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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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10分毫無疑問，是裴鏡予自己憑借實力得到的。
雖說他現在的實力等于沒有。
他最大的追求就是擺爛。
但總導師在評分問卷裏給出的驚人分數，還是讓千萬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一個渣男。
一個油膩的渣男。
一個在節目上瘋狂作妖但還有點小東西的渣男。
裴鏡予往下翻看評論。
三成的人感嘆卿本佳人奈何做渣，三成的人怒噴裴鏡予滾出星光，剩下的人全在狂喜，這麽久了，衡神終于公開表示不喜歡哪個人了！
于是剩下的四成人裏，有一半真心感謝裴鏡予讓神仙下凡讨厭他，一半緊跟着偶像步伐對裴鏡予破口大罵。
裴鏡予皺了下眉。
衡夙只是給他打出令人驚訝的負分罷了。
怎麽能說衡夙是不喜歡他？
萬一大名鼎鼎的衡神是個傲嬌呢，愛我在心口難開，對我一見鐘情，二見傾心，只好用這種純粹的，又愚蠢的手段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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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鏡予覺得自己的判斷很有道理。
當然，他又覺得沒什麽道理。
因為細細算來，他也給衡夙留下了一個驚人的0分。
那能怎麽說。
他和衡夙互相欣賞？互相一見鐘情？
別搞笑了。
裴鏡予放好手機，目光在那片沙發上一掃而過。
他确定：我對衡夙絕對沒有一見鐘情。
他再确定：衡夙對我也沒有。
等等。
他又拿起手機拜讀熱搜第二。
#衡夙得分#
乍看之下，以為衡神在比賽。
實際還是裴鏡予給出的0分問卷令人震撼。
粉絲們罵他博出位臭不要臉，路人們也感慨他悍不畏死得罪頂流。
當然也有一群人和裴鏡予連上了相同的腦電波。
他們不約而同：這0分打出來是不是為了吸引衡夙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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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
裴鏡予承認，他打這個0分不是出于對衡夙有意見。
他是很真誠的希望能憑借這個0分。
為自己的天真單純不做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在裴鏡予看來。
這個0分不是普通的0分，他象征着裴鏡予從此大踏步走進了擺爛世界。
從前的他已經寄了。
現在的他将浴火重生。
只可惜他沒有實火。
他現在看起來流量高得令人發指，實際上還是人品被人千夫所指。
是以他的紅他的火都很虛假。
他是黑紅的。同樣，這種路線對于裴鏡予而言，是最不頂用的。
罷了。
裴鏡予無所謂地重新放好手機。
他挑了個位置坐下。
遠遠兒看着各位記不住名字的選手談笑風生，在那兒哥哥弟弟好朋友，大家都是好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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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魂找了一整天。
錄制最後，節目組請所有選手來到鏡頭面前，談一談自己心中的團魂，再對自己的隊友留下幾句肺腑之言。
大家都說得很感人。
五號六號明明是情敵，卻能把話說得那麽真誠，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比真金還要真，比鋼鐵還要堅定。
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他們兩個暗度陳倉了。
只是花會結果。
但兩個0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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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裴鏡予的時候，選手們已經基本發言完畢，就等在旁邊和哥哥弟弟看熱鬧了。
看的當然是裴鏡予的熱鬧。
作為唯一的沒有隊友的選手。
裴鏡予此時此刻定然是羞憤欲絕，悲痛交加，心酸難過。
攝像師适時将鏡頭推到裴鏡予的臉上。
……該說不說。
有的人明明靠臉就能殺出一條血路。
偏偏要靠才華。
結果才華在這檔節目裏就像個屁，看的還是身家背景，人緣行不行。
很顯然，裴鏡予屬于最優質的才華最差的人緣，所以他等于渾身是屁。
攝像師都對他有些憐愛，在推鏡頭的時候還特意為他調整角度。
冷導例行公事：“你認為本次錄制時自己找尋到了怎樣的團魂？”
裴鏡予：“我沒找。”
冷導：……
冷導冷着臉：“你為什麽不去尋找團魂。”
裴鏡予：“因為我不配。”
面對着鏡頭的注視，裴鏡予氣定神閑，滿臉坦蕩：“我是個廢物。”
衆人：……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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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如此多的選手、後勤，上至導演下至掃地僧。
除了冷導和導演早就有着心理準備，剩下的人全部都被裴鏡予這幾個字創得頭暈眼花。
就算是冷導這個做好準備的。
也還是下意識揪着筆蓋，咬牙切齒道：“你對待節目的态度就是這樣的嗎？”
裴鏡予無辜喊冤：“我對節目的态度沒有任何問題。”
冷導：“這叫沒有問題？”
“這哪裏有問題？”裴鏡予反問，“我都是個廢物了，節目組還要強迫我尋找團魂？”
冷導扭頭看向導演。
導演硬着頭皮道：“團魂是主題……你來參賽，是要跟着主題完成任務的。”
裴鏡予：“但我怎麽好意思和各位哥哥弟弟組隊。”
“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廢物。我人品也不好，人氣又墊底。哥哥弟弟們和我組隊，那肯定都是我拖他們後腿。我雖然是個渣男，但還不是人渣。我覺得我很不錯了，我有自知之明。”
一番話說下來，導演和冷導也被創得不輕。
導演：“那你怎麽完成任務？”
裴鏡予：“您放心，如果完不成任務，我可以認輸淘汰。”
導演：“……”
蓋住話筒，導演語重心長：“你就這麽擺嗎？你就非要這麽擺嗎？你一點兒都不掙紮了嗎？”
“可我真的是個廢物。”裴鏡予拽得二五八萬的臉上浮現着貨真價實的無辜，“導演，我知道在您的心裏我可能不是廢物，但我的優秀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哥哥弟弟們前程似錦。俗話說得好，哪兒有什麽歲月靜好，都是有人在為我們負重前行。”
導演氣得差點拍飛鏡頭。
“這話是讓你這麽用的嗎！！！！你負重前行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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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導演不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裴鏡予嘆了口氣，他不怪導演。
正因為他的眼界如此寬廣，他的精神這般崇高，才會義無反顧說出自己是廢物這樣的話語。
弱者僞裝自己。
強者掩藏自己。
裴鏡予：我就是要一擺到底。
冷導接過話筒，木着臉道：“那你說說自己理解到了什麽團魂。”
裴鏡予突然感傷：“我理解不了。”
“其實，我是個沒有靈魂的人。”
冷導：……
他開始想辭職了。
導演：我可不可以下班
冷導：我能不能辭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