶，沾了些許藥粉抹上。
亦晴眸中含笑地看着藥塵，這個師父，她是認對了，笑着地搖搖頭，“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既然亦晴認定您為師父，就不可将這一禮行不到位。”
這是她的心裏話，雖然她前世冷血，但是她從來是知恩圖報的，要不前世歐陽家怎麽會有能力讓她這個世界第一的殺手為他們辦事呢？
“好，好，好！那亦晴丫頭可要認我這個糟老頭子為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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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塵聞言笑得更是歡悅了，高興地捋着白色的胡子，頗有一副仙骨的樣子，出塵中又透着人間的暖意。
亦晴微微一笑，顯得謙虛有禮，古人的禮節她從小就有涉及，雖然在上流宴會上她更傾向于英國貴族禮節，但是在隐世的古武家族的宴會中，她是經常使用古人的禮節，這一點古武家族的人早就心照不宣。
“神醫，您既然是小姐的師父了，梅香也不能瞞着您了。小姐現在是易容，所以您還是看一眼小姐的真容吧。”
聽見梅香的話，亦晴挑了挑眉。她之前一直以為“赫連亦晴”只是裝的傻子，至于容貌是她為了被人盯上才易的容，沒想到她的臉竟然是身邊侍女給易的容。看來梅香的身世也絕不簡單……亦晴眯起眼睛，忽暗忽明的眸子中閃着不定的光，讓人猜不清她內心的想法。
藥塵倒是微微吃驚，“丫頭，你會易容術？”
亦晴想了一下，她是會，但之前的“赫連亦晴”卻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廢物，她也不能暴露的那麽早，至少現在不能。亦晴果斷地搖頭，“沒有，是梅香。”
藥塵看向梅香，眸子中帶着審視，顯然也是對于梅香會易容術感到驚訝。梅香自知會引起兩人的猜測，福了福身說，“梅香在伺候小姐之前叫藍香，是藍家的直系，所以從小便學會了使用過易容術。”
亦晴凝神想了想，在腦海裏搜索藍家的信息。的确是一大世家，以易容術出名的家族，既然如此，身為藍家直系的梅香，既是主家的人，怎麽也不至于淪落到在她這破屋裏做侍女的地步吧。
“那你為何……”
藥塵凝眉看向梅香，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理由能讓這世家小姐，在這裏甘心做牛做馬。
梅香眸子中劃過一絲沉痛和恨意，很是不願提及其原因。
亦晴看着梅香的眸子，身軀微微顫抖。梅香眼裏的情緒她是多麽熟悉啊，那分明是她在死前的眼神，不甘，怨恨，以及……被最親近人背叛的沉痛，幾乎是她這輩子刻在心上最深的一道傷疤。
“梅香，是不是你最親近的人背叛了你，不，也不只是背叛這麽簡單的事吧。”
亦晴微微垂下頭，眼中也有着類似的情緒流露，只是比梅香來得更加猛烈，近乎想要将亦晴吞噬。
梅香身軀一顫，眼簾遮蓋下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一時沉默。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梅香，記住我今日所言。逃避解決不了事情的根本，它只會一日又一日的摧殘你的心智，直到軟弱徹底将你的心支配。這個世界上從來不需要弱者，只有強者才能站在天下的頂端俯瞰天下！”
亦晴伸手摘掉臉上的薄膜，紫色的雙瞳迸發出強烈的色彩，璀璨得讓人無法直視，猶如世界上最耀眼的太陽迷上了一層狂熱的色彩。
阻礙我者，死！逆我命者，死！我要将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亦晴單手握拳，好似已經把這世間的一切都攥在手中一般。她本就是王者，只不過換了一副軀殼而已。她始終都是這天下的掌控者，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将成為這天下的最強者，因為她是第一殺手，殺手之王——King！
聽到亦晴一番熱血的話語，縱使活了大半輩子的藥塵也覺得血液沸騰起來，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
梅香則是被亦晴驚得一愣一愣，如此狂妄，讓所有人膜拜的氣勢，這是她那個原來的小姐嗎？好像小姐從落水後就變得不一般了，對，就是像王一樣，只能讓人仰視的存在。梅香眸子中劃過一絲堅定，這樣的小姐才是值得她追随一生的人！
“是，梅香記住了。”
梅香跪在地上，以最古老的跪拜禮獻上自己的忠心。
藥塵贊賞地看了一眼亦晴，果然他沒有選錯繼承人，這樣的人才能夠擔當大任，才能讓藥王谷更加輝煌，成為站在天下最頂端，超越其他勢力的存在！因為王從來都沒有失敗可言，他們的成功是必然的！
“起來吧，我需要的是有用的人，而不是只會注重禮節的人。”
亦晴嚴肅地從地上将梅香扶起，語氣透着一股威嚴。
梅香認真地點點頭，眸子中更加堅定。
“那……以後就不要老哭鼻子了。”
亦晴倏地無奈一笑，話中的打趣不由令梅香雙頰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
