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看離上班的日子越來越近,徐子宴可不想讓同事發現自己跟男人厮混,加上蕭厲也不如最初那般殷勤,便已有了脫身的打算……雖然婚是結不成了,但他已經在休假的這段期間看上了副總的女兒,叫付琳琳,二十三歲,剛從法國畢業回來,就是專業比較奇怪,竟然是心理咨詢。
為了不發生之前的悲劇,徐子宴打算認真一次,只要讓人姑娘喜歡上自己,便什麽都好說。結果等好不容易搭上了一句話,付琳琳只看了他一眼:“你的眼神暴露了你這人心胸狹隘,善妒,功利心強……”
後者被說的目瞪口呆,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下口,付琳琳冷笑着将人從頭到腳的分析了一遍,最後從包包裏掏出一根女性香煙點上,倨傲道:“滾吧。”
徐子宴無法,只得落荒而逃。
等過了幾天,人大小姐宣布有男朋友了,徐子宴在暗地裏恨的牙癢癢,跟公司其他男同事一樣猜測着罪魁禍首……結果某天,付琳琳在微博上曬出一張恩愛照,站在她旁邊一臉無奈的英俊男人,居然是當時與封白在咖啡館遇見的那位。
其實這事兒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某日封白的診所照常營業,開門就見大門口擺着一束玫瑰花,點名道姓的是要送給薛哲……在那場風波之後,他 這個名字多多少少有了些知名度,兩人一開始沒當回事,結果三天後,送花人親自上門,薛哲直接傻眼了。
“琳、琳琳?”
看見對方呆滞的表情,付琳琳略帶不滿的撇了撇嘴:“這才幾年,師哥就把我給忘了。”
“哪有……”薛哲連忙辯解:“你後來不是出國了嗎?我就沒想到會是你。”
“我畢業啦,打算回國工作,看你這裏環境不錯,怎麽樣,還有空職嗎?”付琳琳聞言倒也沒計較,笑嘻嘻的在桌子對面坐下,封白從裏屋出來,正好聽見了這句話:“別,我可供不起大小姐你……”
“他是老板,他說的話算數。”
付琳琳挑挑眉,目光轉移到這個帶着眼鏡的男人身上:“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我們認識?”
“你雖然沒有佩戴什麽名包名表,服飾鞋子也是大衆牌子……”封白一邊說着,将速溶咖啡倒進馬克杯裏:“但耳環卻是世界知名珠寶品牌,款式雖然簡單了些,但上頭鑲嵌了五十二顆碎鑽,還是當季限定,價格頂的上你師哥大半年的工資。”
薛哲在一旁不滿的插嘴:“喂,我知道我窮,你也沒必要處處揭我底吧……”
付琳琳眨了眨眼:“你倒是觀察的挺仔細啊,還有呢?”
“還有就是你的儀态一看便是專門訓練過——氣質這種東西是可以培養的,比如說某些大衆款式的服裝,穿在氣質好的人身上就是名牌,若是穿在你師哥這種人身上,就算再昂貴看起來也只是地攤貨。”
“……你這是踩我踩上瘾了是吧?”
“你這個人真有趣……師哥,這是你的朋友嗎?”
薛哲面無表情:“幾秒鐘之前還是,現在我們友盡了。”
封白慢條斯理的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需要我提醒,你現在靠我發的工資過活嗎?”
“……我錯了。“
兩人照常鬥了幾句嘴,惹得付琳琳直笑,後來公爵聽到聲音從裏屋跑了出來,見到美女連忙蹭了上去,乖巧的不可思議。
接下來的幾天,付大小姐有事沒事就往診所跑,還是封白受不住這兩個在上班時間卿卿我我的家夥,給薛哲放了三天假,勒令他這段時間內搞定此事……
最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薛哲與封白一樣是個雙性戀,不過他是個有節操的正常人,雖然看着不大正經,骨子裏卻是挺保守的,付琳琳是他們高中大學時期的校花,人長得漂亮、性格好、也有能力,在當時就有不少追求者。兩人因為一次論文認識,往後一直關系不錯,只是薛哲剛準備鼓起勇氣追她的時候,對方出國了。
總而言之,繞了這麽個大圈子,最後還能再續前緣,也是可喜可賀……
但明顯,有人不這麽想。
徐子宴再受打擊,心裏憋屈不過,在暗中散布沈大小姐的新任男友是個同性戀的傳聞,後來傳着傳着,就傳到了副總的耳朵裏。老爺子把閨女叫進辦公室一通好說,出來之後付琳琳的臉色不大好,徐子宴趁機獻殷勤,卻被對方一眼看穿,當即冷笑着罵了句龌蹉。
晚上她把這事兒跟診所的兩人抱怨時,薛哲與封白對視一眼,後者惡劣的挑起唇角:“付小姐消消氣,我這兒有個整治他的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當晚,蕭厲突然接到了封白的電話,說是第二天約他在某飯店見面。
聽見話筒裏令人熟悉的聲音,蕭厲差點沒當場落下淚來,他這幾天過的不可謂不慘,簡直是閱盡人生百苦……當時徐子宴執意要從他這裏搬走的時候,大少爺再蠢也該明白了,對方就是在玩兒他呢,偏偏自己硬是要賤兮兮的湊上去,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其實真要細講起來,蕭厲傷心大于後悔,之前徐子宴在他心裏,多多少少還保留着一份初戀的美好,這會兒卻被消磨的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丁點不甘心的執念,比起從前可是差遠了……如果沒經歷這麽一遭,他的心裏估計時時刻刻都保留着一席位置,而不像現在這樣,萬念俱灰。
電話那端的封白聽出對方語氣中的哽咽,無聲的笑了笑:“最近過得怎麽樣?”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蕭厲的話匣子,他抱着話筒絮絮叨叨的念着徐子宴的任性、暴躁……就這麽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他說的口都幹了,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問:“白、白哥?你在聽嗎?”
封白這頭玩着三消,伴随着手指一劃,五顏六色的方塊刷刷往下掉,最後出現了過關的字樣。他窩在椅子裏伸了個懶腰:“啊,聽着呢……總之,明天下午五點,有話見面再說吧。”
“其實我還……”蕭厲張了張嘴,他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喃喃般道:“我還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只是,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