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他們喜歡去一些奇怪的地方。上一次他們說要去什麽‘惡魔之門’,還說,這個惡魔之門就在愛知學院的某個地方。”草澤臉上是回憶的表情。陽光穿過他的頭發撫摸他的臉,眷戀不已。
“惡魔之門?”安又橘小聲嘀咕,“這個名字好土。我個人比較欣賞黑暗之門之類的。”
草澤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對安又橘說,“這事情很奇怪,你最好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他這樣說的時候,眼睛裏有着擔心的影子。
“……謝謝你的關心。”安又橘微笑了起來,眼睛像貓一樣眯着,“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和缺點就是好奇心旺盛。”身為初級靈異警察,自己職責所在,也無法放手不管。第二個被殺的學生也是所有的血液都不見了。地板上根本沒有兇手的腳印。這個連環兇殺案的檔案已經直接歸靈異警察負責。
“草澤,我等你很久了。”總是微笑的校醫JACK走了過來,伸手放在草澤的肩膀上。草澤的神情一僵,然後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安又橘,我有事先走了。”
這兩個人遠去的身影讓安又橘有些奇怪的感覺。為什麽草澤對自己說再見的時候,感覺他在求救。為什麽求救?
安又橘心中一動,悄悄地跟蹤這兩個人。
愛知學院醫務部。
明亮的大鏡子前,草澤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似乎想伸出手觸摸自己的臉,卻只能觸碰到冰冷的玻璃。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草澤露出哀傷的表情。他的影像在鏡子裏奇怪地模糊了起來,就好象會随時消失一樣。
校醫JACK拉開抽屜,取出一只小小的水晶瓶子。那水晶瓶子看起來非常古老,表面有着複雜的花紋。瓶子裏裝着小小的粉紅色結晶體,像是最上等的粉鑽。
躲在窗外的安又橘總覺得在哪裏看到過這個瓶子的插圖。
“你今天和那女學生似乎聊得很開心。”JACK漫不經心地把水晶瓶子遞給草澤。
“是嗎?”草澤接過水晶瓶子,将那粉紅色結晶體倒入口中。這一瞬間,粉紅色的光在草澤的眉心亮了亮。
躲在窗外的安又橘吃驚地捂住嘴巴。這瓶子覺得是“迷露疊之瓶”——來自魔界的奇異植物果實。它能夠吸取大量的人血,然後分泌出粉色的結晶。這結晶能夠讓死去的人在塵世間繼續生活。難道草澤已經死了?
“我真的很後悔去‘惡魔之門’探險,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辦法挽回了。”草澤只覺得每一天都是那麽冰冷寂寞,所有的快樂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躲在窗外的安又橘有些不安。難道草澤就是自己一直尋找的兇手?
“是誰?”JACK的聲音變得刺耳冰冷。他的眼睛轉向安又橘的方向。安又橘驚訝地發現JACK的瞳孔像是爬行動物一般是橢圓形的,閃爍着綠光。
他帶着冷冷的微笑,伸出手。
安又橘覺得自己被一種恐怖的力量牽引。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就是留下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莫名地信任着草澤不會放着自己不管,安又橘放棄了反抗。自己已經發信號給阿南了,他應該很快就會找來。
鋪天蓋地迎面而來的是如深海火焰一般的紅色光芒中。血腥的紅色,在她意識消失前刺痛了她的眼睛。
再度清醒時,安又橘發現自己被膠紙封住嘴,手也被反綁着放在一個黑暗的地方。
草澤和JACK的争吵聲隐約傳來。
安又橘一邊側耳傾聽這兩個人的争吵內容,一邊用力掙脫繩子的束縛。JACK剛剛釋放的是一種奇怪的波動,直接對人的大腦活動産生刺激。
“你不能再殺人了。我覺得活着的每一秒都很痛苦。因為你不停地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殺人的。”草澤的聲音裏是深深的絕望。
“是你打開‘惡魔之門’的封印将我釋放出來。我當然要為你掃除一切障礙。所有傷害你的人都必須死。”
“可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安又橘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傷害她。”草澤的聲音突然提高,似乎內心有極大的憤怒和郁悶。
兇手是JACK,這讓安又橘的內心莫名地好過了一些。她掏出僞裝過的卡通簽字筆——靈異警察專用的槍支。
沖破木箱,将槍對準JACK,安又橘冷靜地宣布,“你被逮捕了!”
