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去見靜妃娘娘麽?難道她還做了什麽不成?

“靜妃娘娘派人傳話,你姐姐她……其實不是莊家的女兒。”楚慕陽半垂着眸子,似乎有些為難,“婉柔,這件事本王不敢幫,也幫不了你。”

“什麽?你說我姐姐……她不是莊家的女兒?”莊婉柔心裏一喜,卻又有些不敢确定,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莊娴雅是莊家的女兒。從小莊娴雅就比她更的老祖宗和全家人的喜歡,就連總是一副生人勿近模樣的大哥和平日裏很少正眼看人的二哥都對她另眼相看,如今二哥更是把她當做掌中寶一樣的寵愛着,如果她不是莊家的女兒——那麽那一切就應該是她的!

爹爹的寵愛是她的!

老祖宗的疼愛也是她的!

爺爺的偏寵與看重是她的!

哥哥們的疼愛也是她的!

……

這一切本該全都是她的,卻被莊娴雅奪走了?她憑什麽?一個冒牌貨憑什麽占着她的位置不放?她又憑什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着她嚣張跋扈頤指氣使?

莊婉柔心裏湧出一股不可遏止的狂喜,她滿眼期待的看着觸楚慕陽,希望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莊娴雅真的不是莊家的女兒。

“我并不能确定真假,但既然是靜妃娘娘派人傳的話,想來應該是假不了的。”楚慕陽眯眼,莊婉柔不知道并不代表莊家的其他人不知道;同樣,莊婉柔知道,就相當于莊家的所有人都知道,楚慕陽忽然覺得莊婉柔的沒腦子其實也是可以原諒的。

“殿下,婉柔……婉柔覺得這件事是不可能的,姐姐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這是阖府的人都知道的,殿下…可能是弄錯了。”莊婉柔心裏高興的恨不得叫出來,面上卻還是要做出一副絕不相信的樣子。

“婉柔,不管她是或者不是……你都要注意一點,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楚慕陽深深地看了莊婉柔一眼,嘆息着開口。莊娴雅的身份并沒有表面上看的這麽簡單,如果莊家不能為他所用,那麽——還是毀掉的好!

莊婉柔并沒有往深裏想,她只知道莊娴雅不是莊家的女兒,她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莊娴雅是個假貨!雀占鸠巢的假貨!

楚墨塵聽這房裏的聲音,眉梢微蹙,冷眼掃向楚晉安,威脅之意不言而喻,楚晉安見狀立馬舉雙手表示自己無條件贊成。

莊婉柔出來的時候,楚墨塵與楚晉安已經悄悄的來,又不留下一絲痕跡的悄悄地去了。

Advertisement

——

看着昏暗的天牢,莊娴雅微微勾了勾嘴角,撩着帕子彈了彈石床上的灰塵,在床角坐下。現在想來,真正想要讓她進宮的其實不是靜妃,而是皇帝。

自她重生以來,無形之中改變了很多事,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會一成不變的按着上輩子的軌跡來行走的。

之前林氏被人綁架失蹤的那兩天裏,楚晉安查到的消息和楚墨塵送來的消息是截然不同的,而這兩人又都不可能會騙她,所以林氏失蹤的那兩天——其實是那兩個消息的結合。

其中都牽扯到了血影樓——西陵第一暗樓。

也是前些日子,看到那塊赤金血影令的時候,莊娴雅才忽然想通的。上輩子血影樓只存在于傳說裏,皇上駕崩前西陵進兵來犯……不對,應該是朝中出了叛臣,與西陵裏應外合,大齊險些淪為西陵的附屬國,後來還是鎮南侯和鎮北大将軍聯手歷時三個月打退了西陵大軍。然而,大齊江山卻仍是搖搖欲墜,因為西陵第一暗樓血影樓,屠戮了大半朝堂——

還是不對,如果血影樓那麽厲害,為什麽不直接滅了大齊皇室?莊娴雅覺得她一定忽略了什麽,只可惜上輩子的那個時候她已經被楚慕陽軟禁在囚室裏不得出,所以這裏面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血影樓,西陵皇,大齊……

莊娴雅覺得無形之中有一條線,把這三者聯系到一起,那麽這條線究竟是什麽呢?

