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甜言
“……”
如果不是從小一起長大, 甄蜜會以為鹿斯禹是專門來拆臺的。
氣氛倏然安靜下來。
周圍的嘈雜聲起起伏伏, 襯的這小小的一片地詭異萬分。
鹿斯禹絲毫不覺, 還想關心甄蜜，被魏婕妤及時的帶走。
“甜甜, 我們先走了。”
甄蜜僵硬的回了個“好”,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 斟酌着和言子郁解釋:“小鹿他最近參加比賽用腦過度, 記憶有點錯亂, 你別聽他瞎說。”
她不知道的是，早在超市購買零食起, 言子郁已經知道她胃口大的特點了，否則不會選擇送夜宵。不過他沒說什麽，只是稍彎了下眼尾, 叫服務員來點菜。
甄蜜松了口氣。
聽着言子郁報出四個菜名時，咦了聲:“是不是點多了？”
言子郁仿佛沒有聽見, 點住甜品專欄:“再來一個面包誘惑。”
甄蜜:“？”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拿着單子離開。
甄蜜習慣性的點點頭，看着那張單子越來越遠, 轉而面向言子郁:“你怎麽多點了兩個菜？”
言子郁垂眸對上她的努力藏住喜悅之情的雙眼:“要是太多了，我去退掉, 重新再下一單。”
“咳。”甄蜜心裏樂開了花，面上保持穩重深情的女友形象，“不用那麽麻煩了，你點的就是再多我也會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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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郁笑:“放心, 我點的都是容易消化的菜。”
“……”
向來知道言子郁很直，甄蜜只當沒有聽見，垂下臉有一下沒一下的摳着桌面，心裏憋着一股無名的悶氣。
等菜上齊，悶氣被香氣驅散。
甄蜜掃了一遍每道菜，拿着勺子挖了勺面包誘惑裏的冰淇淋，回味的舔舔唇。
言子郁盛了一碗蝦仁豆腐羹放到她面前:“別光顧着吃甜品，喝點湯。”
“嗯嗯。”甄蜜抿唇微笑着，舀起豆腐羹輕吹了吹，吃下一口。
豆腐羹的味道鹹鮮适口，很暖胃。
甄蜜一連吃了幾口，砸吧砸吧嘴，拿起勺子又去挖了一勺誘惑力十足的面包誘惑。
還沒送到嘴邊，被言子郁握住了手腕:“剛吃完熱的不要吃冷的，一會兒再吃。”
“沒事的。”甄蜜動動手抽出來，“我以前也這樣吃。”
言子郁直接拿走她的勺子，嗓音沉了一分:“一會兒再吃。”
甄蜜突然有點憋屈。
之前消下去的悶氣再度湧上來，混着那股憋屈勁一起爆發出來，化為食量。
“不吃就不吃。”她憤憤的拿起筷子胡亂夾一通，塞了一大塊烤肉進嘴裏，“什麽小淑女，我不做了。”
言子郁擱下勺子:“小淑女？”
語氣不含任何嘲笑的意思。
在此刻的甄蜜聽來卻像是在說“你怎麽可能是小淑女”，激的那股氣更深。
她惡狠狠的咬住烤肉，一個轉頭，做出兇巴巴的樣子:“我不能是小淑女嗎？”
說着忍不住耷拉下眼尾，嚼着烤肉含糊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啊，要不是暖薰說這樣效果好，我才不當。”
言子郁目光一柔:“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
“不記得了。”甄蜜賭氣的別開臉。
言子郁的目光愈發柔和:“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喜歡的就是最真實那個的你。”
