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大概大皇子殿下住的遠些,不知殿下獻給太子殿下的生辰禮物是什麽呢?“
衛彥神情一滞,他原本沒将太子生辰放在心上,今天想起要來還是靜心居士專門托人送了信來提醒,禮物自然沒有特意準備,”我······“
內殿的陛下神色複雜,眼中略帶失望。
身旁的跟随的小太監連忙遞來一個匣子”殿下,您忘了,這是您特意為太子殿下準備的禮物啊,衛彥看他一眼,還算機靈,有總比沒有強,他拿過匣子遞給太子“咳,這是大哥給你準備的禮物。”
衛晟将阿福的禮物裝在袖子裏,接過匣子,但是他手小,那匣子還頗沉,一下子沒拿穩,匣子摔了,紅寶石滾了一地。
大皇子神色尴尬,阿福簡直被逗笑了,一匣子紅寶石對于平民百姓大概算是一筆巨寶,但是對于京中的世家貴族來說,卻是在不算什麽,可何況這些寶石成色還不算頂級,哪裏配得上做太子的生辰禮,更何況送太子一匣子紅寶石是什麽意思。
大皇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太監,那太監也沒辦法,這匣子紅寶石原是大皇子要送給自己侍妾的,太監身上就揣着這一個盒子能充當一下生辰禮物啊,一般不當面看,誰知道禮物是什麽啊,誰想卻打翻了。
衛彥一腳把那太監踹到在地“瞎了你的狗眼,連個盒子都拿不對,要你有什麽用?”
小太監爬起來跪好,哭得鼻涕眼淚挂了一臉“都是奴才的錯,都怪奴才太蠢。”邊說邊抽自己耳光,他其實沒怎麽使力氣,但是太監對于這些,還是有點竅門的,沒幾下臉就紅了起來。
衛晟倒沒有什麽高興不高興的,他原本也不在意別的禮物,小太監的哭嚎吵的腦袋疼“收起來吧,是孤手抖了。”沖着大皇子點點頭“沒關系,也很好。”反正我也不在意。
衛晟很是失望的看着大皇子主仆二人的表演,搖了搖頭,不念手足之情,出事之後的補救又簡直愚蠢,大皇子出宮建府,衛晟原本打算封親王,畢竟是長子,現在看來,他心中默默的改成了郡王,倒是太子小小年紀仁慈大度,很有朕的風範啊,這樣想想,才有了一點安慰。
大皇子神情很是不悅,他覺得自己在太子面前丢了面子,太子一定是在蔑視自己,他随便的拱了拱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阿福不高興的撅着嘴“什麽人啊,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侍女掀開簾子,衛晟從內殿出來,正好聽見阿福的抱怨,阿福說人壞話被人家爹逮了個正着,她想了想慢慢的捂住了嘴,大眼睛眨啊眨的,低頭做忏悔狀,衛晟想告誡她不能背後說人是非,反而被她逗樂了,伸手把兩個孩子抱起來放在椅子上坐好,點了點她鼻子“阿福啊,你怎麽這麽可愛啊,留在宮裏吧,就和阿熠一起吃飯上課。”
阿福搖了搖頭“不行的。”
“為什麽不行啊?阿福不喜歡舅舅,舅媽,不喜歡小火苗嗎?”衛晟故意逗她,小火苗一臉期待的看着阿福。
“阿福喜歡的,可是阿福只有晚上回家才能一天比一天可愛。”
“恩?”衛晟不理解阿福的思路了。
“大家誇阿福可愛,阿福才能變得可愛,我晚上回家的時候,爹和哥哥都誇我好多次可愛。”阿福說的一本正經。
衛晟徹底被逗樂了,也不提這碼子事情了,小火苗抿着嘴,有點小失望。
逗笑歸逗笑,衛晟還是要教導一下阿福“阿福,你知道錯了嗎?”
