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上山

“我又不是他爸,為什麽有他的號碼?”

林深處眼不眨地說着謊話。

喻藍星故意氣他道:“你怎麽不是他爸, 就算不是親的, 也算半個爹吧!”

她其實沒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着她爸訓了董乘浪這麽幾年,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但顯然, 林深處并不這麽想。

他腦殼跳着疼, 心裏想着, 這是向他耀武揚威來了!

林深處哼了一聲說:“你這是通知我, 要我給你們準備婚禮嗎?”

婚禮?

喻藍星癔症了片刻, 反應過來了,順着她爸的誤會,接着說:“對,家屬有權知道保密電話。”

“家屬?你上他家戶口本了嗎?我這個戶主怎麽不知道?”林深處沒好氣地怼完, 就挂了線。

喻藍星就知道從她爸那兒要不到號碼,她就是抱着一點點希望,試試而已。

好吧,現在試過了,完全沒有一點兒懸念。

喻藍星把手機扔到了一旁,心裏像住了只小貓一樣,抓心撓肺的想知道董乘浪到底去哪兒, 去幹什麽。

她無聊地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裏正在播放本地的晚間新聞。

通報的是一起大案子, 說是殺人犯鑽進了翠縣北的老林子裏。

往常像這樣的新聞, 喻藍星也就是一聽而過, 可這次她聽的很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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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很短,搜山的畫面也是一帶過去。

她趕緊上網搜索相關的新聞。

這年頭,信息發達,網絡上什麽都會有。

喻藍星用的搜索詞是“翠縣北殺人”,搜出來的居然只有那條新聞。

這就奇怪了,新聞上說光搜山都搜了将近一天。

搜山這麽大規模的調動,光武警就去了上千人,就算不熱搜一下,也應該有很多人讨論啊。

事出反常,喻藍星總覺得董乘浪八成是往那兒去了。

可她還知道她爸那兒幹什麽都不搞大動靜,別人是悶聲發財,他們是悶聲抓人,悄悄滴進行。

坐屋裏猜是猜不出結果的,喻藍星關掉了電視機,随手扯了件外套,下樓去。

這麽晚,租車還不如自己開車安全。

她到樓下找到老板,表明來意。

“我把身份證壓到這兒,能不能把汽車借給我開?”

“這麽晚了,你一個姑娘家要去哪兒?”老板關切地問。

“哦,我去找他。”喻藍星也不隐瞞,“沒關系,我從小練功,跆拳道黑帶,武術七段。”

喻藍星訴說着自己的武力值,就是想讓老板放心。

老板看她的眼神兒都變了,早就看出來新入住的兩位客人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人,卻也沒曾想到竟如此的不普通。

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要說自己鋼琴七級他倒是相信。

不過,老板的智商很在線,他問:“我要是不借你車呢?”

喻藍星當真以為他不想借,畢竟人家也沒這個義務,便好說話地道:“沒事沒事,我打車。”

翠縣可不像那些大城市,晚上十二點夜生活才開始。

這兒就是個連五縣都夠不着的小縣城,一到晚上九點,街上的車都明顯少了。

老板的臉都漲紅了,打車的話誰知道司機好不好啊!

他從吧臺的抽屜裏拿出了車鑰匙,絮絮叨叨地囑咐:“手動檔會開吧?晚上路黑,開車一定要小心,要是碰上了什麽可疑的人,首先鎖死門窗,其次發動汽車,知道的吧?還有那種半路攔車求助的,你一個小姑娘家的,求助就讓他們打110,你不要管。”

喻藍星生怕他越說越不放心,順手接過了鑰匙,除了連連點頭,并沒有反駁一句。

等到他話一停,也不管他是停頓還是真的說完了,擺擺手說:“老板,謝謝啊!”

說着,就竄了出去。

老板的車就是一輛很普通的小面包,卸掉了最後一排座位,平日裏買菜買米,偶爾還用來接人。

喻藍星拉開了車門,聞到了一股子芹菜的味道,她探頭往後面看了看,果然看見菜筐子裏還餘了幾片不要的芹菜葉子。

她又朝後面的老板揮了揮手,系好了安全帶之後,出發。

天黑路況不熟,喻藍星的車速不快。

導航小姐姐告訴她,距離搜山的地方,有将近兩百公裏。

不管怎麽開,到地方也是淩晨。

喻藍星趁着還在縣區,尋了個超市,買了幾瓶紅牛和咖啡,結賬的時間,她又折返了回去,拿了幾袋面包和火腿。

她很快開着汽車出了城區。

翠縣四面環山,在城區裏一擡頭就能看見那巍峨的大山。

可看山跑死馬,即使是喝油的四輪馬。

出城并沒有多久,喻藍星便走上了山道。

夜色清涼。

她開了車窗,收銀機裏播放着動感的音樂。

音樂聲一直飄出去了很遠,仿佛這是一場會令人身心愉快之旅。

實際上,前頭是什麽樣,喻藍星也不知曉。

不過,可能性就兩種:

