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37)
很圓滿了。
白含章也算是他們看着的,白家也有足夠的能力護佑程俞嘉,再說了,還有他們程家呢。
“程叔,段姨。”白含章看到他們,禮貌的開口,“要不你們回去吧,我在這兒照顧她就行。”
程衛年輕時候就是特別貧的性格,即使現在還有時候露出點兒當年的影子:“怎麽着,我們這還沒把女兒完全給你呢,就要趕我們走了?”
白含章聽出他是開玩笑,低頭勾了勾唇,無奈的說:“我只是怕你們累着。”
“我們還怕這點兒?我當年在邊境上緝毒的時候,那也是三天三夜都不合眼,照樣挺的過去。”程衛炫耀着自己當年的英勇,他說的也是實話,當年的程衛,也算是京城公子哥裏的頭一撥,而後來,甚至和舒綠的父親成了戰友。
不過他沒有得意很久,立即被自家妻子給揭了短:“你當你現在還年輕,還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老婆你這樣真的好嗎?
最後還是白含章留下來了,程俞嘉有了那麽多精悍醫生的手術,已經沒有大礙,左手的傷也就只能慢慢的養好,說不準以後的恢複狀态好,還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還能夠健康。
……
舒綠離開的時候和楚言一塊兒,楚言說:“遇到這種事情,含章他心裏會很自責。”
“我猜也是,只能希望俞嘉恢複的好一些,不然他肯定又把那些情緒都憋在心裏頭。”舒綠無奈的笑了,“希望他們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這時候也只能用這種話來安慰自己了,畢竟這兩個人的別扭性子,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也算是實屬不易。
楚言開車來的,問舒綠:“和我一起走?”
舒綠點頭:“走吧。”
在車上的舒綠給顧臨桁發了短信,告訴他自己很快回去,讓他自己先睡吧不用等自己了,豈料顧少爺也是個固執的,非要回她:“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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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看了一眼舒綠低頭發短信時候的表情,眼神不經意的閃爍:“你們住在一起了?”
舒綠雖然一直沒說,但也從來沒有刻意的隐瞞,所以楚言能夠猜出來也是在情理之中。
舒綠便老實的點頭:“嗯。”
“還真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什麽?”舒綠奇怪的看着楚言。
楚言淺笑:“那時候要是早知道顧臨桁能夠把你騙到手,我一定多壓榨他幾筆。”
“……什麽叫做騙到手。”
楚言不動聲色:“估計也只有用騙的才能把你騙到手了。”
舒綠不置可否,反正顧臨桁威逼利誘她簽下結婚協議這個事情,在後來舒綠仔細想的時候就知道,顧臨桁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心态,不過她雖然看清楚了,也并沒有生氣。
本來就是她自己願意的,再說要是真看着顧臨桁天天跟別人相親,她心裏也會不舒服,管她是不是占有欲作祟,總是舒綠早就已經愉快的接受了現實。
舒綠想了想,突然問:“你還說我,那你跟顧臨欣呢?”
楚言一噎,竟然沒有回答。
“我還不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打顧妹妹的主意……”
楚言旋即正常的一笑:“那又如何?”
“所以你不會真是從小時候把人家拐回家那會兒就打起人家主意了吧?居然喜歡人家這麽久。”
楚言仔細回想,那時候哪裏想的了那麽多,純粹是覺得穿着公主裙的顧妹妹看起來特別漂亮,真的像個洋娃娃一樣,讓小小的楚言心裏升起了想要寵愛她的心思。
但那不過就是小孩醒醒而已,早在之後的日子裏就已經忘記了。
而重新對她感興趣,大概就是喜歡她炸毛的模樣,明明想要跟他頂嘴,有時候又礙于各種因素憋下去了,那個小表情看在他眼裏就是各種可愛。
喜歡就喜歡了,楚言才不像白含章和程俞嘉那麽別扭,他喜歡的人,當然也是要想方設法讓人屬于自己。
不過唯一的麻煩就是顧妹妹現在還以為自己喜歡安遲,這個實在是有些難以處理,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解決。
将舒綠送到樓下,楚言道了晚安之後離開,舒綠揮了揮手,不經意的往上看了一眼。
雖然在黑夜裏并不能夠非常明确的分辨出屬于她的家裏的亮光,但是想到這時候有個人正在等着自己,心髒就會被莫名的滿足感盈滿,讓她感到溫暖。
坐電梯上樓,剛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了拿着個平板電腦靠在牆上的顧臨桁,外面那麽冷,他卻也面色沉穩的斜靠在那兒,披着浴大衣,深沉的眉目那麽英俊。
心髒裏的某個地方像是突然被敲了一下,舒綠忍不住開口:“你怎麽在這兒等,不冷?”
