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封白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蕭厲抱着徐子宴,在他們昨夜歡愛過得沙發上擁吻,表情之深情,交纏之熱烈讓人恨不得拍手叫好。要換做別人早就沖上去扇巴掌了,可封白偏不,他好整以暇的靠在門邊上,打着哈欠看着他們親的臉頰通紅,喘息不斷……公爵見主人回來了,歡快的跑到他腳邊蹭褲腳。

封白蹲下身将黑貓摟進懷裏,擡頭時發現那倆人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特別是蕭厲,窘迫的就差找了個地縫鑽進去。對此他倒是做出了十足十的紳士風度,淡淡說了聲打擾,便抱着公爵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還順道從外頭反鎖了。蕭厲擰了半天擰不開,等到開鎖的工匠從外頭撬開,又是幾個小時以後,封白早已沒了蹤影。

接下來的幾天,他再也沒見過封白,若是公爵還在,他還盼着那人回來看一眼,可如今公爵也被打包帶走,蕭厲卻是真的慌了,甚至還跑了好幾趟診所,但結果都是毫無例外的關門。

一邊擔心着白哥的下落,他卻依然跟着徐子宴呆在一塊兒,只是兩人之間除了那個吻之外再無其他,徐子宴本來就是個純直,之前的舉動無非就是破壞他們的關系,如今目的達到,自然不用做戲太深。反正那大少爺天真的很,一個笑容、幾句軟話便能糊弄過去……蠢得要命。

反正親都親了,不趁此撈點什麽好處,他可白忍着反胃想吐了。

這頭蕭厲在愧疚與糾結中掙紮,薛哲這邊的事情可是進展到了白熱化階段,他早早就搬離了原本的住所,出門買個外賣都要全副武裝。封白抱着公爵離開家之後一時沒有去處,便窩在車裏睡了幾個小時,等到天都黑了才緩緩轉醒,思慮便開着車來到薛哲藏身的住處,打算先呆一陣。

他出門就帶了個手機,電話銀行卡存折什麽的統統都在家裏,薛哲知道後氣的咬牙切齒,當即撸袖子想去揍人,被封白不冷不熱的攔下了:“你要是真把那少爺弄傷了,光賠償就能吃一壺,想想你丢了的工作和幾百萬的房貸、房租和生活費……”

“那我去揍那個姓徐的總行了吧?”薛哲瞪着他:“你就這麽任由着他們欺負?”

“你要是去揍了,不論如何對方都有辦法把鍋推到我身上,更別說你現在身處風頭浪尖。”封白聳了聳肩:“其實理智看,我還得謝謝他……至少現在我不用再想方設法的應付蕭厲,有更多時間去辦手裏的事。”說道這裏,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像徐子宴那種貨色,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幾十種不動聲色弄死他的法子,完全沒有必要急于一時。”

薛哲挑挑眉,看着他略顯病态的目光,心下有所了然:“……既然你早就計劃,我也就不跟着摻和了。不過事情這麽順利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沒幹什麽違法的事情吧?”

“拾起了老本行而已。”封白打了個響指:“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初中的時候我根據自己的智商、性格、興趣愛好等各方面寫了一篇“最适合職業”的論文,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外科醫生”與“程序員”。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我最終選擇了前者,但這并不代表後者便是一竅不通……”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薛哲深深吸了口氣,苦笑:“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瘋啊。”

後者不置可否的彎起唇角:“話說回來,我突然有個想法……”

……

徐子宴愛慕虛榮,又是抱着狠宰一頓的心情,沒過幾天,蕭厲辛苦打工掙來的幾個錢就花的差不多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動用父母打過來的生活費……

實際上蕭厲也沒有那麽蠢,只是看在對方剛剛失戀,又是暗戀多年的人,無法太過拒絕。他心裏隐約有一條底線,若是觸到了,便能強硬起來……而現在,離那條底線還有一段距離。

封白一連半月沒有回家,蕭厲從最開始的忐忑到後來的麻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止不住的念着白哥的好……他知道是自己對不起對方,但對方行為讓他連當面道歉都做不到,至于電話,他打了不下上百個,從最開始的無人接聽,到直接打不通……他才明白,自己是被拉黑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帶着徐子宴離開,但他舍不得這間居住了幾個月的房子,也舍不得那個沒有回家的人。

說直白點,蕭厲太貪心、也太自私了,他什麽都想握在手裏,滿足于自己的欲望,卻極少換位思考別人的想法,就算偶爾心血來潮,最後也不過是無動于衷。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徐子宴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

所謂日久見人心,如今的徐子宴早已沒有學生時代的青澀,舉手投足間都捎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一開始覺得那是成熟,後來看習慣了卻發現不過是僞裝罷了——商場的沉浮讓他失去了蕭厲最引以為貴的那份“真”。

後來在咖啡廳裏偶遇封白的時候,蕭厲整個人都木了,回過神時臉上仿佛有火在燒,連擡頭看向對方的勇氣都無。反倒是那人挑了挑眉,自顧自舉起手中摩卡,笑着道了聲Cheers。

薛哲坐在他的對面,膝蓋上熟睡的黑貓動了動耳朵,睜眼警惕地望着面前的二人,發出喵喵的叫聲。

“真巧啊。”這句話時徐子宴說的,他像個十足的勝利者那般挽着蕭厲的手臂,沖着封白微笑:“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們。”

“是啊。”封白抿了口杯中液體,不緊不慢的答道:“好久不見,徐先生氣色一般,看來是吐得狠了吧?”

他話中有話,聽得徐子宴心中一緊:“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那我就屈尊降貴、勉為其難的解釋給你們聽好了。”封白笑得像個十足的神經病:“在我家住了那麽久,你們就從沒有考慮過,屋子裏有攝像頭嗎?”

徐子宴聞言臉色頓時不太好,卻還強行端着架子:“你、你這是……”他本來想說犯了隐私罪,後又轉念一想,那就是人家自己的屋子,想怎麽搞怎麽搞……真要認真算起來,他和蕭厲還算是私闖民宅……

一旁的薛哲聽到這裏,噗嗤笑了:“除此之外還有竊聽器,你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看了眼封白:“我們一清二楚。”

這回徐子宴徹底沒了聲,他轉頭看向蕭厲,想要向對方求助,卻發現那人的臉色蒼白的可以,他愣愣的望着配合無間的二人,心中酸楚無限。但又不想在這裏掉了面子,只得啞聲說道:“……我會帶着子宴離開的。”

封白聞言,摩挲着咖啡杯的手指頓了頓,複又眯起眼,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既然如此,我想之前的關系也到此為止了……”他停頓了短暫的一瞬,很快,一個自然而輕松地笑容綻開在臉上:“從現在起,我們依然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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