金黃色的光線籠罩着JACK的腦袋,一切那麽突然。
JACK本能地感覺到這槍對自己的殺傷力,不敢亂動,“你是什麽人?”
安又橘掏出具有魔力束縛效果的手铐,“我是靈異警察,編號68006053。”
手铐鎖住JACK,安又橘稍稍松了一口氣。自己可是第一次單獨抓靈異罪犯。
她望向臉色慘白的草澤,“惡魔之門是怎麽回事?”
草澤慘然一笑,“地球某處磁場頻率有時候會和魔界的頻率一致。如果修建小型的通道,就可能有通往這個世界的惡魔之門。當惡魔之門實現一個人類的願望,就可以打開了。那兩個死去的人就是和我一起去惡魔之門探險的,其實他們是想綁架我向我父母要求贖金。當時很混亂,他們失手殺了我。而我的血喚醒了惡魔之門的代理人。”
草澤的臉色一變,“小心!”
JACK帶着猙獰的笑,口中噴出紅色的火焰。
那妖異的火焰似乎可以吞噬人的靈魂。
草澤抱住安又橘,擋在了她和火焰之間。他的身體似乎受到劇烈的撞擊,連靈魂都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在下一波攻擊到來之前,阿南優雅的身影出現在了JACK面前。
深海火焰一般的紅色光芒并沒有讓阿南露出半點害怕的表情。
“你不該傷害我的搭檔。”阿南第一次露出那麽憤怒的表情,他帶着死神一般的微笑,使出了他獨有的能力——“返回”。就是把敵人的攻擊按照倍數返回。
JACK被自己的力量所吞噬,身體開始支離破碎。
“通道已經形成,你們是沒辦法關閉的。我死了,主人還是會找到新的‘惡魔之門’代理人。”JACK凄厲地狂笑着,“我們生活在黑暗的地底,無法見到光明。為什麽我們不能擁有這個地面上的世界呢?”
他劇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團又一團綠色的汁液。然後整個溶解在綠色的汁液中,發出濃烈的腐仇氣息。
阿南雙手向下,熾熱的火焰将JACK的屍骸燒成了飛灰。
“我讨厭做清理工作。但是,如果不處理好,會造成新病毒流行的。”阿南淡淡地說,瞄了草澤一眼,“橘子,剩下的事情你來處理。記得收回迷露疊之瓶。”一個死去的人,還是給他最後一點時間吧。
空氣凍結,安又橘望着草澤,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我要拿走“迷露疊之瓶”,你反正已經死了就塵歸塵土歸土吧?還是抱着他痛哭一場?在關鍵時刻,是草澤擋在了自己面前,承受JACK的攻擊。
草澤擡起頭來,受傷讓他的生命魔力流失得非常快。
“是到了說永別的時候了。”草澤微笑着看着安又橘,“我很高興最後陪在我身邊的是你。”父親和母親總是很忙,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他們的婚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結合的。自己玩叛逆參加樂隊,父親也不過冷冷地說自己是戲子。如今,自己要離開了,他們也許不會太悲傷吧。這樣也好,自己本就不是因為愛和期待而出生的孩子。
安又橘握住草澤的手,“草澤……”
“我不過是‘惡魔之門’的玩具。多麽希望在沒有變成這樣前遇到你。”草澤的眼淚如死寂的冰天雪地一般凍傷了安又橘。他松開手,任憑“迷露疊之瓶”摔落在地上。“迷露疊之瓶”碎裂成千萬碎片,那些碎片變成怪異的昆蟲,消失在地底。
安又橘知道,草澤是放棄了自己最後的一點生存在這世界的機會。
“如果我可以早一點,早一點遇到你,該有……多……好……”草澤在安又橘的手中化為了離離的流沙,那些白色的沙粒怎麽也抓不住。
安又橘跪倒在地,淚水滴落在白沙上。她想忍住自己的淚水,卻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悲傷痛苦。
還記得那個春光明媚的早晨,有一個溫柔的男生将一片柳絮從自己的頭發上取下來。他的聲音是那麽溫和悅耳。
CHARPTER 3 死亡短信
半夜出任務幫助一只迷路的鬼娃娃找到往生的路,睡了剛剛一個小時,鬧鐘就嚎叫了起來。不想起來,不想起來。就呆在這個溫暖而黑暗的世界裏。
安又橘閉着眼睛,夢游一般拿着鬧鐘,打開冰箱,把鬧鐘放了進去。冰箱裏赫然已經凍了三只鬧鐘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睡覺和吃飯更重要的事情。安又橘一向這麽認為。
電話鈴劃破安又橘固執維持的夢境。追魂一般叫到安又橘要發瘋。
惡狠狠地拿起電話,安又橘沙啞的喉嚨裏快噴出烈火來。
只是電話那頭有人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麽。
安又橘就像是突然被扔進食人鯊魚群,又或者是看到了這世界上第一名廚做的大桌好菜。她立正站好,聲音輕柔得要滴出蜜來,“媽媽,你怎麽啦?”