☆、43謝绮月

? 皇帝來到天牢的時候,莊娴雅正抱着膝蓋縮在牆角裏,大概是困極了,就連烏黑的發絲垂落到髒污的地上也沒有在意。

這一瞬間,皇帝就想到了多年以前的謝绮月,那個時候,那個同樣被關進天牢的女子是怎樣面對的?皇帝覺得自己記不大清楚了,但總歸是沒有屈服的吧?不然怎麽會遠嫁西陵?

“打開吧!”看了半響,皇帝忽然就想近距離的看一看這個小姑娘。

一旁跟随皇帝而來的近侍立刻吩咐守衛開門,乾元帝負手在莊娴雅身前站定。

莊娴雅似乎睡得很熟,睡着後的容顏乖巧甜美,純真無害,看得皇帝一陣恍惚,他忽然發現,比起記憶裏的那張容顏,浮現在心底已久的卻是這張年輕而稚嫩的臉,不知何時,那張只存在于記憶裏的被塵封在畫卷裏的容顏他已經記不清究竟是何模樣了。皇帝微微俯身,伸手想觸碰那年輕稚嫩的容顏。

莊娴雅霍的睜開眼,其實在皇帝進天牢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皇上居然會想摸她的臉,莊娴雅當即知道自己不能再裝睡了,她可不想被一個男人随随便便的摸自己的臉,就是皇上也不行!

“你醒了?”皇上看着忽然醒來的小姑娘,絲毫沒有偷摸人家被抓包的尴尬,反而帶着笑意的問了句頗顯白癡的話。

莊娴雅不語的看着皇帝,絲毫沒有想要請安的意思,就那麽直盯盯的看着……嗯,如果非要說什麽表情的話,就像是看着一個偷偷摸摸想占她便宜的色/狼?雖然這個色狼是大齊最尊貴的色/狼。

“請莊小姐出去。”皇帝見狀并沒有怪罪莊娴雅的不敬,反而看了眼身邊的近侍,淡淡的吩咐道。

“你要放了我?”莊娴雅詫異眯眼,把她關進來卻什麽處罰都沒有——這皇上莫非腦抽了麽?還是說,他又在打什麽歪主意準備來放個大招什麽的?

“你想出去嗎?”皇帝挂着一臉溫和的笑意看向小姑娘,越看越覺得這個小丫頭比當年的謝绮月更聰慧,也更吸引人。

“怎麽會?”莊娴雅一臉你腦袋有問題了才會問這種話的看着皇上,緊跟在他身後出了天牢,不管他在憋什麽大招,反正她真是一時半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裏了,潮濕昏暗,陰森冰冷,還有各種鬼哭狼嚎的催眠曲,簡直不能再糟糕了。如果不是怕暴露,她早就一把藥粉全部放倒好麽!

莊娴雅這樣,皇上意外的覺得新奇,倒并沒有在意她的失禮。

“皇上真的要放了我麽?不再追究我抗旨不尊的罪名了?”莊娴雅一臉無聊的撇着嘴問道。在她看來昨天皇帝那憤怒的樣子簡直有種無理取鬧的感覺,他真的以為他的兒子就那麽好,是個女人都得要萬分感激感恩戴德的接受他的賜婚麽?簡直無法理解好麽!

“朕只是說說而已,”皇上走在前面,聽了莊娴雅的話也不回答,“誰叫你這丫頭昨天拒絕得毫不留情的?慕陽再怎麽也是朕的兒子,難道還配不上你?”

看着皇上一臉給你賜婚是天大的恩賜的表情,莊娴雅真想糊他一臉,她撇着嘴吧不樂意的在嗓子裏咕哝道:“難道他配得上我?”

雖然莊娴雅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很明顯,皇上的耳朵似乎特別的尖,一下子就聽到了,當即回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小姑娘,“你說什麽?”

“沒有啊,我哪裏說話了?”莊娴雅一臉你幻聽了的樣子瞪着皇上,無辜的眨了眨眼,也就你自己認為楚慕陽那個渣是個金果果,在她眼裏根本就一毛不值,還配得上她?他配嗎?跟哪兒來的臉真是好大呀!

“朕聽說你和晉安的關系似乎很是不錯,你拒絕了朕的賜婚,難道是為了他?”皇上似笑非笑的戲谑道,顯然,對于莊娴雅在他這幾個兒子之間起到的作用,他是一清二楚的。

莊娴雅忽然就停住腳步了,她看向皇上,撇着嘴道:“您還是把我再關進去好了。”您老人家是想賜婚想瘋了麽?兒子多也不帶這麽顯擺的,他們又不是娶不來老婆,整個大齊那麽多上趕着做妻做妾的,幹嘛非揪着人家不放?

