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程适意走出器材室門外時,整個人還有點飄。
“說實話”程适意問腦海中的系統:“你根本就不是什麽接班人系統,主業搞傳.銷的吧?”
接班人系統:“······”
程适意:“我們倆聯手,分分鐘一統傳.銷江湖,到時候,我當傳.銷頭子,你做狗頭軍師,嘿呦,生活美滋滋。”
接班人系統:“檢測到宿主思想跑偏,電.擊了解一下?”
程适意:“·····”
系統重新切換回偉光正模式:“恭喜宿主完成正能量語錄攻擊,增加光環度5,總光環度11,光環度增加,即将開啓新的任務和獎勵機制,宿主請繼續加油!”
程适意整個人沉浸在又增加了5點光環度的喜悅之中,完全忽視了周圍同學們看向她的複雜而驚豔的目光,甚至都沒注意到韓晴缺席了體育課。
她穿好滑冰服後就提着冰刀鞋走到了滑冰場外的休息區,本來打算趕緊換好冰刀鞋就去場上浪一圈,結果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場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場上本來在做課前熱身和練習的人也全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由地看向場上那道颀長優雅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純黑的滑冰服,身材修長,肌肉線條飽滿流暢,整個人仿佛大師最得意的雕塑之作,他站在光潔如鏡的冰面上,周身沒有花裏胡哨的碎鑽和流蘇裝飾,卻更顯低調華麗。
“霍時予好帥啊”坐在程适意旁邊的女生忍不住花癡:“身材好,長得帥,花滑還那麽厲害,沒天理了。”
另一個女生附和:“要什麽天理,霍少就是天理。”
程适意:“······”腦殘粉真不少。
原書中,霍時予在國際花滑大獎賽總決賽上得過冠軍,這成績自然要比現世的程适意要好,但書中關于這些事并沒有具體的細節描寫,霍時予水平究竟如何,程适意還挺好奇的。
她和其他人一樣,将目光定在了霍時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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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有人在這時過來讨嫌。
“韓晴生病沒法來上體育課,慶幸吧?”宋維維走到程适意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要是韓晴在,你還敢這樣直勾勾地看霍少,眼睛怕是不想要了。”
程适意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該慶幸的人是你吧?被韓晴知道你利用了她,還觊觎霍時予,你猜她會怎麽做?”
宋維維瞬間變了臉色:“誰······誰觊觎霍少?你自己懶蛤.蟆想吃天鵝肉,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
程适意觑着大驚失色的宋維維,輕嗤了一聲。
在女配逆襲小說裏,宋維維雖然最終跟謝誠走在了一起,但她不止一次的表達過欣賞霍時予,跟原主對霍時予偶像般的崇拜不同,程适意能肯定宋維維是有野心的。
就像這次她利用韓晴,除了想要徹底打擊原主,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惱怒霍時予不搭理她。
如果被韓晴知道了這一切,這對塑料姐妹會怎樣,程适意還真有點期待。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就像宋維維說的,沒有十足證據的情況下,韓晴不可能相信她的話。
宋維維閉上了嘴,程适意總算能安安靜靜地欣賞花滑了。
場上沒有播放音樂,看來霍時予和其他人一樣只是打算做一些簡單的熱身和練習。
程适意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練習連跳,以鮑步進入後,身體輕松向前躍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地高度,然後迅如閃電地做出了三周阿克謝爾跳接外點三周接魯普兩周,最後冰刀穩穩切在了冰面上。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不過眨眼之間。
旁邊女生們又是一陣驚呼。
“三周阿克謝爾跳,還是3a3t2lo連跳!霍少厲害!”
“連跳漂亮,這高度也太驚人了吧?”
