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面後退着,一面道:

“老人家,你指點我一下,不要叫我又走錯了。”

那人嘻嘻笑着道:“這座山,我一共開了二十八條地道,有的成了,有的只通了一半,可是每一條路都能接上。”

照夕聽到這裏,不由吓一大跳,心想:

“媽呀!他開了二十八條,我怎會知道是哪一條呢,這麽轉着,恐怕到了明年,也出不去啊!”

想着不由大為着急,一面連連叫道:

“老人家,你倒是說話呀!”

那聲音冷冷地笑道:“好了,往右轉。”

照夕馬上依言轉向右,卻見并無去路,他靈機一動,遂用手推了推,移了移,敢情和自己洞中一樣,又有一塊封石堵着。

費了半工夫,才把石頭移開,這才轉入新道,爬了十數尺,那聲音又道:

“再左轉。”

他又依言左轉,仍是封石堵路,似如此右右左左,差不多七八次,才算進了一條平坦寬暢的地道之中,他身上已為汗水浸濕透了。尤其是頭發上,更被蛛網纏得密密麻麻,都成了灰白色了。

他實在累壞了,不等到頭,就倒下了,可是那聲音已笑道:

“好了,到了。”

他拖着疲乏的身子,又向前爬了數尺,果然眼前似有些光明。

不過,那光線絕非是白晝的光,只是黃昏昏的燈光閃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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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氣,往前又爬了六六尺,果然他眼中,又現出了一間陰暗的地室,同時眼前似有人笑道:

“到了,你可以順梯子下來了。”

照夕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當時再向前爬了一點,已把頭伸出來了。

立刻,他就被眼前的情景所震驚住了。

他眼前所現出的,是一個昏暗但頗為整潔的石室,四壁雖一樣是青石,可是卻打磨得十分光亮,以致于燈光映在壁上,竟會反射出光來。

這間不大不小的石洞裏,放着一個和自己那邊一樣的石床,只是似乎已經過人的整理,而顯得十分光亮。

石床之上,放着一個蒲團,蒲團之上,盤漆坐着一個黑發披肩,但是面相十分清癯的老人,看他樣子卻是非僧非道,身上是一件極為寬大的綢長衫。

這人眼睛微微閉着,并不去看照夕一眼。

石床旁邊,有一個石案,案上有一個形式特別的七弦琴,琴座卻也是用青石作成的,七根琴弦,卻磨擦的閃閃奪目。

石案一頭,另有兩盞高腿古燈盤,也是用青石所制,盤內都盛滿了一種青色的油液,各有燈芯一根,正自燃着,微微散出些清芬的香味,并不見有一些油煙上升,光雖不強,卻很清亮。

石案之後,有兩把石椅,也是經人工雕鑿而成的,光滑潔淨。

照夕一時不由把身子的疲累全忘了,他伏在洞口,抖聲道:

“老……前輩,我可以下來麽?”

那坐在石床蒲團之上的人,随即張開了眸子,他眸子裏,散發出兩道驚人的光。

照夕面對這樣一個怪人,不禁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當老人這種目光看着他時,他竟顯得有些怆惶失态。

所幸老人只笑了笑,點頭道:

“我已經說過了,你可以下來。”

照夕答應了一聲,這才身子又向前移動了一些,見洞口竟有經人工鑿就的石梯,他不敢放肆,只好一級級攀沿而下。

他走下到了室中,只覺得四周空氣極為舒爽,先前的悶熱,竟自立刻消失。

同樣是囚人的地洞,可是這一間,卻比自己被囚的那一間強多了。

他匆匆地看了一周,然後目光才又落在怪人的身上,他心中奇怪的是,由這老人臉上看來,這人歲數已到了耄耄之年,只是他又怎會生着滿頭黑發呢?