“你這是在嫌棄朕多事兒?”皇上不可思議的看着莊娴雅,三番兩次的違背他的意思,這丫頭當真是膽子大得很,恨不得将天都給捅破了。

“怎麽會?”莊娴雅攤手無辜道。

“朕看就是。”皇上真是都要被氣笑了好嗎,嘴裏說着怎麽會,可那臉上分明就明明白白的寫着你怎麽這麽煩人的意思。皇帝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沒有人敢這麽明明白白的嫌棄與他,今兒個還是頭一遭被嫌棄,覺得新鮮之餘還感覺到兩分好笑。

“那你一定是看錯了。”莊娴雅一臉驚奇地看着皇上,很肯定的道。

“是嗎?走吧,朕保證不會再把你關進去。”皇上眯了眯眼,也并不多言,一個莊娴雅能牽動多少人,他倒要看個究竟。

皇上派人把莊娴雅帶進勤政殿的東暖閣裏,派人伺候着她梳洗一番,便出去了。

莊娴雅看着門口守着的皇宮內衛,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是要換個地方繼續關着她的節奏麽?

——

“莊四爺如今這般悠閑,竟是忘記了主子的吩咐了麽?”一身火紅色長袍的風流男子忽然出現在莊建洲的房裏,妖邪的眉眼一片陰森邪魅,勾人的桃花眼裏一片涼薄之色。

“你是什麽人?”莊建洲驀地合上手裏的畫卷,冷眼看着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

“莊四爺果真是貴人多忘事兒,”紅衣男人冷哼一聲,伸手一吸便将莊建洲手裏的畫卷吸進了手裏,“這樣的東西豈是你這種人配擁有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莊建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被紅衣男子奪走的畫卷,心裏已經有了某種答案,卻不太願意相信。

“得了主子的好處,卻不知回報,莊四爺的作風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紅衣男子輕蔑地看着莊建洲,“莊四爺最好多多保重。”

得了主子的好處,卻辜負了主子的信任,這樣不大丈夫的行為難道還想在主子跟前讨了好處去?簡直開玩笑!

紅衣男子說完,人便消失在房間裏,獨留莊建洲一臉驚詫回不過神來,良久才慌慌張張的向老爺子院裏走去,肯定是她回來了!

不行,他一定要告訴爹才是,他不能看着莊家被毀,被牽扯其中。

莊建洲到達老爺子院裏的時候,莊老爺子顯然是剛剛受了重傷,一臉蒼白,嘴邊的血跡還未擦幹淨,見到莊建洲出現,老爺子眼底劃過一抹迷惑,當年那女人和老四之間究竟發生麽什麽事?如今時隔十幾年還會找上門來?

還有,看這些人——能夠動用得了這些人,那女人在西陵定然是有了根基,甚至很得西陵皇的看重,只是莊老爺子依舊不太明白,他冒着被皇上猜忌的風險答應了那女人的托付,本應是受到那女人的感激的,為什麽會二話不說就打上門來?莊老爺子覺得,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才會惹得那女人下了狠手。

能夠讓一個溫柔無害的女人變得瘋狂,除了心愛的男人,便只有孩子。

雅雅究竟發生麽什麽事?莊老爺子的心漸漸沉下去。

莊四爺扶起莊老爺子,父子兩個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擔憂,很明顯,那個女人真的回來了!

這兩個男人在十幾年前便開始未雨綢缪的男人并不知道,這世上有那麽一種人總是會在你奮力刷怪打BOSS的時候死命的拖你的後腿,俗稱豬隊友。

西陵皇宮。

謝绮月看着手上的消息,面色陰沉如水,氣得渾身發抖,娴雅竟然被那個狗皇帝關起來了!她還沒有去找他算賬,他竟然還敢撞上來?!