“阿福知道的。”阿福乖乖的點點頭。
“恩,背後說人非君子所為。”
“恩,爹爹說過靜坐常思己之過,閑談莫論他人非。”
“阿福好棒,就是這個道理。”
小火苗是表姐的腦殘粉,也在一旁捧場“阿福最厲害了。”
“所以以後我不在背後說,我直接當面告訴他。”阿福認真的說,還點點頭增加可信力。
衛晟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他揉揉阿福腦袋“好,有風範,我們小阿福以後就當面告訴他們。”
呵呵,安樂郡主後來的橫行霸道,不給人留面子原來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奠定了基礎。
······
皇後坐在梳妝臺前。
她輕輕的說“粉厚些······”
瑞秀心中一痛,皇後這幾年總是生病,縱使有點日子身體好些,也是精神不濟。
她也不提這讓人傷心的事情,只手腳麻利的上着妝容。
“起禀皇後娘娘,老夫人和四小姐已經到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叫進來吧,在西暖房等一下。”
······
“給皇後娘娘請安。”
“免禮,都是一家人,快起來吧。”
“我的兒,怎麽又瘦了?”老夫人摸着皇後的手。
“也沒瘦,只是這兩天精神不大好罷了。”皇後也很是想念自己的母親,她柔聲回應。
“這是四妹恬恬吧?我上次見,還是個小丫頭呢?”皇後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遞給她,這姑娘是自己嫡親的小妹,雖然沒見過幾次,但皇後還是挺喜歡的。
老夫人支走王恬“這孩子念叨着想看看宮裏的繡屏,讓您的宮女領着她看看去。”
皇後知道母親這是要把妹妹支走,她笑着點了點頭“去吧,讓珠雲領着你去看。”
“這孩子也是時運不濟,前兩年都要說好了親事,結果你祖父過世了,守孝就耽擱了,現在也十九了,娘娘幫忙留意着,找個如意郎君。”
皇後點點頭“娘別着急,妹妹的事情我自然要管的,回頭我讓人打聽打聽。”
“那就麻煩娘娘了。”
“我今日還有一件事情要和娘說······”
“這·····”老夫人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
“何至于就到了這樣的地步,我的閨女啊。”
皇後拍拍她的手“我已經夠幸運了,只是準備”她沉沉嘆口氣“防個萬一吧······”
------題外話------
昨天學校網壞了,哭暈在宿舍,如果有還在追更新的親,千萬不要抛棄蠢木啊,打滾求。
☆、錯識
“我已經能吃好多肉啦,俗話說了多吃才能長高。”小姑娘聲音嬌嬌氣氣的。
“哦?這是那裏來的俗話,朕怎麽沒聽過啊?”
“父親說仙人是餐風飲露的,那阿福愛吃肉愛吃點心,就是一個俗人啦,俗人說的話不就是俗話嗎?”
“哈哈哈。”送走了進宮來玩的小朋友們,陛下帶着阿福和衛熠往鳳儀宮來,就這麽一段路,就被阿福逗得笑了無數回。
王恬半只腳邁出殿門,正看見陛下握着兩個孩子的手,朗笑出聲,她一時間維持着一只腳邁出的姿勢愣住了,不知是該出還是該進,原來這就是陛下嗎?姐姐就是嫁給了這麽好的人嗎?
陛下正笑着,一下子看見這直勾勾看着自己姑娘,瞬間感到有些尴尬,不利于自己嚴肅形象的塑造,他有些惱火的收了笑板起臉。
瑞雲将王恬拽回來,沖着陛下行禮“參見陛下,這位是娘娘的娘家妹妹,今日随同老夫人一起看望皇後娘娘。”
王恬埋着頭“參見陛下。”
衛晟神色緩和了一點,他看重嫡子,與妻子關系和睦,對于一向識大體的王家也頗有好感,這姑娘也不過是年輕不懂事,也沒犯什麽錯,他點了點頭“起來吧。”
然後就沒再理了,他把兩個孩子分別抱過門檻,直接進去了。
王恬偷偷的擡起頭只看見他器宇軒昂的背影,聽見他溫和的聲音“阿福,別跑,小心摔了。”
她感覺心中輕輕一動,像是風輕輕吹過窗前,點了點窗戶,她快速的低下頭去,不敢再想。
“外祖母 ̄ ̄”這一聲外祖母叫的甜甜蜜蜜,然而······這當然不是小火苗的呼喚,而是阿福蹬蹬蹬的跑進去,直接撲在皇後懷裏,側着頭沖着王老夫人賣萌。
看着自己兒子穩穩的站在阿福旁邊,淡定的沖着王老夫人點點頭,喚了聲“外祖母”。衛晟無奈的扶額,一個活潑的過分,一個淡定的過分。
“給陛下請安,陛下康泰。”老夫人起身行禮。
“老夫人快快請起。”
王老夫人到底是深宅大院百年世家的當家主母,雖然現在逐漸培養接班人,管家權漸漸下放給大兒媳,可她也是歷練那麽多年的,剛才被皇後說出的話,連驚帶悲,眼淚滾滾而下,現在卻能迅速的掩蓋好情緒,面上不漏分毫,只是眼中略帶血絲而已。
“外祖母,聽說您家的園子有最美的荷花池,恩······”小姑娘滿眼期待的扯着衣角問。
王老夫人笑笑“不敢當郡主的外祖母稱號,郡主喚老身老夫人便夠了,園子裏的荷花還沒開呢?等開了我便下帖子邀請郡主去賞花。”
阿福捏捏手指,弱弱的說“那可以吃桂花糯米藕嗎?”