甄蜜悶悶的發了個氣音，還哼唧了一聲。下一瞬，她猛的轉回來，杏眼睜的老大:“你說什麽？”
是她聽錯了嗎？
他親口說喜歡她？
他這是在表白嗎？
還是只是在哄她？
看出她心中所想，言子郁擡起手覆在柔軟順滑的發頂上，摸摸她的頭發，一字一句道:“我喜歡你。”
“嘭嘭嘭”
煙火在腦中和眼前炸開，比确定關系那天更加的絢爛。
甄蜜微張着唇定定的看着言子郁，而後抿住唇角，接着一點點的高高的揚起來，一把抱住他:“我也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我知道。”
在那天晚上，你已經親口對我說了無數遍。
甄蜜開心的眼睛跟着彎起來。
倚着那讓人安心的懷抱幾秒，微提起下巴道歉:“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該沖你發脾氣，不該無理取鬧。”
言子郁沒有放在心上，輕拍了拍她的發頂:“甜品裏面的冰淇淋留到最後再吃，或者和面包一起吃。”
“好。”甄蜜咧開嘴長長的拖調子，忽的想到了什麽，左右看了幾遍，确定沒有什麽人路過，偷偷的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軟軟糯糯的說，“喜歡你。”
言子郁被偷親的猝不及防，指尖摸住那塊地方，視線微轉着對上她那雙清澈含笑的眼睛，愣了下，薄唇淺淺的勾起。
正想開口，看見甄蜜哀嚎一聲，捂住自己的嘴。
“怎麽了？”言子郁查看她的臉，“哪裏不舒服？”
甄蜜垮下眼尾，幹巴巴的聲音裏滿是懊惱:“我剛才沒漱口就親你了。”
“……”
有的時候，甄蜜的關注點真的是很奇特。
饒是言子郁比較習慣了，還是語塞了會兒。
不過這樣的她才是原原本本的那個她。不需要特地為他去做什麽，不需要再為了他去改變。
安慰了幾句。
言子郁和甄蜜繼續吃午飯。
吃過後，去樓上的電影院看電影。
遺憾的是，最近沒有什麽好看的電影，基本上是一些動作大片和玄幻片。
考慮到那晚在小區，甄蜜誤以為被人跟蹤而害怕的樣子，和她從江女士那裏受到的驚吓，言子郁取消了看電影的打算，臨時帶着她回公寓。
距離上次來公寓過去了有一周。
今天再次，哦不，是第三次進來，甄蜜坐在客廳以女朋友的全新身份重新打量了一遍，瞥見言子郁從卧室捧了一疊書出來。
“你拿那麽多書幹什麽？”甄蜜突然想起來被高數支配的那段痛并快樂着的日子，頭皮一陣發麻。
言子郁徑直走進沙發，把書放到茶幾上。沉悶的落地聲讓甄蜜的頭皮仿佛被針尖紮了一下，捂住脆弱的小心髒。
“這學期的課程結束多少了？”他問。
甄蜜松懈了些，想了想翻出手機查看課程表:“計算機基礎上周結課考完試了，其他的還有三周。”
“你問這個幹嘛？”她警惕的盯向那些書，“你說今天出來約會的，不能出爾反爾強迫我學習。”
言子郁挨着她坐下:“今天不會。”
“那就好。”甄蜜呼出一口氣，随即再次警惕起來，“今天不會？”
“明天開始進行期末複習。”言子郁拿下最上面那本，“其他科目你自己合理安排好，高數有不懂的地方問我。”
甄蜜瞅着那回憶滿滿的高數教案，忽然捂住眼睛淚目:“我錯了。”
言子郁:“？”
“原來我的情敵一直不是廣大女同胞，而是高數。”甄蜜重重的嘆息，憂傷望天花板，“要跟一門課搶男朋友，我真是太可憐了。”
言子郁無奈又想笑，放下教案叮囑:“明天中午去自習室之前，帶上課本和以前的作業。”
甄蜜哼哼兩聲，瞅着算不得熟悉的公寓，動起小腦筋:“下午我們還出去嗎？”
“不出去了。”說完，言子郁覺得這樣說太□□了，改口道，“你想去哪？”
“不想去哪。”甄蜜狡黠的笑，“但是今天說好的約會變成了半天，所以你要補償我。”
言子郁:“怎麽補償？”
“明天開始我要來這裏複習。”甄蜜說出最終的目的。