顧臨桁聞聲擡起頭,嘴角擒笑,眼底的溫柔笑意像是海底的細沙,讓舒綠剩下的話都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張開懷抱将舒綠摟進懷裏,顧臨桁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像只撒嬌的大貓:“想你了。”
舒綠整顆心也軟的不可思議,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舉動,就那麽任他抱着,直到觸碰到他冰涼的手臂之後,才變了臉色。
“快進去!”舒綠拉着顧臨桁,“這麽大的人,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
顧臨桁在舒綠背後眨了眨眼,高大的身軀竟然也顯得十分乖順,唇角的笑意似有似無,充滿了誘人的魅力。
抽走顧臨桁手裏的電腦,舒綠将人推進浴室:“先去洗個熱水澡。”
顧臨桁沒有反駁,乖乖的去洗澡了。
舒綠随手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電腦,那些花花綠綠的股票信息讓她突然來了興趣,但是想到這應該算是他的公司內幕,就忍痛放下,自己去了另一間浴室洗澡。
她現在基本已經算是住在顧臨桁這兒了,她的公寓雖然溫馨但是太小巧,适合單身女性居住的房子并不适合再住進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尤其這人還總是喜歡伸長了腿倒在沙發上,那雙包裹在西褲裏的腿強健有力,筆直修長,放在舒綠的小沙發上還真是無處施展。
而且顧臨桁這兒的空間也比舒綠那兒大了一倍,舒綠當初來的時候就發現他是直接将兩套公寓打通在了一起,所以才會看起來這麽大。
自己公寓裏的東西也在顧臨桁有意無意的引誘下,基本百分之八十都搬來了這裏,兩個人現在還真有些名副其實的像是一對夫妻。
舒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尤其是下午一直為程俞嘉懸着心,所以緊張的心情也讓她的身體感覺到了疲憊,這會兒泡着熱水澡,溫暖的水流包裹着她,就讓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靠在浴缸瓷磚上面,舒綠就慢慢覺得睡意襲來,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就直接趴在自己的雙臂上睡了過去。
最後連自己什麽時候被顧臨桁抱到床上去的她都已經不知道了,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顧臨桁站在鏡子面前打領帶。
舒綠眯縫着眼睛,看着顧臨桁那麽挺拔的背影,視線從他寬闊的背脊流連到勁瘦的腰身,漂亮的線條簡直令人嫉妒,那雙長腿真是逆了天了,無論怎麽打扮都是荷爾蒙爆棚。
正沉浸在美色裏無法自拔,舒綠就聽到一聲低笑:“你再這樣看下去,是要把我吃了?”
舒綠終于反應過來,別過臉道:“誰看你了。”
“我有說你是在看我嗎?嗯?”話音落下,舒綠就感到了耳邊的炙熱呼吸,顧臨桁已經趴在了床邊,眼睛凝視着她,“小東西。”
輕輕的聲音萦繞在舒綠耳朵邊上,讓她整個人都酥了,覺得就顧臨桁這磁性的聲音,去配音什麽的,絕對會成為大神吧……
“你趕緊遠離我!”舒綠羞得用手撐在顧臨桁的胸膛上,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紅顏禍水啊好嗎!
顧臨桁別有深意的拖長音調:“哦……為什麽?”
“我要起床了不行啊!”
顧臨桁點點頭:“行啊,你起,我看着你。”
舒綠:“……”
所以跟顧臨桁比賴皮的本事她是絕對輸的那一個,誰能超越他啊喂!
