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凄慘原配變小三（10）

姜碩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大發脾氣，靳素宣吼完那一句，才猛地驚覺過來。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學生，姜碩也不是校園裏青澀寡言的青年。他們之間有長達三年的致命裂痕，現在他是她前途的救命稻草，是她絕對不可以惹的人。

靳素宣總會把姜碩還看成當年那個可以任她撒嬌打罵的初戀男友，但事實是，三年過去，他們之間的地位和關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姜碩沒有追究她過去做的事情，但姜碩對她的态度一直若即若離，她早就沒資格去任性撒嬌了。

靳素宣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挽回。如果姜碩是別的老總，她可以用經紀人教她的法子上前去哄他，但對方是姜碩，是陪伴她最心高氣傲那個時期的人，她做不到拉下臉皮、踐踏自尊。

好在姜碩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繼而拿出一份新劇本，“你先看看，再想想要不要發脾氣。”

靳素宣接過，垂眸翻了幾頁，發現劇本裏有細微的變化，原本雙胞護法是原著中比較出彩的一對角色，無怖盛氣淩人、心狠手辣，無憂沉默寡言、心志堅定，但現在她們的戲份和角色特性都被改了。

無怖變成了一個只會使陰招的小人，隐秘的愛慕着魔教教主，正道不喜歡她，連魔教都不喜歡她，最後她就死在了自己喜歡的人手裏；無憂更慘，原本她的戲份比無怖長，她一直活到了大結局前，才為了保護教主而死，但改過的劇情裏她只出場了三集就死了，幾乎就是昙花一現，連給人留下印象的機會都沒有。

靳素宣遲疑的看向姜碩，“阿碩，你這是……”

“宋迢迢想來，我不會趕，但我也不會讓她繼續借着我們姜家炒自己的名聲，”說着，姜碩對靳素宣笑了一下，“不過就是兩個小角色，改就改了，電視劇、電影這種東西，不都是投資方一句話的事麽，資方永遠都是金字塔頂端的人，導演、制片、編劇、演員，哪怕再有才華、再有魅力，只要我想換，他們就必須得給我換。”

姜碩站起身，走到靳素宣身邊，溫柔深沉的看着她，“宣宣，你說是不是？”

靳素宣望着姜碩的眼睛，看到裏面多了許多她看不懂的陌生情緒，她咬咬牙，露出在鏡子前練過無數次的禮貌笑容，“沒錯，你說得對。”

姜碩撫了撫她的臉頰，臉上笑意更深，“我就知道宣宣最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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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陸長生還不知道自己的戲份已經被改了。她正和白筝站在電梯裏。

這個影視城有一半都是盛文集團的，他們在這裏有專門的攝影棚和辦公大樓，而她們要去14樓。白筝看着不斷跳躍的數字，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她一句，“你有經紀人嗎？”

陸長生看看她，搖頭道：“沒有，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一直做這個行業，昨天還是我第一次試鏡呢。”

“話是這麽說，但即使只演一個角色，你也應該有個經紀人。”白筝繼續循循善誘。

陸長生卻皺了皺眉，“所有演員都這樣嗎？”

白筝無比确定的點頭，“所有演員這樣，這是圈裏的鐵律，你不知道也正常。”

“那蹲在攝影棚前面的那些群演呢？”

白筝頓了一下，然後十分冷靜的選擇睜眼說瞎話，“是的，他們也有，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陸長生：“……”

到底是宋迢迢這張臉長得很智障、還是她最近表現的很智障，白筝這瞎話說的也太不走心了！

陸長生默了默，還想再說，但電梯已經到了14樓，白筝率先走出去，陸長生跟上，路上碰到兩個工作人員，她們先對白筝打了招呼，然後好奇的看向宋迢迢，白筝蹙眉，“沒事幹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安排些工作？”

兩個工作人員一聽，立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轉身就跑了，那樣子，活像後面有老虎在找她們要急支糖漿。

……

兩人來到最裏面的一間會議室，此時已經有兩個人在這裏了。一男一女，他們一個是導演，一個是編劇。

昨天白筝已經跟她說過，想讓她和導演編劇見一見，不用管是什麽角色，因為這兩人已經合作了将近二十年，眼光毒的要命，見一回，聊幾句，立刻就能找出最合适這個人的角色，如果他們特別喜歡一個演員，還會為她專門改戲、加劇情。

陸長生想了一會兒就同意了，今天來了以後，她看着這兩人，先甜甜的笑了一下，“牧導好，高老師好。”

牧導演看上去挺年輕，他是本國的第六代導演，作品主要是現實主義和魔幻現實主義，他成名早，拍的電影有口碑特別好的，也有毀譽參半的，但每一部都是人們熟知的電影。

高依年則是一位專職編劇，她和牧導是同學，也是多年好友。現在他們各自結婚養娃，自己的愛人和自己的娃也和對方愛人對方娃是好朋友，他們兩家讓許多人都領教了什麽叫緣分求都求不來。