皇後把她摟到懷裏“我就說,我們小阿福什麽時候惦記賞花了,原來還是惦記好吃的。”
王老夫人也笑,打趣道“自然是有的,到時候請郡主好生品鑒下廚子的手藝。”
“小意思,小意思”阿福揮揮手“這是我應該做的。”
陛下坐在椅子上有一會兒了,想笑又要面子,一直咬牙忍着,連一盞茶都沒喝完。
小火苗坐在阿福旁邊,看着阿福和老夫人一本正經的表揚她自己,皇後和陛下聽了無數遍,每次都是不斷忍笑的表情,只有小火苗始終給面子,不但符合還能誇出新意,更兼職捧場炒氣氛,忙的不亦樂乎,偏偏他小表情嚴肅認真,大大提高了可信力。
------題外話------
今天真的真的忙的要死要死的,這其實是半章,不要打我,頂鍋蓋跑走
☆、42 爛桃花
初夏的夜晚不僅不熱,還帶着絲絲的涼意,晚風從廊下穿過,吹動着燭焰搖了搖,将映在窗邊的人影一時拉出了扭曲奇怪的角度。
“這是主子娘娘說的。”寧誠伯王老大人瞬間瞪大了眼睛,翻身坐起。
他原本只是來聽聽老妻這趟進宮,小女兒是事情有沒有說定,皇後娘娘有沒有什麽囑咐,卻不料得了這樣壞的一個消息。
王老夫人臉上挂着眼淚,用帕子捂着嘴點了點頭。
“瑤兒······我苦命的瑤兒······原本她身體就不好,生太子的時候又艱難,身子竟然一天天壞下去······我的兒啊”。王老夫人話都說不穩。
寧誠伯先是痛心傷感,再是驚,還夾雜着對家族未來的思考,他是皇後的父親,卻也是王家德家主,身份與經歷注定,他不能像王老夫人那樣只顧着傷心。
半響,他沉沉的說了一句“瑤兒的話沒錯。”
王老夫人一愣,臉上的淚水愈發冰冷,她點點頭“是,沒錯。”
“皇後一去,王家不只失去了一個皇後,還可能失去太子,太子年幼,後宮兇險,失去母親庇佑的太子必然成為各方的目标 ,陛下護着太子不假,但他不一定護得住,瑤兒的想法是對的。”
“先尋求名醫醫治瑤兒的身體,其次······家中的庶女,偏房的庶女,挑選安分懂事,母家無力,容顏肖似瑤兒者。”
王老夫人已經擦幹了眼淚,她點了點頭。
兩人都知道對方還有沒說出來的話,王老夫人知道寧誠伯不只是為了太子,同時更多也是為了家族,寧誠伯知道老妻必然會對那個庶女做些什麽,他也不會阻止。
······
“小姐,五小姐又挑了新料子走,這就算了,新來的初雲紗,她一匹不剩,都挑走了。”王恬原本托着香腮在窗邊沉思,貼身丫鬟的抱怨打破了寧靜。
她擺擺手“不必和她吵鬧,随她去。”
丫鬟還在不滿的抱怨“這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夫人天天見她,還請了許大家來教她,連皇後娘娘的字帖都送了給她。”
“大姐的字帖······”
王恬突然想起了皇後濃妝下掩不住的蒼白無力,母親泛紅帶淚的眼睛,父親這幾日的嚴肅,五妹妹突然得到了重視,她的心劇烈的跳起來,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帕子。
丫鬟還在抱怨“您是沒看見那五小姐那丫鬟秋薔,這兩天腦袋都要揚到天上去了,說什麽五小姐日後要有大前途。”
“大前途·····”王恬默念着這個詞。
······
“哎”王恬丢開手中的繡活,她又紮到了手。
自從聽了丫鬟的話,她一整天都坐卧不安,腦子裏那個危險而透露出些許誘惑的預測時時浮現,時不時還想起那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想起他溫柔的聲音,威嚴的姿态。
“小姐······”丫鬟撲進來,臉上顯出恐懼的神色。
“怎麽了?”
