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

頭那邊,原是桑家堡辟下的梅林,無數的梅枝,紅白相間,香光似海,沁人心肺。

古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忖道:“怪不得身在南樓,聞得陣陣清香,原來這兒有這麽一大片梅林!”

那千樹梅花,有的老梅已開,有的含苞待放,粗枝嫩芽,相映成趣。

古浪漫步其間,宛如置身仙境,心曠神怡,好不舒适。

他忖道:“桑家堡猶如仙境,桑九娘不來欣賞,卻夜半對崖深嘆,真是辜負了天地間的勝景!”

他緩步在梅下花間,目光突然接觸到邊上一間石築的小屋。

由于那座小屋恰在數株老梅之間,所以落英缤紛,紅白相間,把那小屋幾乎覆蓋住,令人看來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古浪起了好奇之心,忖道:“能夠住在這裏,必然不是平凡的人物,我且過去看看。”

他避開了正面,向小花屋的側面掩去,很快地就撲到了近前。

許是很久沒有人來,花泥積聚甚厚,古浪來到石屋之後,見有一個小指粗細的石孔傳出了昏暗的燈光。

古浪不禁吃了一驚,忖道:“這房子好生怪異!”

他全神貫注,放輕了腳步,向那小孔欺近過去。

由于不知深淺,古浪不敢貿然由小孔中向內窺探,他把耳朵貼在石壁上,全神聆聽。

或許是由于石壁太厚,或許是室內無人,古浪的耳朵冰涼了一陣,并未聽見任何聲音。

他忖道:“室內想是堆置雜物之所,待我看看!”

古浪想着,緩緩地将身子移動到石孔之下,慢慢地湊了上去,他一看之下,不禁大為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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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燈光昏暗,在牆角一隅,倒卧着一個少女,古浪的目光接觸到她的時候,不禁一陣震動!

原來那倒卧之人,正是童石紅!

古浪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忖道:“石紅竟然被他們禁在這裏!”

他不禁怒氣沖天,暫時忍着,輕聲道:“石紅!石紅!”

聽到古浪的叫聲,童石紅如觸急電,她慌忙地爬了起來,叫道:“古浪……”才叫了一聲,眼圈一紅,似要落下淚來。

古浪見她如此狼狽,不禁怒火中燒,強自忍耐着,說道:“你不要傷心,告訴我怎麽回事?”

童石紅道:“那夜我在外等着你,被人用藥物迷倒,醒來已到這裏,原來是桑姑娘,她逼我不再理你,才肯讓我自由……”

古浪咬牙罵道:“無恥的賊人!你且告訴我,門在哪裏,先把你救出來再說。”

童石紅搖搖頭,說道:“這間房子,四周都是石頭,我也不知道開關在哪裏!”

古浪的目光,由石孔中打量這間小屋,只見室內擺設極為簡單,除了一桌一幾,一燈一椅外,別無長物。

四周都是整塊的大石砌成,不見一絲痕跡。

古浪益發憤怒,罵道:“真個無恥,用這種下流的手段!我古浪拚着‘春秋筆’不要,也不能受他們挾制!”

童石紅搖頭道:“你不可太意氣用事,好在她對我尚無加害之意,還是暫且忍耐……”

古浪搖頭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不行!我怎能忍受下這口氣?”

才說到這裏,面色微微一變,說道:“且慢!有人來了,我先看看是誰,你還像剛才那樣躺着好了!”

說罷之後,他身如飛箭一般,閃電般地退了回來,躲在一株大樹之後。

不久,山頭之上,飄飄落下一人。

古浪定睛看時,不禁怒火中燒!

真個不是冤家不聚頭,來人正是古浪恨之入骨的桑燕!

她穿着一身翠綠的長衣,嬌美如花,身輕似燕,一路飛縱而來。

古浪心中忖道:“桑家堡怎會出這種不肖的女人!”

桑燕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的功夫就來到近前,她折向了石屋之後,就着圓孔向內張望。

靜靜地看了一陣,只見她發出一兩聲輕佻的笑容,用嬌甜的聲音說道:“童姑娘,這兩天的時間你可想清楚了?”

童石紅并未回答,桑燕發出了一聲輕笑,接道:“看來我要好好與你談談!”

古浪忖道:“他媽的,你若是敢折磨童石紅,看我不宰了你!”

