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齡 “你想看我和雲霁月雙宿雙飛?”

即便是未曾見過妖王的真跡,這群妖族們看到這般令人膽寒的玄虎,也約莫猜到了就是顧枕夜本人。

他們眼見着自己領頭之人已死,哪裏還有一點勇氣能與顧枕夜抗衡。

當即便繳械投降,跪求饒恕了。

倒還有負隅頑抗者,只是還未曾出手。

便被顧枕夜一招制勝,铩羽而歸。

雲如皎兀自輕笑了一聲。

顧枕夜這般也算是……為了他吧。

顧枕夜倒只是瞥了他一眼,閑庭信步般地走到了他面前。

卻是絲毫不溫柔地扯着他的手臂,将他生生地自地上提了起來,又道:“我說過了,不要再給我惹事。”

幕籬遮着雲如皎的表情,他卻是掩蓋着笑意,輕聲又略帶委屈地說道:“可你還是管了。只是……你為何在此處?”

顧枕夜一頓,語塞道:“你為何而來,我便為何而來。只是瞧見了這群妖族敗類的不齒行徑,也合該懲治一番的。”

雲如皎哦了一聲,也未曾再多言語。

陸葭亦是帶人追蹤了過來,見得雲如皎無礙,也便松了口氣。

甫要問詢這個生擒了這般多妖族之人的顧枕夜是誰,卻又嗅到了顧枕夜身上的妖族氣息,忙又持劍将雲如皎又護在身後道:“爾等妖族,莫再猖狂!”

顧枕夜嗤笑一聲,還未開口便聽得雲如皎說道:“陸長老,此位……是我的友人,是他殺了那妖族作亂的領頭者,他不會冒犯你們的。”

顧枕夜聽得“友人”二字,眉間微微一蹙,出口又是對雲如皎的譏諷之詞:“幾日不見,星君又是招蜂引蝶了。如今這位,可是比不上你的座上之賓天帝與魔尊呢。”

陸葭聽得一愣,望向雲如皎的方向。

雲如皎卻沒有一句辯駁,這般的羞辱他聽得多了,好似也習以為常了。

只是心底的疼痛如一根根絲線,纏的緊緊的,無論如何都解不開。

将他那一顆心繞得愈發生疼,無藥可解。

他默默地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

那裏曾是潔白一片,可如今因為那些個妖族的追逐而遍布污漬。

是啊,他不如雲霁月那般高風亮節。

他總是會在外面惹到許許多多之人。

可他不是刻意的。

他若是自己能控制,他希望愛他的只有他愛的那個人罷了。

可他……做不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擡眸時已是勉強的不動聲色。

他如今又不會笑了,更勉強說不來那些個無關緊要的話語,便只能避過了顧枕夜,對陸葭說道:“既是月齡宗無事,我便先下山了。勞煩陸長老,若是掌門出關,差人去山下客棧知會我一聲。”

陸葭連忙道:“正是要同仙人說此事,掌門方才知曉妖族來犯,正好出關。”

這本是好事,可雲如皎忍不住下意識地又是回首去看顧枕夜。

他想着顧枕夜說他來的理由是什麽,自己的便是什麽。

那顧枕夜……也是為雲霁月而來的吧?

如今掌門出關,有些話顧枕夜是否也想問個清楚明白?

雲如皎抿了抿唇,又道:“妖王陛下,可要與我同去?我哥、雲霁月他……他的事,興許月齡宗的長老更為清楚。”

顧枕夜冷哼一聲,蔑視地擡眸瞧了他幾眼,又道:“雲如皎,你圖什麽?圖尋到他後,親眼看着我二人雙宿雙飛,你便能安安心心地滾蛋?還是覺得雲霁月那般的溫和包容,讓你留在我們二人身邊,當個礙眼的物件兒?亦或是覺得他光風霁月、高風亮節,會将我讓給你?”

“不是的……”雲霁月忙不疊地解釋。

可無論怎般說,他都尋不到一個合适的理由,解釋給顧枕夜聽。

他默默地閉上了嘴,抿着唇,不再發一言。

好像他說得愈發多,錯的也愈發多,顧枕夜給予他的傷痛,也更是深刻地戳進他的心房,攪得五髒六腑、心肝皮膚都生疼起來。

顧枕夜一拂袖,便要轉頭離開。

雲如皎不知他這一走,又是何時再能相見。

只是他的腿腳如灌了鉛,想要上前挽留,卻也無法行動。

興許是連身子骨都比他自己的思維清晰,知曉他到底應該做什麽。

他咧咧嘴,看着顧枕夜筆挺的背影。

微風将他的黑衣吹拂,只那麽疏離又遙遠。

明明他們二人離得那邊近,可卻又那麽遠。

遠到是他一輩子也無法觸及的距離。

他好像終于明白,顧枕夜已經認定了雲霁月已死,抛開一切為雲霁月守節,可又允許自己去尋找雲霁月的蹤跡,是為了什麽——

不過就是希望他此人有個念想,莫要日日夜夜恬不知恥地再去妖宮尋他。

對于顧枕夜而言,他就是那個甩不掉的包袱。

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有一分一毫的牽扯。

雲如皎深吸了一口氣,這些事情他本就該習以為常了,又緣何每一次都仍會戳的心窩子難受?