“秋薔,秋薔,死了”
“什麽?”
小丫鬟聲音恐懼“原本秋薔這兩天得意,還約了和她相熟的小丫鬟過去吃茶說笑,過去了,沒找到她人,然後府裏從池塘裏······找到的。”
“是真的,我想的沒錯”這幾個字在王恬腦海中橫沖直撞,她一時站不穩,扶了椅子一把。
小丫鬟連忙扶住她“都怪我不好,說這種事情做什麽,把小姐都吓着了。”
王恬捂着小丫鬟的手裏都是冷汗她小聲的說“給我端盞熱茶來,我坐着歇一歇。”
“是。”小丫鬟生怕小姐讓自己的話吓着了,連忙去倒茶了。
······
王恬在母親房前停了一下,理了理衣服,才邁步進去。
王老夫人帶着抹額,半靠在床頭,眼睛眯着,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她見小女兒來了,強打起精神,招呼王恬坐在自己身邊。
“我的兒,眼下怎麽黑了一片,可是休息的不好?”
“女兒無事,大概是這兩天天熱了,晚上睡得不大好。”
“叫丫鬟與你旁邊扇着扇子,不要貪涼,冰山別在卧房放的太多。”
王恬握着母親的手“女兒知曉,倒是母親,怎麽精神如此不好的樣子。”
“唉······”王老夫人握着小女兒的手嘆息一聲,并不說。
王恬小心翼翼的追問了兩句,王老夫人搖搖頭,只說“這不是你小孩子該知道的事情。”
王恬不再問,撅起嘴“五妹妹把初雲紗都拿去了,我用什麽啊?”
王老夫人皺了眉“她眼界短,你莫理她,母親分你更好的,一會兒就去庫房拿。”
王恬更确定了。
她心中惦記着事情,雖然掩飾的不錯,面上難免露出一點期期艾艾的神色來。
“瞧你這樣子,娘知道你惦記着什麽?”
王恬心中一緊。
“你的婚事,你大姐已經挑了好幾人了,名單都給我送過來了,娘最看好晉安候的嫡幼子,家世又好,人又上進,雖然不是管家媳婦,但是幼子媳婦也輕松些。”
“娘······”王恬捂住臉出去了。
“這孩子,害羞成這樣。”
只有王恬知道嗎,當母親說完話之後,她心中像是先被潑了辣椒油,一陣辣痛,又被潑上了冰水,難受極了,她用手帕捂臉“不過是擔心母親看見她痛苦的眼神,不甘心的淚水。
······
春天明明已經要過去了,少女們卻紛紛芳心蕩漾起來,不只是陛下被盯上了,還有阿福的爹爹,昔日的大周第一美少年,現在的大周第一美男子,顧昭。
昔日京城傳唱“但求顧郎望,但死不足惜。”後來顧郎尚主,娶了有名的母老虎華安長公主為妻,聖旨一出,滿京城不知哭碎了多少的芳心,現在人家夫妻恩愛和睦,還是有不少女子抱着顧郎是被皇權強制了的想法,只不過這些女子也不敢觸長公主的黴頭,只是想想罷了。
偏偏最近,就有人想要在這香饽饽分上一口。
別說華安長公主什麽反應了,安樂郡主大人第一個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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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在火車上碼出來的,寶貝們實在抱歉,我這兩天又考試又回家,更新有一點不穩定,但是蠢木一定會争取每天都更新的。
我有新粉絲了,感謝冰顔絕戀同學,麽麽噠,謝謝你的喜歡。
最後打滾求收藏,不收藏我就哭哭。
☆、43護家大作戰 【躺槍的顧國公】
夕陽将金明池塗上了一片橙黃,晚風輕輕,水面上泛起層層波紋,兩個小不點肩并着肩坐在一旁如意州的檐下,其中一個還有一下每一下的晃着腿。
“阿福······”