尤其是他的發式很怪,仍然是前朝的式樣,并沒有結辮子,很長,差不多已可挨到他坐着的石床上了。

他那灰白的眉毛,深凹的眸子,清瘦的面頰,像是一個有道的高僧。

可是,他不是和尚,也不是道人,因為他服裝絕不同僧道一般。

照夕心中驚疑不已,不由往地上一跪,對着這老人深深拜了一拜道:

“弟子拜見老前輩,請老前輩賜告大名,以便稱呼。”

老人啓口一笑,原來他竟生着一口細白的牙齒,這也不同于一般的老人。

他笑了笑道:“娃娃!你起來。”

照夕忙站了起來,就見這人一雙深凹的眸子,上下地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半天才點了點頭道:“老夫自來此,每日練功以期成功,差不多已十八九年,沒見過生人了。”

他又笑了笑道:“你坐下,不要這麽盯着我看。”

照夕本來想好了許多話,想問這人的,也不知為何,此刻見了,反倒不知怎麽說才好了。

他依言坐在石椅上,老人這才伸出雙腿,下了石床。

當他站起來時,照夕發現,他身材十分高,但是很瘦,腿很長。

他向前踱了兩步,伸出一只手,用那長有兩寸的指甲,在一盞燈裏,把燈芯向上挑了挑,燈光随着亮了許多;然後他就空彈指甲,發出“嗤!嗤!”的聲音。

照夕此刻腦中,對這個古怪、新奇、陌生的老人,充滿了極度的興趣,他讷讷道:

“老前輩……還沒有告訴我名字呢!”

老人含笑看着他,點了點頭道:

“已幾十年,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你也不必要知道。”

照夕正想着再問些什麽,這老人已帶着微笑道:

“娃娃!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麽會一個人囚禁在這陰森的地洞之中,是不是?”

照夕點了點頭,老人不由笑了,他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石盤一下道:

“裏面有我新采的桃子,你可以吃,然後我再告訴一些事情。”

照夕不由驚異地順其手指處一看,果見石案之上有一石缽,有蓋子蓋着。

他本已覺得口渴難耐,聽了老人的話,更是忍不住了,當時道了聲謝,遂走到桌前,打開石缽,果見缽中盛着七八個紅大的鮮桃。

他拿了一個就口啃着,心中突然吃了一驚,一時回過頭來看着老人,讷讷道:

“老前輩說這桃子是……”

老人嘻嘻一笑接下去道:

“是我自己采來的。”

照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吓得張着嘴,半天才讷讷道:

“你老人家身在洞中,又如何能出去采桃子呢?”

老人忽然笑了,他點了點頭道:

“這是我數十年來的成就,娃娃,我告訴你,我住在這裏,是沒有任何人勉強我的。

尤其是現在,我本可離開這裏了,可是我卻為了守一項諾言。”

照夕仍不能全部理解他的話,不同驚異得張大了眼睛,癡癡地看着這個神秘的老人。

這瘦高的老人,在室中走了一轉,回過身來,他臉上帶出了一種痛苦的表情,這種表情,似乎只有在追憶着一項以往的痛苦經歷時才會具有的。

随着他又微微一笑才道:

“我如果說出來,我為什麽會來這洞中,你一定不會相信,即便是相信,也會說我是世上一個最傻而最愚笨的人。”

照夕讷讷道:“怎麽會呢?老前輩,你是為什麽呢?”

老人這才仰頭嘆息了一聲道:

“五十年以前,我同一個人打賭,結果我輸了,于是就遵守諾言,來到這裏……”

他簡單的這麽說了幾句,照夕更是感到驚奇不已,不由插口問道:

“啊……你們是打一個什麽賭呢?”

老人長嘆了一聲,而這聲嘆息之中,似乎已道出了無比的辛酸和委屈。

照夕眼巴巴地看着這個奇異的老人,從他口中即将道出的是一篇類似神話的故事,他靜靜地聽着。老人又走回他蒲團之上,趺坐道:

“五十年以前,我是一派的掌門人,我的武功已是當時一般人很少能敵的了。”

他又嘆了兩聲,他似乎已對嘆氣有了特別的嗜好,以至于釀成了習慣。

他嘆息了這兩聲之後,才搖了搖頭道:

可是我卻由于新掌一派,不免趾高氣揚,江湖上敗在我掌下的人,真是不知凡幾。”

他眨動了一下眸子,目光閃爍不定,遂回憶着道:

“像當時成名的朱砂異叟,淮上三子,以及血魔夫婦,都是我掌下敗将。”

管照夕聽到這裏,真是吃驚不小,因為他此時口中随便說出的幾個人,如今都已是江湖上被推為泰鬥的幾個老人了。

尤其是“血魔夫婦”更令他大大吃了一驚,他忍不住接口道:“血魔夫婦是誰?”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兩道灰白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道:

“我說的這幾個人,如今都不一定在世了,血魔夫婦指的是洗又寒和向藍江二人,你知道有這麽兩個人麽?”

照夕不由突然臉色大變,他萬萬想不到,師父竟也和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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