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借刀殺人
“給他看看。張良，你可要仔細地看哦，不要浪費了本座一片苦心才是。”亦晴看看魔菊，示意她将信舉到張良面前。
魔菊垂下眸子應了一聲，将信從信封中取出，展開舉到張良面前，淡然出聲道，“将上面被紅圈圈起的字好好讀一遍。”
張良顫抖着嘴唇，眸中漸漸布滿血絲，“不！你說的都不是真的！她說過，她保證過的！”張良竭嘶底裏地吼道，嘴上說着不相信，心中卻已經信了大半分。
亦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瞥去一眼道，“保證？張良，你是真傻假傻？你難道不知道鳳凰歌對你的心意？讓她對自己的情敵好，你做白日夢呢？”話畢，亦晴頓了頓，又繼而道，“你妻子每次給你寫的都是七言詩，但是突然之間換成白話文，你就不覺得奇怪？而且，你兒子有個習慣，他每次寫完信後都習慣在信的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但是往後你收到的信中，他的簽名都是落到了信封上不是嗎？張良，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亦晴直白的話，生生揭開張良的那道疤。
張良雙拳緊握，眸中透着嗜血的殺意。
鳳凰歌！你就是這樣保證的！我寧願相信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們的情怕是早就斷了吧！
“絕情閣下這樣浪費時間，不會就是為了告訴在下這件事吧。閣下可不是這樣好心的人呢。”張良嘲諷地勾起唇角笑道，臉上帶着一絲絕望和瘋狂。
亦晴嘴角一勾，淺淺一笑道，“本座送你回國，幫助你複仇如何？”
張良眸光一閃，若這人不是他的敵人，他們怕是會成為朋友吧。
“借刀殺人，閣下這一招可真是妙。只不過閣下以為我真的會與你合作嗎？”張良勾起唇角，微微沉下臉。
亦晴看着張良低笑出聲，眸中上過一絲自信道，“你會願意做我的刀，不是嗎？”
兩人對看了許久，直到張良大笑出聲，大殿上那種詭異的氣氛才算是消失，“我答應又如何？反正橫豎都不過是死而已，替他們報仇也算我的生命有所意義。”張良的模樣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又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他。
亦晴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将袖中的一件護腕取出，“進宮面聖一律不準佩帶兵器，這袖箭是你唯一的機會。記住你的機會只有一次。”亦晴将袖箭戴在張良的右手腕上，聲音中透着一股蠱惑，但又好像是下着某種命令。
張良張了張嘴，腦海中回蕩着亦晴的話，無論他怎麽想都無法忘掉這一句話。
“你很厲害，我甘拜下風。但是臨走之前可否告訴我，你受誰之托？你從什麽時候知道我是鳳麟國的細作？”張良被荊文押着快走出殿門時，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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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晴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道，“嗯……誰知道呢？有些事，還是讓它成為秘密吧。”
張良愕然，随後感嘆一笑，“如果你我不是站在對立面，或許我們可以成為談心的朋友。”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一旦站錯了位，你就必須接受一切，包括結果。”亦晴眯起眼睛看着張良，眸中幽深，誰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是啊，沒有如果。”張良自嘲地笑笑，擡步離開。如果太虛僞，連現實都可能會欺騙，但是如果過後，剩下的只是被打破的夢境，那樣只會更讓人心痛。有時候，痛苦還是幹脆一些比較好。
“結束了。”司空絕長籲了口氣，唇角帶上一抹淺笑。
