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
#震驚,某渣男選手竟當衆做出這種事#
幾位導師一時無語,彈幕也是失語,衆人眼睜睜看着裴鏡予彎腰鞠躬,挑不出禮節錯數地潇灑下臺。
背影很狂,身材很好,氣場很強。
三個很字,道盡衆人無法形容的迷茫。
要說裴鏡予展示得算那麽個樣子,說出口了,又覺得不像什麽樣子。
既好又擺,雖妙但寄。
岚導師扭頭看了眼衡夙的表情。
當然。
他沒看懂。
02-
裴鏡予為本次《星光》競賽的舞臺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導演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這麽個人。
場務也覺得自己這輩子會把裴鏡予牢牢記住。
“大少爺您聽我給您狡辯!!”場務抱着手機在後臺的角落裏掉眼淚,“不是,您聽我給您解釋!我不是不想啊,我也想的啊,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懂的都懂,您明白嗎?”
簡大公子表示:“我明白。”随即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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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務仰頭哽咽:蒼天啊,我的巨款就這樣一秒蒸發了嗎。
事實勝于雄辯。
擦幹眼淚,場務和走下後臺的主持人對了個眼。
主持人說:“你怎麽沒把交代的事情辦好?”
場務也委屈:“都怪裴鏡予的那調子太洗腦了。”
“你但凡心裏想着事,怎麽會沒把事幹成,”主持人對于場務的甩鍋行為十分不滿,“我可是上上下下都幫你打點好了,就指望你按個按鈕的事兒,現在倒好,我倆的錢全沒了。”
場務:“其實吧,我覺得我們可以換種方式。”
“哪種?”主持人斜眼看他。
場務悄聲:“之後不是選手抽選節目嗎,你說這裴鏡予什麽最不會,就暗箱操作,把那節目給他呗。”
03-
有道理。
主持人一聽,面帶笑意:“場務兄弟,沒想到你是個幹大事的人,這缺德事兒從你嘴裏說出來,還挺理所當然的。”
場務哪聽不出他陰陽怪氣,但金錢誘人,誰能阻擋那位紅色男人的魅力。
場務呵呵笑道:“彼此彼此,哪裏哪裏。主持兄弟,你就這麽采納了我的建議,可見我倆半斤八兩,你是不遑多讓。”
兩人點到即止。
等那抽簽箱子被擡上現場,二十三位選手排好隊,在千千萬萬雙眼睛的見證下,各憑本事運氣地開始上前抽簽。
別人抽到什麽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的焦點都在裴鏡予身上。
在裴鏡予發明寄語唱歌之前,粉絲們也好,觀衆們也罷,都巴不得他趕緊滾蛋。
但現在不一樣。
大家都想知道裴鏡予還能作出什麽妖。
04-
裴鏡予真沒打算作妖。
他只是擺爛而已。
堂堂擺爛大王,豈是什麽小作精能媲美。
裴鏡予抽到的節目是困難度六顆星,名字也叫《難》的一支舞蹈。
好巧不巧。
《難》的原創就坐在C位的總導師席上,如今紅得發紫。
裴鏡予想,衡夙哪兒都好,就是眼神不好。
我要是老老實實複刻他的舞蹈,不是我裴某的風格。
最關鍵的是。
裴鏡予認為,以衡夙那個能把裴清漓當偶像的眼光,自己這般天真善良單純不做作,溫柔知心寬容大度,也許都不是好品德,好樣貌。
衡夙可能就喜歡茶的。
裴鏡予想:可惜,我不茶。
反正事情再壞也不會更壞,人氣再低也不能更低。
裴鏡予深知自己是沒有一丁點兒下降空間了,幹脆閉着眼頭腦風暴,在自己機靈的腦袋裏改編這首《難》。
05-
[說句實話,看了剛剛裴渣男的表演,我再看這群帥哥跳舞,突然覺得沒滋沒味的……]
[确實,有種“啊跳得真好,但是就這?”的感覺]
[前面的不會是裴渣男的水軍吧,說的話能把我給笑死]
[裴渣男也有水軍了啊,不會是他簽的公司看他有點兒人氣了,想借機洗白吧]
[呃裴渣男哪兒來的公司?]
[我是懶得管你們怎麽想,我就是來看比賽的,誰表現得好我就支持誰]
[不會吧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人支持裴渣男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不知道做藝先做人這句話吧]
[別吵了別吵了,先看裴渣男這次又要表演什麽]
……
萬衆矚目下,主持人心跳飛快,眉飛色舞地宣讀裴鏡予接下來要展示的節目。
——由衡夙原創,獨自編舞的《難》!
太難了。主持人差點繃不住臉上的笑意。
[我去,居然抽到衡神的那支獨舞啊,裴渣男藥丸]
[裴鯨魚活該!做渣男遭天譴了吧!老天爺都看不順眼,專門讓他抽到衡神的節目,狠狠打他的臉!]
主持人和彈幕們的幸災樂禍裴鏡予并不知曉。
他登上舞臺,雙臂伸展,如同一只孤獨的鶴,靜默着,伫立在舞臺中央。
随着燈光暗下,曲聲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又被渣男蠱到了!!!]
[姐妹們我先背叛組織五分鐘!!!!]
[今天的裴渣男該死的有魅力,我要抵擋不住敵人的攻勢了QAQ]
然後——
06-
[呃……]
[??????????]
