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魄 “他對除顧枕夜之外的人動心了
阿聞在外面收拾妥帖了二人的家當,又是折返回來擔憂着雲如皎。
他看着如今眼盲的雲如皎,眸子中卻是多了幾分欲念之色。
他借雲如皎如今瞧不見,愈發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了雲如皎的身形。
落筆便是将雲如皎的骨骼痕跡畫在了紙上。
雲如皎聽他沙沙作響的聲音,皺了皺眉頭問道:“阿聞,你在做甚?”
阿聞收起了紙筆,将那副人骨圖卷了起來,又道:“沒甚,不過收拾了下紙張。星君莫要擔憂,還是要好生休息,眼睛才能好得快些。”
雲如皎應了一聲。
他倒是不擔憂自己的眼睛好不了,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好。
又得在這妖宮住上多長時日。
他本就是為了顧枕夜才留下,如今變成這幅模樣,都不知該往何處去尋顧枕夜了。
想及此,頓時心底有了幾分頹然。
這理應是他的報應。
若非他對旁人都鐵石心腸,又何嘗會被自己心悅之人所拒絕?
雲如皎嘆了口氣,撫摸着自己在來前特地帶上的镯子。
想着他如今是雲霁月的模樣,顧枕夜才會肯留他在妖宮治療吧。
他松了手上的镯子,又阖了眼眸翻身躺在床榻之上。
他在想着今日所見的那個假阿聞到底是何人,他竟是對此人亦是心動。
他在真正的阿聞身上确認過了,他并不是恢複了對所有人的感覺。
難道這世間除了顧枕夜,還有旁人?
雲如皎不由得嗤笑了自己一聲。
他倒是從不敢猜測此人便是顧枕夜的。
顧枕夜那般從來對他沒有好顏色之人,又怎會關心他的死活?
更何況親自去扶住了他幾次三番要摔到在地的身子。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倦意上湧。
倒是真的就着這不熟悉的床榻昏睡了過去。
他這一遭睡了良久。
醒來之時已是一個輪回之後。
阿聞未曾等在屋中,只也聽見他的響動堪堪趕來。
雲如皎卻是擺擺手,說道:“我本以為我這眼睛不多時便會好,如今看來恐怕真的要尋些法子了。”
阿聞抿了唇,又問道:“星君,可用我去尋天帝相助?”
雲如皎驟然搖了搖頭:“不必……不必。同寒酥說上一聲吧,勞煩他幫幫忙。”
阿聞點點頭,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甫一離去,便與轉角處的顧枕夜擦身而過。
顧枕夜站定在門口許久,只望着內裏的場面。
雲如皎似是感受到了有人在,又是問道:“阿聞,你還未走?”
顧枕夜聽罷,驀地轉身又離去。
他昨夜未曾睡下,不過尋了一夜典籍看雲如皎這眼睛的問題。
但他也知道,雲如皎的身體同常人完全不一般。
又何能用旁人的法子來救治?
雲如皎聞得那人走了,又不過只離去幾步。
便約莫猜到了是昨日幫他之人。
他舔了舔嘴唇,刻意地摔在了地上。
他沒有大聲地喊疼,只是嘶嘶地抽氣聲,叫人聽了便心疼。
果不其然,他此舉引得了那人的注意。
自是入了內室,将雲如皎扶了起來,安置在床榻之上。
雲如皎輕輕地揚起了幾乎沒有什麽弧度的唇角,又道:“你不是阿聞。”
顧枕夜手上的動作一滞,垂下頭輕哼了一聲。
“那你為什麽要裝作阿聞?”雲如皎并不藏着掖着,幹幹脆脆地便問了出來,“你到底是何人?你又如何知曉阿聞的?還有這院子,到底是怎般回事?”
顧枕夜聽罷他這一連串的發問,遲疑着如何作答。
許久方才開口,又用了昨日裏假阿聞的聲線說道:“是你将我認作了阿聞。”
雲如皎被他的話語噎了一下,但又繼而說道:“可你也裝作他了。”
顧枕夜倒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不過怕你害怕而已。我是妖宮的侍衛,名為——”
“墨。”
他擡眸看向一旁書案上阿聞方才用的墨汁,又想起還有那星圖描本上墨跡的暈染。
更多的卻是回憶湧上心頭,讓他又重複了一遍:“我名為墨。”
“墨?”雲如皎念了一遍。
他的嗓音清亮,如同春日中的流水潺潺。
顧枕夜兀自愣了一下,卻又回過了神來。
他分明早就沒了情魄,怎又會為了雲如皎而再次失神?
他驟然冷靜了下來,看着雲如皎的眼眸中也多帶了幾分寒意。
他又道:“你且安心住下,這院子是……屬于我的。”
他沒再多言語,不過轉頭出了院門去。
他不能再在雲如皎的身側了,如此這般定然會出大事的。
只他還未走遠,便遙遙見得江寒酥匆匆而來。
一襲紅衣炸眼,未到雲如皎的跟前便先是心疼的話語脫口而出:“阿皎,你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同你言說,讓你離那顧枕夜遠一些,你卻當真不聽我的話。可快些讓我瞧瞧,心疼死我了。”
雲如皎躲閃不及,便被江寒酥擒住了雙手。
顧枕夜立于屋檐上多看了幾眼,到底還是轉身離去。
江寒酥就着雲如皎的眼睛看了許久,又用了魔力試探幾分。
卻終不得解法,只又環顧了四周的環境去,撇嘴說道:“這不是妖宮吧?但又在妖界,你這是被顧枕夜金屋藏嬌了?”