“小橘,媽媽有一個朋友的兒子小逝要來你們學校讀書。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哦。另外,我已經把你住的地方的鑰匙給他了。”媽媽那爛好人的個性還真是一萬年不變。問題是,媽媽介紹的短期住客都很奇怪。上一次是一個超級愛游泳的阿姨,後來被安又橘發現她脖子後面長着魚鰓。上上次是一個看起來天使一樣的小妹妹,後來她耍賴流淚,把房間都淹了。
“媽,我是女生哎。你怎麽把我家的鑰匙給一個男生。”安又橘挫敗地看着鏡子裏自己接電話的身影。那可怕的黑眼圈還真是顯眼。
“他比你小一歲,是弟弟。弟弟怎麽能算成男生。”媽媽每次用溫柔的聲音和自己說話,自己似乎就沒有拒絕的力量。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媽媽能成為世界頂級言靈師的原因吧。
“可是我完全不想……好吧,希望那個什麽小逝不會給我添麻煩。”安又橘哀怨地同意後,頓了頓,輕輕地問,“還沒有爸爸的消息嗎?”這個話題是一個禁忌,不能輕易觸碰。可是,自己真的好想爸爸啊。
電話那邊是有些淩亂的呼吸聲,然後電話被輕輕地挂上。
安又橘呆呆坐在沙發上,沉默地咬着手指。絕望的感覺從心髒的褶皺處蔓延開來。爸爸,還是找不到嗎?這麽這麽多年了。
門鈴聲響起。
安又橘無意識地打開門。完全忘記自己穿着鹹菜一樣皺着的睡衣,頭發亂得像剛剛房間發生了爆炸案,眼睛四周顏色比較像被人毆打過。
一個清秀俊美的少年站在門口,柔軟的頭發,明亮有禮貌的眼神。晨曦的光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從漫畫書或者傳奇小說裏走下來的一個年輕的王子。最大的問題是,這個人的臉看起來這麽的熟悉,絕對是一張曾經見過印象深刻的臉。
“我的房間在哪裏?”少年俊美的臉上是高貴而冷漠的神情,他嘴裏吐出的句子卻讓安又橘呆呆地看着他。
“你的房間?你……是那個小逝?!”那個把靈異警察分部炸成碎片,說自己是老鼠類生物的春日逝。老媽居然叫自己幫她好好照顧他。
“我也很驚訝呢。頂級言靈師的女兒居然這麽差勁。”春日逝輕柔地說着惡毒的評價,他的視線掃過還算整潔的客廳,“你惟一的特長大概是做穿睡衣打掃衛生的家庭主婦吧。”
驚訝過度的安又橘這才發現自己的着裝問題。她的臉色變得通紅,“不準看!”
“我也不想看,會做噩夢的。”春日逝淡淡地說着,手指輕彈,桌布就自己長腳一般裹住了安又橘,把她包得像是一只剛完成的嶄新木乃伊。
安又橘恨恨地站在原地,“左邊那間房間是你的。記得交房租水電費!”
回答她的是關門聲。
呆了三秒的安又橘終于想到自己要上課的問題。
她騎車出門,沒命地狂踩腳踏車踏板。風吹得她頭發飛揚,她突然聞到了不好的氣息。
前面不遠處,一場車禍正好上演。
一輛明黃色的奇瑞QQ瘋了一般撞在了一輛貨車的頭部。人群有那麽一秒完全被驚吓住。劇烈的響動後,兩輛車似乎都遭受了嚴重的損害。
奇瑞QQ的駕駛者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居然從車門裏掉了出來,滿頭是血地倒在了車外,她的手上居然抓着一只手機。
她的眼睛大大地睜着,死死地看着那只手機,像是手機裏曾經有讓她極度恐懼和害怕的事情發生過一般。
安又橘夢游一般走了過去,她發現那女人還有微弱的呼吸,“快叫救護車!”