“······”并沒有回答。
小火苗輕輕碰碰身旁的阿福,眼中有些擔心,阿福今天上課的時候就有一點走神,雖然老師什麽的別人都沒有發現,但是小火苗還是注意到了阿福有點心不在焉的。
阿福手旁放了一堆撿起來的小石頭,她撿起一塊,遠遠的扔出去,石頭砸進水裏發出啪的一聲,阿福确實不高興。
阿福喜歡自己的家,家裏有驕傲護短的娘親,完全顧家好男人的爹爹,穩重愛護自己的大哥,愛逗笑的二哥,可愛【怨念身高】的小三哥,還有被大家呵護着長大的小阿福,這個家裏在沒有多餘的位置,再容不下多餘的人。
阿福想想要是真的·····她又委屈又生氣,眼圈都要紅了,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冰冷的房間,耀武揚威的母女,穿着奇怪的衣裙,畫面只是一閃而過,阿福心中卻難受極了。
她揉了揉眼睛,下定決心不讓別人插到自己家裏來,轉過頭去看身旁的小表弟,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意見“小火苗······”
她只喚了個名字,就頓住了,沒有問出口來,她想到了皇帝舅舅那龐大的後宮,舅母溫柔而無奈的賢惠大度,明年又是選秀年了······
阿福默默的抖了抖,後宮真是太可怕了。
“怎麽了”?阿福叫了自己的名字卻又不說話,小火苗有點擔心阿福是不是和自己鬧了別扭呢,自己什麽地方惹阿福不高興了嗎?還是阿福沒吃飽?中午不該和阿福搶點心吃,可是阿福吃太多點心就不吃飯了啊,小太子嚴肅的思考着。
阿福想學着那種有氣勢的方式,表達自己保衛家庭的決心,她努力的想按響十根手指,可惜她雖然十指纖細潔白,卻是個受不了疼的,不光沒按響,還把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她無奈的放棄了,捏了捏小表弟的臉,又抱着他來回搖了搖“啊啊啊小火苗,給表姐加油吧。”
可憐小太子先是被阿福抱得臉紅,又是被她晃得頭暈,暈暈乎乎的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阿···阿福最棒。”
······
帶着表弟的祝福,阿福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了郡主護家保衛戰的征途,這場戰役是孤單的是艱難的,是······
“唉,不用送了,你也是苦命的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二夫人石氏被另一個女子送出來,二人都是哭過似得樣子,石氏拿帕子擦着眼淚。
那女子穿一件青色深衣月色的裙角邊漏了一點點,她身材消瘦婀娜,捂着臉輕輕抽泣。
······
“給安樂郡主請安。”石氏嘴角含着一抹微笑,不知在想些什麽,丫鬟們的請安聲吓得她心猛的一蹦。
“唉,見過二嬸,您這是?”這巷子窄,阿福的馬車進不來,只能停在巷外,身後帶了四個大丫鬟走進來,迎面碰到了二夫人。
“啊,二嬸,二嬸出來打新首飾的。”
“打新首飾不去榮華閣嗎?”阿福有點疑惑。
“啊···最近·····這邊開了一家新店,二嬸就來看看。誰知道沒找着。”她喘了口氣,說的越發順溜了,。
阿福點點頭。
“那嬸娘就先回去了。”
阿福心裏也發虛,怕她問自己怎麽跑到這邊來了,她雖然疑惑,卻也沒多問了,二人點點頭,石氏連忙走了。
上了馬車,石氏拍着胸脯“怎麽就碰上了這個小魔頭,唉她不會是過來······給華安出頭的?”