唔，她也不想哭，可是人不都會哭嘛，她的這一反應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嘛。梅香心中有些郁悶地想道。
“亦晴丫頭，現在你就跟我回去吧。”
藥塵現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亦晴拐回藥王谷，一是因為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弟子，一定要向其他幾名老頭炫耀，何況他這徒弟還是萬年難遇的玄神之體！二是因為墨煙辰老是在他面前炫耀他寶貝徒弟怎麽怎麽天才，看他這次不把那老頭氣死！而且他徒弟可是漂亮的傾國傾城，可是司空絕那小子比不上的！
當然比不上，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好嗎？男子又怎麽能跟女子比呢？
亦晴微微一愣，抱歉地笑了，“師父，現在怕是不能。”
是！現在還不能，因為這個身體有些事情她還沒有搞清楚，至少她要知道這個身體為何在赫連家會如此不招待見。答案呼之欲出，但亦晴還是希望親手确定這一切，而且這家子人如此對待這副身體，她若不找點麻煩，豈不是太對不起這副身體的主人了？
“為何？”
藥塵不能理解亦晴的回絕，他不知道為什麽亦晴要在這破屋待下去，明明她的家人不待見她，她也沒理由為她的家人留下。
“師父，我這個人你可能還不了解。若是有人惹了我，他是絕不可能清靜活下去的。所以在我離開之前，我可是要好好款待一番以往‘照顧’過我的家人呢。何況，我還有一些事要了解清楚。出于這兩個理由，請原諒我不能當即跟師父你離開。”
亦晴紫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冷厲，看得人渾身發冷，是從骨子裏冒出的寒意。
藥塵眸子中閃過一絲心疼，伸手揉揉亦晴的頭發，“苦了你，孩子。”
十二歲的孩子本來是在家人的呵護下，過着快樂的日子，可她卻在計謀在怎麽活下來，這樣的孩子怎能不讓他心疼？嘆了口氣，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血色的玉閃着瑩潤的光澤，使玉佩上的蓮花呈現出妖冶的色彩。伸手将玉佩戴在亦晴的脖子上，看着亦晴胸前的血蓮，藥塵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丫頭，為師要回藥王谷了，玩夠了就讓人送你回來。為師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要是有困難，就去玄機樓。以‘血蓮’為信物，你可以命令玄機樓為你做事。”
玄機樓也是藥王谷在鳳麟國所設的據點之一，而血蓮則是藥王谷谷主的憑信，有了血蓮，亦晴也算的上藥王谷的少主子了。
亦晴伸手撫上血蓮，兩只微微攥緊玉佩，眼眶有些發紅。
沒想到這一世也有關懷自己的人，上一世唯一給予她溫暖的人背叛了她，但這輩子她一定會緊緊抓住這份溫暖不放手。
“謝謝師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亦晴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藥塵。藥塵拍拍亦晴的背，臉上一片感慨。這樣的孩子其實是十分渴望溫暖的吧，雖然表面上裝的很堅強，但內心其實十分脆弱。
“丫頭，照顧好自己。”
藥塵挎上一旁的藥箱，最後叮囑一聲亦晴，轉頭提起輕功消失在小院裏。
直到藥塵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亦晴才收回視線。
梅香站在亦晴背後，默默無語。
現在的小姐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姐了，她是即将登上強者之位的王，所以她只需要成為小姐的劍，小姐的盾，為小姐打出一片江山。
“梅香，從今天起，這個世界就要改變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将呈現一個新的姿态。阻礙我者死，逆我命者死，我是天下的王，我要這天下所有的一切只握在我的手中，只為我所擁有！”
亦晴倏地轉身過來，唇角帶着狂傲的笑意，紫色的眸子呈現出亮紫色，像寶石在發光一樣，看得人心醉。
“是！梅香誓死追随在您的身後，永不背叛。”
梅香單膝跪地，擡頭看向自己的主子。兩道眼神交彙，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真誠和信任。
這個世界有你陪伴，足矣。
亦晴微微一笑，在心中默默說道。
另一邊，剛剛飛出小院的藥塵突然步子一頓。
“那張臉，那眼睛……怎麽那麽像那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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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亦晴的身份的确很神秘，至少也是令人畏懼的存在哦~
就要考試了，我鐵定會挂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