謝绮月手中的是莊娴雅這些年的所有信息,連每天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都記載得一清二楚。

幾個月前,莊娴雅被莊建洲送到鎮南侯府靜養的時候,曾經被血影樓的刺客青睐過,雖然當時掌控血影樓的并不是謝绮月,但這并不影響她秋後算賬。一而再再而三的花重金買通血影樓的人對莊娴雅下殺手,謝绮月已經很不高興了,而這種不高興在西陵皇吩咐人将買主的信息查清楚的時候達到了頂點,只恨當初那兩個蠢貨已經被莊娴雅當場解決掉,否則她謝绮月是定要将他們千刀萬剮再挫骨揚灰的。這兩個刺客的死使得謝绮月憋了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自然而然的就遷怒到了買兇的人身上。

當初莊娴雅遇刺,買兇的實際上是兩個人。一個是宮裏的賢妃,一個便是宮外的莊婉柔。賢妃想要莊娴雅死的原因不過是在靜妃的引導下發現了皇上珍藏着的美人圖,又恰巧知道了那個美人和莊娴雅長得一模一樣,為了将威脅扼殺于搖籃之中,賢妃提前下手。而莊婉柔卻是因為嫉妒憤恨莊娴雅能夠得到大家的寵愛,有個名揚大齊的好名聲,而自己總是被莊娴雅的存在襯托得毫無存在感,這才有了想要下殺手的想法。

謝绮月知道這些的時候真是咬碎了一口銀牙,當年她把孩子留在莊家是為了保護孩子給孩子一個安全溫暖的生長環境,然而從她調查的信息來看,這根本就是她一廂情願。

她的娴雅這些年過得并不好,不僅不好,甚至備受忽略磋磨,而這些,莊家的人卻只是冷眼看着,沒有任何人站出來保護她的孩子。

謝绮月知道,這些人無非是覺得她謝绮月要嫁到西陵,再帶着這個沒名沒姓的孩子對大齊和西陵的結盟不利,對她自己的處境更不利,甚至這個孩子會成為她的污點,所以才會任由她自生自滅。

真是可笑,她的娴雅本是世界上最尊貴的孩子,應該享受到這世上最尊貴的一切,卻被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如此對待,謝绮月氣得臉色發白,心髒一陣陣的刺痛。

“阿绮,有朱雀在,娴雅一定會沒事的。”西陵皇摟着謝绮月安撫道,這些年西陵國內閣把控着朝政大權,另有太後背後的梁氏一族把把控着西陵朝政,他為了重新收拾父皇留下的爛攤子,耗費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把梁氏一族黨羽徹底鏟除,如今留下來的內閣,也不過是個空架子,這西陵終究是他和阿绮的天下。只可惜他還未謀面的女兒沒能夠享受到這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十幾年前,太後梁氏一族把持朝政,父皇昏庸無能,他的皇兄死的死,廢的廢,只剩下他一個好好的還是因為他的母妃是梁氏的女兒,他們扶持他上位只是為了把他當做傀儡,好實現他們謀權竊國的陰謀。

當初他故意惹怒父皇,被父皇趕出京城,正是因為發現了梁氏一族的陰謀。而他和阿绮就是在他被趕出京城以後認識的。從京城出來後,他趕到邊境去投軍,從一名普通士兵血裏來雨裏去的爬到了大将軍的位置,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獲得自己想要的,守護着西陵的安危。而這期間,阿绮一直陪着他,幫助他一次一次躲過危險。

只是好景不長,沒多久父皇就駕崩了,梁氏一族的人找到了他,迎他回宮繼位,而他和阿绮也就此分開,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沒有。那個時候他并不知,阿绮同樣陷入了一場危難。直到他繼位以後再也找不到阿绮的蹤影,他才知道阿绮不是西陵的人,所以他才會在登位之初憑借着自己是魯莽武夫的形象出征大齊,只為名正言順的得到阿绮。

當然,他故意派人去勾/引大氣的三公主并引誘她私奔的事是事先早就計劃好了的,不這樣怎麽能夠讓大齊皇帝另想他法,把視線轉移到阿绮身上?

為了保護娴雅,阿绮默認了大齊皇帝對他的看法,以為那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只是如今他應該反應過來了吧?不然又怎麽會把娴雅囚禁在大齊的皇宮裏?

“我知道,可是我一想到娴雅這十幾年來過得日子,心裏就如刀絞一樣的疼,他們竟敢這樣對娴雅!”謝绮月眼底盡是殺氣,血影查來的消息,她的娴雅一直被人暗中下了各種各樣的毒/藥,那些人想要不知不覺的讓她的娴雅死掉?做夢!她的娴雅一定會活的好好的,看着她們一個個悲慘的死去!

