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飛霞鳳舞

于混戰腥血渲開時,除了“黑盟”所屬外,還有幾個人不動。

他們是:“邪尊”鳳霞飛。“孤獨”獨孤寂心。“仙子劍客”雲破月。“白手”司徒蕾。“虛憎”印法。“天刀”蕭游涯。“劍雨彌天”慈因尼。“雷火客”封夙。“清風柔羽”玄枕。“箭滿蒼穹”陽皇羲。“南劍花”南宮劍花。

鳳霞飛始終冷冷地注視着獨孤寂心。

而獨孤寂心也淡淡的回看着她。

陽皇羲緊握手上金黃大弓,凝然觑着情勢的發展。

司徒蕾靜靜站在獨孤寂心身邊,仿佛,她是他的人。

雲破月一直笑着,她一直含笑看着獨孤寂心與鳳霞飛。

蕭游涯這柄天刀,則寒氣斂蓄的等着,等着出手。

印法佛號低頌,慈眉善目裏也不得不掠過一影殺機。

封夙手上的扣環大刀,正緩緩地起伏着。

面色恬然的慈因尼,輕撫長劍沉吟着。

玄枕拂塵緩緩擺動,他仔細凝注着他的真氣。

南宮劍花則很認真的評估眼前的紛亂局勢。

這些人都不動!

因為,他們不能動。

因為,他們已互為牽制,任一人随意一動,都可能會有生死的危殆關頭出現。于他們之中,主要分成三股氣勢相互沖激着:獨孤寂心(司徒蕾)、雲破月(印法、慈因尼、玄枕、封夙、南宮劍花)、風霞飛(陽皇羲)。

蕭游涯則只是蓄氣團護着自己。因為,他不想以衆敵寡,因為,他想要與獨孤寂心好好一戰。獨孤寂心已成了他天刀之途的首要關鍵。鳳霞飛,那是以後的事。

其中,無疑的,最強的悍勢者是她,鳳霞飛,淩霸異域的“邪尊”!

鳳霞飛恍若君臨天下般的邪看着其他人。

衆人都感覺得到,他們身邊的空間,被許多無隙不鑽、無影無形的陰冷邪氣,滿滿的塞填着。

然而,他們還是不動,因為,鳳霞飛邪力再強,還是與獨孤寂心的暗氣,和雲破月的劍勁,僅僅達成制衡。

三分鼎足。

是以,鳳霞飛并不能先出手。她還沒有取得全面性的壓倒。只要她先動,那麽她将面對的是獨孤、雲等七人的挑戰。這是很危險的。

即使,以她如今的功力來說,那仍是足以致死的危機。

不動之動。不殺之殺。不征之征。

他們就處于這樣詭異的境況裏。所以,他們依然不動。

離這群不動的人十六尺(約五公尺)外,“鬼舞六護将”老大“膽劍”于阡,正費盡心力對抗着“逍遙居士”狄翼與“飄雪”狄含煙這對父女檔。

狄含煙取出她那慣用的、渾身純白如雪的“雪影鞭”。她刷刷幾鞭,雪影挽起幾朵雪花,掩頭蓋下,網住于阡。

狄翼則是折扇輕磕,招招不離于阡的脈門,這正是,“昶山派”源遠流長的秘式“扣脈點”。

于阡半尺長(約十五公分)的“膽劍”,在長十尺(約三公尺)的雪影鞭,與狄翼同樣是半尺的折扇下,備受限制。他難以将膽劍近身搏殺、兇狠絕辣的特性,完整發揮出來。

“于兄,上次‘斷水堂’堂外一戰,我們可沒分出個勝負。今日,在小女的義助下,我們再來好好的過上幾招。”狄翼折扇點得更急了。

狄含煙手腳也不饅。她右手一抛,雪影弧線跌出,鞭梢襲到于阡的後背。“爹啊,我們兩人打一個,不太好吧?這也算義助啊?”

狄翼折扇敲開于阡膽劍的三刺,灑然曬道:“傻女兒,這是戰場。可不是咱們江湖人較技的地方。戰場上,是以生死當作賭注的。所以,只有生與死。沒有,所謂的多與寡。懂嗎?”