只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愫,那般苦澀酸脹的感覺總是在他心底如泉眼一般噴湧着。

他緊緊地咬住舌尖,甜腥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維持那一瞬間的清明。

這只一瞬間,他仿若尋回了自己久違的傲骨。

他挺直脊背,帷幕在微風中吹拂,與顧枕夜的玄衣遙相呼應。

在月齡宗的枝繁葉茂中,像極了一副唯有黑白的山水畫。

他輕聲開口,聲音清靈如春泉般,只道:“我定會遵循妖王陛下的指令,努力尋找到他的蹤跡的。那時我……”

他說不下去他會離開的話語。

只還好,顧枕夜也未曾想聽他說更多。

幹幹脆脆地離去,如一道黑煙,頓時無影無蹤。

雲如皎看着他的背影,好容易挺起的脊背又頹然地卸下。

他回過頭,看着陸葭良久方才說道:“多謝了,陸長老,我們走吧。”

七拐八繞地到了長老門前,雲霁月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緩步行入其中。

月齡宗的掌門端的是一副仙風道骨,白發白須的模樣。

聽得雲如皎前來,親身迎了上去,說道:“多謝仙人救命之恩。”

雲如皎伸手扶起了他,只道:“并非是我所為,是……”

他一頓,還是未曾将顧枕夜一事先說了出去,只又轉了話鋒問道:“我此番前來,只是為了探得雲霁月之事。”

沒成想,他此話問出,掌門卻是變了神色。

當即便道:“仙人助我月齡宗實則大恩,可有關于雲霁月之事,我卻無以奉告。仙人,請回吧。”

雲如皎被下了逐客令,霎時間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應答。

可不出須臾,他就下定了決心——

他當着掌門的面,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幕籬。

那一張清冷潔白如明月般的面容,就這麽顯露在掌門面前。

掌門睜大了雙眼,“你你你”了好幾聲,還是沒說出一句囫囵話來。

到最後,只餘得一聲:“你是……霁月?”

雲如皎坦然道:“我名雲如皎,雲霁月……是我的雙生兄長。如今我前來,便是因為感應到了他以前所歷經的許多事,我總覺得他還活在這世間,故而想尋些蛛絲馬跡追查他的下路,也請掌門成全。”

掌門眼底的訝異壓制不住,半晌又是說道:“可我卻從未曾聽聞過他有雙生弟弟一事……他是我師弟,與我一同拜入師父門下之時曾言說他的父母親族全部亡故,我從不知曉他竟是還有個生的一模一樣的弟弟還活着。你……當真不是霁月?”

雲如皎心下一頓,卻仍是堅定地說道:“我不是他,我也比不上他。其實我的記憶混亂,我也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過往了。但我還記得,我是在千年前被他尋到的,興許只是我們在幼年間走散樂而已。”

掌門捋了捋胡子,點頭道:“或許如此。你既是霁月的弟弟,我便也不瞞着你什麽了。一千二百年前,霁月下山歷練後突有一日回來後,便口中念念有詞說着憑甚的他要背負這樣的命運,而後将自己關入了藏書閣中三年才出來。出來後,便強硬地帶着幾名弟子去了往生澗歷練,旁人都回來了,只有他沒有再歸來。那回來的弟子亦是渾渾噩噩,說不清楚他的去向……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雲如皎敏銳地察覺到了掌門所言,雲霁月在藏書閣待了三年。

故而雲霁月定然是在藏書閣尋到了什麽蛛絲馬跡,方才去了往生澗的。

他當即便說道:“掌門,我能否也去藏書閣一觀?”

掌門緩緩點頭,只是又嘆息道:“他失蹤之後,我也曾妄圖在藏書閣找到些許痕跡,但卻什麽都未曾發覺。你……試試吧。”

雲如皎應了一聲多謝,又聽得掌門指路。

只是他到了門口之時,卻又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轉頭問向掌門:“我哥哥他……可是在月齡宗時,便同妖王顧枕夜熟識?”

“什麽?”掌門一怔,卻立馬又反駁道,“霁月為人最為端方持正,我們既是名門正派,自然不會與妖族扯上任何的關聯。況且霁月他的父母皆是死于妖族之手,他這輩子最恨的便是妖族,如何會和妖族牽扯上半分!”

雲如皎一愣,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那顧枕夜……究竟是怎般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皎皎快發現了吧~

今天又是顧狗發瘋的一天!

小劇場:

雲如皎:聽說你要和我哥雙宿雙飛?

顧枕夜:皎皎,你聽我狡辯,不是,聽我解釋!

雲如皎:我不打算聽,并且我現在就打算讓你飛!

被打飛的顧枕夜: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六界第一白月光讀檔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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