一種,歪打正着,她找到了董乘浪。

另一種,就是找不到呗,也沒什麽大不了,她再開車回去。

時間有的是,只要不出什麽變故,只當是她這兩天睡的太多,又吃飽了撐得,大半夜出門消了消食。

算起來,喻藍星總共開了有将近四個小時,這才到了目的地。

山路不好走,加之,她也不急。

此時不過淩晨四點,萬物寂靜。

她把車停在了山腳下,自己推門下車,仔細搜尋,遠遠地可以看見半山腰的光亮。

這時候,喻藍星猶豫了。

開車殺過來沒有找到人還不算傻,畢竟不怎麽累。

這要是累死累活地爬上了山,結果沒有找到人,可就傻到冒泡兒了。

喻藍星小的時候就是不愛學習,後來出國,她熱愛學習之後,可是門門都A的好學生。

既然她打小就不是個傻孩子,長大了也不能智商掉線不是。

她決定了,鎖上車門,等到天亮再說。

這深一腳淺一腳的上山,才是真有病。

喻藍星回到了車上,将前後的車門都鎖死了之後,關掉了車裏的音樂。

她閉上眼睛,準備小憩。

只是腦子裏的念頭過于紛雜,一時片刻間,并不能一一摒棄。

她略微有些心煩,放倒了座椅,翻了個身,一擡手,袖子蒙住了眼睛。

喜歡,騙不了自己。

渾渾噩噩間,喻藍星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方微白。

今天可能是個很好的天氣。

她伸了伸胳膊,随手拎了瓶沒有開口的紅牛,裝進了外套口袋,而後推門下車。

大山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喻藍星仔細辨別了一下,并沒有聽出聲音是從哪邊傳來的,山裏有回音,好像四面八方都在喊。

喻藍星尋了塊稍微高點的石頭站了上去,伸長了脖子往山裏看。

可除了大樹和石頭,她什麽都看不清楚。

喻藍星又摸出了手機,撥通了董乘浪的號碼。

還是關機。

喻藍星想了下,鎖上了汽車,往山上去。

這山不是那種經過開發的旅游風景區。

山比較原始,只有一條前人踩出來的石頭路,有平坦好走的地方,便有崎岖難行的路程。

路的兩旁是一人多高的荒草和灌木叢。

偶爾會從草堆裏跳出來幾只不知名的蟲子。

她走走停停,仔細辨別着聲音。

可這會兒,居然又靜下來了。

喻藍星一手支着下巴,立在山路邊分析。

剛剛那些聲音,肯定是搜山的武警發出來的。

沒準兒是發現了目标所在,圍攻呢!

那這會兒又沒了聲音……難道是抓住人了?

或者,壞消息就是人又跑了?

喻藍星分析什麽事情,都喜歡分析出一個好的結果,和一個壞的結果。

壞的就要做出應對壞結果的打算。

喻藍星這才想起來自己身無長物啊,她功夫是硬,但那個可是亡命之徒。

她四下找尋了一下,彎腰撿了塊手掌大小的石頭,裝進了外套的口袋裏。

這才繼續往前行。

喻藍星沿着山路,大約走了半個小時,擡頭往上一看,離山腰還遠着呢!

這不上不下的狀态最糟心。

所以,現在是上啊,還是下啊?

她一手叉腰,喘了口長氣,肚子咕咕響了兩聲,沒吃早飯,沒有力氣。

心裏把董乘浪翻來覆去地罵了好幾次。

轉念一想,這次要真的是烏龍的話,她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她一直警惕,但也有放松的時間。

尤其是此處的視野開闊,山路兩邊的荒草明顯比山下矮了很多,一眼看過去,其中根本就藏不住人。

而她卻忘記了,背後是一片繁茂的樹林。

喻藍星背靠着一棵大樹歇息,聽見腳步聲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間。

眼前是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他的發型淩亂,滿是荒草,襯衣的袖子破了一半,只餘了一半挂在手臂上。

“別叫,乖乖跟我走,我就不會傷害你。”他的聲音沙啞,從他撕裂的嘴唇可以看得出來,他很需要水。

“你很渴嗎?”

喻藍星的眼神很是慌亂,還帶着小心翼翼地讨好。

她的手順勢伸進了口袋。

男人很警惕,大喊:“別動。”

喻藍星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紅牛,“給你這個,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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