等舒綠穿着睡衣在房間裏游蕩,長發就那麽慵懶的散着,微眯起眼睛,顯然是沒有睡醒的狀态,但偏偏那雙嘴唇仍舊那麽鮮豔欲滴,讓他看着就很想去啃一口。
這麽想的,顧少爺也這麽做的。
在舒綠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一把攔住了她的腰,把人扯進懷裏,低下頭就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深吻。
在舒綠的唇上盡情的肆虐,末了,顧臨桁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美味。”
舒綠猛的別過頭喘息着說:“你真是夠了。”
“夠了?”顧臨桁明知故問,“什麽夠了?當然還不夠了。”
“……”
顧臨桁看她已經臉紅心跳了,就沒有再刻意逗她,放開令他愛不釋手的柔軟腰肢,才說:“程俞嘉怎麽樣了?”
“我走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舒綠想到程俞嘉,輕輕嘆氣,“我等會兒再去醫院看他,也不知道她今天情況怎麽樣。”
“一會兒我讓司機送你過去,我等會兒還有事情。”
“我自己去就行,你的路虎回來了嗎?昨天停在俞嘉呆的那個醫院那兒,後來我們坐直升飛機回來了,車子就沒管。”
“回來了。”
舒綠笑了笑:“那你一會兒再把車給我開。”
雖然路虎攬勝這玩意兒随便一腳油門踩下去就開始大量的燒錢了,可是看起來的感覺确實不錯,讓過去不太喜歡這種特別爺們兒車型的舒綠都想着幹脆等年底有了分紅之後,也去買一輛。
“車鑰匙在茶幾上。”顧臨桁毫不在意這些車子,他的車庫裏都是他偶爾買回去的,也沒有考慮很多,看着覺得不錯就買回去了。
舒綠拍了拍手:“有錢人就是不錯。”
顧臨桁在她腦袋上呼嚕了一把:“說的你沒錢一樣。”
“不不不,我還是窮人,我現在還欠着楚言一筆錢呢。”
然後顧臨桁就眯起了眼:“你什麽時候欠了他一筆錢?”
“……”舒綠幹笑了兩聲,“這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有多久,說出來讓我聽聽?”
舒綠忽然覺得顧臨桁的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危險,連忙解釋:“那是我跟你認識之前……哦不對,是剛剛認識的時候。”
“嗯,繼續說。”顧臨桁定定的看着舒綠,頗有耐心的準備聽她說下去。
舒綠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說:“我當時剛回國啊,安遲的發展又需要很多的錢,當時他還沒有紅起來,公司肯定不會願意分配他太多的資源,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去做的,那你知道上下打點什麽的就需要很多錢,我也不太想找家裏要,就找楚言借了錢。不過我很快就可以還他啦!等安遲JA的代言費下來之後,我有了抽成,就可以還了。”
顧臨桁頓了一下,表情莫名:“借了多少?”
“也沒有多少……”
“沒有多少是多少?”
“三……三百萬。”舒綠幹笑着,“嘿嘿,我真的可以很快就還了。”
顧臨桁慢悠悠的說:“要我先幫你還嗎?”
“不用不用。”舒綠連忙搖頭,“我自己可以。”
顧臨桁哼了一聲:“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幫忙。”
舒綠趕緊說:“不是我不找你幫忙,這個事情真的又不是什麽大事兒,三百萬對于楚言來說又算不上什麽……”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找我,知道嗎?要欠也得欠我的……”顧臨桁擡起下巴,那個表情分明是在說,自己的女人有任何麻煩,當然是要來麻煩自己了。
舒綠點頭如小雞啄米:“你放心!我一定會!”
顧臨桁這才滿意了,在舒綠臉上親了一下,才前往公司。
舒綠在他走了之後也趕去了醫院,把車子停好就沖去坐電梯,不過在進電梯的時候,因為腳步太急,差一點兒撞到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舒綠下意識的想要扶一下眼鏡架子,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戴過眼鏡了,只不過還有些不習慣。
“沒事兒。”令人非常如沐春風的聲音,裏面帶着一點兒淺淺的笑意。
舒綠看向對方,略微失了神。
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舒綠也是稍微擡了頭才看到對方的臉,舒綠莫名就将他的身高與顧臨桁做了比較,得出來的結論是兩個人大概差不多一樣高。
只不過白大褂的男人身材看上去略微消瘦,但是也很勻稱,能夠隐隐看到他衣服下的身材也是不錯的。
最讓舒綠稍微吃驚的是對方的那張臉,這個人的五官長得很有韻味,眉心輕輕蹙在一起,但是眉宇裏卻是有着淺淡的笑意,眉心一顆痣,莫名的就讓人覺得這人很性感,就好像是陳釀的美酒般醇香。
現在的醫生都長得這麽好看了?