她的視線落在了那手機上。手機是開着的,手機的畫面上居然有着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墓。那是一張在兩分鐘之前發來的圖片。圖片上,就是這個女人死在車裏的模樣!
寒冷詭異的氣息在車禍現場纏繞着。
安又橘握住垂死女人的手,“堅持住!”她的手似乎帶着溫暖的陽光的能量。那手機從女人的手裏掉了下去,落在地面上。
安又橘伸手将手機關機。總覺得那手機裏藏着什麽兇猛的野獸一樣。關機比較安心。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安又橘吓了一跳,看了看手上血淋淋的手機,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在叫!
“橘子,你又睡過頭了。我幫你給班主任請假說你病了。”阿南的聲音在手機裏回蕩,格外親切。
“謝謝你啦。我剛剛遇到一場車禍。不過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啊……”安又橘的眼睛再看了看那怪異的手機,“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就在安又橘講電話的時刻,她沒有留意到,那只詭異手機滲出血液一樣的奇怪紅色液體,它似乎在嘗試進入安又橘的身體,卻遇到了障礙。最後它選擇了安又橘的手機。
通話中,似乎電波幹擾一樣出現“沙沙”聲。阿南的聲音斷斷續續起來,遙遠得像是外太空打來的。
“喂?喂?阿南,你聽的見嗎?喂?”安又橘轉動頭部,希望手機接收訊號要好一些。
最後她聽到的卻是一陣刺耳的女人的笑聲。那聲音充滿了惡意和嘲笑。
西西……西西……
手機也會串線?安又橘忿忿不平地看了看手機。
救護車沖了過來,停住,擔架和醫生跳了出來。
安又橘放心地離開,扶着自己的腳踏車準備上學。自己的病假中的疾病種類正在可怕地上升。所以,自己還是快點去上課比較好。她小懶貓一樣眯了眯眼睛。嗚嗚,好困。
晴朗的天空下,頭發永遠翹翹的安又橘,帶着她的迷彩腳踏車沖進了望知學院。
還在上課時間,這個時候進去的話不太好吧。安又橘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争。
最後,她選擇在濃密的樹陰下小小地打個盹,等下課再進去。
風好溫柔好舒服,長椅很涼快。睡神的懷抱總是那麽溫暖。安又橘甜甜地睡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詭異地亮了亮。
已是初夏,陽光微微有些烤人。可是,這個時候的學校裏,穿着裙子的女生最美麗,穿襯衫的男生最英俊。沒有因為過高的溫度,流汗到臭汗淋淋,沒有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臉上油光閃爍。
中午時分。此刻的校園裏,正走着一對超搭配的俊男美女。
男主角是面對外人永遠風度翩翩的阿南。這一款的男生對于美女擁有極強的殺傷力。這大概是因為美女的公主症比較強烈。
女主角則是學院名美女蕭蕾,永遠氣質出衆,永遠和藹可親。大概這才是傳說中的大家閨秀的風範吧。
“後天是我的生日舞會,你能來嗎?”蕭蕾溫柔的眼睛看着阿南,心中有些忐忑。
“生日快樂,我會準備禮物的。可以攜伴參加嗎?”阿南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某個物體上,眼睛裏浮現笑意。
“攜伴?”蕭蕾小心翼翼地問。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就是她喽。”阿南指着呼呼大睡好夢正酣的安又橘。
安又橘的臉朝着靠背來抵擋逐漸耀眼的陽光,柔軟的頭發有幾縷調皮地跑到了臉頰上。
她的腿胡亂地抵着靠背,有點春光外洩的危險。
阿南想了想,俯下身,嘴靠近安又橘光潔的耳朵。安又橘身上有一股他很喜歡的橘子的香味。
“數學老師來了。”阿南念魔咒一般輕輕地說。
安又橘立馬跳了起來,垂着頭,雙手放在腿兩側,“我沒有打瞌睡,老師,我真的沒有……”
蕭蕾忍住笑看了看阿南。這樣調皮的阿南可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完全的沒有僞裝的阿南。
聽到阿南毫不掩飾的得意笑聲,安又橘擡起頭來,“阿南,你死定了!”
