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芳珂也不說自己信與不信, 目光從幾人面上略過, 單是如此,就已叫幾人覺得壓力倍增, 總覺得頭上涼飕飕的, 要了老命。

紅衣少女暗暗叫苦,她們最怕的不是與她們有舊怨的仇人, 也不是嚴厲的長輩, 而就怕這種心思一眼就看的到底的愣頭青。

畢竟前者會考慮利弊,怎麽着都不會這麽拿她們怎麽樣,可這樣愣頭青, 做事卻是不顧後果, 哪怕事後能報複回來,可失去的翎羽, 卻是無法在短時間內長回來。

“小芳?你跑哪去了?”

盯着幾人的目光頓時一收, 讓幾人松了一口氣,芳珂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的衣物,并未因剛才的混戰而産生褶皺和塵土, 這讓她放下心來。

——這是凰嫣打算上岸時準備穿的。

“我在。”芳珂快步走了過去,正看到凰嫣趴在巨石上,脖頸修長、玉臂柔美, 鎖骨處積了淺淺的水窪, 微微晃動,滴落出點點緩緩流下。

芳珂驀然停在了原地,喉頭發澀。

凰嫣歪了歪頭:“衣服給我呀!”

其實衣服她儲物戒中多的是, 只是凰嫣每次做什麽事前都會将後續給考慮好,一旦突然變換了節奏,她就會格外不自在。

至于把想穿的衣服突然給了芳珂,則是凰嫣當時一時腦抽,想起了某個流傳久遠的故事。

——牛郎織女的故事。

牛郎撿走了織女的衣服,不嫁給他就不還衣服,凰嫣當時也就是一時戲精附體,想演上那麽一出流氓戲,不過腦子被水這麽一泡,此時她又沒有了這種想法了,轉而覺得自己是條美人魚,急需一個攝像技術過關的攝影師,拍下她絕美的身姿……

說實在的,雖然沒了現代的電器,但對凰嫣來說,其實也并沒有太多不自在,畢竟各種新奇的吃食,足夠讓她忽略這一點,可此時她又遺憾起了這世界沒有攝像機這個偉大的發明了,畢竟雖說畫師也能畫下來,但又哪及抓拍來得驚喜和便利?

芳珂低低嗯了一聲,腦子裏不受控制的回放着剛才那一幕幕,她竭力想克制,越克制卻反而越想的厲害,讓她甚至想自己動手幫她把衣服穿上。

她這人,怎麽就一點都不知道顧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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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嫣倒不知芳珂內心抱着何種想法,畢竟在她看來,在一個關系親密的女性面前展露身體,根本算不得什麽,更何況,這有什麽可害羞的?要知道,曾經夏天凰嫣最愛做的事就是去海邊欣賞各種美妙的肉.體,可惜那時她由于深愛肥宅快樂水和各種零食,別說腹肌馬甲線了,不凸出來就算好的了,自然也算不上去秀的一員,更多只是去看。

但現在就不同了,肌肉被鍛煉得緊實有彈性,看似柔弱實則堅韌,腹部還有腹肌,正是凰嫣上輩子怎麽去健身房都練不出來的,所以她自然是不介意展露出來的,不然哪怕跟芳珂關系好,她也會穿好了再出來。

芳珂低垂着眼簾将衣服遞過去,目光落在地上的倒影上,陽光很和時宜的撒下,讓人看見美人伸直了胳膊,套上衣裳。

芳珂心煩意亂,暗恨連這太陽都不順她的心,正暗暗咒罵,芳珂又突然想起,這太陽上,似乎住着金烏一族?

身體快過大腦率先反應過來,凰嫣衣服才穿到一半,就突然被裹成了一個球,一臉懵逼地看向芳珂,深深覺得最近對方實在是不對勁,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舉動,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芳珂解釋了一句,聲音略啞:“天上有金烏。”

有金烏跟我有什麽關系?

凰嫣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這麽遠是看不到的。”

修煉之人視力再好也好不到這個地步,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會貿然把目光投向岐山,畢竟岐山上的大能不可能感受不到同層次的人,這種宣戰一般的做法,沒有誰會做。

芳珂抿了抿唇,沒有吭聲,心裏有些懊惱。

她是瘋了嗎?

芳珂正為自己的舉動而感到懊惱,凰嫣卻已經将剩下的衣服給穿上了,伸手将頭發烘幹,抓住她的手,正想開口,突然聽到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簌簌的響聲,便止住了話頭拉着芳珂走過去一探究竟。

芳珂驀然驚醒,瞬間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麽,下意識拉住凰嫣:“別看了,反正跟我們也沒什麽關系。”

“這怎麽沒關系?”凰嫣道,“說不準是哪個混蛋想渾水摸魚,剛剛趁機偷看現在想溜走了呢?”

