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說道:“我要到重慶去。”
童石紅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啊呀!你真是個大傻瓜!”
古浪不解道:“我怎麽傻?”
童石紅望着茫茫江水,笑道:“這裏就靠着江,又何必買馬呢?這條河并不是他們桑家的呀!”
古浪大喜,擊掌道:“對!我怎麽連這個都沒有想到?由水路走要快多了,又可省去不少麻煩!”
這時天光已亮,很多漁人都上船作業,當他們看到這一對俊俏的男女時,都不禁投以驚異的目光。
古浪拉着馬,笑道:“我們找個地方吃些東西,然後再雇船吧!”
他們找到了一間專賣小吃的館子,叫了些油餅和稀飯,二人邊食邊談,指點着江濤帆影倒也快意非常。
飯後,他們雇了一只雙艙中船,再度沿着嘉陵江,往南而行。
晨風凜凜,吹飽了白色的帆,一瀉千裏,順江而下。
古浪心中很是痛快,因為他現在是獨自闖蕩,不再有別人接引及保護了。
一個時辰過去,江面上平靜得很,并沒發生任何事。
古浪對童石紅道:“看來現在不會發生什麽事,你到隔艙去休息吧!”
童石紅點點頭,笑道:“好的,你也睡一會。”
于是他們分別安歇,經過了一夜的辛勞,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古浪一覺醒來,天已近午,連忙爬了起來支開了窗戶。
江面遼闊,漁船三兩,浪花點點,偶爾有一兩尾魚翻出水面,然後很快地落了下去。
古浪忖道:“這片風光真個迷人……”
方想到這裏,便聽到童石紅在艙外說道:“古浪,你還不起來嗎?”
古浪笑道:“我已經起來了!”
童石紅推門進來,她手中竟然捧着一盆清水,盆中還有一只漱口杯,另外在手臂上搭着一塊雪白的布巾。
古浪慌忙接了過來,連聲道勞,心中卻有一種異常的感覺。
童石紅則顯得大方得很,她笑道:“你洗臉吧!我去招呼吃的。”
古浪笑道:“這些事他們自會辦,姑娘不必費心了。”
童石紅已然出了艙門,古浪匆匆洗漱完畢,關上了門,換了件幹淨衣服。
少時,一個舟子進來,收拾幹淨之後,擺上了酒菜,竟全是童石紅親手所烹,味美異常。
古浪被她這番真誠的心意深深感動,但是嘴上卻說不出來,不過那個聰明的姑娘,已經看出了古浪的心意。
古浪對江淺飲,一面與童石紅談着心,其樂融融,不覺把一些煩惱的事都忘記了。
他暗忖道:“為了春秋筆,害我風塵仆仆,陷身危境,但是因春秋筆,也使我結了一段奇緣……”
想到這裏,他心中有一種甜蜜的感覺,一雙俊目,不禁深情地注視着童石紅。
那個多情的姑娘,粉面微紅,秀目含羞,在古浪的眼睛中看來,似乎比書上的仙女還美!
這一桌飯,一直吃了一個多時辰,古浪和童石紅也談了不少的知心話。
這一天,古浪的小船已經到了“合川”,再需半日的水程,就可到重慶了。
古浪心中很是高興,因為這麽多天來,可說是風平浪靜,毫無驚狀。
此刻午時才過,古浪及童石紅在船頭談心。
經過了這麽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已陷入了熱戀之中,除了童石紅外,古浪不會再想任何一個女孩子。
他一度感興趣的桑燕,也早從他的記憶中退了出去。
童石紅望着遠遠的碼頭,說道:“這沿江的鎮市都很熱鬧呢!”
古浪點頭道:“因為嘉陵江是長江的支流,很多貨物都經由這條河運送,所以熱鬧得很。”
童石紅道:“好快!我們晚上就可以到重慶了。”
這時劃船的舟子過來請示道:“小爺,合川要不要靠岸?”
古浪思忖了一下道:“也好!我們到合川好好吃頓飯,然後再趕路!”
舟子答應而去,童石紅卻道:“馬上就快到了,何不到重慶再休息?沿途所幸無事,不要在這裏出了事。”
古浪笑道:“不要緊!只在這裏吃一頓飯,會出什麽事情?如果真的要出事,我們就是逃也逃不過的。”
小船慢慢地搖向碼頭,一片人潮喧嘩之聲,陣陣地傳了過來。
古浪笑對童石紅道:“到底是大碼頭,果然不同凡響!”
他們臨上岸時,古浪吩咐道:“我們吃過飯就走,你們可別跑遠了!”