只不過這個念頭只在舒綠腦海裏一轉就消散了,她站在那人的身側,按下了樓層,驚訝他竟然和自己去的是同一層樓。
這個男人周身有種難以言說的氣場,不壓迫,但是會讓人覺得有些難以接近,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又中和了這種感覺。
總之這是個很有韻味的男人,看上去可能三十歲出頭,穿着醫生的白大褂,就多了種獨特的感覺。
舒綠突然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不是在哪裏見到過對方,想了想,還是沒有将這人的臉從記憶中抓出來,就垂着眼睛沒有再想了。
也是因為垂着眼睛,舒綠也就忽略了身後這人的打量目光,眼底正盛着慢慢的戲谑和興味。
中途有人上上下下,最後到了程俞嘉住的那一層樓,全部都是高級病房。
舒綠毫不猶豫的踏出去,往程俞嘉的病房走去,旋即聽到了身後也有腳步聲,舒綠沒有回頭,卻知道應該就是剛才電梯裏的那個醫生。
直到将手握在門把上的時候,那人竟然還在自己身後,舒綠撇了撇嘴,打開門。
“俞嘉。”舒綠輕輕喚了一聲。
病床上的程俞嘉聞聲望過來,看到舒綠之後麽眉毛一挑:“舒綠你來了!”
白含章坐在她的旁邊,手裏正拿着個蘋果,幹淨修長的手指拿着小刀動作娴熟的削着蘋果的皮,擡眼勾了勾唇,算是和舒綠打過招呼了。
舒綠走進去,然後訝異的轉過身,因為那個人也進來了。
“1號床的病人,感覺怎麽樣?”那人大概是注意到了舒綠狐疑的目光,低頭翻開自己的病歷本,好聽的聲音從那張漂亮的唇裏吐出來。
原來是醫生?這麽年輕的主治醫生,舒綠倒是沒有經常看見。
白含章剛好削完水果皮,站起來說:“她的傷口有些疼,其他沒有特別的感覺。”
醫生看了白含章一眼,唇角的笑容莫名淺淡:“病人,你自己來說說?”
程俞嘉就着白含章的手啃了一口蘋果,含糊的說:“還行……啊!”
她本來是看着蘋果的,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說話的醫生,先是有疑惑出現在臉上,然後就出現了驚訝:“霍亦!”
一聲驚呼,讓舒綠和白含章都看着醫生,程俞嘉認識他?
白含章注視着眼前笑的雲淡風輕的人,慢慢眯起了眼,這個醫生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被稱作霍亦的醫生用鋼筆在病歷本上刷刷寫了兩筆,眼底浮上一點興味:“俞嘉小朋友,你竟然還記得我,記憶力不錯。”
原來還真的認識?舒綠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但是看在程俞嘉臉上的興奮,分明和他是很熟的。
“咱們倆多少年都沒有見過了?”程俞嘉蘋果也不啃了,“居然在這裏看見你,這算是緣分嗎!”
霍亦無奈的搖搖頭,玩味的說:“這種緣分還是少一點吧。”
誰希望天天在醫院見到熟人啊?
程俞嘉嘿嘿笑着:“說的也是。”
白含章看着這兩人的互動,眼神慢慢的變深,繼續将蘋果遞到程俞嘉面前,柔聲說:“快吃了。”
“哦好。”程俞嘉這才突然想起這兒還有一個蘋果呢,繼續由白含章服侍着她吃,但是眼神卻放在霍亦那兒。
“哎哎哎,你現在是這兒的醫生?”程俞嘉特別感興趣的樣子,格外興奮。
霍亦走上前,從舒綠的身邊擦過,不經意似的看了舒綠一眼,然後說:“昨天的手術我可是奮戰了幾個小時。”
他竟然也是主治醫生之一?