彈幕上滿滿的都是問號。
重現了先前裴鏡予歌唱時的盛況。
坐在導師席的幾位導師也是大腦一片空白,突然就感覺到和先前一樣的,走在馬路上猛的被創倒的猝不及防。
只因裴鏡予跳的舞和他們記憶中的《難》完全不一樣。
沒有一個舞步、動作,是和衡夙跳過的那支《難》一模一樣的!
莫非是同名同姓的舞蹈?
不應該啊。
岚琢翻開抽簽結果,确認裴鏡予要跳的确實是《難》。
但是這狀态,這舞姿。
……岚導師受傷不輕,他捂住額頭,嘆息不語。
[朋友們,我有個問題,裴鏡予跳的真的是衡神的《難》嗎?]
[不,你應該問裴鏡予跳的這的是TM的舞蹈嗎?!]
這個像打太極又像廣場舞,簡陋中透着高級,複雜中帶着點兒廣播體操,又老土又優雅的舞蹈,到底TM的是啥啊?!
是啥啊?!
導演的心裏也在想:這TMD到底是啥啊!!
冷導沉默。
場務震撼。
站在舞臺下近距離欣賞此等驚世駭俗之舞的主持人更是懵逼。
本以為裴鏡予在打太極,沒想到在跳廣場舞。
以為是廣場舞,突然來了個街舞,以為是街舞,突然來了個爵士。
以為是爵士,突然就變成廣播體操了。
再繼續下去,想都不敢想會變成什麽。
主持人捏緊話筒,咬牙切齒,兩秒鐘後,不由自主沉浸在了這看起來稀爛但又很高級的舞蹈中。
07-
誰能想到,裴鏡予改編了衡夙的《難》,也改變了這個舞臺。
他把《星光冉冉升起》的又一階段賽事帶到了不屬于它的高度。
毫無下降空間。
這輩子見過這場直播的人怕是都不會忘記這支舞。
一曲舞罷,岚琢已經不想和稀泥幫裴鏡予找補了。
楊導師倒是樂呵呵接過重擔,開口就給裴鏡予挖坑:“這位選手,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居然把衡導師的獨創舞《難》跳出這種風格?”
裴鏡予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不經意間掃到雙近似于迷弟的目光,他微微一怔。
主持人已經被裴鏡予的這支舞蹈征服。
他這輩子都不會想通裴鏡予的腦子怎麽長的,能想出這種亂七八糟又特色十足的舞。
此時此刻,主持人只是個愛你在心口難開的粉絲。
他遞出話筒,就像遞出了簽字筆,一臉與有榮焉地走下舞臺,和先前宣讀節目時的幸災樂禍形成顯著對比。
裴鏡予捋了下額前的碎發,露出有些許薄汗的額頭。
他語聲還是淡淡的:“因為我是衡導師的粉絲。”
楊導師不上當:“我們都是衡導師的粉絲。”
裴鏡予:“錯,衡神為什麽是神,因為衡神已經跳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衡神已經以每秒鐘能沖八百萬米的速度飛奔出地球,沖出銀河系,去到宇宙。衡神是崇高的,衡神是無敵的,衡神是無可媲美的,所以衡神是神。”
“神的舞蹈又豈是我這個爛人能夠模仿的。”
說至動情處,裴鏡予幾度哽(忘)咽(詞),他沉默着,好像在緩解情緒(臨時亂編)。
“我不敢模仿衡神的舞蹈,哪怕只是模仿衡神的一次擡手,對于我這種廢物來說,都是難上加難。我如何能做到像衡神一樣完美,如衡神一般天下無敵。”
“所以我決定換種方式表達我心中的《難》。它大氣磅礴,有吞天地的氣勢,也溫柔婉約,如春風和煦,于是我用幾種不同的風格來表現它。”
08-
楊導師聽完人都傻了。
他是當初在調查問卷裏公開表示對裴鏡予不看好的B導師。
看到衡夙給裴鏡予打負分的時候,他笑了好久。
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就在這種全網直播,還有電視臺同步直播的大背景下,裴鏡予也敢滿嘴跑火車。
楊導師坑都不想挖了。
他覺得裴鏡予能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就這麽烤死。
楊導師沒吭聲。
岚琢只好揉着額角繼續和稀泥:“嗯……裴選手很有心意,這個舞蹈的展示呢……呃……嗯……”
“我覺得很好。”身邊驟然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話。
岚琢心想:你哪位啊,你就覺得好,衡夙他——
當他沒想。
說話的人就是衡夙。
無論彈幕上是怎樣鋪天蓋地的問號,直呼衡神眼瞎的尖叫。
人氣火箭一樣飙升的事是千真萬确的。
導演閉上眼睛,倒在椅子裏。
導演:就當我死了。
衡夙繼續道:“我創作《難》的時候靈感枯竭,所以它是我無聊的炫技之作。只要它足夠難,那它就是成功的。”
裴鏡予面帶微笑,一臉早有預料。
實則在想:我靠,衡夙真的跳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我都被我的臺詞說尬了,他也不尬的?
殊不知衡夙也在心底冷笑: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論讓人尴尬,我比你會多了。
衡夙: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準備捉妖!
裴哥:(變成鯨魚精)
衡夙:算了吧,我開始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