兩個人玩起了追逐戰。阿南跑向遠處,安又橘追得兇猛。蕭蕾看着他們的身影,臉上有着小小的黯然。這份依戀真的該放棄了嗎?為什麽自己這麽舍不得和不……甘心?
就在這個時候,安又橘遺落在長椅上的手機叫了起來。
一聲二聲三聲……手機頑固地一直響着。
蕭蕾拿起電話,放在耳邊,“您好,安又橘現在不在,你呆會兒再……”她的眼睛不再轉動,好象陷入了一場夢境。她的眼神開始慢慢變得可怕,連微笑也詭異了起來。
西西……西西……
樹陰下有誰在惡意地微笑呢?
安又橘教育了阿南之後回來,發現蕭蕾拿着自己的手機呆呆地站在長椅旁。
她奇怪地問,“你怎麽啦?我有電話嗎?”
蕭蕾笑了笑,“是打錯了的。我先走了哦。”她轉過頭深情地看着阿南,“生日舞會,等你來。”
蕭蕾款款離開,留下安又橘坐在長椅上笑吟吟地看着阿南,“某人走桃花運了哦。”
阿南笑了起來,“喂,你是不是覺得心裏酸酸的?那是因為其實你也喜歡上了我哦。”
安又橘露出惡寒的表情,“阿南,你也太自戀了吧。”阿南是一個沒有性別的存在,自己心中很重要的親人。
“是嗎?”阿南淡淡地笑着,坐在長椅上,悠閑地擡頭看着明朗的天空。風包圍着他和她,見證這輕松的幸福時刻。
與此同時,臉色發青的蕭蕾在遠處看着這兩個人。眼神冰冷,心中沸騰。
讨厭的安又橘,真是恨不得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只要消失掉,阿南就是自己的了。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機,手機上有詭異的畫面。那是安又橘被殺死的血淋淋的畫面。
西西……西西……蕭蕾……想不想親手殺死安又橘呢?
一雙小巧的穿着白襪子的腳,跳芭蕾舞一般站在離地三尺的地方,帶着邪惡的氣息。
它跟着前面的女孩,嘴角的微笑一直裂到了耳朵旁邊。
看,她經過的教學樓上有一個大花盆呢。如果花盆掉下去……西西……
安又橘打了個冷顫,就在這個時候高樓上的一盆花無緣無故地對着她的頭砸了下去。
呀,自己忘記拿書了!安又橘轉身往回走,花盆掉在了離她腳後跟不遠的地方。
回頭看了看花盆,神經超級粗的安又橘若無其事地離開。大概是風太大了,把花盆吹了下去吧。
就時,安又橘的手機響了一聲,顯示有短信。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傳來的短信。只有一句話:為什麽你沒被花盆砸死呢?
安又橘看了看不遠處的花盆,再看了看手機上的短信,回複了一句:因為我命大。
大樓上的某個窗子上的玻璃,突然全部碎裂。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憤怒地敲碎的。
短信再度發來:你會被你猜不到的人殺死。
安又橘的腦海裏閃過早晨車禍女人的身影,她回複短信:你就是讓別人出車禍的東西?