白含章想到昨天他從這兒請去的那些教授級別的人物,裏面倒是好像有個年輕的,但是他一顆心都放在程俞嘉的身上,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別的,所以也就沒有注意,但是現在想來,這個男人昨天好像是在負責手術的人裏面。
“老朋友,謝謝你啦。”程俞嘉很熟稔的和他說話。
“行,我就是來例行查查房,到時候會有護士來給你換藥,就先走了。”霍亦也沒有久留,轉身離開。
不過在走出病房的時候,霍亦又好似不經意的偏了偏頭,就和舒綠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輕輕的眨眼,便打開門離開。
舒綠莫名其妙的被那個眼神看的渾身發毛,感覺轉過頭和程俞嘉聊起了其他的話題:“要住院多久?”
白含章接過話:“半個月,剩下就可以回去修養了。”
程俞嘉醒的早,除了左手的粉碎性傷口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後遺症了,可能因為失血過多會導致身體的虛弱,但是都可以補回來。
程俞嘉醒來之後倒是精神挺好,轉眼就已經将白含章手裏的蘋果啃完了,使喚着白含章:“小小白快來,我嘴巴髒了。”
明明還有一只手是健康的,但是白含章也毫無怨言的任她使喚,絕對的三好男人。
舒綠打趣道:“喲,這場景真是甜蜜。”
程俞嘉特別得意:“我們家小小白這是在照顧我。”
“是是是,你們家的小小白。”
“那是。”
“诶對了,舒綠你還記得霍亦嗎,就是剛才那個醫生。”程俞嘉突然來了勁兒,“你也應該認識他才對。”
“我?我不認識他啊。”舒綠特別人真的說,“我都記不得在哪裏見過他。”
程俞嘉解釋道:“就是高中的時候,運動會,我腿摔傷的那次,你想想?”
舒綠還在絞盡腦汁回憶的時候,白含章眼裏卻是精光乍現,瞬間想起來了那個人的身份。
高中那次,程俞嘉摔傷之後,白含章送她到醫務室,那個給程俞嘉包紮傷口的醫生,還順便調侃了他們幾句。
而且後來,白含章還見過程俞嘉和對方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裏吃東西,讓白含章一度懷疑程俞嘉是有了喜歡的人,也因此,将自己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全部埋在了心裏。
哼,竟然是那個人?他都快要忘記對方長什麽樣子了,程俞嘉居然還記得那麽清楚?
白少爺頓時覺得心裏酸酸的,就差沒有将醋意表現在臉上了。
白含章是想起來,舒綠卻還真的沒有什麽印象。
她對于和自己沒有太多交集的人向來是沒有什麽記憶力的,因為懶得去記對方的相貌。
程俞嘉見舒綠茫然的表情,繼續說:“就是那個給我包紮的醫生啊!那個校醫!他不是還那個什麽……說我和白含章是男女朋友嘛。”
提到這個,程俞嘉倒是有些小小的害羞,當時霍亦随便那麽一說,就說中了她的心思,雖然她當時并沒有和白含章有什麽,但是心裏真的是想要做白含章女朋友的,不過沒有告訴任何人罷了。
“啊……”提到校醫,舒綠倒是好像有了點兒印象,大概當時的霍亦比之現在還要更年輕,所以自己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但是他眉心的痣倒是沒有變,仍舊很有韻味的性感,這種男人其實滿少見的,舒綠這下終于是想了起來,她好像還和霍亦說過幾句話?
但是也記不太清楚當時霍亦跟自己說過什麽了,舒綠只記得好像自己跟他說了聲老師再見就離開。
“想起來了?”程俞嘉眨巴眨巴眼。
“嗯,想起來了,不過他不是校醫嗎,怎麽到這兒來當醫生了?能夠在這兒當主治醫生,這本事可不小啊。”
程俞嘉笑了:“我當時也以為他是校醫啊,可是我後來去找過他,才知道他其實是替他同學幫個忙而已,其實根本不是我們學校的校醫,他那時候已經在國外讀碩士了,回國來休假的。”
竟然了解的這麽多……白含章挑了挑眉,慢吞吞的開口:“你和他,很熟?”
