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疼
霍饒一目光頓住,嘴角微勾。
小丫頭,會還擊了。
傅櫻登登登地跑到霍老爺子身邊,把花擺好,還小心地給掖了掖被子,“霍爺爺,您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呀?”
她直接繞過去顏思欽的,顏思欽笑容僵了僵,又若無其事地走到霍老爺子身邊去陪着。
霍老爺子面對這麽多小輩,總是不好再板着面對孫子的那張臉,更何況是這樣貼心可人的小女孩,勉強和善了三分,“沒什麽大事,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傅櫻笑着,話裏有意無意地在給霍饒一說好話:“那就好,饒一哥哥可擔心了呢。”
霍老爺子哼了哼,有些傲嬌,“他還會擔心我?呵,他可巴不得氣死我。”
霍老夫人攔着他,啐了一口,“你這老爺子,大年初一你在說什麽晦氣話!”
霍老爺子別看他犟嘴,聽到孫子惦記,開心的心裏都快笑出花了。被霍老夫人罵了也不生氣,悠哉悠哉地翹着胡子樂呵着。
一群小孩兒瞬間包圍了病房,很快就哄的霍老爺子眉開眼笑。
顏思欽笑着看着,忽而說:“過兩天我爺爺生日,今年過的是六十整壽,會邀請好多人,你們也一起來吧?”
說的是這樣多人,可她眼裏最重視的還是傅櫻。
傅櫻猜出她不懷好意,八成就是沖着自己來的呢。可顏思欽只見傅櫻嘴角揚起,笑容更深,“好呀。”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正好無聊呢,跟她玩玩。一看就知道她又欺負饒一哥哥了,真是個讨厭鬼。
路問他們面面相觑,這個傻妹妹?
霍老夫人洗了蘋果給孩子們吃,拿起水果刀就要給霍老爺子削皮,跟孩子們解釋說:“你們霍爺爺年紀大了,吃不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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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櫻順勢接過,“我來吧,我最會削皮啦。”
霍老爺子看向這孩子的目光更柔和了些,是個孝順的娃娃,也不嫌棄他們這些老人。
顏思欽想搶一下,可是她不會削皮,在家都是傭人削好給她吃的。
果然是從小苦大的,削皮都那樣積極。
大戶人家的,誰還自己削皮了?
傅櫻削蘋果還真的可以,蘋果皮那麽長一串都沒斷。只是在快要完工的時候,她驚呼了一聲,霍饒一定睛一看,鮮血正在往外冒,他皺了皺眉,三兩步上前,把她的手指含在嘴裏。
衆人皆愣。
過了一瞬,血止住了,他才松了口氣,“還疼麽?”
傅櫻搖搖頭。
傅櫻的另一只手将削好的蘋果遞給老爺子,卻見老爺子臉色微變,目光炯炯地看着兩人。
傅櫻疑惑,“霍爺爺?”
霍老爺子接過蘋果,一口咬下,心裏卻不是那麽得勁。
他終于察覺到是哪裏不對勁了。
霍饒一對顏思欽那樣冷漠,與對傅櫻分明是兩個極端。在傅櫻面前,他何止是極盡溫柔?
剛剛傅櫻受傷,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沖上前去,這分明是放在了心坎裏。
霍老爺子的目光審視着霍饒一和傅櫻,心口堵得慌。
傅櫻還在一邊詢問:“爺爺,這個蘋果甜不甜呀?”
不甜的話她給換一個。
霍老爺子心情很複雜,“甜。”
這個小丫頭,他真的硬不下心來。
而且他如果真的在這個時候說點什麽,他一點都不懷疑霍饒一會當場翻臉走人。
顏思欽臉色很難看,再傻的她也看出來點什麽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就這麽點時間饒一和傅櫻的關系會如此突飛猛進,剛剛那個緊張樣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她觑着傅櫻,心裏有了成算。
大年初一,傅存德一家還是一大早就來了大房,魏秋貞嗑着瓜子跟老夫人說着閑話。
傅存懷剛忙完公事坐下,魏秋貞就笑着問:“大哥,櫻櫻也回來這麽久了,當年的人販子有着落沒有?可找到了?”
傅存懷睨她一眼,“有點眉目了。”
魏秋貞笑容一頓,随即又笑了。
怎麽可能有眉目?
這些年也不是沒找過,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找着,更不知道那個所謂的人販子長的是什麽模樣。
就算如今傅櫻回來了,不也依舊是一頭霧水麽?
有點眉目?哄誰呢?
整個中國看上去太平,私底下的人販子數都數不過來,藏在黑暗裏的腌臜事兒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這個世界上有光明的同時也有着黑暗,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罷了。想找一個人販子哪裏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魏秋貞還笑自己,居然差點被他給哄住了。
她撥弄着瓜子殼兒,神态悠閑,“佳嬸,給我倒杯水來。”
傅薔和傅鳶坐一塊兒,可傅鳶光顧着玩游戲都不理她。
傅薔這麽多年可受夠了傅鳶的脾氣,轉而問起傅櫻來,“今天怎麽沒看到櫻櫻呀?”