狄含煙歪了歪頭,神情嬌憨地似懂非懂。她右手又是一抖,雪影鞭成波浪般起伏,再打于阡後背,不讓于肝有喘氣的機會。

于阡在狄氏父女的談笑用兵中,更是壓力沉重,幾不能負荷。

“狄叔叔說得好。戰場本就沒有道義啊。九妹,七姊來了。”方才除掉三個異域喽羅的“星芒”左思,攜着她父親特創的“劍針”,飛了過來。

于阡見情勢更危急,決心一搏,他膽劍連連濺灑,虛空中驀然炸出,千萬點的碎雨,全數往狄翼、狄含煙、左思砸下。

狄翼潇灑一笑,折扇“刷”一聲,攤開。他再輕搖折扇一掃,滿天布滿的碎氣劍雨,被狄翼勁厲的扇風,掃得全數滅芒。

左思劍針趁機便是一晃,“星芒針法”盡興揮灑,劍甚大漲。

于阡眼前,陡地擠滿了炫亮燦麗的針芒。于阡一慌,膽劍忙一拖一拉,十道劍光倏地飛起,與左思的劍針,纏打了個正着。

狄含煙“雪巾飄”身法展露,她一個腰扭,人已滑到于阡的背後。狄含煙雪影鞭再起,一條煙蒙似的白影,驀然插往于阡的脊骨。

這白蒙的恍惚鞭影,即是她的絕招“凝煙閃”鞭法的精華。

左思雙腳狂舞,“星河舞燦”身法也已施展出來。揮濺于她身邊的劍針,更将她那股綻閃的明絢舞姿,襯托得曼妙一如天上銀河的星瑩芒閃。此時的她,便如渾身長滿劍銳的刺猬。

狄翼則很簡單地直線欺向于阡,折扇一擺,破入于阡劍芒裏,點向他的胸坎。并不複雜的招式,反倒最讓于阡感到沉重與殺機的可怕。

登時!于阡陷入亡命的處境。他心知,自己絕難活命。于阡一個發狠,兩腳強勁一轉,手中膽劍,随之劃開一道圓弧,将所有的真氣全數投入,準備以死換命。

狄含煙雪影鞭首先拍中于阡的脊骨。

于阡一個前傾,膽劍回收,一個踉跄,腳蹬、騰空,全力撲向在他身前的狄翼。

此時,左思的劍針,已快要沾上全然沒有防守力的于阡腹部。

而狄含煙趁勝追擊的雪影鞭,又從後飄忽尋來。

但對于阡而言,最致命的該是狄翼的折扇。狄冀的折扇距離他的心髒部位,只有半尺。

此時的他,可以說已是與死亡的線搭上了。此時,他的臉上,不由蕩起一股蒼涼、苦澀的神韻。

就在于阡自知必死時,三道銀光,驀地飛縱于他身前空間裏。

是箭!是陽皇羲的箭!是“箭滿蒼穹”的箭!

那三箭仿佛并不是為了傷人而來。那三箭好像只是,為了閃過于阡身前空間而來。

但在那一刻!狄翼、狄含煙、左思三人都了解,只要他們繼續攻擊,那麽三箭射的人,就一定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麽,三人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于是,他們只有退。而于阡也理所當然地就偷空有了喘息的機會。

陽皇羲動了。一動牽全身!

是以!在他身邊的南宮劍花也動。南宮劍花從袖子一抽,他那藉以馳名的薄劍“華綻”,便已卷起一片劍光,擊向陽皇羲。

玄枕也動,他的拂塵,猛貫入他的真氣,根根如棒豎起,棍擊往鳳霞飛。

蕭游涯長刀一擺,一股冷寒至極的刀風,飙狂地襲向獨孤寂心。

慈因尼“扈雪劍法”任情揮濺,飄出了漫天的劍雪,一股腦地罩向鳳霞飛。

印法大袖一揚,人陡然飛起。他淩空兩掌拍出,二合一,成了一股風旋,推到鳳霞飛頭部。

封夙取出扣環大刀,刀一揚,一個回旋,一聲暴喝,一股熾熱的刀風,掃往鳳霞飛。

司徒蕾蓮腳一劃,來到鳳霞飛身前,兩袖一蕩,兩道劍光驀然如天外神龍般竄出,刺向鳳霞飛眉心。

副軸的八人齊動。主線的三人,也動了!

雲破月靈問劍一個騰越,一疊柔和而絢麗的劍芒,驀地飄灑在虛空中。

鳳霞飛很深刻地感受到雲破月的劍。

“劍行月夜”!雲破月“元劍”境界那樣的寧和靜逸,令人吃驚。

她的淡柔謙靜,便恍若是虛擲于浮空中的月輝。同樣的,她的劍,也有那一股淡極靜極,而韻味無盡的神思。

鳳霞飛笑了,很邪很邪的笑。就在所有的攻勢,都要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動了。

“邪尊”動!