舟子連聲地答應着,古浪和童石紅,雙雙分開擁擠的人群,向鎮內走去。
他們尋了一家最大的館子,名叫“望江樓”,二人登樓之後,尋了一個靠窗口的位子坐下。
古浪點了很多菜肴及魚蝦之類,二人指點着江景,且吃且談,甚是高興。
他們正談得高興之時,突聽一陣腳步聲,只聽夥計們嚷道:“桑少爺來了!雅座!”
古浪及童石紅同時一驚,古浪連忙把臉側過去,低聲道:“石紅我們轉過去。”
童石紅也面對嘉陵江,說道:“轉過去他們不會看見我們?”
古浪說道:“那可不一定!”
說着,便聽一陣腳步聲,想是桑魯歌已經上來了,很多小二擁過去獻殷勤。
古浪心中忖道:“桑家的名望倒是不小。”
又過了一陣,突聽桑魯歌大聲叫道:“古浪!原來你也在這裏!”
古浪聽他叫自己,不得不站起來,故作驚訝道:“啊!魯歌兄!真是幸會得很!”
桑魯歌好似高興得很,緊握住古浪的手,望了童石紅兩眼,笑道:“這位就是童姑娘吧?”
童石紅笑道:“我叫童石紅!”
古浪便介紹了桑魯歌,童石紅點頭道:“我知道了!”
桑魯歌轉頭對夥計道:“我就坐這一桌,再加兩個菜!”
小二答應而去,他們落座之後,桑魯歌用高興的聲音說道:“啊呀!想不到你們來得這麽快,我還要去接應你們呢!”
古浪笑道:“有勞費心!這一路下來倒也平安無事。”
桑魯歌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和燕妹的事我都知道了……”
古浪及童石紅二人面上均是一紅,桑魯歌又接着說道:“那丫頭被我好罵了一頓,她年輕氣浮,希望你不要見怪。”
古浪見他詞意誠懇,自己倒慚愧得很,紅着臉說道:“其實是我的脾氣太壞了,桑姑娘一番好意,反被我得罪了。不過,她不知道我與童姑娘相識已久,并且……”
他說到這裏,目光射在童石紅的身上,二人的臉都紅了起來。
桑魯歌笑道:“并且怎麽樣呢?”
古浪突然說道:“并且……我們已經有了百年之約!”
這句話大出童石紅及桑魯歌意料之外,童石紅驚喜萬分,幾乎要流下淚來,深情而又激動地望着古浪。
桑魯歌則顯得有些不自然,說道:“啊,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呢?”
古浪答道:“我現在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未便談此,不過別人對我誤會,我不得不表明一下。”
這段日子以來,古浪一直在考慮着這個問題,他是一個做事極幹脆的人,當他發現他們之間有深深的愛之時,就毫不猶豫地做了決定。
這對童石紅來講,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桑魯歌點頭道:“你的話也對,還是辦正事要緊。”
才說到這裏,便見小二送了一張排帖來,桑魯歌甚是奇怪,接過看時,不禁面色一變,遞給了古浪,說道:“哼!到底被他們追上了!”
古浪知道事情不妙,接了過來,只見上面寫着:谷小良、石懷沙。
古浪面色一凜,與桑魯歌對了一下目光,轉臉對夥計道:“請上來!”
小二轉身而去,古浪對桑魯歌道:“反正早晚還要與他們碰面,不如早些了事好,我最讨厭這兩個老人,只恨我功夫不夠,否則早就把他們打跑了!”
桑魯歌臉上卻有怒容,說道:“他媽的!這些家夥的膽也太大了,若是敢闖我們桑家堡,那可是死路一條!”
對于其他的老人,古浪倒不太在意,獨有一個哈門陀。
古浪心中忖道:“別人不見得敢闖桑家堡,哈門陀是一定會去闖的!”
才想到這裏,便聽童石紅低聲道:“他們來啦!”
古浪皺了皺眉頭,說道:“真可惡!害得我們吃頓飯都不得安寧!”
說話之際,石懷沙及谷小良二人已然走了過來,古浪看見他們一胖一瘦的模樣便覺有氣。
但是又不得不站起來招呼道:“石老師、谷老師,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
谷小良咧着大嘴一笑道:“哈!好說,順着江風我們就來啦!”
他邊說着,邊望望童石紅,笑道:“童姑娘也在這裏?你婆婆找得你好苦啊!”
童石紅偏頭不理,谷小良弄得很無趣,拉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
古浪開門見山地問道:“兩位老師駕臨,有什麽見示嗎?”
