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其實這件事情,張氏完全可以自己辦了。不過就是讓管家去衙門消奴籍的時候,往前多消個三代人的事情罷了。只是張氏素來辦事謹慎。不願意輕易落人口舌。
這件事情,以張氏的本事,也可以辦得消無聲息。但唐朝那丫頭敢提出這個要求來,将來她的孩子必然是要趕考的,屆時豈不是又是一場風波。
不管考沒考上,她婆婆對她都會有想法的。所以,既是如此,還不如先将此事說開了。待到了将來對景時,要麽是錦上添花,要麽是悄無聲息。
而且張氏今天挑的時間也剛剛好,王氏此時再有不到一個月便要生産了。所以并不在史氏的上房。其他的人也讓張氏給打發了出去。
想到此,張氏又接着說道,“還有一件更逗的事情呢,唐朝那丫頭覺得經過敏妹妹和瑚哥兒的兩層教導,她現在也可以出師了。前個還跟媳婦說,她在給林家稍的信上,可是跟敏妹妹發了宏願,也是一定要教導出個秀才老爺呢。”
“敏兒呀,唉!林家的年禮前兒送來時,我倒也看了。竟是比咱們送過去的又厚了兩分。也不知道這是敏兒的意思,還是姑爺的意思?”
張氏一笑,“應該都有吧。敏妹妹是太太親自教導出來的,做事向來有分寸。今年咱們家的年禮,比往年都重了幾分。想來敏妹妹是告訴了姑老爺的。唉,說來也是,咱們家都有三個臭小子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個閨女。媳婦手裏還扣着前兩年我們大爺給敏妹妹打的首飾呢。”
史氏一聽,笑了。“這老大,這些年倒是認準了打首飾了。就是那眼光呀,”說到這裏史氏搖了搖頭,還是那麽的俗。
“呵呵,媳婦是不挑了。我們大爺終于記得給太太打首飾時,給媳婦也稍代一套了。雖然是邊角卸掉,但有總比沒有強。您說是不?”
這幾年,張氏總會以賈赦的名義,變着法的給史氏打上幾套首飾。有時,也會在史氏面前宣揚一下,今年賈赦終于将多來了一根簪子給她了。或是明年想起稍她一套了。
“哈哈,你即覺得好,你怎麽不戴出來。”史氏笑着在空中虛點了一下張氏。
張氏一笑,“哎呦,太太真是的,說話哪有這樣揭短的。我們大爺疼媳婦,所以用料足了些。媳婦這不是怕一不小心,讓人搶了嘛。”
張氏得了東西,自然是拿着跟給史氏的一起看。到底疼不疼媳婦,東西用料哪個更足,史氏是心裏明白的。那用料确實是足,足到一整套戴下來,誰也別想把脖子魯直了。後來,每年都會輕一點,樣子也會好一點。但看起來,還是實足實的實在貨。
雖是如此,但史氏還是心中高興。兒子這些年,還是那麽孝順。
婆媳倆又說了兒話,張氏眼尖地咦了一聲,“太太,您這镯子上,是什麽東西?”
史氏一愣,低頭擡腕子。看清張氏所說的東西後,便是哈哈一笑。“前兒,我賞了唐朝一對玉镯子,沒兩天這丫頭就做了這個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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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看了那個像是布質的東西,有些不知所已,遂又問道這是何物?
“小丫頭愛美,賞了她,立時就戴上了。當下就叫了一聲涼,拔腕子。沒兩天便做了這麽個套子出來,說是扇子也扇套,這東西就是镯子套了。細絨絲的,但上去确實暖了不少。你也知道,镯子什麽的,我就只愛這玉的,雖說這冬天應是戴金銀,可我就是不愛戴。這不,這丫頭倒是心思巧的。”
绛紅色的絲線編了帶镂空的樣式,裹在玉镯子外面,煞是好看。既隔涼,又喜慶,正适合這種年下用。面明套子編的很有特意,既然看出裏面的玉镯是什麽質地的,又不能透着镂空的地方,讓人有一種點睛之感。
“哼,媳婦也喜歡這個呢。可這丫頭滿心滿眼的就只記得太太會涼着,怎麽也不想想她大奶奶也是常年愛戴玉镯子呢。你虧她有事時,想到了她大奶奶,沒事了要孝敬的時候,就只記得太太一個人。唉,這日子。怎麽每個人心裏都只記着太太的好呢。媳婦就這麽不受人待見?”張氏以前還會按着季節換着镯子戴,但看到史氏總是喜歡戴一對玉镯子,便投其所好的,也是如此。
史氏哈哈大笑,“你又沒賞她玉镯子,她上哪知道去。”史氏還記得當時唐朝接過镯子時的表情,忒有意思了些。
玉镯子這種東西,富貴人家,自然不怕女兒大了,帶不了小時後打的镯子。所以,大大小小倒是有一些。但像是唐朝或是一些普通小戶人家,都是在閨女長成前帶金銀類的镯子。所以就算是唐朝喜歡玉镯子這類的首飾,唐婆子也沒有給她打過。
也因此,寒冬臘月的,剛一帶上,唐朝便覺得冰的刺骨。