手機沉默了很久,“嘀”地響了響:我要讓幸福的人失去一切。
安又橘打開書包,拿出一支卡哇伊的圓珠筆。筆頭是一個小小的團子頭少女頭像。
要是頭像亮了,就是有妖怪在附近活動。紅色的代表危險度為七級,紅橙黃綠藍靛紫。
頭像亮了,是綠色和橙色交錯的光。
“這個到底是屬于哪個層級的呢?”安又橘像是遇到了自己最讨厭的數學題。想了半天不明白,安又橘将筆随手放在上衣口袋裏,騎車回家。
一想到要面對那個不知道是人還是妖怪的春日逝,安又橘就覺得郁悶。媽媽找來的房客怎麽都那麽奇怪啊。
誰也沒察覺的情況下,那頭像的亮光消失掉了,接着,濃烈的紫光閃過,在剎那之後又恢複了正常。
一種奇特的存在感讓安又橘擡起頭來。
清秀俊美的少年春日逝出現在安又橘的視線裏。他映着夕陽的雙瞳看起來那麽妖異而美麗。安又橘眼前浮現出這樣的景象:帶着黑色王冠的春日逝握着魔力之鞭禦使着千萬魔物。
而現實中的景象卻讓安又橘的下巴都掉地上了。
春日逝兩只手提着附近大超市才有的袋子,袋子裏裝滿了食物。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居家美少年。
“你買那麽多東西幹什麽?”安又橘好奇地問。
春日逝看了安又橘一眼,“你家裏全是泡面,我很懷疑你在被魔物殺死前,已經被方便面裏的防腐劑毒死了。”
他的嘴角勾出邪異的微笑,“頂級言靈師的話的确沒錯。你有招惹魔物的體質。”他謎一樣的眼睛似乎已經看到了安又橘身上發生過的事情。真的很有趣呢。
“是嗎?”安又橘心不在焉地随口應了應,專注地看着那兩大袋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難道你很會做菜?”
不久前,那雙手拿着黃泉之心将靈異警察分部變成了粉末,現在,那雙手卻提着超市裏買來的菜。什麽才是眼前少年的真面目呢?安又橘第一次對一個人那麽的好奇。
午夜12點。灰姑娘變回原形的時間,也是安又橘小朋友泡澡的時間。她泡得昏昏欲睡,簡直就想變成一只魚。
一雙青白色的手出現在浴簾附近,指尖本該是指甲的地方卻只剩下烏黑的傷疤。這只手緩緩地逼近安又橘,猛地将她按進了水裏。
安又橘在水下睜開了眼睛。喉嚨上的力量越來越重,似乎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濃重的怨恨透過那雙手傳遞着。
如果看牆壁會發現,扼住安又橘喉嚨的是一個淩空漂浮的女孩的影子!
安又橘奮力掙紮卻發現那力量并不屬于人類。
喉嚨要着火了,胸腔裏是悶悶的疼痛,安又橘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慢慢陷入黑暗。
安又橘的血液裏,異變開始産生。她的右手手指尖上,一滴金色的血珠綻放開來。那金色的光穿過水面,就像是一只鳥飛入晴空。
那雙可怕的手被這金色的光線灼傷,憑空消失不見!
那光繼續擴展,蕩漾着層層漣漪,居然籠罩住了整個浴室。
這強烈的波動連在房間裏沉睡的春日逝都感覺到了。他的眼睛在剎那間變成了閃電一樣明麗的紫色。
“這就是最強的血液的力量嗎?”春日逝站了起來,卧室的門無聲無息地自動打開。他正要推開浴室的門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居然引動安又橘的血液裏的力量。沒想到,他正好和圍着浴巾伸手開門的安又橘來了個面對面。
兩個人對視了三十秒。
“呀!色狼!”伴随着安又橘的尖叫,牙刷、肥皂、洗面奶等等全部被她當作暗器丢了出來。她逃回浴室,關上門,臉上是可疑的紅潮。
春日逝手指輕擡,這些攻擊性武器全部漂浮在了半空中,“亂丢垃圾是不好的習慣,我還給你吧。”他的臉上是惡作劇成功的邪惡微笑。
浴室的門被狂風吹開,牙刷、肥皂、洗面奶一樣不少地飛回了浴室,落在了安又橘的身上。而她只能一邊抓緊浴袍,一邊咬牙切齒地叫着,“春日逝,你去死!”
穿上美麗的蕾絲花邊的裙子,抹上珠光口紅,潔白細膩的皮膚不需要任何粉底。烏黑的頭發是這世界上最上好的黑色絲綢。
蕭蕾凝視着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一絲微笑。今晚的生日舞會,自己一定是最美麗的那一個。
那微笑很快被猙獰的表情替代。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處有被灼傷的痕跡,整個手背居然有腐爛的跡象。為什麽自己無法殺死安又橘?那金色的光甚至讓自己感受到了靈魂要被融化的感覺。
自從認識“它”之後,自己的心底的嫉妒和仇恨被一一發掘,甚至于能夠讓靈魂離開身體去消滅自己讨厭的人。那種暢快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悄悄地操縱着人的生與死,這主宰生命的感覺真是太有趣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覺得安又橘的家讓自己有着深深的恐懼感。似乎那裏潛伏着可怕的怪獸一般。
戴上白手套掩飾受傷的手,蕭蕾戴上鑽石耳環。阿南,會稱贊自己的美麗嗎?