程俞嘉完全沒有察覺到白含章話裏隐藏的危險,特別肯定的說:“熟啊,不過後來我讀警校和他就斷了聯系,據說他跑去非洲當免費醫生去了,我那時候特別佩服他,可是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白含章覺得手裏的水果刀都快要被他捏斷了。
真是令人不爽。
尤其是當初霍亦可是被白含章當成了情敵來對待,這下子聽到程俞嘉提起對方,當然不開心了。
程俞嘉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告訴舒綠關于霍亦的事情:“他可是醫學天才,十五歲就上大學了,十八歲考上研究生,所以當時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研究生都快畢業了,但也才21歲而已。他在國外的導師據說是個特別牛的大人物,那時候我還在那個醫學期刊上面見過他的論文。”
“這樣……”舒綠反複咀嚼着程俞嘉的話,看來這個霍亦還真是個醫術很不錯的人。
“他研究生畢業沒幾年就去了非洲,後來好像還去了中東,據說去當維和醫生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國來的,我還以為他要留在國外呢。”
白含章聽着程俞嘉的話,眼神越來越暗,直到舒綠都感覺到了白含章身上的淡淡危險氣息,才猛然站起身來:“那個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先聊。”
舒綠剛關上門,白含章就把水果刀往桌子上一扔,俯身靠近了程俞嘉:“這麽熟?”
“啊?”程俞嘉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含章的臉,那張臉上此刻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眼裏的深邃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樣。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經常看到你和他一起。”白含章總算是把埋在心裏許多年的困惑說了出來,“我以為你喜歡他。”
因為那時候的霍亦,已經和讀高中的他們不一樣了,而且白含章看到程俞嘉看霍亦的目光,就總是忍不住開始患得患失,而且她總是推脫了和自己相處的機會,和對方約會。
當然白含章并不知道,那時候的程俞嘉去找霍亦,不過是因為要詢問感情方面的問題而已。
霍亦輔修心理學,程俞嘉覺得他可以幫到自己,才去找了對方。
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白含章誤會。
他們兩個人都那麽別扭,別扭的陰差陽錯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浪費了那麽多光陰,才終于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程俞嘉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白含章:“霍亦輔修心理學,他第一次看到我們,就看出來我喜歡你了,所以我覺得他可以幫到我,才去找他幫忙。”
“幫忙?他幫了你什麽?”
“就是那個什麽……”程俞嘉想了想,才害羞的說,“我想讓他給我出建議,我該不該向你表白。”
在白含章說話之前,程俞嘉又立即說:“可是我聽了他的意見表白了,你卻拒絕了我,誰知道你那個時候在想什麽?”
“表白?你什麽時候跟我表白了?”白含章一臉納悶,“有嗎?”
程俞嘉:“……”
将當時的經過說給白含章聽,白含章臉色一變,有些尴尬的說:“我以為你要告訴我,你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其實當年,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別扭,錯過了那麽多真相,導致了那麽多次錯過。
程俞嘉看着白含章的眼睛,喃喃的說:“看來,有些事情注定了要拖到這個時候。”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那些誤會。”白含章像是發誓一樣的注視着程俞嘉,“俞嘉,你聽着,有些話我不太會說,但是沒有人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包括你,知道嗎?”
從來沒有從白含章嘴裏聽到如此煽情的話,程俞嘉呆呆的點頭:“好。”
白含章親吻她的鼻尖,那麽愛戀輕柔的動作:“以前都過去了。”
程俞嘉笑着回答:“好,誰叫我那麽喜歡你呢,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反正她根本沒有辦法忘記這個男人,甚至根本沒有辦法放棄他,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将他緊緊的抓在手裏,不讓任何人有觊觎他的機會。
白含章悶悶的聲音又想起:“你的手臂……對不起。”
明明不是白含章的錯,他卻覺得無比自責,就好像是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她,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程俞嘉眼神一黯,卻立刻又亮了起來:“這就是個意外而已,又不是徹底的廢了,大不了以後不能繼續做刑警,還可以調到其他部門去啊,沒事兒。”
程俞嘉越是放松,白含章越是心疼,忍不住的想起她離開的那天,還是那麽完好無損的一個人。
“怎麽不說話?我說了,真沒事,就算是廢了,那不還有你嗎?”
