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蜜語
天文社這次活動下了血本，吸引了不少同學參見。
不大的入口處排着長長的隊伍，一眼望去很是壯觀。
甄蜜帶着言子郁到達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難以相信地揉揉眼睛:“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言子郁掃了一眼，粗略估計出人數:“不是很多，一間大教室能坐得下。”
“那還不算多？”甄蜜不是很開心地仰頭，“每次我去上課，看着前面坐的滿滿的金融一班二班的同學，就覺得就算兩個班加起來也沒那麽多人吧。”
言子郁不覺得:“我讀本科的時候，金融系有三個班，這屆的人數已經算少了。”
甄蜜撇撇嘴:“少什麽啊，說不定被其他班的人混進來了。”
“你是說你自己？”
“……”
甄蜜默默閉了嘴，從頭到尾浏覽一遍隊伍，發現又增加了長度，趕緊拉住言子郁的手腕跑過去:“慘了，再不快點上午不知道能不能進去，我們快點去排隊。”
言子郁看了眼手腕上軟綿綿的小白手，壓了壓唇角，由她帶着到隊伍最後面。
停下後，他又看了眼小白手，見她似乎沒有要拿開的意思，剛想抽回去，手腕自動被松開了，一句呼喚緊接着響起:“小鹿，娘娘！”
這音量有些高，字句間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言子郁掀了掀平靜的雙眸，在視線裏出現鹿斯禹的身影時，泛起一圈圈細細的波瀾。
“姐。”鹿斯禹笑着走到甄蜜面前。
娘娘後一步到達，看到甄蜜身後的言子郁，小幅度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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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蜜沒看見言子郁的情緒變化，視線在鹿斯禹和魏婕妤之間來回游移，暧昧地沖魏婕妤眨眨眼:“早上我起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原來是和小鹿約會去了。”
約會兩個字咬的特別慢特別重。
鹿斯禹紅了耳根。
魏婕妤鎮定自若:“我去早讀了。”
甄蜜一臉我懂得:“雙人早讀嘛。”
“哦對了。”甄蜜差點忘了，擡起雙手指向言子郁，鄭重地給鹿斯禹做介紹，“小鹿，這是言子郁。”
鹿斯禹這才注意到比甄蜜高出一個頭的言子郁，乖巧打招呼:“姐夫好。”
後來，聽習慣了鹿斯禹叫言子郁姐夫，甄蜜總會時不時地回憶起第一次聽到的感覺——天籁之音。
但此時此刻，突然被來了這麽一句，甄蜜蒙圈了。
白淨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一雙杏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雙手。
時間仿佛跟着靜止。
空氣裏有一股尴尬卻又奇妙的氣息在蔓延。
魏婕妤唇角微勾。
鹿斯禹天真地眨巴眼，沒覺得自己叫的不妥。
言子郁在聽到鹿斯禹叫甄蜜姐的那一刻起，腦中又一次播放了那天的畫面，沒有聽見鹿斯禹的這聲姐夫。
一時間，四人像是約定好了，誰都沒有說話。
打破這微妙氣氛的是突兀插進來的粗嘎大嗓門:“學妹，你也來參加這次活動啊！”
甄蜜猛然驚醒，捂住受到刺激的耳朵想看看是哪個沒眼色的人。目光落在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楊磊臉上後，duang的沉下臉色:“怎麽又是你？”
“我是天文社的，”楊磊說，“和小鹿一起進的社團。”
鹿斯禹做證明:“去年社團招新，只有我們兩個人報名。”
放在平時，甄蜜會圍繞招新人數展開讨論。這會兒，被打擾了氣氛，她管不上其他的，退到言子郁身後，眼不見為淨。
嬌小的身材正好完完全全被言子郁遮住。
“哎，學妹，你幹嘛躲着我？”楊磊試圖繞過去。
言子郁感受到後背的布料被揪住，腦中的畫面消失，下意識地擡起手擋住楊磊:“她和你不熟。”
“她和我不熟難道和你熟？”
楊磊一早便看言子郁不順眼了。
娘們兒唧唧的小白臉，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女生喜歡這樣的類型。
言子郁淡漠地擡了擡眼。
甄蜜仰頭看着他的側臉，然後聽到他說:“比你熟。”
楊磊的眼神變了:“你是她男朋友？”
甄蜜驀地屏住呼吸，一顆心緊緊提起。
言子郁說實話:“不是。”
“……”
雖然知道不可能，甄蜜還是有些失落的垂下眼，雙手松開起了褶皺的布料，一個勁往下滑。
楊磊嗤笑:“不是男朋友，你管那麽寬？”
言子郁不緊不慢道:“自己的學生被騷擾，我還是能管的。”
聞言，甄蜜滑到腰間的手停住，重新擡頭看言子郁。
楊磊傻眼了:“你是老師？”
“他是我的高數老師。”甄蜜探出頭，有恃無恐的趕人，“所以你還不快點走，是不是想在公告欄上挂一個禮拜？”
這話很有威懾力，楊磊再不甘心也只得先離開。
甄蜜看他真的走了，從言子郁身後走出來，唇邊挂起一抹消不下去的笑:“謝謝言老師。”
言老師問:“除了他還有別人騷擾你嗎？”
“沒有了。”甄蜜左右瞥了一眼，發現鹿斯禹和魏婕妤不知何時走了，心想這麽多年姐沒白疼你，面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琢磨着解釋那一聲姐夫，“小鹿他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剛才是他亂叫的，你別放在心上。”
言子郁沒明白:“什麽？”
甄蜜被搞蒙了，盯着言子郁的眼睛猶豫地說:“你，沒聽到？”