石懷沙咳嗽了一聲,說道:“咳!這個……我們也不必轉圈子,還是直說的好!”
他說到這裏,雙目四下掃視了一陣,把每一個人都打量到了,然後才道:“我們由‘達木寺’追你到現在,只為問你一句話,只要你告訴我們‘有’或‘沒有’,絕沒有其他麻煩,你看怎麽樣?”
古浪忍着怒火,說道:“有什麽問題就快問吧!”
石懷沙放低了聲音,說道:“阿難子是否把‘春秋筆’的下落告訴了你?”
古浪搖搖頭,斷然道:“沒有!”
石懷沙及谷小良氣得面色發白,古浪又道:“好了!我已經回答過了,二位請便吧!”
谷小良氣道:“我還要問你一句!”
古浪眼望江景,頭也不回,冷冷道:“快問!”
他那種漠然的态度,使得谷小良大為不滿,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說道:“就算阿難子沒有告訴你,那麽你是否知道‘春秋筆’的下落呢?”
古浪冷然道:“不知道!”
桑魯歌見古浪推得如此幹淨,心中不禁好笑。再看那兩個老人,已經氣得變顏變色了。
石懷沙強忍着怒氣,說道:“古浪,你一個後生小輩,我們不願過分為難你,你若是以這種态度相待,那你就太不聰明了!”
古浪轉過了頭,劍眉微揚,星目含威,說道:“你們問的問題我都回答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石懷沙氣得握了一下拳頭,聲音提高了些,說道:“好!那麽你現在到哪裏去?”
古浪很幹脆地答道:“重慶!”
石懷沙、谷小良很快地對了一下目光,谷小良緊接着問道:“去幹什麽?”
古浪嗤笑道:“游山玩水!”
這一來可把兩個老人氣得怒火萬丈,谷小良跳了起來,叫道:“好小子!你好大的膽!看我不廢了你!”
他說着就要動手,卻被石懷沙攔了下來。
他們這裏一吵,驚動了整個酒樓,圍了很多人,有很多認識桑魯歌的人,都在卷袖子準備幫忙,桑魯歌連忙把他們喝止了。
谷小良又怪叫道:“小子!原來你仗着這姓桑的一點勢力,就這麽托大嗎?”
話未說完,桑魯歌已喝道:“住口!你這個胖賊!”
谷小良大怒,怪叫一聲,掄掌就想打,但被石懷沙攔了下來,叫道:“老谷!你怎麽像初入江湖一樣,動辄就要動手!”
谷小良氣道:“他沒罵你,你當然不火……”
聽了谷小良的話,古浪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童石紅突然慌張地扯了古浪一下,低聲道:“況婆婆來了!我見她轉到正門了!”
古浪一驚,尚未說話,童石紅已道:“我要躲她,在重慶再見!”
一語甫畢,古浪還來不及攔阻,童石紅如巧燕一般,由窗口飛出去,落到了江邊的小船上。
樓上樓下立時一陣大亂,古浪向窗口望時,童石紅已然失去了蹤跡。
古浪氣得跺腳道:“管他什麽況紅居,竟把她吓成這個樣子!”
才說到這裏,況紅居已然由梯口跑出來,扯着她鬼怪般的大嗓子叫道:“古浪,古浪,我孫女呢?”
谷小良在旁搶口道:“她由窗口跑出去了!”
況紅居一聲怪叫道:“哇!好大膽的丫頭!”
她叫聲方罷,人已如大雁一般,由窗口飛了出去,快速已極!
這時,又是一陣巨大的騷動,滿樓的人都沖向窗口,向下張望,一時人潮洶湧,幾乎要把這座樓擠垮!
古浪雙眉緊皺,忖道:“早知道有這些麻煩,也就不下船了!”
他在吵鬧中,喚過了小二,付了飯錢,對石懷沙及谷小良道:“走!我們找個清靜地方去!”
說着當先而行,石懷沙等跟在身後,這時大群人潮,又擠向了樓梯口。
桑魯歌回過了身,大聲地喝叱了半天,才把人們止住。
但是當他們下樓後,人潮又追了下來,古浪等費了半天勁,才沖出了人群,沿着江邊一陣急走,總算把那幹人抛開。
這時他們處身之處,是一片沙灘,也就是四川人所謂的“河壩”。
除了遠處有漁船外,附近很是空曠。
古浪停了下來,說道:“好吧!二位還有什麽見教,請趕快說,我還要急着趕路。”
石懷沙道:“古浪,有這麽多老人追逐着你,難道你真能應付得下嗎?”
古浪毅然說道:“那是我的事,與你不相幹!”