以古浪的脾氣,本就忍不住要沖出來給她一陣毒打!可是他暫旦忍耐着,為的是要看清楚,桑燕如何啓門入房。

這時桑燕由身上取出了一把光亮的小刀,把身子貼在石牆上,用小刀在石縫之中撥弄。

雖然古浪伸長了頸子,但是由于桑燕的身子擋着,所以看不見她在弄些什麽。

古浪正想偷偷地換到側面去觀察,就在他還未移動的一霎那,只見一片大石一動,整個地翻了一個面,而在室外的桑燕,竟不知如何,随着這塊大石翻到了房內。

古浪大為驚訝,怔怔地望着那座石屋發呆,室中已經傳出了桑燕的聲音:“童姑娘,我已經進來了。”

古浪忖道:“只要知道她是怎麽進去的,少時就好弄了!”

他身形一展,撲到石窗外,只聽童石紅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來做什麽?”

桑燕冷笑一聲,說道:“我們約好了今日談判,難道你忘記了?”

童石紅冷笑道:“與你沒有什麽好談的!”

桑燕輕笑一聲,說道:“童姑娘,對于古浪你還是癡心不改麽?”

童石紅提高了聲音,罵道:“無恥賤人!我與他已有百年之約,你趁早死了這顆心!”

室外的古浪聞言忖道:“罵得好!”

意外的,桑燕并未憤怒,室中傳來她一連串的笑聲,并言道:“童姑娘,你這鐵石之心,很是叫我佩服,只可惜你白多情了!”

童石紅問道:“你此言何意?”

古浪也把耳朵湊近了些,只聽得桑燕說道:“我本不願告訴你,不過事情既已如此,也用不着瞞你,雖然你對古浪有金石之心,他卻未必……”

古浪心中暗笑,忖道:“我且看她造些什麽謠!”

童石紅未曾答言,桑燕又接着說道:“他昨天見過了我姑婆,已經答應與我結婚了!”

聽到這種話,古浪真個氣笑不得,忖道:“這丫頭真是無恥之極!”

童石紅冷笑道:“哼!桑姑娘,你把我當作了三兩歲的孩子了,這些話豈能騙我!”

桑燕緊接着說道:“古浪此番是為‘春秋筆’而來,難道你以為你比‘春秋筆’還重要不成?”

童石紅冷笑道:“既然如此,你還把我關在這裏做什麽?”

桑燕沉吟了一下,說道:“古浪不願來見你,要我帶話給你,如果你答應從此離開,我立時送你還鄉,否則只好讓你終老于此了!”

童石紅冷冷說道:“謝謝你,我看我還是終老此間的好!”

童石紅此言似乎大出桑燕意料之外,她哪裏知道古浪剛剛來過,自己扯了一個有天大漏洞的謊!

但是她并未生氣,冷冷道:“好吧!看樣子要他自己來你才能死心,明天此時我請他來好了!”

古浪知道她要離開,身形一晃,又隐在了剛才那株樹後。

他這裏身形才藏好,石板一翻,桑燕已出了石屋。

她面上有一層盛怒,靜靜地站着。

古浪忖道:“初見她時,我還愛上了她,誰知她竟是這等人物,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他同時也在懷疑,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打動了她,以至于她這麽癡心地愛上了自己。

桑燕靜靜地站了一陣,然後一扭身,以極快的速度向來路而去。

她去得甚快,等到桑燕的身影消失之後,古浪立時向小石屋撲去!

古浪才到了窗下,童石紅立時迎了上來,說道:“剛才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古浪點點頭,說道:“真是無恥!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即使她長得如天仙般,也是一錢不值了!”

古浪感嘆了幾句,又道:“我先設法把你放出來!”

他說着,由身上取出了一只小刀,學着桑燕的樣,在石縫之中探索。

但是他把這一片石頭整個地敲擊一遍,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古浪漸漸地有些耐不住氣了,他雙掌抵着石牆,用盡全身之力,拚命地推去。

可是那石壁堅硬如鐵,仍然紋絲不動,古浪不禁急道:“咦!這是怎麽回事?方才桑燕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我怎麽推它不動?”

童石紅也顯得有些焦急,說道:“你多找些地方試試看!”

一言提醒了古浪,他沿着這座小石屋,把四周的牆壁都推遍了,仍然毫無所得。

童石紅皺着眉頭道:“怎麽樣?怎麽樣?該死的桑燕!”