此時的大齊皇宮,西暖閣裏,那個被西陵皇惦記的朱雀,也是出現在莊家的那個紅衣男人,正一臉菜色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頭片子——據說,是他們西陵長公主殿下的丫頭片子,一上來就給他一把藥粉的丫頭片子,朱雀簡直想要罵娘,這就是主上說的溫柔脆弱需要人保護的嬌花長公主?他敢拿他的腦袋保證,這個和主母一模一樣的丫頭片子絕壁不是什麽嬌花,妥妥的是人話沒跑啊有沒有!總算知道為什麽前幾次刺殺的人總會杳無音訊了,八成就是被長公主迷暈了然後大卸八塊了!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莊娴雅在朱雀跟前蹲下,托着下巴眨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男人,一個大男人穿什麽紅衣服,真是騷包。莊娴雅隔着繡帕在男人懷裏熟門熟路的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塊赤金色令牌,當即笑眯了眼,“啊!果然是你!你怎麽才來呢?害我等了這麽久!”

“咳咳……自己人,別沖動,我是自己人。”朱雀心裏內流滿面,主母那麽溫柔的人為什麽會有這麽恐怖的女兒?

“誰跟你是自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了我的自己人嗎?少往你臉上貼金了,真是不害臊。”莊娴雅拿着繡帕在朱雀臉上搔了搔,狠狠地翻着白眼。

“我真是自己人,”朱雀急了,天知道長公主的毒/藥到底藏在哪裏,他壓根都沒看清她是怎麽下毒的就中招了,這特麽簡直不能再苦逼!朱雀在莊娴雅越來越危險的視線裏,取出一塊玉佩,“快看,我有信物!我真的是自己人!”

那是半塊麒麟玉佩,而另一塊——莊娴雅一把抓過朱雀手裏的玉佩,又掏出自己胸前的半塊湊到一起,果然是一整塊麒麟玉佩。莊娴雅若有所思的眯着眼打量着地上的男人,“誰能證明這是你的?就憑你偷偷摸摸的闖到這裏,我看你就不是個好人,說不定這半塊玉佩就是你搶別人的呢!”

“長公主殿下,我真的是自己人,真的,我用腦袋發誓!”朱雀真是醉了,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難纏的嗎?還有完沒完了都?!

“長公主叫誰呢?”莊娴雅笑呵呵的看着朱雀,眼帶威脅,簡直作死,想騙她也不找個靠譜一點的說辭,當她真的是十二三歲的天真善良的小可憐麽?

“叫……長公主殿下,屬下以性命發誓,絕對沒有騙您啊!”朱雀哭喪着臉,總覺得他內力好像流失的更快了,如果這時候有人進來的話他絕壁是死路一條啊!主母,快把長公主殿下帶回去好麽?在這下去屬下遲早會被玩死玩殘的QAQ!

“還在騙我!”莊娴雅不高興的板着臉,“要不是我最近都要被關在這裏,沒有一個人陪着。我鐵定現在就弄死你信不信,你可真是好運,直到前面的那兩個都是什麽下場麽?”

朱雀茫然的眨眼,上一任的血影樓樓主都不知道,他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喏,被我一刀一刀的砍死,然後又被我這樣——”莊娴雅抖了抖小帕子,抖落一陣白煙,地上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音,一個大坑頓時出現,莊娴雅這才看着朱雀笑眯眯道:“吶,就是這樣子,我還有很多新奇的藥沒有實驗呢,你要是不老實的話,我就讓你一種一種的體驗好了。”

“不,我一定老老實實的,但是——”朱雀還想要說些什麽來挽救現在這種對他不利的形勢,卻被莊娴雅一花瓶砸暈。

将人拖進暖閣裏的床底下,莊娴雅拍了拍手,撐着下巴坐在軟榻上,看着門外的來人,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你是來看我的麽?”

“你究竟給皇上施了什麽法,竟然讓他把你從天牢裏放了出來?!”賢妃聽聞莊娴雅被靜妃那個賤人傳召進宮的時候,差點沒讓她咬碎一口銀牙,她生怕皇上會把這個女人收進後宮,誰知道還不等她有所動作,這個女人就被皇上打進天牢,她還沒來得及高興,皇上就又把這個女人給放出來了,這還不算,他還讓這個女人住進西暖閣,這一連串的打擊簡直快把賢妃氣死,一個靜妃就把她害得夠慘的,如果再來一個賤人,那她要如何奪回皇上的寵愛?

“施了什麽法?”莊娴雅一臉無辜的看着女人,這女人還真是,施法?把她當成禍國的妖女了麽?就算她是妖女,也不會挑這麽個又老又渣的男人去霍霍,真是沒眼光!