唐朝是個會來事的,不過兩天功夫,便用編絡子的法子,編了塊镯子套,孝敬史氏,嘴上還說什麽她之前沒戴過镯子,不知道這镯子這麽冰。現在知道了,心裏怎麽也不能幹看着自家主子天天這麽受罪,因此編了這麽一個镂空的套子請主子笑納。
“呦,呦,呦,還說什麽呢。還是太太會調理人。這才幾年的功夫,這丫頭便這麽好了。這镯子,這幾百年都這麽戴過來,過誰又能想到要給它也戴個套子呢。這麽一看,也怪不得太太偏疼她幾分。這樣的丫頭,誰又能不心疼呢。”
“…唐朝這丫頭既然有心,那事就這樣吧。反正于咱們家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她怎麽也沒跟我說一嘴呢。”
“呵呵,畢竟還是個姑娘呢。哪能張口閉口的說這個。就這事,還是唐婆子跟媳婦說的呢。那唐婆子的意思,媳婦都不用猜,這種想法,也就她會有了。”
“呵呵”。
張氏看到史氏答應了唐朝的請求,心裏也松了口氣。這丫頭她是着實喜歡。不說裏面有瑚兒的關系,就是她這個人,也是可人疼的。
說了一會兒話,侍候了史氏膳食,又侍候着喝了盞茶,張氏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回到院子,張氏便有些個不得勁。
午飯也只懶懶地吃了一口,便合衣睡下了。待下太陽漸沉,滿室皆是金黃色的餘光時,張氏才慢慢醒過來。
張氏就着丫頭的手喝了半盞溫水,想了想,便着人請了太醫來。太醫來後,一番診視,張氏又有了身孕。
此時的張氏是又喜又驚。既喜可以再生個孩子,又驚她這眼看着快四十的人,這一胎着實兇險。
不過這些想法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張氏收斂了心思,便着人各處報喜去了。首先報喜的地方,便是賈母史氏的上房。
史氏一聽,非常的高興。一連生的叫人放賞。又讓張氏好好休息。史氏這心中,也是高興的,她沒有想到大兒媳婦這個年紀了,還能再生下個孩子。
要知道大兒媳婦再過幾過都要奔四十的人呢。她還以為大房也就兩個嫡子了。沒有想到此時竟然又開花結果了。
史氏心裏滿足呀,二兒媳婦眼瞅着就要生了,這會功夫大兒媳婦又坐了胎。子嗣興旺呀。只可憐了,她的小女兒,成親都四五年了,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在史氏在這裏既高興賈家添丁進口,又傷感賈敏子嗣艱難時,唐朝抱着一個一匹紅色織百花的料子走了進來。
“太太看看這一匹,成不成呢?”剛才史氏吩咐唐朝去找一匹喜慶的料子來,這料子質地好,花樣顏色都不錯,無論拿來做什麽,都是不用再繡花的。珍珠和唐朝便将這一匹放在了耳房,準備回頭制個什麽呢。
史氏就着唐朝的手,仔細地看了看這料子。點了點頭,“這個不錯。這兩天你和珍珠趕一趕,做套帳子給大奶奶送去。”
唐朝一聽,連忙應下。每次兒媳婦懷孕,做婆婆的史氏都會找喜慶料子給兒媳婦作套床帳。這一次看來也不例外呢。
看到唐朝笑眯眯地應下,史氏也好心情地對她說道,“你可得用點心做,上午你奶奶還給你求了恩典呢。”上午剛說完孩子的事情,下午就診出了身子,史氏看着唐朝,心下越發喜歡。
唐朝一聽這話,立馬跪下磕頭,“這份恩典,婢子不但要謝奶奶,婢子還要謝太太呢。若不是太太和奶奶慈悲憐下,又豈能有這麽天大的好事,落在婢子身上的理。婢子一身一命皆是主子的,也拿出不什麽來孝敬太太,今兒給太太多磕幾個頭,唯願太太和奶奶,還有咱們家所有的主子,都能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罷。”
這幾個頭,唐朝磕得心甘情願。這事在賈家看來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卻是給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幫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到了年底,單位的事情比較多。又加上京城的國家局要到我們單位抽查往上三年的帳目,就更忙了。
所以一時間沒有及時回複大家的留言。等到過年了,就不會這麽忙了。
這兩天下雪,路上不好走,所以此時趁着來的早,上來說兩句。
先是關于‘李狗蛋’這個名字。
之前在以前的文裏,答應了某位親,要寫一本男主叫這麽個名字的小說。雖然不知道那位親是不是還在跟文,但既然答應了,總是要做到的。
我不是言而有信,一諾千金的人。我只是有比較嚴重的強迫症。所以,這篇文的男主,他是不會改名字了。
再一個便是,親們所說的那個李嬷嬷,是的,就是她。
我算了一下,等到李嬷嬷的孫子能吃豆腐皮包子時,年紀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