古浪思忖了一下,說道:“你不要急,我就住在山頭那面,與我同住的,有一個桑家堡的小孩,他在桑家堡內住了十幾年,找他來或許有些用處。”

童石紅忙道:“那你快些找他來!不然桑燕又有花樣了。”

話才說完,突聽一個響亮的口音傳來道:“你好大膽!”

古浪及童石紅同時一驚,轉身看時,三丈以外的大樹之後,站着一個身軀健壯的黑衣少年,正是浦兒。

浦兒的突然現身,使古浪又驚又喜,連忙迎了上去,說道:“浦兒,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浦兒笑道:“莫非你要我幫你拆房子麽?”

古浪道:“不要胡說了,我有個朋友被困在這裏,看你是否能幫我救她出來。”

浦兒笑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古浪見他稚氣未脫,氣笑不得,放低了聲音道:“是我的未婚妻子。”

浦兒笑了笑,說道:“怪不得你這麽急呢!”

古浪由他說笑了幾句,然後道:“你到底能不能幫忙呀?”

浦兒緩緩地走到石屋之旁,笑道:“這座小屋是我建造的,我怎麽會不能幫忙?”

古浪聞言大喜,拉着他的手:“好兄弟,你快把門打開!”

浦兒卻有些猶豫,說道:“若是桑姑娘知道了……”

提到桑燕,古浪就是滿頭火,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必顧忌她,一切有我承當!”

浦兒笑道:“其實我也不是怕她……”

他說着走近了石牆,使手摸索了一陣,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然後輕輕一推,立時推開了半人高一塊大石。

古浪又驚又喜,說道:“啊!你果然是不同一般!石紅,快出來!”

童石紅由石孔中出來,浦兒把手一放,那塊大石又合攏了上去,嚴絲合縫,看不出絲毫痕跡來。

古浪指着浦兒道:“石紅,這是浦兄弟,快謝謝他!”

童石紅施禮道:“多謝浦少俠……”

浦兒慌得連忙讓開,說道:“童姑娘快莫如此!”

由于童石紅在石室中困居了兩日,所以形态狼狽,浦兒打量了一下,說道:“童姑娘需要些衣服來換,待我去取!你們先回‘南樓’去,省得有人看見了又是麻煩。”

古浪道了勞,翻過了這座山頭,回到“南樓”,所幸這一帶極為隐蔽,所以一個人也未碰着。

上樓之後,二人各述經過,童石紅雖然只不過在小石屋中待了兩天,但是兩天來,桑燕卻是不勝其擾,千方百計地要她放棄對古浪的愛。

古浪聞言忖道:“想不到她對我竟有這番深情,只可惜緣分不夠!”

不一時浦兒回來,帶了幾件女人衣服,童石紅沐浴更換,入房休息。

古浪及浦兒閑談着,心中浮而不定,想着未來之事,很是傷神。

但是能夠找着童石紅,把她安排在這裏,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古浪問道:“桑魯歌今天來不來?對于我的事,他們到底準備怎麽樣?”

浦兒道:“聽說他今天要來,對于你這件事,他們也不知道怎麽辦呢!”

古浪站了起來,氣道:“我倒要看看他們對我如何處置!”

話才說完,突聽一陣急風淩空之聲,緊接着竹樓之上一片吱呀。

浦兒霍然而起,說道:“來了外人啦!”

說罷便要出外觀察,卻聽得一陣大笑,由高處傳了下來,緊接着一個蒼老的口音說道:“古浪,尋得你好苦,你卻在此隐居了!”

浦兒望了古浪一眼,說道:“你認識他?”

古浪已經由口音中,聽出是婁弓,點了點頭,說道:“那群孤魂怨鬼,總是糾纏不清!”

浦兒雙眉一揚道:“他在北面,我們過去……”

古浪攔住了他,說道:“他既然來此,不會馬上就走,何必急着尋他?”

這時婁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古浪,你可聽見我說話!”

古浪提高了聲音道:“婁老師,別來無恙,房上風大,何不下來談談?”

說罷之後,一條灰影由頂上翻過,落在了走廊之上,是一襲灰衣的婁弓。

古浪拱了拱手,說道:“婁老師好精神,千裏迢迢追我至此,真叫我有點不明白!”