傅老夫人說:“去醫院看霍家的老爺子去了。你說說,過個年還能把自己給氣進醫院?這霍家的老爺子就是心裏想太多事兒,兒孫自有兒孫福,何苦去管那麽多呢?”
傅薔一聽,就猜到八成是跟顏思欽有關。
她玩着手機,給顏思欽發微信:在哪兒呢?
顏思欽也是命好,有個爺爺能成事。
顏思欽:在醫院,你堂妹也在。
還不待她回複,顏思欽又急急道:過幾天我爺爺生日,你也一起來玩吧。
顏思欽自視甚高,這種級別的聚會一直不稀罕讓她去的,這回卻如此積極主動。是因為傅櫻麽?
傅薔笑了笑。
耳邊傳來大伯的聲音,“這回我托了不少人,如果抓到那個人販子,必得用盡關系,來個死刑,或是無期徒刑。要麽一了百了,要麽折磨他一輩子。”
傅薔擡眼看去,她親愛的媽媽手一抖,接着佳嬸遞過來的水杯竟是給抖落在了地上,水杯震起,響起一陣清脆。
傅薔眼神一冷,“媽,怎麽這麽不小心?”
魏秋貞讪讪笑着:“是啊,佳嬸你收拾一下。”
傅薔轉開所有人的注意力,問傅老夫人:“奶奶,你們什麽時候回老家呀?我還想吃老家玩兩天呢。”
傅老夫人樂呵呵地擺擺手,“寶兒剛回來,奶奶要在這照顧她,可不回去了,你要是想回去玩,你自個兒回去,都是鄉裏鄉親的,會照顧你的。”
又是這樣。
只要涉及傅櫻,傅薔就争不過搶不過。
魏秋貞冷哼一聲,“媽,你們年紀大了,不想回老家養老啊?整天在大哥這裏也無聊啊。”
“養老在哪裏不是養?在這裏有佳嬸有綠姨,又勞動不到我這把老骨頭,有孫子孫女承歡膝下,比在老家都快活。再說了,我在這是照顧寶兒的,哪裏會無聊?”
有理有據的。
魏秋貞撇撇嘴,不就是舍不得傅櫻麽。
看兩個老人對傅櫻的這股勁,百年以後怕是什麽産業都是傅櫻的。
魏秋貞眼裏閃過陰霾。
沒關系,既然十幾年前能搞走傅櫻,十幾年後她依舊可以。
一個半大的小孩,搞走她不比什麽容易?
只是,從前可以搞走,如今卻只能……
都怪她十三年前心軟,不然哪裏還有今天這麽多破事。
離開醫院後,他們可沒直接回去,還帶傅櫻去看了個賀歲片,吃飽了肚子才帶她回去。
宋遇小心翼翼地捏着傅櫻的手看着那個傷口,琢磨着,“口子也不大,應該不疼了吧?”
傅櫻搖搖頭,“不疼啦。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我今天太不小心了啦。”
她吐吐舌頭。
霍饒一眼神動不動往那邊瞟一眼。
捏手幹什麽呢。
宋遇看到她手指都浮腫了起來,又是一陣心疼。
冬天剛剛到來的時候她的手就腫起來了,問她,她說:“是以前冬天的時候用河水洗東西洗多了留下的症狀。今年沒洗東西其實沒多難受的。”
從前的家裏當然是有熱水的,但是不僅水貴,熱水更貴,劉金玉舍不得她用熱水洗衣服洗菜,自己又懶得洗,就指使傅櫻去河邊洗。
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心疼,東西給洗了又不費熱水,就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一樣。
至于傅櫻難不難受,手疼不疼,她才不管。
傅櫻往年一邊洗東西一邊疼,從小就落下了病根,每到晚上都疼得睡不着,捂着手睜眼到天亮是常有的事,也沒得藥膏抹抹。以至于每年的冬天都是她最讨厭的季節。
不過今年不一樣了,剛到冬天的時候,手指像是得到了指令自己就腫了起來疼了起來,程舒媛和傅老夫人看到她手的時候給吓了一跳,帶着她就往醫院跑,在車上的時候她們就抹起了眼淚。
醫生看着也是皺緊了眉頭,難以想象這年頭還有這樣命苦的孩子,看着程舒媛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開了藥膏讓她塗抹,好歹緩解了些疼痛。
堅持了快一個月了,雖然還是腫着,但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疼痛感了。輕微的痛感,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而且一整個冬天,傅櫻連洗手都是溫熱的水,就沒給碰過冷水。
今年的冬天,是傅櫻過過的最幸福的冬天,沒有之一。
可是耐不住別人心疼呀,小少爺們剛看到的時候,問清楚緣由,心疼得眼淚汪汪的。
作者有話要說:遲來的更新~
妲妲終于拔了一顆牙,還有一顆過兩天去~
其實智齒最好拔掉,尤其是影響咬合的,傷到口腔內壁就不好啦~
今天去找了個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沒遭什麽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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