芳珂:“…………”

不,她們什麽都沒看到。

芳珂心裏苦。

她找不到理由去反駁,凰嫣卻是已經摸了過去,鸑鷟一天有一半的時間都呆在水裏,所以山上各個水域都總能碰上熟人,剛剛凰嫣還疑惑怎麽沒人了,現在卻覺得自己似乎察覺了真相。

若是女性,根本就不至于躲躲藏藏,所以若不是其他鳥類弄出的動靜的話,便很大可能會是男性鸑鷟。

不過大多數男性鸑鷟也幹不出這種事,畢竟鸑鷟人這麽少的原因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們只欣賞自己的美,根本沒興趣談戀愛,不過一個族群中,有那麽幾個敗類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然而凰嫣摸過去時,眼前的場景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只見樹上零落綁着三人,旁邊還有一少女被半綁着,似乎立馬便要成為第四人,捆綁的手法格外的出色,将身材勾勒得極為完美。

乖乖,野外角色扮演露出paly?

凰嫣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深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她覺得她媽是鸑鷟中的意外,才能玩得那麽大,現在看來,是整個種族都玩的挺開的啊!

她這一腳正踩在枯枝上,五人立即便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一陣尴尬的沉默後,紅衣少女率先發難:“凰嫣,你管管你徒弟!”

凰嫣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對方:“我徒弟怎麽了?”

芳珂縮在凰嫣身後,攀着她的肩膀小聲哔哔:“師父,她好兇。”

凰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

紅衣少女指着幾個被綁在樹上的人道:“看看你徒弟幹的好事!”

凰嫣:“???”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怒道:“呸!你們自己幹的事推我徒弟身上幹嘛?不要臉!”

對她們的話,凰嫣是一萬個不信,這話比說這不是她們自己幹的還扯,先不說這種綁法了,就說好好的,小芳幹這種事幹什麽?動機呢?這黑鍋完全就沒有站得住腳的地方嘛!

芳珂贊同的點點頭,一臉柔弱無助,軟綿綿地向凰嫣解釋:“我沒有幹過這種事。”

凰嫣摸了摸她:“你當然沒幹過了,我信你。”

凰嫣只恨這地方造謠不犯法,不然她非告得她們蕩羽毛!

鳳凰雖然是舉世聞名的高傲,但這并不是說他們就不會撒謊了,事實上,讓別人背黑鍋這種事,他們從小就沒少幹過。

紅衣少女頓時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只覺芳珂恍如被調了包,這哪裏像是剛才的小魔女?

凰嫣安慰好了芳珂,這才将目光移向她們,鄙夷道:“陷害一個幼生期的小妖,這種事虧你們也幹得出來!”

紅衣少女悲憤莫名:“我也還是個幼崽啊!還有,我沒有陷害她!”

我信你個鬼!

凰嫣只當她是嘴硬,根本不信。

大多數小族群,其實都是很排外的,鳳凰們尤勝,而如今陸續到岐山的人群中,除了她爸就只剩狐绾筠跟芳珂膚色不同,所以有鍋推到這種外來人身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畢竟小芳除了膚色不同以外,修為還低,為了不額外惹上什麽麻煩,說不準還真就會認下這口鍋。

凰嫣擺明了要站在芳珂那一邊,紅衣少女就是再氣也沒法,只恨凰嫣這人拎不清,她們可是同族诶,該信誰她難道還分不清嗎?這種小事上她有必要騙她嗎?

那人一看就心機深沉,變臉還這麽迅速,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對凰嫣另有圖謀,她是在幫她好不好?

要不是怕對方破罐子破摔直接動手燒了她的鳳羽,紅衣少女都想直接來個回溯之法去打她那張深信不疑的臉了。

但現在畢竟還留有剛才的心理陰影,因此紅衣少女也不敢說得太直白,只能氣道:“你那麽信她,小心以後哪天一覺醒來鳥毛都給人扒光了!”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曾經有個騙子,兢兢業業在某個長老那潛伏了幾百年,差點就要與對方結婚了,結果成婚前一晚,那個騙子偷了長老積贊了幾千年做成的婚服,還把她身上的羽毛也一塊給薅了帶走,可謂是鸑鷟幾千年以來最大的一件事,震驚寰宇。

紅衣少女看,這芳珂就有做那騙子的潛力。

然而凰嫣本來就不太在意身上的羽毛,因此對方這詛咒對她來說不痛不癢,再說了,真扒了能怎樣?她人形時脫了衣服不一樣是光的嗎?有什麽區別?

凰嫣不以為意,直接拉着芳珂走了。

芳珂不自覺舔了下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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