“殺了我吧,霍少真是荷爾蒙本體,我不行了。”
別說那些女生,就是程适意也瞬間被驚豔到,忍不住跟其他人一起叫好。
要知道,阿克謝爾跳比起其他三周跳要在空中多轉體半圈,需要強悍的體力和爆發力,別說很少能做到的女單選手,就是很多男單選手都卡在了這一關,更遑論這樣彪悍的連跳。
充滿力量和速度的連跳,精準漂亮的落冰,讓程适意這樣專業的選手都驚嘆不已。
連跳過後,霍時予并沒有停下來,而是開始了接續步,場上明明沒有配樂,可他卻仿佛精準地踩着音樂的節拍,身體極致舒展,在冰面上速度極快地逐風滑行,腳下是收放自如的弧線,優雅驕矜,令人忍不住驚嘆。
美,充滿力量感的美,讓人收不回目光。
周圍的人都被感染,本來驚呼不停的女生們也全都開始屏氣凝息,視線黏在了場上那道充滿力和美的身影上,甚至忍不住用手打起了音樂節拍。
最後一個燕式旋轉後,霍時予結束了練習,他從容起身滑出冰場,到出口時,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扭頭向休息區看了過來。
快速滑行帶起的風散亂了他額前的碎發,發梢淩亂地搭在稍顯單薄的眼皮上,那雙玻璃質感的淡眸橫掃過來,令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程适意自認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但在這一刻,她承認被驚豔到了。
有人,俊美如神祗,天生為花滑而生。
“啊啊啊,霍少剛才是不是在看我,我死了,我又活了,我可以的!”
“姐妹,雞籠不請自來了。”
“雞籠關不住她,野雞部落了解下?”
正在打鬧的女生們提到“野雞部落”四個字後驀地靜了一瞬,幾人一齊看向休息椅上正在換冰刀鞋的程适意,面露嘲諷和挑釁。
“野雞部落誰樂意加入就加入,我就算了,不敢跟野雞争野雞之光。”
“咱們哪能跟野雞比,人家可是自認為配得上霍少呢!臉皮夠厚。”
“剛才野雞眼睛都快黏霍少身上了,小琪也看到了,是吧?”
小琪正是剛才找程适意麻煩的微胖女生,此時突然被同伴叫到,頓時滿臉的不耐煩:“別說別人,你剛才不也把眼睛黏在霍少身上了?”
同伴一下瞪大了眼睛:“小琪,你怎麽這麽說啊?”
程适意換好冰刀鞋,不再聽幾個女生的争論,連當面質問她的勇氣都沒有人,她自然也不屑理會。
到冰場入口時,她又回頭看了眼宋維維,後者還在留戀地看着遠處的霍時予,滿眼的癡迷和志在必得。
程适意皺眉,宋維維似乎比書中對霍時予的執念深得多,她一時想不通究竟是什麽改變了宋維維,不過有人想要作死,她自然也不會攔着。
久違的重新站在冰場上,程适意深深吸了一口冰場特有的冷冽空氣,再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又重新擁有了生命和健康。
還有什麽比這兩樣更重要的呢?
腳下薄薄的冰刀穩穩切在冰面上,程适意輕巧地滑了出去,縱情逐風的感覺讓她身體徹底舒展開,在冰面上留下了流暢的蛇形線條。
這種感覺實在太好,再加上才欣賞過霍時予精彩絕倫的花滑動作,這讓程适意幾乎忘了這具身體并非“原裝”,腦海裏對于花滑動作要領又熟悉得深入骨髓,完全沒有經過理智,大腦向身體下達了命令。
左足刀齒點冰,右後外刃起跳,本應再簡單不過的後外點冰三周,等程适意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一臉懵地摔在了地上。
腦海中的記憶再清晰鮮明,身體畢竟換了一個,且不說這具身體的平衡性和力量,對于花滑這種運動,哪怕是身高體重的改變,都會讓原本能輕松做出的動作變得異常艱難。
這也是一些花滑運動員熬不過發育期的原因。
程适意剛剛釋然,就聽到了一陣哄然大笑。
“想要引起霍少關注野雞也是拼了,笑死人。”
“野雞還嫌自己不夠丢人嗎?”