“……你是誰?”賢妃這時候也看清楚了,這個女人——還不成稱之為女人,比起那副美人圖來說,眼前的人最多是個還長開的丫頭片子,對她構不成什麽威脅。但是這丫頭的娘就不一定了!說不得這丫頭還是皇上和那個賤人生的,這丫頭被皇上找了回來,那個賤人回來的日子還遠麽?

“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你來幹什麽?”莊娴雅覺得奇怪,宮裏邊怎麽會有這麽沖動容易挑撥的女人?宮裏邊每年都會死那麽多女人她是怎麽活下來的?

“賤人,本宮在問你話!”賢妃氣沖沖地走到莊娴雅跟前,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打爛那張讓她礙眼的狐貍/精臉。

莊娴雅依舊托着下巴,也不躲開,只那麽笑眯眯的看着她,心裏邊兒默數着:一,二,三——倒!

“你在幹什麽?”皇帝聽聞賢妃進了西暖閣,當即就放下折子趕來,生怕賢妃這個最愛惹是生非的女人懷了他的事兒,誰知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剛一進來就看到這女人揚着手打人的樣子,真是氣都不打一處來。

“皇上,皇上你不喜歡臣妾了嗎?”賢妃一臉委屈的看着皇上,揚起的手僵硬無比的藏到背後,凄凄哀哀的喚着。

“誰讓你進來的?你是把朕的話當做耳邊風嗎?”皇上厭煩地看着賢妃,眼底沒有半點溫情,誰還能知道這是他曾經寵在手心裏的女人?

莊娴雅看着兩人笑了笑,天真道:“不是你叫她來看我的麽?我還以為你知道我一個人無聊,才會叫她來陪我的。”

皇上臉色僵了僵,深深地看了莊娴雅一眼,一把推開撲到懷裏的賢妃,冷冷道:“既然你這麽喜歡來這裏,那就待在這裏好好的陪着莊小姐,若是被朕知道你再敢對莊小姐不敬,賢妃,你是知道朕的。”

賢妃的消息怎麽會如此靈通?皇上眼中一片肅殺,這後宮裏的女人怎麽鬥都可以,只要不涉及前朝,不會壞了他的大事他都不會插手,但是如今……皇上覺得他太仁慈了,所以這些女人才會不把他放在眼裏。

皇上眯了眯眼,這宮裏邊兒死那麽一個兩個的從來都不是事兒。

☆、44身世

? 莊娴雅窩在軟榻裏,懶洋洋地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對面氣急敗壞随時都想要撲上來弄死她的女人,“你說說你,怎麽能這樣的好玩兒呢?”

“你又想幹什麽?”賢妃因為恐懼而攥緊的手冒出根根青筋,兩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死盯着莊娴雅。她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這個狐貍/精這麽可怕,她又怎麽會冒冒失失什麽準備都沒有的跑進來?

“你說錯了,”莊娴雅一臉好心的糾正道,“不是我又想幹什麽,而是皇上又想幹什麽?你瞧,他把我關起來這麽久了都沒有處置我,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麽呢?不如你告訴我吧,皇上那麽寵愛你,一定都告訴過你了吧?”

唉,一時高興救了這個女人,結果——她床底下還有個大活人啊啊啊!還是個男人啊啊啊!莊娴雅覺得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嗯,還是先把那個騷包弄醒好了,然後……就請他把她帶出去?他要是不答應——就弄死他好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賢妃臉色扭曲,這個小賤人是故意這說的麽?她是在嘲笑她人老珠黃被皇上厭棄了麽?

“就是……就是……讓你乖乖睡一覺的意思。”莊娴雅眯着眼彈了彈手指,賢妃便覺得眼前一陣黑暗,倒在椅子上。

莊娴雅走過去在賢妃的腿上踢了踢,确定她真的昏過去,這才彎着腰趴在床邊将裏面的紅衣男人拖出來,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倒在他臉上,滿意的看着男人一臉懵逼的醒過來,還心情極好的朝他招了招手,“嗨,睡得好麽?”

好你妹啊好!

朱雀簡直都想要破口大罵了,主母這到底是生了個什麽樣的女兒啊?

“我在這裏待的有點無聊,不如你帶我出去?”莊娴雅蹲在朱雀跟前打着商量,“嗯,條件是——我放過你,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很劃算?”