“結束又何嘗不是開始？”亦晴嘆了口氣，臉上有些放松。話雖說如此，但是他們卻可以好好喘一口氣了。
“今日之事有勞二位宮主了。”龍熠宸從龍椅上走下來，臉上帶着慈祥的笑，眸子中也是一片溫和。
亦晴搖搖頭，“陛下不必如此客氣，受人之托而已。告辭！”抱了抱拳，亦晴打消了一開始準備向龍熠宸坦白的想法。
司空絕朝龍熠宸彎了彎腰，轉身離開。
龍熠宸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這兩人非敵是友，但是絕情口中的那個人，會是晴兒嗎？
“父皇怎麽來了？”亦晴坐在椅子上，像往常一樣翻看着手中的書卷。幸虧她已從大殿出來就換回身份了，要不鐵定穿幫。
亦晴心中狂汗，生怕被龍熠宸識破。
龍熠宸狐疑地看着亦晴，半晌後才說道，“晴兒認識魔宮的絕情宮主嗎？”
“絕情？他怎麽了嗎？難道他沒處理好？”亦晴訝異地說道，伸手捂唇，一副驚訝的樣子。
“沒有，他處理得很好。就是，就是太殘忍了點。”龍熠宸掂量着用詞，左右琢磨，覺得還是殘忍這個詞最為恰當。
亦晴撲哧一笑道，“父皇這是在誇獎絕情哥哥？絕情哥哥是手段狠厲了點，但是身在那樣的環境也是難免。不過絕情哥哥和絕塵哥哥對我真的很好，一有好東西就給我送來呢。”
看着亦晴絕美的笑顏，龍熠宸松了口氣。對她好就行，他就怕那樣的人會傷害他的寶貝女兒。
“對了！父皇，這次朝廷肯定要來一次大換血。這些人的名單我都寫好了，您看一看吧。”亦晴笑着從書桌上的一摞書中抽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官職與名字，大眼一掃不下十人。
龍熠宸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晴兒的人選與父皇眼中的人選相差無幾。這段時間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父皇來做。”
龍熠宸笑着拍拍亦晴的腦袋，大掌帶着暖心的溫度，不禁令亦晴心安。
亦晴轉了轉眸子，帶着一絲狡黠的笑道，“那作為獎勵，父皇答應我一件事呗。”
龍熠宸挑了挑眉，有些訝異，他實在沒想到亦晴會在這時候求自己事情。
“我想去‘暗皇’……當然不是做學生，我想做老師！”看着龍熠宸陡然轉變的臉色，亦晴連忙解釋道。
“老師？！這事父皇沒法子，你還是自己和你祖父說吧。”龍熠宸連忙擺手，生怕自己的岳丈一個惱怒來找自己的茬。
亦晴笑了笑，“這種事當然不能告訴他老人家了，我準備用無情的身份去。等生米煮成熟飯，他不幹也得幹。”亦晴眸中閃着壞壞的光，看得龍熠宸汗顏不已。
龍熠宸無奈地掩唇笑道，“我能反對嗎？”
“不能！”亦晴吐了吐舌頭，一副俏皮模樣。
“既然這樣，那父皇也不好反對不是。不過，有一點，‘暗皇’的教育方式有些不同……反正你到那裏就知道了。”龍熠宸笑得很是意味深長，很是不懷好意。
亦晴挑了挑眉，為什麽父皇笑得那麽……賤？唔，還有點幸災樂禍？但是總歸來說，去“暗皇”執教到底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她應該開心才是。但為毛，心底有些沉沉的？
三天後，亦晴告別了家人，與晴岚一起騎馬出了帝都。司空絕一襲白衣坐在踏雪無痕身上，仰頭看着頭頂飄落的花瓣。
“絕你是準備有感而發，來一首詩嗎？”亦晴呵呵一笑，駕馬跑到了司空絕身邊。
景逸坐在馬上微微傾腰道，“見過公主殿下。”
“行了，在我這裏可沒那麽多禮節。”亦晴笑着擺擺手，一襲白袍的她看上去很是聖潔。
景逸掩唇輕咳，掩蓋住自己的尴尬。他怎麽會這樣想？小公主雖然穿着白袍，但是絕不是聖潔之人！不僅如此，他家世子爺不也是如此？唉，兩個披着羊皮的狼啊。
“公子，該走了。”晴岚看着亦晴提醒道。現在亦晴是男裝，晴岚自然而然會稱她為公子。
“嗯，走吧。”亦晴與司空絕對視一笑，兩人先行駕馬離去。
“晴岚郡主……”
“叫我晴岚就好。”晴岚打斷景逸的話，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駕馬離去。
景逸尴尬地摸了摸頭，這性格不過兩年時間就變得這麽多，果然呆在小公主身邊的人都很容易改變嗎？晃了晃頭，景逸駕馬追上前面的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