石懷沙笑道:“話雖如此,不過也許有更好的解決方法,難道我們不能做個交易嗎?”
古浪尚未說話,桑魯歌已然道:“什麽交易,說來聽聽看!”
石懷沙道:“只要你把‘春秋筆’的下落說出來,我陪你去取,其他的人由谷老師應付去。”
古浪冷笑一聲道:“哼!他有這麽大的能耐嗎?”
谷小良面上一紅,說道:“那……那你就別管了,應付不了也與你無關!”
古浪大笑道:“倒蠻天真,難為活了這麽大歲數,兩個人在一起,才想出這麽幼稚可憐的辦法!”
谷小良及石懷沙被他一陣奚落,弄得好不難堪,但是他們并未發作。
古浪接着說道:“別說我不知道‘春秋筆’的下落,就是知道也不會答應你們!再退一步說,就算答應你們,‘春秋筆’還沒取到手,谷小良早被人家宰了八次了!”
古浪這一番話,把兩個老人說得暴跳如雷,尤其是谷小良大叫道:“老石,駕他走!”
他們雙雙向古浪撲來,疾似狂風暴雨一般!
古浪一聲冷笑道:“駕走?做你娘的夢!”
他身形一閃,兩個老人撲了空,古浪雙掌一分,左右兩掌分別向兩個老人的背後拍去!
古浪這一式讓得極快,雙掌招式也出得急,頗出這兩個老人意外。
谷小良大叫道:“你敢撒野!”
他肥胖的身子,倒也頗靈活,極快地轉了過來,雙掌一掄,向古浪的前胸拍來。
這時石懷沙也轉過了身子,叫道:“不要傷他!”
說着也要向古浪撲去,桑魯歌卻極快地攔住了他,破口罵道:“好不要臉!兩個老人打一個小娃兒!”
他掌随口出,右掌如電,向石懷沙的背心疾拍過來,掌力沉渾,不在古浪以下。
石懷沙叫道:“反了!反了!”
桑魯歌笑道:“你到這裏來撒野,才真是反了!”
他們兩對老少,這時打在了一起,江邊傳來陣陣喝叱之聲。
驚動了遠處打魚的漁船,紛紛搖了過來,江岸上的人,也漸漸圍攏來。
不一會的工夫,人山人海,圍成了一個圓圈,把他們四人圍在中央。
他們雖然都是身經百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動手,倒還是第一次。
古浪心不二用,按照阿難子及哈門陀所傳身法,使出了一套神鬼莫測的掌法。
也正因為如此,古浪才能抵得住功力深厚的谷小良,而不見遜色。
這幾個月來,古浪按照阿難子所傳心法,調息盤坐,在不知不覺之中,功力大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施展起來,古浪只覺掌力強勁,身法輕快,與以前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心中大為驚喜,忖道:“想不到阿難子的傳授,竟有這等神奇!”
練武之人,講究的是“功力”、“招式”和“氣力”,這三項之中,古浪先占了兩項!
除了功力不如谷小良深厚外,古浪正當年輕力壯,氣力比谷小良大得多,如今使出了哈門陀所傳的掌法,在招式上也占了先!
因之,谷小良盡了全力,仍然絲毫占不到上風,他好不驚駭,忖道:“啊!數月不見,這孩子就像吃了仙果一般,真個是不可輕視!”
他精神一震,拳腳随即加緊,比先前快了許多。
但是古浪所施,乃是哈門陀及阿難子二人所傳的精華,招式之奇妙不可思議,所以谷小良雖然厲害,仍然無法取勝。
那旁桑魯歌所使,乃是桑九娘親傳的一套小巧掌法,他也與古浪一樣,占了“氣力”
與“招式”的先,才能與石懷沙對敵!
只見他們四人,如同四只怪烏一般,前後左右飛舞不停,簡直分不出誰是誰來。
兩旁觀戰的鄉裏漁民,都緊張地張大了嘴,随着他們的式子發出了驚嘆和喝彩之聲。
古浪及桑魯歌全神貫注,注意着兩個老人的一舉一動,見招封招,遇式破式,數十招下來,竟然沒有一點破綻!
這一來兩個老人有些急了,他們絕想不到,這兩個小孩子,竟給了他們這大威脅!
谷小良猛叫道:“罷了!我若不勝,跳江而死!”
古浪罵道:“呸!你不怕髒了河水?”