其實她一點也不無聊,之所以任由皇帝把她關起來,不過是因為沒想明白皇帝的目的罷了,現在嘛她大概都猜到了為什麽還要繼續關着?而且,她已經好幾天沒見過阿堯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很好,我們什麽時候出去?”朱雀簡直是迫不及待了,雖然睡得很舒服,但是——特麽的在床底下窩了一夜全身都僵掉了好嘛!

“當然是現在了,不然你準備等人來了再跑麽?”莊娴雅一臉你是傻子的表情瞪着朱雀,這到底是個什麽人?怎麽覺得好蠢的樣子?

莊娴雅這麽說着的時候,朱雀就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身上的毒已經解了,當即抱起莊娴雅掠了出去。

耳邊的風簡直刮得臉蛋生疼,莊娴雅将腦袋埋在朱雀懷裏,這個人的輕功好厲害——但是飛得再快還是比不過她的藥啊!莊娴雅頓時覺得,研究并學會制毒真是她重生以來幹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喂喂,為什麽他們都感覺不到我們已經離開了?皇宮裏不是有很多暗衛死士什麽的嗎?怎麽一個也沒有?”莊娴雅覺得奇怪,她們馬上都要到宮門口了,怎麽還這麽安靜?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皇宮的守衛就這麽點力量,真要那樣的話皇帝早死了一百回了有沒有!

“長公主殿下。”看着宮門口黑壓壓的禦林軍,還有埋伏在宮牆上房頂上的弓箭手,朱雀簡直想哭了,長公主殿下求閉嘴好麽?!

“原來都在這裏等着我們的啊!”莊娴雅一臉恍然大悟的看着漸漸向她們靠攏的禦林軍,揪着朱雀的耳朵呲着一口小白牙威脅道:“你要是沒有把我帶出去,不用他們抓我就馬上弄死你!”

“……”

主上求換個任務!窩再也不接任何與長公主殿下有關的任務了QAQ!

“他是什麽人?”夜風裏傳來皇帝的聲音,陰森惱怒,像是被撞破了什麽隐秘之事的樣子。

“我怎麽知道呢?”莊娴雅無辜的攤着雙手,“吶,是皇上把我關起來的,我都沒有出去過,沒人陪我玩也沒人陪我說話的,忽然來了這個人說要帶我出去,我為什麽不答應呢?”

莊娴雅在抱怨,朱雀卻黑了臉,這……雖然他預料到了不會離開的這麽容易,卻也沒有這麽不容易啊!而且看這個樣子,長公主分明是早就知道卻沒有告訴他,難道還在記恨着之前樓主派人來殺她的事兒麽?可是這和他沒什麽關系啊有沒有!

“到朕的身邊來。”皇帝的視線死死的盯着莊娴雅,仿佛一錯眼她便會消失似的。

“我被人挾持了哦!”莊娴雅眨了眨眼,過去?過去讓你把我關死麽?她還要報仇呢,怎麽可以這麽快就把小命玩掉?

“活捉此人!”

皇帝面色愠怒的看着莊娴雅,這丫頭比當年的謝绮月更加聰明,也更加厲害。他看的分明,那刺客是一副保護姿态的護着她的,那一身烈焰紅衣,那一雙涼薄的桃花眼,無不在告訴着他這個人的身份——血影樓四大護法第一人,朱雀。

血影樓的老巢在西陵境內,只是這一次朱雀背後究竟是什麽人還不能确定,如果是謝绮月的手筆固然很好,假若不是呢?這一次放走了莊娴雅,下一次他拿什麽引出謝绮月?

“喏,看這些人好不要臉,竟然一群人單挑你一個。”莊娴雅一臉同情的看着朱雀,嘟了嘟嘴巴,拍着朱雀的肩膀鼓勵道:“勇敢的上吧!我看好你哦!”

“……”

朱雀簡直要不會愛了,這什麽人啊?!

“唉,你別難過啊,沒打着你就認輸了我怎麽辦?你還沒有把我帶出去呢?”莊娴雅捂着嘴巴笑嘻嘻的看着朱雀,“喏,再問你一次哦,就一次機會哦,如果你撒謊,我就給你下點軟功散讓你打得更愉快!”

那是被打好嘛!而且愉快?這怎麽可能?我腦子又沒壞掉!

“你為什麽叫我長公主?你是西陵的人?”莊娴雅繞着小帕子問道。

朱雀握着雙手劍,冷眼看着圍起來禦林軍,氣氛正是一觸即發的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