白含章的手掌輕輕撫摸過白色的繃帶,想起如果有一天,程俞嘉的這只手不能夠拿槍了,甚至連給子彈上膛的動作都不能協助右手完成……那種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痛楚就擠在白含章的心髒裏,讓他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寧願遇到這種意外的人是自己,也不願看到程俞嘉有任何的缺陷,她身上的每一個痛,都像是斧頭砸在他的身上,鮮血淋漓的。
程俞嘉有些着急的說:“小小白!你不要把我受的傷加在你的身上,這只是意外而已,知道嗎?”
良久,埋在程俞嘉頸側的白含章才聲音沙啞的開口:“知道了。”
“就算這只手徹底的廢了,我不還有你嗎,大不了你照顧我一輩子,怎麽,不會現在就嫌煩吧?”
“不會。”白含章擡頭看着程俞嘉,“永遠都不會煩你。”
這大概就是白含章所能夠說出的最動人的情話了,讓程俞嘉輕輕笑了:“好,姑且相信你。”
……
舒綠走出病房,知道那兩個人肯定有私人問題要談,就沒有想着去打擾他們。
這家醫院算是四九城裏最好的了,連樓下的花園都修的那麽壯觀,噴泉裏不停的有水花噴出漂亮的形狀。
舒綠就站在走廊邊,支着下巴看噴泉的表演,直到身後有人說話才回過神來。
“怎麽呆在這兒?”帶着笑意的男聲把舒綠拉回現實。
舒綠轉頭,就看見霍亦雙手插在白大褂裏,歪着腦袋看着她。
霍亦長得确實很好看,而且是很少見的性感的英俊,五官又很有張力,每一處都像是精心搭配出來的一樣,他看着人的時候,竟然會讓舒綠覺得是一種很深情的錯覺。
舒綠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個情場老手。
“霍醫生你好。”舒綠禮貌的和他說話,“就是出來吹吹風。”
“這麽冷的天兒吹風,還真是個特別的愛好。”霍亦戲谑了一句,又突然說,“你怎麽不戴那副黑框眼鏡了?”
舒綠奇怪的看着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
霍亦居然還好心情的用手比劃:“就是那副特別大,特別難看的眼鏡。”
“哦,它啊。”舒綠終于反應過來,不禁笑了起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戴了。”
霍亦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測的說:“你戴那副眼鏡,是因為缺少安全感,看來現在過得還不錯。”
舒綠一怔,下意識的就想要問他,你怎麽知道?
雖然眼鏡可以遮住舒綠的臉,讓人不要太過于注意她,但實際上的深層原因,其實也是因為眼鏡是舒綠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當她為了顧臨桁取下眼鏡的時候,是不是也說明,她願意将顧臨桁當成自己新的保護?
實際上舒綠一直盡量避免去想這些,但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被霍亦說了出來。
但因為霍亦的聲音讓人感覺春風拂面一樣輕柔,舒綠竟然也沒有覺得尴尬和生氣,非常輕松的回答他:“因為現在不需要那些外界的東西來保護自己了。”
“是嗎?”霍亦輕輕笑着,“那麽恭喜你了。”
舒綠轉過頭,看了一眼陰陰暗暗的天空,心裏卻是一片明朗,又轉回頭對霍亦笑了一下,眼睛彎的像月牙:“謝謝啊。”
☆、【V38】 觊觎顧臨桁的人,殺無赦
想着病房裏的兩個人應該還需要足夠的時間去傾訴衷腸,舒綠短時間內也就沒有打算回去,繼續站在走廊上吹冷風,霍亦竟然也沒有走,直接站到了她的旁邊,陪着她一起吹風。
舒綠側目看他:“你不用去查房還是別的什麽?”
霍亦眨眼,笑的溫柔又狡黠:“查完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個小護士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看到他之後,立馬停住,星星眼的喊了一聲:“霍主任!”
霍亦對小護士揮了揮手,小護士立馬就紅了臉。
霍亦說:“麻煩你了。”
小護士連忙點頭:“不麻煩不麻煩。”
舒綠暗暗在心裏腹诽,所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