谷小良又是一聲怪叫,身形如球般飛了過去,右掌一揮,掌風淩厲,向古浪前額擊到。
古浪晃身讓過,身形猛然向下一矮,雙掌齊出,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谷小良小腹之下擊來。
這一招很是不雅,有些眼快的漁民看清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谷小良滿面通紅,身子趕緊退後三步,扯着殺豬般的嗓子叫道:“該死的小王八!
竟敢戲耍我……”
他雙掌如同兩把斬刀一般,狂雨旋風般向下猛沉,十指箕張,以“太子搞瓜”的招式,分別向古浪的雙腕抓到!
古浪大喝道:“來得好!”
他竟不向後撤,反而趕上一步,雙掌猛然向兩下分開,“大鷹爪掌”,向谷小良的左右腰部,急如閃電般抓來!
谷小良方才那一招是虛招,才發就收,同時向前跨了一步,準備古浪後退時好追擊。
卻不料古浪看出了他的心意,反而進了一招,谷小良向前一湊,二人立時相隔極近!
古浪的雙掌等于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已然抓到谷小良腰部,喝道:“肥豬受死!”
谷小良猛覺腰部奇痛,大驚失色,知道上了當,拚命地向後一退;只聽“嘶”的一聲輕響,左右兩襟均被抓破,肚皮上也留下兩條血印,痛徹心肺。
他猛吸一口氣,止住了痛,人已氣得發狂,拚命地叫道:“好小子哇!”
他如同一只猛虎般,向古浪撲來!
古浪占了先機,但他仍沉靜如恒,身子一晃,已然退至老遠,所以谷小良又撲了個空。
他人本肥胖,這時衣服一破,露出了左右兩塊白肉,引起了觀戰人的一陣大笑。
谷小良此刻的心情,真個比死還難受,他行走江湖數十年,雖然吃過不少敗仗,但是栽在小孩子的手中,還是第一次!
古浪心中驚喜交集,忖道:“想不到‘青海派’的掌法竟是這麽好!”
他是一個持重的人,雖然占了優勢,但絕不敢驕傲,反而加倍地小心,提防着谷小良更猛烈的招式!
果然,谷小良用雙手揉着肚皮,用一種極難聽的聲音說道:“好小子!今天我們不分個死活,我谷小良絕不離開此地!”
古浪冷笑道:“好!你就埋骨于此吧!”
古浪一再地激怒他,原是有用心的,因為以谷小良的功力,如果沉着應付,時間一長古浪必然落敗。
但是,現在古浪惟一可以制勝的,就是在招式上取勝,所以他存心激怒谷小良,好在他拳風掌隙中尋破綻,然後以極精巧的招式,全力進攻!
古浪的判斷是正确的,所以谷小良雖然成名多年,一時仍不免吃了大虧。
古浪的話又激怒了他,只聽他狂叫道:“看誰埋骨于此!”
随着這聲大叫,他身如旋風,挾着大片風沙,向古浪撲了過來!
他來的聲勢太驚人,四周觀戰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古浪見他來勢太猛,便再度向一旁閃去。
谷小良如同瘋了一般,狂叫道:“別跑!小王八!”
古浪卻不理會他改變戰略,只是一味地閃躲,激得谷小良怒火萬丈。
但這時看來非常狼狽,腰際兩旁露出了血肉,渾身汗透,一身沙土,看來如同是一只受傷的猛獸一般!
古浪知道他已經氣得快瘋狂了,忖道:“我再激他一激,少時便可伺機取勝了!”
所以他毫不心急,沉着應付,每一次谷小良憤怒地撲來,都被他巧妙地躲開了。
石懷沙與桑魯歌動手之際,看到這種情形,也不禁頗為擔心,叫道:“老谷!不要着了他的道!”
谷小良卻狂喊道:“你別管我……”
接着一聲大喝,再度沖出,古浪以哈門陀所傳的絕招輕功,不住地閃躲着。
他忖道:“哈門陀所傳‘提瓶上樹’,果然是妙用無窮……”
在“達木寺”,哈門陀曾經嚴格地訓練過他,所以他這時輕功已在谷小良以上!
石懷沙看得心驚,叫道:“老谷你莫急!”
可是谷小良已急得快瘋了,如同一只瘋狗一般,東沖西撞,叫道:“你少管閑事!
我非斃了他不可!”
石懷沙看情形不對,忖道:“我先把這小子打發了再說!”
他舍開谷小良,連忙加緊招式,但是桑魯歌也是師承有名,不是輕易可以打發的。
谷小良又連撲了兩次,都落了空,急得哇哇大叫。
古浪見狀忖道:“現在時機已到,已無再耍下去的必要了!”
這個少年奇人,決心在這一戰中,把谷小良折于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