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投影儀明明沒有接入影碟機和碟片,卻擅自播放起來。這種詭異的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遇到過。
周法醫很快反應過來,這投影儀一看就是有問題,而且誰都料不到它會播放什麽東西來恐吓人。
他對着高瘦男子大吼道:“去開門!別看要放出來的電影!”
他之前完全輕視季糖了,甚至有點後悔為什麽不聽季糖的話,讓季糖進來将遺漏的兩個物件帶走。
高瘦男子立馬過去開門,卻發現門鎖怎麽擰都擰不開,像有人從外面鎖死了。
他不信邪一般繼續扣着門鎖,摳到手青筋外露,面色漲紅,但始終門鎖都沒有移動半分,像有人從外面鎖死了。
他渾身冰冷,像整個人被丢入海水,恐懼到喘不過氣來。
周法醫湊到高瘦男子身邊:“怎麽還沒開門?”
男子哆嗦道:“門、門打不開了。”
“打不開?!”周法醫試了幾次,門依然開不了。
此時,投影儀憑空投影出的電影,已經加載完畢,開始播放。
在場的所有人,沒一個能逃得出去,全被關在這窄小的房間,觀看這場未知的電影。
高瘦男子捂住眼睛,卻被周法醫掰開:“要看一起看!”
模糊的影像映射在蒼白的牆壁上,影像越發越清晰,最後變成三個人影。
周法醫驚恐地睜大眼睛,他也想去閉上眼,卻發現眼皮像被人提住一般,怎麽都閉不上。
電影沒有名字,沒有聲音,一直只有三個人影,鏡頭不斷地放大,最後,他們清晰地看清楚那三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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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自己。
相貌、衣服、場景都一模一樣。
但這卻比他們見過的所有恐怖片,更吓人得多。
随即,他們都看見電影中的自己,發生驚人的一幕變化。
電影中的三個人,突然慘叫一聲,随後眼睛像被人重重地紮了一刀,瞳孔瞬間變成血紅色,粘稠的鮮血不斷從眼眶溢出。
他們被紮穿眼睛後,軟軟地躺倒在地。但慘劇沒有停下來,他們身上像着火了一般,皮膚一點點地變成焦炭色,裏面的各種紅色白色都裸露而出,直到同樣被燒成焦炭。
這雖然是發生在電影中,但卻能給人帶來潮水一樣的恐懼。
仿佛這疼痛下一秒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高瘦男子看見屏幕內和自己身形相似的屍體,爆發出駭人的尖叫。他迅速爬到角落裏,抱着頭,緊緊地縮成一團。
周法醫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也徹底崩潰了,他瞪大充滿血絲的眼,盯着屏幕內被燒得不成樣的自己,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軟軟地癱倒在地。
剩下的最後一名道士,面色慘白,緊攥住念珠串的手浮起青筋。
在他們被吓得不省人事之時,投影儀投出的影像恢複漆黑,一名高大的男性身影從影像中走出。
他穿着得體的黑色西裝,蒙着黑色眼罩,靜靜地站在漆黑的房間中。
此時,角落裏的練習冊書頁瘋狂地翻動起來,小提琴琴匣自動打開,琴弓瘋狂地拉動提琴。屋裏也多出兩名賀知夜以外的人影。
賀知夜看不見屋內有什麽東西。
他只嗅到了股源自其他厲鬼的怨氣氣息。夾雜着點奶味,那些厲鬼分明也是出自季糖手中。
季糖不只擁有他一個人。
——
季糖搬了一個小板凳,在門外緊張巴巴地等候,不忘認真地瞅着屋內情況的實時監控直播。
這種活動對于z城群衆來說很新鮮,門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都湊在一起觀看屋內的監控。
一開始,季糖通過監控直播,看見他們在慢吞吞地在走廊中走,其他別無異樣。
他微微松出口氣。
但當季糖從監控中看見他們走進客廳裏時,瞬間察覺到不對勁。
謝立就站在客廳中的沙發旁邊。
但那五個人,暫時看不見謝立,開始對謝立的小提琴指指點點,甚至提到了季糖的名字。
季糖冒出冷汗。
緊接着,五人找到了一間房間,看樣子想去休息。
五個人中走在最後的那個紅發青年,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背後,挂了一個血淋淋的少年。
季糖:“…………”
接下來發生的事,如季糖所想那樣。
沒過十分鐘,房間內傳出駭人的尖叫,五個被吓得面色蒼白的人争先恐後地跑出,像在躲避什麽很恐怖的東西。
同時,在外觀看的群衆,也跟着沸騰了。
群衆們看不見謝立,他們只看見經歷過數場恐怖活動的五人組,在此時被吓得魂不守舍,滑稽地四處亂竄。
他們紛紛發出感嘆的噓聲,同時也好奇起布置屋內恐怖設施的玩家究竟哪位人物?