婁弓笑了笑,說道:“你裝胡塗的功夫倒是高人一等,事到如今,我們倒要好好談談。”

古浪點點頭,說道:“好吧!”

婁弓冷笑一聲說道:“好!我也不多羅唆,你是‘春秋筆’的這一代傳人,我已經知道了!”

古浪冷冷說道:“知道的人太多了,何用你說?”

婁弓面色一變,喝道:“好!那麽‘春秋筆’到底藏在哪裏?這桑家堡內是些什麽樣的人物?”

古浪雙目炯炯,注視着婁弓,說道:“桑家堡盡是奇人,你自己慢慢地看吧!至于‘春秋筆’……”

說到這裏,古浪提高了聲音,用手拍着腰際,朗聲道:“‘春秋筆’就在我身上,婁老師,你意欲何為?”

婁弓氣得面色煞白,喝道:“小子!且看我收拾你!”

說着,一雙蒲扇大的手掌,向古浪胸前抓來,掌風呼呼,甚是驚人。

一旁的浦兒挺身便要迎上,古浪喝道:“浦兒讓開!”

話才出口,人如疾風迎了上去,一雙虎掌舒展而出。

就在這四掌将接觸之時,古浪倏地收了回來,身子一個大擺,已然到了婁弓左側。

他毫不遲緩,右掌閃電下沉,向婁弓的腰眼猛擊過來。

婁弓方才那一招不過是投石問路,所以他幾乎是在同時收回了雙掌,這時古浪右掌擊到,力激掌快,不可輕視。

婁弓冷笑一聲,大袖一擺,身如旋風閃了開去,他長臂猛吐,疾如閃電般,大張五指,向古浪的頭頂抓到。

古浪正欲閃躲,突聽一聲悸人長笑傳至耳際!

古浪等同時一驚,一齊住手閃開,只見十餘丈外,一株老樹之上,坐着一個白發老人。

他笑着說道:“古浪!這是我的靶子!”

這白發老人的突然出現,使衆人同時吃了一驚,古浪及浦兒一眼看出,此人正是金旭光。

婁弓自然不認識他,但是也感覺出他是一個極度不凡的人物。

他望了金旭光兩眼,喝道:“你可是桑家堡的人?”

金旭光搖着白頭笑道:“桑家堡內沒有我這一號,你可是婁弓,外號叫‘萬手琵琶’?”

婁弓大怒,喝道:“老畜生,既知我大名,你又是什麽人物?”

金旭光仍然笑道:“我記得你是個出家的道士,什麽時候換了這身打扮,莫非是犯了清規,被逐出門牆了?”

婁弓聞言一驚,因為他原是道土,卻不知金旭光為何如此清楚,當下大喝道:“你是誰?”

金旭光不理會他,繼續說道:“想當年你火焚‘大清觀’,弑殺師兄,犯下了滔天大罪,老夫有渡你之心,卻是找你不着,今天得遇,真是天網恢恢了!”

婁弓面色煞白,他數十年前的罪狀,被金旭光宣布出來,怎不使他面白心冷!

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到底是誰?你這老畜生!”

金旭光雙手一按樹枝,說道:“今天我要為‘大清觀’清理門戶了!”

一語甫畢,身起如隼,淩空飛渡過來,一身長衣,兩只大袖,在空中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響。

他身手如電,就在衆人驚詫的一剎那,金旭光已如一朵烏雲般落在了走廊上。

雖然這座竹樓編織得如此精巧,但是金旭光落下之時,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看到金旭光這等身手,婁弓已然吓掉了魂,他心中忖道:“罷了!看來今天我是兇多吉少了!”

金旭光落下之後,收斂了嬉笑之态,面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使人看來不寒而栗!

這時的空氣,似乎是被冰凍起來了,顯得空前的寧靜。

金旭光望了古浪一眼,說道:“古浪!這外面的事交給我,你不用管了!”

古浪道:“金老!他是來找我的……”

金旭光喝斷了他的話,說道:“那天已經講好,一切外擾由我應付!”

說着目光在婁弓身上一掃,用冰冷的聲音又道:“這位婁老師與我還有些過節,我要好好地與他談談!”

在他們談話之間,婁弓已經神色數變,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生死關頭。

他轉過了身,對金旭光道:“好吧!既然你知道這麽多,我可不能讓你活着離開此地了!”