“華安長公主的性子,哪裏會讓郡主來出頭,郡主才多大啊,大概是出來玩的,大丫鬟手裏還抱着糖人風車呢。”
石氏心中還是有些打鼓,卻也沒什麽辦法,她也不能沖回去跟着啊。
“再說了,您也不過是過來看看柳氏,昔人敘舊罷了,這有什麽不妥當的?”小丫鬟幾句話勸的石氏放心了一些。
“還是你這丫頭聰明”石氏拍了拍巧言的手。
“哪有,都是夫人教的好。”
······
“是這裏嗎?”阿福看着眼前這處兩進的小院子,回頭問平安。
平安肯定的點點頭“就是這裏。”
這院子白牆青瓦, 實在說不上氣派,只能說是幹淨整潔,巷子裏住的也都是普通百姓,巷子裏也很安靜。
阿福有點猶豫,她實在不覺得自己父親會做出金屋藏嬌的事情,更不可能把人藏在這種地方,但她那天在書房時,明明聽到墨叔問父親把那對母子安排在什麽地方住的,阿福心裏有點打鼓,要知道她今天可是逃課來的。
她站着不動,丫鬟也不會催她,她們在事情之前會提醒阿福,可是一旦阿福下了決定,她們就會無條件的執行服從,眼見着姑娘為這個事情煩惱了好多天,連最愛吃的雲盞糕都沒興趣了,她們心裏也很是着急,更何況別說是一個外室,就算真正緊成了妾,郡主打殺了她們,也沒有什麽不妥的。
阿福想到母親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該有多麽傷心,阿福咬了咬牙,示意平安上前拍響了門。
其實此時院內也并不平靜,後院練劍的少年十二三歲,他一頭大汗的進了屋子,面色沉沉,手上動作卻小心翼翼,将劍用布裹好挂回牆上,他拿起桌子上的壺,對着壺嘴喝了一壺涼水,感覺肺腑間那股火辣的郁氣被壓下去一點。
“那個女人走了?”
“剛走,每回你石姨過來你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樣多不好。”
少年嘴抿起來。沒好氣的說“有什麽可打的”心中想。我手裏的劍倒想打個招呼。
“娘,你做什麽呢?”少年孤疑的盯着柳氏手中的活計。
讓兒子發現了,柳氏有點不好意思,她用手攏了攏耳朵邊的頭發“做雙鞋而已。”
“我哪有這麽大的腳,你不是想給顧國公做鞋吧。”
柳氏低低的恩了一聲。
少年簡直被氣炸了,肺腑間的郁氣一發的燒上來,他看看門窗關着,大聲道“顧國公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麽能不避嫌呢,您之前不總是教我知廉恥懂禮儀嗎?”
“可是,可是不一樣的,過幾天······”
“沒有什麽不一樣的,顧國公幫我們安置下來是看了外祖父的面子,人家這麽多天連面都沒露過,娘你在想什麽啊?”少年氣的臉通紅。
“石姨說是長公主管的嚴,我······我還不是為了你,你父親去了,丢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宗族心狠,被你那大伯收買,将我們趕出來,沒人收留可怎麽過活,若你成了國公府的公子,就算不能和正頭公子比,也比現在好多了。”柳氏一開始還有點磕巴,越說越順溜。
“我已經是大人了,我能養活咱們,我問了墨大人了,我可以去當兵,你不要想這種歪法子,那個石氏也沒按好心。”
母子倆争吵了一頓,各自困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一陣叫門聲響起“主人家在家嗎?有客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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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小火苗太不容易了【摸摸頭】
小火苗:【享受着阿福的摸摸】并不知道表姐已經認為後宮猛如虎了
蠢木終于到家惹,我的大床,我的西瓜,我的大冰箱,哦我愛你們,然而明後天大概要被領着給七大姑八大姨看看,證明我好好活着回來惹,唉攤手。感謝寶貝們的支持,超超愛你們喲,麽麽噠。
☆、母子
“吱呀”。少年将門打開了一個縫。
他剛和母親發生了争執,餘怒未消,卻仍然努力壓住“你們找誰?”
“這裏可住着一位柳氏夫人?”平安伸手抵住門。
少年皺起眉毛,眼神中帶着警惕“你們有什麽事情?”