鳳霞飛右手随意一拂,一道陰冷的掌風,忽然冒起,分襲慈因尼、封夙、玄枕。她的腳也動,鳳霞飛左腳一攀,迅速頂往司徒蕾腹部。鳳霞飛左掌,往空一拍,一道虛蒙的掌影,恰恰抵住,印法的淩空兩掌。

慈因尼、封夙、玄枕三人齊齊翻開。

印法兩掌一回,落地護身。

司徒蕾齊鸾雙劍無功而返。

鳳霞飛的功力,果然大增!她竟能在瞬息間,掃開中原五大高手的聯擊。然而,還有一把劍。她還沒有掃開一把劍。

靈問劍。那是,雲破月的劍。于鳳霞飛掃開一切危機的時候,一柄柔柔靜靜的劍,倏地伸了出來。

鳳霞飛兩眼邪光更盛,陰氣大寒。

“氣虛九轉”:第五式“溢光”,出招!

鳳霞飛雙掌畫圓拍出。

雲破月忽地看到,千漩萬燦的芒光,在她眼前肆意飄揚着。她知道,那是鳳霞飛意識控制的奇奧邪力。想不到,在她神蘊劍靜的時候,鳳霞飛仍可找出空隙,入駐她的精神縫口。

雲破月倚劍凝神!絢芒立即消失。

然而,鳳霞飛的掌,卻已貼近她的胸口。

雲破月橫劍封掌。

鳳霞飛的掌,拍到雲破月的劍。

“叮!”

雲破月纖柔的身子,被震飛出去。

鳳霞飛蹬蹬退了十步。

蕭游涯的刀,砍到獨孤寂心身前之際,一道暗光陡地攀出,驅散蕭游涯那股淩空發出的冷寒刀風。

心劍反擊!

一直不動的獨孤寂心,電光石火間,出劍,恰到好處的出劍!

蕭游涯長刀晃晃,直逼獨孤寂心,一列列強橫的輝芒,乍如九天極光般的,輝照大地。

獨孤寂心右手持劍。心劍的黯芒,在逐漸昏黃的天色中,更顯幽渺。獨孤寂心一個躍跳,人已到空中,他随手一劍,刺點蕭游涯長刀刀尖。

蕭游涯長刀受力一頓,往外蕩開。

獨孤寂心的心劍疾伸,劃向蕭游涯持刀右手。

蕭游涯長刀離手一跳,刀交左手,長刀連轉,三朵刀花,不分先後的臨劈獨孤寂心上身。

獨孤寂心左腳斜踏前,右腳跟上,腰一扭,人側身對着蕭游涯,讓過長刀。

蕭游涯勢厲不回。他一個右跨步,又正對獨孤寂心。他長刀一揚,再落,一道白芒炫猛,劈往獨孤寂心。

獨孤寂心眸裏神芒一現。心劍緩緩顫動。獨孤寂心半身前傾,心劍驀地貼收背後。他頭一矮,右手一推,心劍斜上,狂速竄出,徑飙虛空。獨孤寂心腳一蹬,追上心劍。他左手順勢擎劍,整個人隐于心劍後。

心劍攀到最頂處,開始下墜。

獨孤寂心體內真氣猛暴,一漩漩地送進心劍。

霎那間!天空掙滿了心劍特屬的黑芒。

“肢脈”之“流光千越”,一匹練一匹練的劍光,順水而流,逆水而攀,好像要跨越虛空似的浮朗超然。

獨孤寂心的人影,己消失于心劍的劍擊之後。

蕭游涯眼中,只有劍光!那千萬道的劍光縱橫。

劍要超越他了,蕭游涯很明白獨孤寂心“龍飄八脈”的威力。他會敗嗎?被尊為“天刀”的他,會敗嗎?