金旭光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好厲害!不愧是‘大清觀’的弟子,你們觀中之人,均被你謀弑一空,只有我這方外之交,代他們清理門戶了!”

婁弓似知末日已到,神情黯然,冷冷地向金旭光拱了一下手,說道:“既然你與‘大清觀’有關,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物?”

金旭光點點頭,說道:“自然要告訴你……也許你太健忘了,我在數十年前曾在‘大清觀’作客……”

說到這裏,婁弓面上霍然變色,說道:“啊!你是……”

金旭光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知道就好,只要記在心裏,不必說出來。”

說到這裏,轉身對古浪及浦兒說道:“這類江湖中的醜事,我實在不願意讓你們聽見,古浪不要離開,少時會有人來。”

他又對婁弓說道:“這件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去談談吧!”

婁弓似乎知道逃不過這一關,狠狠地跺了一下腳,說道:“好吧!凡事終要有個了結!”

說罷之後,淩空而起,躍上了那株大樹,再一晃身,已經失去了蹤跡。

金旭光向古浪等說道:“我去去就來!”

說畢一晃而去,急似閃電,兩條灰影,在寒風之中,很快地消失了。

古浪望空而嘆,說道:“想不到婁弓竟是這麽罪惡滔天之人!”

浦兒說道:“他這一去是必死無疑了!”

古浪驚問道:“怎麽?你怎麽知道?”

浦兒道:“每次我師父要殺人的時候,我都看得出來。”

古浪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他作惡多端,自食其果!”

二人等了一陣,不見金旭光回來,也聽不見任何聲息。

古浪忖道:“方才金老說有人要來,卻不知是誰?”

才想到這裏,突聽浦兒“啊”了一聲,撲向欄杆向遠處張望。

古浪連忙問道:“怎麽回事?”

浦兒用手指向遠方說道:“九娘在召喚我,不知有何事。”

古浪順着他的手勢望去,只見遠處有一縷粉紅色的煙霧,冉冉而起。

浦兒又道:“九娘每次找我,都是這個樣子!”

古浪笑道:“這倒是稀奇的法兒!”

浦兒道:“我要去了,你少時告訴童姑娘,無論誰來都不要出房!”

說罷之後,很快地離身而去!

古浪覺得很奇怪,觀望了一陣,然後跑到了童石紅的房外,輕聲喚道:“石紅,你醒了麽?”

童石紅答應了一聲,古浪道:“不必起床,少時無論誰來,不要出房,也不要出聲,知道麽?”

童石紅答應了一聲,說道:“知道了,出了什麽事嗎?”

古浪道:“沒有什麽事,只是浦兒如此關照,說是少時有人前來。”

童石紅嗯了一聲,又道:“剛才是什麽人在此?”

古浪怕她關心,便道:“是堡中的一個老人,不關事的,你好好地休息,吃飯時我再叫你!”

童石紅不再說話,又沉沉睡去。

古浪坐在走廊之中,靜靜等候。

半晌過去,金旭光及浦兒均未回來,右浪等得有些不耐煩,忖道:“怎麽回事?怎麽一個人都不來?”

他了望遠方,那粉紅色的煙霧,已經消盡,也看不出有什麽動靜。

古浪正在納悶,突見一條黑影,閃電也似,由極遠的地方飛奔而來。

古浪目力甚佳,一眼便看出,來的人正是浦兒,由于相隔太遠,不便招呼。

看到他那種慌張的樣子,古浪很是詫異,忖道:“莫非發生了什麽事?”

片刻工夫,浦兒已經跑到了對岸,他爬上了那株大樹,叫道:“九娘要來了!”

古浪聞言又驚又喜,說道:“怎麽,她要來?”

這時浦兒已經用繩索蕩了過來,他跑得甚快,所以喘個不住。

古浪急不可待,連聲地催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把話說清楚呀!”

浦兒用力吐了兩口氣,說道:“九娘問了我許多話,突然說要見你,所以我特別回來準備!”

說完奔向一間小房間,古浪追問道:“她怎麽突然要來?”

浦兒道:“我也不清楚,你不要吵我,我要忙着準備呢!”

說着拖出了一堆桌椅器皿,均是罕世古物。

古浪忖道:“她好像王母娘娘似的……”想到‘春秋筆’之事可以作一交待,不禁又緊張,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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