平安不再擋在面前,卻也沒退後,只是讓到了阿福身邊。
面前站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梳着雙丫髻,臉上嬰兒肥未褪,下巴尖尖的,臉頰卻還有點圓嘟嘟的,穿了一件白底鵝黃杏花的孺裙,少年心中一軟,這個小姑娘活脫脫是每一個少年設想過的可愛妹妹。
再仔細看看,這小姑娘板着一張小臉,努力瞪大了眼睛,抿着嘴,倒像是十分憤怒的樣子,少年捏緊了手指,不知道這小姑娘為何如此生氣。
要不是在敵人面前,阿福一定就被氣哭了,這個少年只比大哥小三歲,難道父親那麽早以前就······不能在敵人面前示弱,阿福咬着牙。
“可否入內一敘?”她十分有架勢的問道。
小姑娘長得實在太可愛,板起臉來反而更像是惱怒撒嬌的小妹妹,并不讓人厭惡,少年想了想,還是讓開了“請進。”
院內打掃的十分幹淨整潔,且和這院子的外邊相符合,就是十分簡樸,鋪了一條石板小路。兩邊種着些植物,看上去倒不像是什麽花草,大概是蔬菜之類的,少年引着她幾人進了屋子。
指了指屋內的椅子,示意阿福坐下,他轉身去倒茶水,喜樂看了看那邊緣有些掉漆的椅子,猶豫是否讓郡主坐下,阿福倒沒想那麽多,她坐在椅子上,眉心皺出了紋路,要是讓爹爹看到,一定要心疼的問我煩什麽了?想的這點,阿福越發傷心。
少年臉有些紅,家中的茶喝完了,母親已經有好幾日不曾好生料理家務,要不是有一個請來的婆子幫忙做飯,連飯食都不知道吃什麽,家中不少東西都缺少了,還沒去買,他只端上了白水“恩,喝水吧。”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阿福拿起那杯水,為壯聲勢,好似喝酒似的喝了一大口,然後險些将杯子脫手扔出去“燙燙”。
她原本就有些貓舌頭,吃不得太熱的,這水雖然算不得極燙,卻也熱得很,她乍然一口熱水下去,燙的都要哭出來了,四個丫鬟連忙圍上來“小姐小姐,舌頭沒事吧。”少年也吓了一跳,沖進廚房從缸裏舀來一碗涼水“你含在嘴裏。”
阿福喊了一會兒涼水,吐掉之後,喜樂遞上了涼涼的薄荷糖,阿福這才緩過來了。
她深覺得自己洩了氣勢,又羞又氣,羞自己犯了蠢,氣自己在敵人面前輸了陣,她深呼吸了一下,嚴肅的問道“你一直住在這裏嗎?”
“我原來住在杭州,今年搬來的。”少年不想提起之前,想想又怕小姑娘是來尋此地原來的主人的,他頓了頓還是回道。
杭州?父親以前去過杭州的,還和自己說過杭州的風景,阿福想着。
她扣了扣椅子,決定直接點問“你和顧國公什麽關系?”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她內心最深處懼怕得到那個可怕的答案,試探着道“那你為什麽要來京城?”
少年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眼眶還紅着,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原本這小姑娘的問題十分的沒有理由,自己怎麽樣和她有什麽關系呢,偏偏他還不忍心拒絕這小姑娘,心中似乎暗暗擔心他哭了,這少年難得耐心好脾氣的回答“我父親······去了,宗族将房子田地分給了伯父,所以上京城投奔親戚。”
少年态度鄭重,眼神真誠,阿福心中信了八分,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态度太差了,逼着人家說出了父親早逝的事情,難道他是我家的親戚?可父親為什麽不說呢,親戚又怎麽會安排住在這樣的地方。
她吹了吹手中的水,偏頭去看少年,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他不是父親的孩子,可是也不一定······阿福接着問,語氣好多了,輕輕的道:“你的親戚是?”補了一句“我可以幫忙找找?”
少年已經将最不想說的事情都說了,也不差這一句了,且他明知這小姑娘大概是客氣一句,心裏還是泛起些許暖意“多謝你好意。親戚已經調去外地了,這房子是一位先外祖父一位故人施以援手,所贈。”
見小姑娘還是坐立不安,滿腹心事的樣子,他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都好奇自己今日哪裏來的這麽多耐心“你有話直說吧,我告訴你便是了,不必如此了。”
“我是顧國公的女兒······”
片刻沉默“草民參見安樂郡主。”
“顧國公看在先外祖曾為客師,曾教導過弈術,所以施以援手,柳靖感謝顧國公大德,來日必将報答。”少年半跪在地上,一字一頓。
阿福心中一松,去了一件大心事,她年紀小,雖說任性些,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心裏覺得自己這樣瞎想,好似傷害了這少年的赤忱之心,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快起來吧”。
既然是父親故人的外孫,阿福倒還關心起來,她學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