蕭游涯很冷很冷的注視着心劍的劍芒。還有,看不到的他,獨孤寂心。

“龍飄八脈”啊!他的刀,他的“絕寒刀法”——?蕭游涯眸裏,忽然疾掠過一縱頓悟的智光。

驟地!蕭游涯竟也頓失了。

蕭游涯蓄神凝氣。于他将生死成敗抛諸腦後!他便跨足了更高的層次。他遽然消失在獨孤寂心的世界裏。

獨孤寂心一時間失去了蕭游涯的蹤影。蕭游涯又進步了,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此時的蕭游涯,才是一把“天刀”。

一把真正的天刀。

所以,獨孤寂心停劍。人影現。

獨孤寂心斜放心劍,劍對大地。

黑漩黯朦的氣,在他身邊愈走愈疾。

獨孤寂心逐漸融入黑氣內。他又消失于其他人的眸裏。

無影之戰。

刀劍之争。

蕭游涯将“慈皚派”“絕寒刀法”的絕式盡施,一浪又一浪的刀騰翻越,沖着獨孤寂心而去。

“蕭游涯,這是‘暗脈’的‘秋雲暗幾重’。”獨孤寂心的聲音,蘑幽浮來。

一縷一縷黑氣聚成的暗雲,緩緩的蕩出,充斥于兩人對決的空間裏。

蕭游涯兩手持刀,刀橫舉過頭。“獨孤寂心聽好,這是‘絕寒刀法’之‘天下雪掩’。”

一片片凍冷的刀氣,慢慢的裹于獨孤寂心黑雲的外圍。

刀氣。

又出現一個以刀氣克敵的用刀高手。

繼“橫虹孤雁”後,“天刀”終于也踏入這個境界。

然而,在那時,他蕭游涯并不着意這點。他只知道,獨孤寂心的劍!

“看刀!”蕭游涯天威怒喝。

他長刀劃開一道冷芒,在半空中凝着一種震懾人心的顫栗寒氣,劈往蕭游涯直覺測出、該是獨孤寂心立着的方向。

獨孤寂心,靜。他等——

刀到!

蕭游涯刀已到。

獨孤寂心很清晰地看到蕭游涯的刀,化成一朵雪花,冷而寒的雪花。

那世上獨一無二的冷寒雪花,挾着死味,向他劈來。

雲蕩!心劍動。

一層一層浮動的黯雲,卷往蕭游涯。

蕭游涯長刀勢猛,一路破開虛虛蒙蒙的氣雲,殺往獨孤寂心。

然而,無盡重、無數層的浮雲,仿佛砍之不絕的溢斥于蕭游涯與獨孤寂心兩人之間。

“秋雲暗幾重”啊!

蕭游涯笑,很滿意地笑。他驀地止步。蕭游涯橫刀胸前,一股波濤洶湧的刀氣,凝合在他的身前三尺內。

白衣飄飄。

蕭游涯開始跨步。

一個人刀合一的氣團,仿佛破浪逆溯似的堅決潛行着!

獨孤寂心的劍又動。心劍左右翻動,黯雲受力催使,也随之癫狂縱越。

蕭游涯只是走着。他深信,獨孤寂心會出劍。獨孤寂心絕對會現出心劍本體,與他一決。因為,“邪尊”還在。那将邪氣陰陰送來的鳳霞飛,還在!

一柄劍!

陡地冒出在蕭游涯的眼界。

是心劍。獨孤寂心終于出手。

心劍戴着重重的黑雲,直刺蕭游涯胸坎。

蕭游涯長刀,轉橫為直,舉起,砍落!

獨孤寂心心劍微揚,點在蕭游涯長刀刀面中段。

“铮!”

蕭游涯飛躍開來。

獨孤寂心也蹬蹬複退,往鳳霞飛方向而去。

司徒蕾長袖一展,兩道劍光,襲到蕭游涯。

兀在空中的蕭游涯,忽地察覺背脊處,涼風飕飕。他強提一口真氣,轉身下撲,長刀騰轉,徑劈司徒蕾齊鸾雙劍。

“碰!”氣勁交擊。

已然傷在獨孤寂心劍下的蕭游涯,再度被震飛。

司徒蕾正要再下殺手時,雲破月的靈問劍,卻已鑽出,接過司徒蕾的致命一劍。

“兀那‘白手’,你敵友不分?”素與“問天樓”交惡的封夙,大聲吼道。甫被鳳霞飛擊退的他,大刀一轉,再疾斬司徒蕾。

司徒蕾呵呵一笑。“本盟主可沒說,要專程援助你們啊。”她雙劍一圈,“袖裏劍藏”