“沒有。”
“……”
甄蜜不知該慶幸還是無語，還有點懷疑言子郁是選擇性屏蔽。
不過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故意這麽說的，甄蜜也不多解釋了，安安靜靜排隊。
似乎是預料到這次活動會很火爆，天文社特別設置了入口和出口，節省了出入時需要的時間。
原本排在最後面的甄蜜和言子郁，以每分鐘前進兩三步的速度移動上去。
排了将近半個小時，秋日的陽光破開雲層，一道道打在地面上，曬得臉微微泛紅。
甄蜜舔舔幹澀的唇，歪頭數了數前面的十幾個人，左右張望一圈發現一家小超市，拉拉言子郁的袖子:“我去買點喝的，馬上回來。”
尾音落下，甄蜜已跑向了超市。
一溜煙似的進去，輕車熟路地找到放飲料的那排貨架，快速掃視一圈，拿了茉莉清茶茉莉蜜茶去收銀臺結賬。
跑出來的時候，言子郁身旁多出來一個披着長發的女生。
甄蜜敏銳地嗅到情敵的味道，眯了眯眼，握緊手裏的飲料拿出兩米八的氣場大步走過去。
走到相距兩三米左右的地方，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止住了甄蜜的腳步。
女生:“學長，我朋友突然來不了，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組隊進去？”
“……”
還突然。
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編，繼續給我編。
言子郁漠然道:“這裏不能插隊。”
女生被噎住了，側臉有些尴尬。
甄蜜偷笑一聲，腳步輕快地走到言子郁身前的那個空位置。
正大光明的模樣，立刻引起女生的不滿:“為什麽她能插隊？”
甄蜜像是才看見女生的存在，詫異地轉身:“這位學姐，這裏本來就是我的位置，我只是去買了點東西不算插隊吧，而且我去的時候這裏沒人，你怎麽會突然出現，難道說你一直在後面等着，想搶我的位置？”
女生被說中心思，看了下言子郁面無表情的臉，又收到周圍的同學投過來的目光，再不甘願也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甄蜜一段話完勝，心情大好，擰開茉莉清茶的蓋子遞到言子郁面前:“給。”
“謝謝。”言子郁握住瓶身。
甄蜜擰開茉莉蜜茶的瓶蓋，舉起來和言子郁手裏的快速碰了一下，揚起脖子喝了一口，滿足地彎起眼尾:“好甜。”
話一落，言子郁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目光往下移動，在被碰過的那塊地方停留半秒，試了自己的那瓶。
“不甜，”他說，“和綠茶差不多。”
甄蜜差點被嗆到，拍拍喉嚨緩過勁，轉動瓶身指住上面的名稱:“我這個是蜜茶，你那個是清茶，味道當然不一樣。”
言子郁拿起自己的看了下:“沒什麽區別，都是茉莉茶。”
甄蜜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無語地看着言子郁又喝了一口，薄唇染上一層水亮的光……
好……
好想舔一口。
甄蜜口幹舌燥地抿抿唇，直勾勾盯了一陣，眼珠轉動一圈，雙手捧住瓶身送出去，正兒八經道:“可能是包裝貼錯了，要不你試下我這瓶。”
言子郁輕輕瞥了一下，蓋上瓶蓋，看着甄蜜沒有說話。
甄蜜受到高壓注視，努力挺直腰杆，勇敢迎接言子郁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心虛。
一。
二。
三。
四。
五。
對視了五秒，言子郁換了只手拿清茶，伸出另外一只手拿起蜜茶。
沒等甄蜜欣喜，詢問聲飄了下來:“想我喝？”
“嗯嗯。”
“那我不喝。”
“……”
經過這麽一段計劃失敗的小插曲，隊伍前方的人全走完了。
甄蜜狠狠暗罵自己不該色迷心竅破壞了原來的計劃，悄咪咪回頭偷看言子郁一眼，沒想到和言子郁的目光撞上，趕緊轉回去喝了口蜜茶壓壓驚。
沒過多久。
負責指引的女生出來通知。
甄蜜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氣，打開果凍包将蜜茶放好，跟着她走進去。
言子郁緊随其後。
裏面被布置成一個小型銀河系，牆壁上畫着各種天體，沖擊了視覺。
甄蜜輕聲哇了一下，邊走邊欣賞。本以為這已經夠厲害了，在進了星星隧道之後，她被震撼的路都走不動了。
如果說外面是純手工，那麽星星隧道裏面就是高科技技術。
完全沒有什麽幕布，而是用3D投影和其他設備變幻出來的效果。
仿佛真的置身于星空中，手可摘星。
“這也太漂亮了。”甄蜜忍不住驚嘆。
致命的吸引讓她暫時性忘了言子郁在身後的事實，邊看邊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
甄蜜終于想起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回頭快速的偷瞄言子郁一眼，停下腳步做了個深呼吸，後退到他身旁:“學長。”
“嗯？”言子郁低頭看甄蜜。
甄蜜再次深呼吸一口調整好心态，緊緊捏住果凍包的鏈子，緩緩地說:“我……”
後面的沒出口，穿着水手服的楊磊憑空跳出來，站在兩人面前。
言子郁鎮定地擡眸，甄蜜被吓得後退一步。
楊磊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麽不是時候，做出練習好久的美少女戰士招牌動作，用掐得嬌滴滴的大嗓門吼出改編版臺詞。
“活動是我做，隧道是我開，要想從此過，就讓我代表月亮消滅你！”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哈哈！！！！！！！！！！！！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