言子郁原本是想拒絕的，因為比起公寓，自習室要近的多，不需要那麽麻煩的跑來跑去。
奈何甄蜜賴着約會這點做文章，甚至用擠出兩滴可憐巴巴的淚水，用受傷的小奶貓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在她的軟磨泡硬之下，言子郁最終退了一步。
結課前的工作日去自習室，周末來公寓複習，結課之後再徹底到公寓複習。
甄蜜如願以償，專心致志的上完一周的課，樂滋滋的背着書包上門複習。
來之前，甄蜜特地沒有帶那該死的“情敵”高數課本，以便和言子郁過真正的二人世界。
誰知言子郁準備了一張卷子給她:“這是我根據課本上的重點內容出的卷子，你先做，做完了我幫你看看你的知識漏洞在哪。”
“……”
怎！麽！到！哪！裏！都！有！高！數！
甄蜜兇狠的盯住那張卷子，恨不得盯住個大窟窿。
好一會兒，才換上小鹿般的眼神看向言子郁:“下周我要考四級，這幾天想專心複習英語，等考完再做這張卷子，好不好？”
言子郁回看她:“我出的不難，做完會有時間複習英語。”
“……好吧。”為了接下來一周不受高數的打擾，甄蜜拿了支黑筆摩拳擦掌的開始做卷子。
裏面的題目确實如言子郁所說，沒有那麽難。比起那張她考了十八年來最低的23分原創卷子，要簡單的多。
甄蜜順順利利的挪動手腕解題，在解到最後一個大題時，卡住了。
“怎麽會有應用題？”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
應用題是甄蜜的致命弱項。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有完整的做出過應用題。
本以為上了大學終于能徹底擺脫，沒想到它又出現了。
言子郁并不覺得奇怪，放下手裏的課本把目光挪向甄蜜:“這張卷子的部分題目類型我參考了去年金融系的期末卷子，有助于你了解期末考試的題型。”
甄蜜依然覺得奇怪:“大學還有應用題哦。”
“為什麽沒有？”
她拿起高數教案指住上面的文字:“這是高等數學，不是數學，怎麽能有這種……”
說到這她停了下，似乎是在考慮要用什麽形容詞，抿抿唇才接着道:“怎麽能有這種簡單的應用題。”
言子郁看她這模樣，差不多猜到了原因，微勾起眼角:“這麽簡單的應用題應該很容易做出來。”
“……”
“要是太久沒做忘了，我可以幫你。”
“……”
“才不用！”
甄蜜很有骨氣的剜他一眼，低下頭看題目。
看了幾遍非但沒有看懂，反而把腦子給繞暈了。
她扶住額頭緩緩神，瞄了專心看書的言子郁一眼，咬咬下唇，伸出手指頭戳戳言子郁。
“嗯？”言子郁看過來。
甄蜜有些小別扭，聲音也輕輕的:“你幫我一下。”
言子郁像是沒聽清楚:“什麽？”
甄蜜捶他:“你明知故問。”
言子郁輕笑，挪過去挨近她，接過黑筆，邊講解邊簡單的在草稿紙上計算起來:“這道題不難，你看這裏說的是……”
男人的聲音低緩，非常有質感，像是播音員在吐着标準的播音腔。
甄蜜近距離的聽着，感受到灼熱的男性氣息噴灑在耳朵上，在耳垂萦繞幾圈蔓延到臉頰和脖頸，不自覺的側眸，注意力被一點點的勾走。
“聽懂了嗎？”言子郁說完，眼眸微垂。
不期然的對上甄蜜一眨不眨的雙眼。
清透，純淨，專注非常。
明顯是走神了很久。
他笑笑，放下筆叫她:“甄蜜。”
甄蜜沒有聽到，淪陷在神顏中無法自拔。
言子郁觀察了幾秒，換了另外一種方式，伸出手在她張開一條縫的唇邊劃了一下。
這次，甄蜜終于有反應了。
她快速眨了下眼，觸電般的瑟縮着腦袋往後退了一厘米:“怎，怎麽了？”
言子郁被這反應戳中萌點，微揚了揚眉，緩緩的說:“口水流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