程适意循着聲音看過去,見到了幾張嘲諷的笑臉,人群中宋維維和謝誠俱是一臉鄙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什麽垃圾。
程适意難得被激起了幾分火氣,花滑對她來說意義不同,是她曾經真心熱愛并花費了大量時間和心思的運動,甚至可以說是她的一種寄托,本來熟悉到骨子裏的東西,結果換了個身體就要從頭再來,她比誰都難受。
在花滑這件事上,她絕不輕易認輸。
現在,因為身體的限制跳躍動作暫時做不了,接續步和旋轉倒是還可以試一下。
程适意非常有技巧的從冰面上起身,不再理會周圍人的反應,甚至刻意沒有看向霍時予的方向,保持站立姿勢後閉眼屏息,她很快又重新進入了狀态。
再次輕巧地滑出去,程适意踮起腳尖,她仿佛踩着什麽活潑歡快的音樂節拍,自然輕快地用刀齒支撐身體點冰小跳,整個人好似在冰面上小跑,又好似在縱情跳躍,光滑的冰面上很快留下了一串可愛的點狀痕跡。
冰場出口休息區,霍時予旁邊的許朗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刀齒布加結環步,還不錯。”
說着,又沖霍時予揶揄地眨了眨眼:“這姑娘挺有意思,長相可愛步法也可愛,霍少要是沒興趣,我就出手了?”
霍時予還穿着那身合體的黑色滑冰服,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聞言掀起眼皮瞥了許朗一眼:“這樣就不錯了?”
他這樣說着,玻璃質感的淡眸微微眯起,又看向場上已經浮腿擡高過髋,開始了燕式滑行的程适意。
“她應該能做得更好。”
其實程适意的刀齒步加結環步動作明顯不夠流暢,甚至可以說有些笨拙,許朗的那句“還不錯”明顯是帶水分的,但不知為什麽,霍時予就是覺得她能做得更好。
程适意這套步法給他的感覺,就像本來很優秀的花滑運動員,因為長時間疏于練習或者到了發育期而受制于身體狀态,以致難以發揮出真實水平。
而且,即便步法笨拙,霍時予還是感受到了一種極具感染性的蓬勃生命力。
這恰恰是他所缺少的。
他的花滑表演,不缺美感和技巧,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難以更進一步的讓觀者沉浸其中,大概就像他教練點評的那樣,他的表演,美輪美奂,卻缺少了一種極具感染力的熱情,以致讓觀者難以徹底放松、無顧忌地沉浸其中。
如果不能找到深層原因,做出改變,他大概會止步于大獎賽,再難在世錦賽上更進一步。
“不是吧,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聽到霍少肯定一個女生?”許朗挺驚訝,他說話一向過口不過心,剛才誇程适意也就是那麽随口一說,開玩笑的意思遠遠大于真情實感。
但霍時予不同,他這人出身極高本身又十項全能,從小被人巴結崇拜,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焦點,高高在上慣了,整個人不免高冷又驕矜,平時連同班同學都懶得多看一眼,就更提言語肯定別人了。
這還真是許朗認識霍時予這麽多年第一次聽他肯定一個女生。
許朗忍不住擠眉弄眼:“這姑娘昨天剛跟你公開表白,今天又為你改變形象,霍少心動了?”
昨天的天臺喊話活動霍時予沒參加,自然也沒能親眼看到鬧得沸沸揚揚的“公開表白”,他對這件事興趣缺缺,但周圍沒眼色的人還是添油加醋地告訴了他無數版本。
他因此記住了程适意的名字,也隐約想起好像一起上過體育課。
跟他公開表白過的當然不止一個程适意,甚至有鬧得更沸沸揚揚的,但像程适意這樣激起衆怒,引得所有人一致嘲諷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這讓他難得有了點好奇心。
然後,他在器材室門外聽到了某人別出心裁的彩虹屁,那句小仙男直接讓他身邊的狐朋狗友笑成真狗,也讓他成功記住了這個“喜歡他喜歡得純潔無私”的女生。
跟別人口中那個畏縮又陰暗的女生,不太一樣。
“膚不膚淺?”霍時予淡淡瞥了許朗一眼,面無表情:“居然抹黑凡人對仙男純潔無私的喜歡?”
許朗:“······”誰能想到某高嶺之花私下這麽臭不要臉。
冰場上,本來在燕式滑行的程适意從背後拉住了浮足冰刀,開始了燕式提刀旋轉,霍時予看了一會兒,突然問許朗:“學校貼吧常年有人黑她?”
許朗驚了,真想問霍時予,什麽時候開始關注學校八卦了?
但他不敢,畢竟剛剛被這少爺怼過,不想又觸黴頭。
他試探着問:“我找人查查?”
霍時予:“想查就查,不用問我。”
許朗:“???”你是什麽傲嬌大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