雲如皎想着那個喚作墨的妖族侍衛,又道:“不是顧枕夜。寒酥,我好像……對另一個人也能動心了。”
“誰?”江寒酥頓時拍桌站了起來,拔高了聲線說道,“怎麽不是我?我對你這般好,怎麽不是我!”
繼而又噘着嘴喃喃道:“到底還是有別的小妖精進了你的心房,終歸不是我。”
但他倒也不嫉妒。
喜歡雲如皎的人那般多,他若是嫉妒,哪裏嫉妒得過來。
只是能叫雲如皎動心的,他還以為只有顧枕夜這個唯一呢。
沒成想,竟然在這妖界還能找出第二個來。
江寒酥倒有些憤憤不平了起來,只道:“我原型為蛟龍,若是想入妖道也非不行。阿皎,你說我若去了妖界,可能得你青睐一分?”
雲如皎聽罷,竟是悵然中多了一份笑意。
江寒酥瞧見了,又是道:“你會笑了?”
雲如皎一頓,指尖輕撫過自己的嘴角,又道:“嗯……那日與顧枕夜接觸後,就多了幾分笑意弧度。恐怕今日又與墨有肢體接觸,更多了幾分。”
江寒酥撇撇嘴,又道:“左不過不是因為我。不過那個墨,到底是何人?我倒想瞧瞧,他究竟是何等樣貌。”
雲如皎搖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你看我哪裏瞧得見他生就一副什麽模樣?”
江寒酥一怔,似是極快地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有些窘然地輕咳了一聲,又對着一直在旁邊沒言語的阿聞說道:“我忽而想起來魔界有個什麽勞什子的花,叫甚的我忘了。我舅舅說那花能解百毒、治萬病,我去……算了,你且随我同去,取回來為阿皎入藥。”
他那個舅舅啊……
恐怕自己真的偷偷拿了花,定是會将自己關起來,餓上幾頓的。
江寒酥的眼眸滾了一圈,似有想起了什麽一般,對着雲如皎說道:“阿皎,對了,那花需得你的鮮血……方得采撷,勞煩你用帕子予我一些。”
阿聞頓時眉頭緊縮,上前便要攔下。
倒是雲如皎不疑有他,當即便用靈力為刃,割破了指尖。
他的素白帕子上瞬間被鮮血浸染,不過一瞬又止住了。
雲如皎将那方血帕遞給江寒酥,瞧不見江寒酥輕輕擦過鼻尖,輕嗅了一下。
阿聞眉頭擰起更甚,卻見江寒酥的動作倏地又收了起來。
行雲流水間,并不沒有留意到阿聞的小動作。
他将帕子又包裹得嚴嚴實實,似是唯有這般才不會被那股子香甜味道擾亂了心神。
繼而又安撫了雲如皎幾句,江寒酥方才鼓了鼓嘴,又道:“走吧,阿聞。”
阿聞又是對着雲如皎行了禮,方才離去,似是也忘記了雲如皎如今眼睛已是瞧不見了。
見他二人出去,雲如皎方才自行摸索着出了門。
他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個方寸之地,方才聽得江寒酥所言,他甚至不在妖宮當中。
至此一句,他又更信了幾分墨的言語。
但墨到底是何人……
他不知所措,竟莫名地又想起了顧枕夜。
如今顧枕夜定是瞧着星圖入神吧。
可……顧枕夜即便是平素裏待他并不好,如今也留了他在妖宮治療眼疾。
他不能真的讓這個假星圖影響了顧枕夜的所做之事去。
“當真是沒出息。”雲如皎不禁罵了自己一聲。
可他眼盲,又如何快快地趕去妖宮?
他兀自招了雲,可即便約莫有個大方向,他照舊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
他現下只能微弱地憑借着一點光亮,猜測着東南西北。
但行了許久,他卻忽而意識到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他好似根本不知曉,他如今住的這個位置,到底位于妖宮的哪一側。
他兜了一圈,似乎又只能悻悻地回到原點。
一如他所做的一切。
雲如皎兀自嘆了口氣,卻又聽聞了一旁有些急匆匆的腳步聲。
他分辨得不大出來,可理應不是阿聞這般快便回來了。
那就只有……“墨?”
顧枕夜一頓,方才想起了自己的新名諱來。
他冷哼了一聲,問話的語調中倒有了幾分急促:“你去何處了?”
雲如皎平和地說道:“我想去妖宮拜會妖王。”
“你都如此這般了,還想着去尋他……”顧枕夜皺皺眉頭,“他到底有何般不同?”
他這般問着,就仿若他如今真的與顧枕夜并非同一人罷了。
他如今沒了情魄,他當真不懂到底心之所向究竟能是何等令人飛蛾撲火的感覺了。
只是他知道,從前的雲如皎性子倔強。
如何又會在他的惡言惡語下,多待上幾個時辰。
他如今……愈發得不懂雲如皎了起來。
雲如皎兀自笑了一下,又輕聲說道:“沒甚的不同,只是我對他不同而已。其實——”
他阖着眼眸,轉向顧枕夜的方向,微微翹起唇角又道:“我不知道……好似你也有些與旁人,不盡相同……”
顧枕夜的眸子驟然緊縮了起來。
仿若一只極度緊張的野獸,等待着雲如皎繼續說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雲如皎:真好!如果對別人動心了,就代表顧枕夜沒用了呢!男人,不過如此。
顧枕夜:(打噴嚏)誰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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