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微搖了搖頭。丁裳細細地注視着他,她那張小嘴,就像是崩豆似的,一會兒也不停。總之,她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照夕給她談了半天,反而卻盡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一時卻也其樂融融。

二人談了一會兒,惟恐被人發現,照夕催她快走,丁裳卻還有些依依不舍,照夕忽然想起了一事,不由急道:

“丁裳!我還有一個朋友和一個書僮,他不知被關在哪裏了,你最好能見着他們。

如果他們也是餓着的,就送點東西給他們吃。”

丁裳在上面皺着眉毛道:

“這事你為什麽不早說呢,現在這麽晚了。”

照夕不由急道:“無論如何,你要設法找到他們,姑娘……他是我一個結拜兄弟……”

丁裳嘆了一聲,懶洋洋地道:

“好吧!他叫什麽名字呢?”

照夕道:“他叫申屠雷,你記好了。”

丁裳輕聲念了一遍,忽然她低叱了聲:

“不好!人來了。”

她說着話,雙手猛地往回一按,左腳把那大石往洞一勾,人已若飛燕似的竄了出去!

照夕不由吃了一驚,忙把丁裳丢下的食物和水囊,藏在身後,耳中聽到洞頂一個粗嗓子叱道:“誰!是誰?”

緊接着那塊封石被推了開來,探出了一個人頭,厲聲向下叱道:

“剛才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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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夕冷笑了一聲,忽見黃光一閃,一道黃澄澄的光華,自洞頂射了進來,原來這人手中還持有一盞孔明燈,那道光華轉了一圈,卻照在照夕身上不動了。

照夕不由怒道:“你幹什麽?”

那人大聲吼道:

“幹什麽?小子!剛才誰來看你了?你說!”

照夕想了想,不由冷笑了一聲道:

“你去問你們小姐去吧!”

那人聞言怔了半天,才把燈收了回來,口中輕輕罵了一句道:

“這不是成心找我麻煩嗎?”

說着重重地把石塊封上了,還聽見鐵鏈子穿鎖的聲音。照夕樂得笑了笑;不過他馬上又皺上了眉毛,因為他知道,這一次是真的上了鎖了。

好在此刻有食物和水,他就不怕了。他把那個紙包打開,數了數,把它平分成四份,預算着,即使丁裳不來他也可支持一段相當的日子。反正急也沒用,不如趁這段日子把師父的“內轉三本”功夫,好好過習一番,說不定因禍得福也未可知。

管照夕腦中這麽想着,不由心平氣和,暫時把煩惱抛置一邊,遂又盤膝石上,打起坐來了。

他耳中聽到洞頂有人來回走着的腳步之聲,心知他們是加強了戒備,如此看來,丁裳是不可能再來看自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運過了一陣功夫,覺得渾身上下極為通暢溫适,這是內炁充滿的好現象。知道練功時候已到,遂默念師父心法,自鼻內一吸氣,心意由生死竅一升,鼻內一呼出聲,心意由頂降至生死竅,即是轉法輪。

照夕緊拉着二氣妙用,一起一伏,此刻已到了真正無念境地,心氣已由生死竅升到了真炁穴,又一呼,氣由绛宮降到了真炁穴。如此數次,外陽自回,正自緊要關心,忽又聞得一陣冰瑟琴弦之聲,奏的卻是三音寒調,音雖濁,卻能深深懾人心神。

照夕不由大吃一驚,心念一動,那甫将歸穴的一滴真炁,遂自散開,又化為千縷熱氣,散游周身。

照夕不由打了個冷顫,當時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把心神用“小周天”法歸回本位,這才睜開了眸子,細心聽了聽,那琴弦之聲,亦不再發。

他這一次可是吃驚非小,暗忖:

“怪了,我往日即使是在萬人叫吵聲中,一樣可以靜心采藥,怎麽此刻如此安靜,反倒不行了呢?”

尤其奇怪的是,自己耳中明明聽到似有人弄琴之聲,怎麽一等開目,反倒又是什麽都聽不見了呢?

他想了半天,又沿着四壁走了一轉,卻也什麽都沒有發現,他因而又想到,可能那琴弦之聲,是自洞頂上傳來的。

可是這一假設,立刻又為他否定了。因為他絕不相信,那微微琴聲,能穿透山石。

想着他咬緊了牙,暗忖:

“管他呢!這定是幻覺,我且不要多心,何妨再運一次看看!”