有仆人上來禀報:小姐,您的客人都到下面的花園了。
蕭蕾露出甜美的微笑,“我馬上下去。”溫柔的阿南的心,是自己惟一渴望得到的。那麽的渴望啊。
她的手機“嘀”地響了一聲。她閱讀短信:殺死她。
一場有趣的草地燒烤會正在舉行。
蕭蕾拿着自己烤好的雞翅端給阿南,笑容可掬地說着,“嘗嘗我的手藝。”
阿南微微一笑,“謝謝。”
蕭蕾深深地看着阿南,“今天是我生日,你能實現我一個心願嗎?”
“你說說看。”阿南發現蕭蕾很緊張,連手指都在顫抖。
“我想和你在一起。”蕭蕾緊張地看着阿南,美麗的眼睛裏充滿了渴望。
阿南沉默了,良久,他歉疚地回答,“對不起。”蕭蕾的心意自己不是不明白,只是,無法接受而已。
蕭蕾眼睛裏是即将落下的淚水,“我……只是想你給我一個機會。”
阿南溫柔地微笑着,“你很好。只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想你一定會找到你的幸福的。”
站在美麗的私家花園裏,穿着白色裙子帶着珍珠項鏈的安又橘興奮地左顧右盼。這裏有大叢的薔薇,那幽幽的香味讓人情不自禁想深深地呼吸。
安又橘聞到一股奇怪的惡臭,連花香也無法掩蓋的惡臭。那臭味好象是從不遠處的蕭蕾的身上傳來的。這怎麽可能?安又橘開始懷疑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
“啊,我想問問蕭蕾洗手間在哪裏。”安又橘走向交談中的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着。
蕭蕾微微一笑,“我帶你去吧。”她親熱地挽着安又橘的手臂,翩翩離去。
阿南的手表輕微地“嘀”了一聲。他環顧了一下花園。妖氣計有反應,說明這附近有惡靈。看着蕭蕾的背影,阿南有不好的感覺。
“橘子——”阿南忍不住開口叫安又橘。
安又橘轉過頭,像可愛的天使一樣微笑,“什麽?”
“……注意安全,別掉馬桶裏了。”阿南回答,然後得到安又橘的白眼。
走過長長的樓梯,牆壁上的壁畫看起來都有些年月了。
蕭蕾突然輕聲說,“阿南喜歡你呢。”她看着安又橘的眼睛,“可是我也喜歡阿南,怎麽辦呢?”
安又橘發現,壁畫上的人像也詭異地眨了一下眼睛,“啊,你誤會了。”
“我有時候會想,也許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就可以得到阿南呢。”蕭蕾的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微笑,可是她的眼睛卻讓安又橘覺得她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那裏就是衛生間,你去吧。”蕭蕾指了指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好的,謝謝你了。”安又橘掙開蕭蕾的手臂跑了過去。為什麽對蕭蕾眼裏的恨意有熟悉的感覺?
衛生間寬敞明亮,安又橘有些不安地走了進去。
蕭蕾冷笑着,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影子居然從她的身體裏分離了出來,“安又橘,你一定要死!”
衛生間裏的燈突然發出電流聲,變得明滅不定,最後幹脆熄滅掉了。
安又橘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她摸出手機,想借着手機的藍光看看發生什麽事情。
那是一則死亡短信:你會被活活燒死哦。
衛生間隔板右上側,蕭蕾的靈體像蜥蜴一樣,正慢慢地慢慢地爬下來。黑色的指甲,被灼傷到腐爛的手。她的瞳孔是慘白色,嘴角帶着猙獰的微笑……
衛生間天花板上的電線正爆出火花!
安又橘推了推門,門居然紋絲不動。
“你死吧。‘它’說我你死的話,我就可以得到阿南了。”蕭蕾的靈體露出瘋狂的神色。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活生生地把自己的靈魂抽出來,對自己的傷害會很大。多來幾次,你會變成植物人的。”安又橘舉起手機,“你被‘它’迷惑了。‘它’不過是希望所有的人都和‘它’一樣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