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封白一大清早被薛哲的電話吵醒,對方開口就問:“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他在這頭翻了個白眼,聲音嘶啞的不像話:“請病假,今天不上班。”

“……你受傷了?”薛哲語氣中明顯帶着驚訝:“就算他是個新手也不至于……等會兒,你刻意引導的?”

“嗯哼。”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消化信息量。封白瞥了眼呼呼大睡的罪魁禍首,自顧自翻了個身:“哦對了,這幾天你都不用來了,昨晚那小子射在裏面,估計到不了下午我就得發燒……”

“封白,你有病吧?”薛哲聞言咬牙切齒道:“你就這麽欠人幹?”

“我有沒有病你最清楚。”封白語氣淡淡:“還有,我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為了喚起對方的愧疚感罷了……雖然不是什麽很緊要的事情,但看你這麽在意還是解釋一下。”他說到這裏,清了清嗓子:“總之就先這樣,我很困,先挂了。”

中午蕭厲迷迷糊糊睜開眼,伸手就觸到一具滾燙的身體,立馬就清醒了。

封白臉色潮紅的躺在邊上,一身青紫的痕跡,腿間還有經驗凝固後的斑痕……除此之外,他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這可吓壞了蕭厲,顧不上窘迫,抱着人就沖去醫院……他還算有點腦子,出門之前先洗了一下後頭,不過這也被醫生警告以後小心一點。

肛裂加上腸道感染引起的發燒……封白這一周都是躺在床上的,由蕭厲在一旁鞍前馬後的伺候。要知道這位少爺從沒見過這種陣仗,封白在病床上睜眼時他差點沒跪下認錯,結果被對方一句話堵回來了:我還沒死呢,死了再跪也不遲。

接下來幾天的悉心照料,可見蕭厲真真是後悔到了極點,甚至開着車跑去老遠買藥膳回來……一開始還好,後來封白補的都流鼻血了,好說歹說也要出院。其實他身體素質還可以的,完全沒有對方想象的那麽嚴重,之前薛哲帶着果籃來“探病”的時候,就見封白靠在床頭玩手機,那叫一個手速如飛,完全不像是生了病的。

那人見到他,倒也不怎麽意外:“不是讓你別來。”

薛哲聽到這話就一肚子氣,磨着牙把手裏的東西一扔:“我這不上趕着替你助攻麽?那小子呢?”

“出去買吃的了。”封白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你來了也正好,公爵在家沒人管,你幫我去喂喂它。”

“……合着你還真當我跑腿的啊?”

“你不去也可以。”

僵持了幾秒,薛哲舉雙手投降:“我認輸。”

“麻煩了。”封白伸手拆了對方丢過來的果籃,剝開一根香蕉塞進嘴裏:“我估計這會兒蕭厲已經在走廊裏了,你出門就能遇到他。”

薛哲點了點頭:“話說你以前不是不吃香蕉。”

“通便。”

“……”

不出封白的預料,兩人果然在走廊間狹路相逢,一看到薛哲,蕭厲頭發都豎起來了。自從那晚過後,他已經将封白默認成了自己的,而薛哲這個暧昧對象自然是要防範。

見他一臉的戒備,薛哲只覺得搞笑,同時又不得不心生同情——封白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他最清楚不過,正是因為這份難得的理智,他們倆的友誼才得以維持到現在。

蕭厲與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雖然是跑來助攻的,但薛哲一句話沒說便與對方擦肩而過了……他的出現就是最好的刺激,蕭厲會因此感到緊張,就說明封白的計劃成功了。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薛哲在心底嘆息一聲,自求多福吧!

……

封白出院的那天,蕭厲想着說要給白哥做一頓大餐,于是早早的跑去農批買菜……他從小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頭一次幹這種活計,自然是利索不起來的。好在隔壁一起買菜的大媽見這小子生的挺帥,主動幫他挑菜。蕭厲在菜市場逛了一上午,買了一後備箱食材,封白見了還說了他一頓,原因是家裏的冰箱太小,放不下……

蕭厲為此倍感委屈,但也自知理虧,便一個勁兒的想要轉移話題:“那什麽,我特地買了好幾本菜譜,白哥你喜歡吃什麽我給你做!”

封白扯了扯嘴角:“你都會什麽?”

“呃……我可以學嘛。”

“……那就來個番茄炒蛋吧。”

後來封白就後悔了——這小子做番茄炒蛋居然開大火,雞蛋放下去之後他才想起西紅柿沒切,等切完了,雞蛋早就糊了,連鍋子底都附上了一層黑色焦質,還是封白放到水龍頭底下鏟了半天才弄幹淨……

然後他就把蕭厲推出了廚房。

公爵啃了幾天的貓糧,這會兒圍着封白喵喵直叫,為了貓大爺的心情和全家具的幸福,封白先給他做了,以至于兩人吃到飯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三點。知道在做飯這塊兒幫不上忙後,蕭厲也不勉強,只是在其他方面各種殷勤,甚至主動包攬了洗碗和打掃衛生。

公爵踩在櫃子的頂端,居高臨下的看着忙活的大少爺,滿臉寫着愚蠢的人類……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不如以往那般尴尬。封白也不避着他了,按時上下班,蕭厲親自接送,有一回他還把公爵帶出來了,封白一開車門,就見一坨黑色的毛球猛地竄出來,挂在他肩上趴作一團。

今天的蕭厲比以往沉默許多,封白知道他是有話想說,帶公爵來也只是緩和氣氛……雖然心裏跟明鏡似得,他也沒有主動戳破,一語不發的坐在副駕駛座上撸貓。中途蕭厲往這邊瞥了幾次,糾結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那、那什麽,白哥……”

第一次還有宿醉為借口,第二回他清楚自己根本沒喝那麽多,卻還是跟封白做了——要是再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未免太禽獸了些。

但要真說交往,又不太合适……畢竟目前為止,他還沒能徹底的走出那段情傷,封白的存在多多少少撫平了傷痛,但要說愈合,還是太快了。

蕭厲知道自己目前的想法很自私,但他承認,他已經逐漸不滿足“朋友”這個假象了……似友非友,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關系,也會是以後的。

至于交往……目前的蕭厲,還不敢給出承諾。

“我們可以先試試。”封白輕而易舉的看出了對方內心的掙紮,他知道這句話蕭厲說不出口,是因為他自己都覺得不合适。既然如此,那便換自己來說也沒什麽不妥:“在這段期間,我不介意肉體關系,直到你覺得時機成熟了,離開或者繼續,随便你。”

蕭厲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是封白對他的縱容,而他趨于欲望,卻本能的點了點頭……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無恥的可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盡所能及的對他好點、再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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