想着二次運氣,舌頂上颚“天池穴”,雙手互點“龍”、“虎”二穴,這次以無比定力,勢要采下一點真炁,不久遂自心定。

這時隐隐覺得由尾闾上升起一陣熱氣,過夾骨,經玉枕,到泥丸,再降下,由玄膺過重樓,到“绛宮”,入真炁穴,各為一周天。

照夕二次用功,以無比定力,定必不使心魔入侵,所以雙手互以中指各點“龍”、“虎”二穴,為恐真炁外游。至此,那琴弦之聲,如九天抛竹也似的,又隔壁穿了過來。

照夕緊咬着牙關,強自提着心神,不使外散,耳聞那冰弦之聲,竟愈奏愈響,幾乎令他由石上倒了下來,這次他已覺出,這種聲音,絕非是自己心魔的幻境,定是人為之音了。

他緊緊咬着牙,真氣上通“泥丸”下抵“湧泉”,決心不為弦音所動。

可是此刻,要想下手采藥,卻是不可。

耳聞得那冰弦之聲,卻在有石壁中,一聲聲如金石裂帛也似的傳了過來。

一曲甫畢,照夕已不禁汗下如雨,暗忖:

“好冤家!我和你又有什麽仇?你卻要如此害我?你這是何苦?”

他腦中只這麽想了想,心神已自大為動蕩了一下,所幸他馬上又自定了心,元神歸位,抱元守一,那弦聲變幻萬千,卻是理也不去理睬。

似如此心方自定,弦聲忽止,照夕也不由心神為之一輕,卻聽見一聲極為蒼老的嘆息之聲。

照夕心雖驚異,卻再也不敢動神,略定片刻,這才伸出一指下點“生死竅”,正預備運功采藥,這時忽聞一種極刺耳難聽的聲音,由石壁傳出,接着似有人以手擊玉之聲,铮锵之聲,如雷貫耳。

照夕甫聞此音,不由心神大震,暗叫了聲:“不好!”

當時并口,将口中玉液咕嚕一聲,吞入腹中,經“任”脈自入“炁穴”,化為萬千暖紅。心神由是大定,可是他卻不敢再運功采藥了。

當時睜開了雙目,細聽那铮锵之聲兀自由石壁傳入,每三四拍後,必有一種刺耳怪嘯,随拍傳入,令人聞之心寒膽戰。

照夕這一驚,不由吓了個目瞪口呆,這才知道,原來這石壁中間,果真有人。

他驚愕了一會兒,方想開口問一問,可是轉念一想,不知對方是友是敵,冒昧傳語,禍福不定,想着把到口的話不由忍住了。

他心中又驚又怒,當時下了石床,輕輕走到隧道根,當時伏耳壁上,細細聽了一會兒,愈覺那擊節之聲,十分清楚。

先前聞得的怪嘯之聲,此時卻改成了低聲吟哦,照夕細聽了半天,卻也不知他口中念些什麽,總似反複地叨念着一串八字音節。

到了此時,那聲音非但不覺刺耳,反倒愈發覺得悅耳,同時聲音也愈來愈低了。

照夕不由更是驚異不已,他只是靜靜地聽着,最後那低聲的吟哦,卻化為了一聲嘆息。

那聲音,真像是一個待死的老囚也似,嘆息之聲,充滿了絕望和寒意。

再後面就沒有什麽聲音了。

照夕聽了一會兒,聽不見什麽聲音,方感不解,卻聽見耳邊一聲極為蒼老的“嗡嗡”

之音道:“娃娃!你莫驚奇,還不定神用你的功去?待時辰過後,巽風回臨,你就練不成了。”

接着是一聲低沉的嘆息之聲。

照夕不由大吃一驚,當時忙道:

“你是誰?”

可是一連問了兩聲,對方卻沒有回音,忽然想起,隔着這麽厚的山石,他自然是聽不到了,想在忙自提了一口氣再叫大聲一點。卻聽見耳前,嗡嗡之聲又起道:

“娃娃!你不要費力了,你的話我早已聽到了,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的眼中。”

照夕大吃了驚,戰戰兢兢道:

“可是……老人家你是誰呢?”

那聲音哼道:“我自然是我了……我們是鄰居,不過還是有些距離。”

照夕忙用手敲着牆道:

“可是,我怎麽看不見你呢,你在什麽地方?”

那蒼老的聲音,發出了陰森的一笑,遂嘆道:

“你叫什麽名字?”

照夕照實說了,那人又問道:

“他們為什麽把你關起來?”

照夕不由嘆了一聲,咬着牙道:

“是他們用藥酒把我灌醉了。”

那聲音又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

“和你同行的還有誰?”

照夕忙道:“還有一個是我拜弟及他的書僮。”

那蒼老的聲音嘻嘻笑了笑道:

“這就難怪了……他二人和你一樣,只是離你遠一點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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