高依年的作品都是先寫小說，然後改編好，再和牧導一起研究分鏡劇本，如果牧導沒時間，她才會去找別人。來之前陸長生去高依年寫小說的網站晉江短小城看了一遍原著，熬夜到淩晨兩點才睡。

誰都喜歡有禮貌的孩子，牧導演和高依年的臉色也溫和起來，他們招呼着，“坐坐，這還是白筝頭一回親自帶演員，剛看你一眼我就知道原因了，這小姑娘太漂亮了。”

他倆早年和白筝爸爸合作過很多次，現在她爸爸去世了，就開始和白筝合作，因為認識時間太長，而且按輩分他們還比白筝大一輩，所以就直呼其名了。牧導不愛說話，高編劇則圓滑一點，見人三分笑，大家都坐下以後，白筝沒有直接提宋迢迢，而是先問了別的事情，“紀玄明回信了麽？”

紀玄明也是一位影帝，和毛燃地位差不多，但他比毛燃年輕五歲，而且只拍電影，毛燃偶爾還會去拍個電視劇換換口味，紀玄明除了電影和必要的活動，基本從不露臉。

牧導搖頭，“沒呢，聽說他不想拍民國片，想拍更貼近現實的。”

白筝點點頭，“知道了，回頭我找他聊聊。”

紀玄明是盛文集團的演員，聽說背景挺大，所以拍戲只挑自己喜歡的，不過白筝去說，他應該會給兩分面子。

牧導立刻高興了，他覺得紀玄明最符合男主演，要是換了別人，估計他連拍都沒興致了。

“對了，宋可那邊已經回信了，我安排人明天就去和她簽約，我準備讓她演白秋蘭。”

宋可是科班出身的女演員，長相偏妖媚，演技一直公認好評，但人氣不愠不火，無緋聞，同樣的，也無熱度。以她的地位，其實是演不了這種大制作文藝片的，但高依年就看上了她那股妖媚勁兒，覺得只有她才能把白秋蘭演出來。

白筝“哦”了一聲，抛出下一個問題，“那你們覺得迢迢這樣的，能演什麽角色？”

聞言，牧導和高依年都沒說話，後者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宋迢迢，然後才笑起來，“看長相的話，我覺得有點像佩驚，但是佩驚是個久經大上海的女老板，迢迢還在上大學，閱歷不夠，應該演不出佩驚的複雜經歷。”

高依年雖然比牧導圓滑，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說到自己創作的角色，她就直來直去了。不過陸長生覺得她說的很對，看過小說以後，她也知道自己演不了佩驚。

《煙雲不解夢》的故事開頭是1936年元旦，外面戰争四起，繁華的上海卻依然載歌載舞，人們用紙醉金迷掩飾對戰争的恐懼。男主角周雲際以前是個戲子，後來去了長華大劇院當話劇演員，長華大劇院就是電影的主場景，整個電影和小說裏，所有劇情都發生在長華大劇院，連個外景都沒有。

佩驚是劇院老板，她性格成謎、來歷成謎，人們只知道她以前是滿人，卻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劇院裏的一切都是她說了算，元旦這天是她新寫的劇本煙雲夢首演，前臺上，白秋蘭動情的念着臺詞，而後臺裏，一個男人正在毆打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叫殷奈，才14歲，是被賣進來的，而她挨打的原因是她用炭燒了自己的臉，只因為她不想演戲。周雲際此時就在圍觀人群中，後來他受不了了，救下殷奈，佩驚知道以後，沒攔着他，也沒繼續懲罰殷奈，只告訴周雲際，如果還想在長華待着，就一個人做好兩個人的事。

殷奈臉毀了，除了打掃什麽都幹不了，她甚至都不能去前臺，會吓到客人，周雲際做兩份工卻只能拿到一份錢，而且漸漸地他發現很多人都會想方設法的欺負他。後來他才知道，這是白秋蘭示意的，她不喜歡殷奈，因為殷奈長得太漂亮，她知道殷奈長大了就會奪走自己的地位，即使殷奈察覺到後就毅然決然的毀掉了自己的臉，她也不喜歡她，連帶着也看不起救了她的周雲際。

殷奈是個好孩子，和她在一起，周雲際生活也有動力，某天他出門采買，回來卻發現殷奈被鎖在柴房，而且渾身都濕透了，衣服都凍成了冰，周雲際突然明白過來，一味忍讓白秋蘭也不會放過他們，在這個劇院裏，只要白秋蘭還在，他和殷奈就沒有活路。

此後周雲際性格大變，他開始争角色，去前臺認識身份尊貴的客人，察覺到他的想法後，佩驚裝作不知道，而另一個女人——黃伊人出現，表示自己會幫他，周雲際問她想要什麽，黃伊人笑了笑，說自己要白秋蘭在長華、在上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