五個人其中的紅發青年,逃出來後坐到沙發上休息,但大家都看見他卻和空氣對話起來,緊接着,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從沙發翻滾到地。明明他身邊沒有任何東西,卻能産生這樣的恐懼,想必創造這一切的人,一定手段不凡。
這名紅發青年,很多年輕人都認識,是頂級恐怖游戲制作者,制作的游戲吓哭無數人。但現在,他卻被其他人給吓暈過去。
季糖坐在最前面,完全沒注意到後面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他看見周法醫和高瘦男子,帶着三名厲鬼所附身的物件,和着一名穿道袍的人,跑進了一間小房間。
兩小時的時間截止,但五個人卻沒有如約出來。
季糖唰一下站起來。
他顧不及什麽,徑直往困有厲鬼和那五個人的屋子裏跑。
門鎖已經自動解開,季糖毫不猶豫地撞開門,向幽深黑暗的屋內跑去。
屋內滿是厲鬼的黑氣,像煙霧般熏得人看不清東西。
他順着黑氣,順利找到了厲鬼和周法醫他們所在的房間。
房間上了鎖,但季糖一來到,鎖乖乖地解開。
他撞開門,黑氣像潮水般撲面湧來,将他整個人都親密地裹住。
他撥開黑氣,鑽進黑黝黝的房間,費力叫道:“不要再打了!”
——他用頭發絲都能想得到,三名厲鬼遇到一起,肯定會打起來。
季糖打開手機電筒,房間內的景象逐漸映入眼簾。
他的腳邊,靜靜地躺着厲鬼所附身的三個物件。
但它們都扭成了一團。
季糖:“……”
他蹲下身,耐心地将他們扯開,放回背包裏。
但他卻發現賀知夜沒有回到小型投影儀中。
他耐心地在房間內細細搜尋起來。
最終,他在一個小角落裏找到賀知夜化身的黑氣團。
圓滾滾的黑氣團,見到季糖,就裝作沒參與過打架似的,乖乖地蹲在原地。
季糖也沒戳破他,一把将對方抱住。
黑氣團在他懷裏聳動幾下,發出叽啾的氣體音。
“叽啾……”
黑氣團子湧動着比其他厲鬼多得多的黑氣,極力地發出軟綿綿的氣體音,但季糖沒有管他,将他塞到背包裏。
季糖知道賀知夜先生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因為臉皮薄。
至少沒有其他厲鬼的臉皮這麽厚。
同時,季糖也發現了癱軟在房間內的人。
只有三個人。
季糖皺眉,無奈之下,他只能打着手電筒,繼續找剩下的人。
等他找到所有人的位置後,便想尋找群衆來幫忙擡人。
他也想不到所有人都被吓暈了。
季糖一走出屋子,發現外面不知何時變成人山人海,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人聲嘈雜而喧嚣。
“那五個人怎麽樣了?真的被吓着啦!”
“不會吧!我記得裏面一名法醫的!再怎麽恐怖,也比不過屍體啊……”
“這次到底派來了什麽魔鬼玩家!竟然真的能将他們全吓倒!”
“一個都沒能站着出來?”
季糖沒說話,讓廣場工作人員解釋清裏面的情況,然後叫了幾名男士進屋擡人。
沒過一會,五個人整整齊齊地擺在門口。
他們只想過自己擡被吓壞的扮鬼玩家出來,卻怎麽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躺着擡出來。
廣場派來醫護小隊,查看了五個人的情況。
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受到驚吓,醒來後緩緩就行。
與此同時。
幫忙組織活動的其他工作人員,把季糖偷偷叫過來。
按照五個人之前所說的約定,如果有人成功吓倒他們,他們将送出一份神秘大禮。
禮物自從活動舉辦起的五年,就沒能送出。現在終于有人接手。
不過這禮物,必須當衆贈送,以此宣布這為期多年的反試膽大會,終于有人将之戰勝。
季糖表示同意,只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這次的勝利,并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還有三個人的功勞不可或缺。
他希望屆時能一起慶祝他們四個人的勝利。
——
廣場內的所有人,幾乎都擠在了門口。他們都很好奇,勝利者究竟是怎麽樣的人。
能夠将五人團吓倒的人,一定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這樣的人一般是男性,長得又高又壯的那種。
可能是一名負責兇殺案的刑警,身長一米九,面目兇悍,站在臺上像一堵厚厚的牆。
也可能是一名比周法醫更厲害的刑事法醫,穿着白色醫袍,皮膚黝黑,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們在不斷地議論,終于,有工作人員出來宣布要當衆為勝利者頒獎。
所有人都屏起呼吸,集中注意力,看向臺面。甚至有人拿出手機,向全國的粉絲直播。這會是這場活動巡游全國多年以來,唯一一個勝利者。
——一名黑發少年從屋內走出。
少年長得很白,面龐清秀溫軟,蘊含着笑意的眼眸沒有任何疏離之意,唇角帶有酒窩。
他穿着印有星星圖案的連帽衫,右手還提着兩杯草莓啵啵茶。
身上還有若隐若現的香噠噠奶味。
在他身上,只能看見很好欺負這四個字。
看不出一點能吓人的資本。
可他偏偏就能輕而易舉地讓那五個人翻車。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團子:發出萌萌的氣體音,試圖萌混過關,我才沒有打架。
奶糖: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