之“水波漾”,晃開許多晶瑩劍光,分擊雲破月和封夙。

蕭游涯騰空,翻身,落地。他定睛一看,獨孤寂心已與鳳霞飛對上。

被鳳霞飛拍退的玄枕、慈因尼、印法大師,則再撲上,聯擊鳳霞飛。

陽皇羲那特制的金黃大弓,任情縱打,豪勇蓋世,他與于阡合擊南宮劍花、左思、狄翼父女。

南宮劍花“落花劍法”,式式飄逸脫塵,不愠不火的出招,堪堪只住陽皇羲勇猛的大弓敲擊。

司徒蕾則已與雲破月、封夙交上手。

蕭游涯勉力運氣,務求在最短時間,恢複出手的能力。他知道,今番已無能再與獨孤寂心動手。但中原一方,卻絕不能敗。這畢竟是他身為神州一派掌門所不能逃卸的責任。他默默苦笑着。

此刻,混戰的局勢更亂了。

然而,神州一方敗勢漸呈。就人數而言,神州多出異域人二百多。但就武技精良方面來評斷,神州真正能戰的,不過一半之數,絕不超過六百人。而異域方面,上得了臺面的,至少也有八百多人。

兩方的差距,之所以如此之大,乃是由于“鬼舞教”在異域,是個跨越國境的宗教組織。“鬼舞教”所有成員,都是異域裏幹錘百練的一流高手。異域小國林立,主要以三大國為中心,發展成互相抗衡、三國鼎立的局勢。

而“鬼舞教”教主,卻是淩駕在所有國主之上的絕對權威。

“鬼舞教”一直以來,是個松散的信仰結構。但自從鳳霞飛接掌“鬼舞教”後,她便以強悍的威淩作風,一統了異域散沙似的宗教組織,成了史上第一位尊淩異域的教主“邪尊”。

她!鳳霞飛于異域的聲望,除了一個游俠般的傳奇人物、與她并稱“雙飛”的雲孤飛外,再無人可與她抗衡。

“鬼舞教”信奉的神明是“鬼舞”。“鬼舞”在中原話裏,譯成“契願之神”。那也就是說,異域人所祟仰的“鬼舞”,是一種利益交換的神抵。他們深信,只要他們努力實踐,“鬼舞”的教條,他們将可獲得,現世中他們所最想要的報酬。

而教主則是上通“鬼舞”神意、最重要的聯系人。

因此,“鬼舞教”的教人極端重視“鬼舞教”教主的權威。她鳳霞飛的一句話,甚于各國國主的殺頭喻旨。這正是,異域“教為主,政為輔”的結構。

另外,異域三國鼎立的情勢,也明白地呈顯于“鬼舞教”教內的職位。

“鬼舞教”紫、紅、黑“三座”的正副座主,其實便是“異域”三大國“紫練”、“紅媳”、“黑龍”的最頂極高手。而“四大法後”、‘四教老”、“六護将”、“十座守”等等,則是異域其餘小國的特遣高手。

至于,其他分屬以上大将手下的教人,無一不是在“異域”各國中,叫得上名號的武士。是以這次,侵入的“鬼舞教”教衆,俱是能以一擋十的死土。

這些人,統稱為“教士”,與凡常不懂武技的“教民”,有所區分。

相形之下,中原一方,大都是武林各派號集的烏合之衆,既無領導人,也沒有明确的行動方針,更沒有仔細篩檢有否作戰的力量。當時,參與“落風之役”的神州人,大都是自願的。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守住神州。

于是,不可避免的,中原這一方,逐步走向頹敗的地步。沒有經過錘練的力量,只是個猶在睡夢的空殼罷了。神州人仿佛就該在血的濺滴中,見證他們的錯失和妄大。

人,仆繼倒下,倒在鮮紅的血泊裏。

死暗的眼,滞然投入藍空的深與茫,蒼天沒有任何的回應。

殺戮持續。

異域人的氣勢,如錐悍猛,長驅破入神州人的心髒地帶。

本已散漫的中原圓盤布軍,被沖得更是淩亂不堪、敗局将現。

勝敗與生死,已是欲判。

“白手”司徒蕾很是明白,如今形勢的大壞。但是,她還在等待。

在雲破月的劍,與封鳳的刀下,她還在等。她在等神州白道,真正撐不住的時候;那時,才是最佳的出手機會。

司徒蕾的“袖裏劍藏”。

翩翩浮舞的袖裳,甩開一騰又一騰的袖浪,同時,夾雜了她那齊鸾雙劍的奪目焙光。

在她那騰越翻轉的急速動作下,隐藏了一顆運籌帷握的天智之心。

異域刀鋒染血。

神州碧血滿灑。

該是下手的時候了嗎?她想。

血更濃、死更密。

對!該是“黑盟”大旗張揚狂舞的時候。

時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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