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修成正果
不知是因為剛剛被打的那一耳光,還是由于之前所中的迷藥突然産生了強烈的後遺症,程雨沫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發脹,瘦纖的脖子勉強支撐着地低垂的腦袋。
此刻,她勉強用有些沉重的腦袋,艱難地進行着思考。想到最後江辰離開前望向她的眼神,她能感受到,他對江禹的憤怒是真的!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能夠打擊到江禹的機會,他就是個危險的瘋子。
是左天宇賜予了這個瘋子捅向江禹的匕首,而将左天宇推到這個瘋子的陣營,造成這個結果的間接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程雨沫自己。
是她連累了江禹……
爺爺去世的那天,她在醫院裏,看到一向盛氣淩人的江禹單薄脆弱的一面。她永遠忘不了那個無聲低泣的孤單背影,他其實就是個受傷的孩子。
爺爺離開後,江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若是再被江辰奪走江氏的控制權,一向那麽驕傲的他,該如何接受?
程雨沫在心裏進行着艱難的思想鬥争,一方面,她不想江禹因為救她而錯失最後拿下江氏控制權的挽救機會。她認為只要江禹出現在那個股東大會上,作為江家承認的正統繼承人,他在江氏又耕耘多年,總會有些辦法的。她怕這樣下去,她會欠江禹更多。
另一方面,在剛剛見識過江辰的瘋狂行為後,程雨沫至今仍處在驚魂未定中。在某一個瞬間,她的內心深處,又祈禱着他會來這裏救出自己的念頭。
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她的心中閃過一瞬,随即她又立即否定了自己。江氏的控制權,江家的整個産業和她這個假扮的未婚妻相比,孰輕孰重,不用掂量她也可以知道。
她不會怪江禹不來救她,怪只怪她運氣不好。
重生一次,她仍然沒有逃脫被人控制,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命運。想到這裏,一絲無奈的苦澀不禁湧上心頭,長發的陰影裏,有兩行淚水,無聲地流下。
不知過了多久,垂着頭處于半暈厥狀态的程雨沫突然聽到大門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那是人的身體劇烈撞擊到鐵皮大門而發出的聲音,她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清醒過來,随即循聲擡頭望去。
墨綠色的破舊鐵門緩緩被人推開,緊接着那個推門的高大身影,便慢慢朝她走來。逆光中,程雨沫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那個身影十分熟悉,她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就安了心。
伴随着他前進的腳步,程雨沫終于漸漸看清了他的臉,印證了心中的那個名字。她迎上江禹望向自己的目光,剛想對他擠出一個安心的微笑,可那個笑卻在看到江禹身後突然蹿出的綁匪時,僵在了嘴角。
“小心!”程雨沫心急地沖着江禹喊道,眼神越過他,直望向身後的綁匪。
與此同時,看守在程雨沫身旁的綁匪也急躁地對着那個企圖襲擊江禹的夥伴喊:“住手!老大吩咐過,他來了,我們就放人,不要起無謂的沖突。”
Advertisement
然而,那個綁匪并沒有聽進去,一面叫嚣着“老子一定要打回去”,一面從江禹背後快速地揮出一記重拳。
但聲音已經暴露了他的位置,江禹很輕松地躲過了。那個綁匪還不依不饒地向他襲擊着,程雨沫看到他的臉上挂着傷,衣服上也滿是塵土,他應該是剛剛在外面守門的那個綁匪,大概是被江禹打翻在地,不甘心才來報複的吧。
這綁匪無視命令,锱铢必較倒不稀奇,稀奇的是,江禹的格鬥術竟然有這麽厲害!游刃有餘地躲過那個綁匪的各種攻擊後,他只用了兩招就把他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在江禹坐在綁匪身上,用拳頭不斷連續地擊打他的面部十幾下後,程雨沫身邊的那個綁匪終于忍不住了,罵了句“該死!”便撲向江禹。
盡管不想違抗江辰的命令,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同伴被打!
然而,面對強大的對手,他也只能認栽。江禹三下兩下,就将他制服并打倒在地。
雖然不明白江禹為何會舍棄了重要的股東大會,此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可當她在看到江禹剛剛已經制服了那個綁匪,在他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仍然兇狠地追加打擊。
程雨沫心中突然湧出了一絲不安,在江禹準備擡手繼續收拾另一個已經伏在地上的綁匪時,她沖着江禹叫了一聲:“別!”
倒不是聖母心泛濫,想要同情那兩個綁匪。她只是擔心,在這裏逗留久了,他們會有危險。何況還有股東大會的事,快點結束這邊,現在立刻趕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江禹轉頭對上程雨沫因為頭暈而有些迷離的眼睛,他看到那雙眼睛并沒有被驚懼充斥,反而夾雜着複雜的情緒。
是歉意?又像是渴求?他不明白,那雙眼睛裏表達的情緒。
可在他正要站起來,走向她準備一問究竟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掃到了程雨沫挂在嘴角上的血跡,她的半邊臉也紅紅的,好像還有些微微發腫。
一直壓在心底的憤怒火苗,毫無征兆地一洩而發。江禹再次掄起憤怒的拳頭,又足足打了綁匪幾擊重拳,才臉色難看地從他身上離開。
若不是顧忌程雨沫在場,那兩個綁匪只怕會付出比現在還要慘痛十倍的代價。他也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變相警告江辰,不要以為這是一筆等價交易。他不會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就此算了的。江辰的行為,毫無疑問已經觸怒了他的底線。
料理完這兩個家夥,江禹俯身蹲在程雨沫面前,幫她解開了綁在手腕和腳踝上的繩子。他的動作十分利落,但仍不忘拿捏力度,生怕再弄痛了她。
“能動嗎?”江禹靠近她輕聲問道。
程雨沫用剛剛松綁的手臂拄着地面,試圖借力撐起自己的身體,然而這奮力的一撐,卻僅僅讓身體與地面離開了不到2公分。滞空不到一秒鐘後,程雨沫又再次癱坐回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被綁時中的迷藥,還在她的體內發揮着效用。程雨沫全身仍然酸軟無力,無法行動自如。
剛剛程雨沫那麽一動,從她拄踏着地面的手和腳來看,江禹确認它們并沒有受傷。看程雨沫的表情,也只是吃力而已,并沒有因為疼痛而扭曲或者喊出聲。他已經可以斷定,她應該只是受了特殊藥物的影響,使不出力而已。
江禹一顆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了大半。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程雨沫身上,而後一把将她橫抱起來。
突然從低到高地這麽一下而起,程雨沫再次感到一陣眩暈,有些惡心。她緊閉着雙眼,感受到心髒因為發慌而頻率過快地跳着,不自覺地用力抓緊了江禹的肩膀。
“別害怕。”江禹低頭看着懷中的小人,心疼地安撫她說。
低沉成熟的男聲,順着男人溫暖的體溫傳入程雨沫的耳中。那一剎那,程雨沫感覺自己好像真的不害怕了,整個人慢慢地平靜下來。她就像沙漠裏突然遇到水的失落旅人,不自覺地朝着那團溫暖更加靠近了些。
江禹感受到她的靠近,随之抱得更緊了些,就這樣一路将她抱回車裏。
這時候,程雨沫已經徹底平靜下來。然而,對于江禹出現在這裏的事實,她仍然感到難以置信。
“你為什麽來啦?抛下那麽重要的會議?”她的聲音幾不可聞,更像是一個人在那裏垂着頭自言自語。
江禹無奈地“啧”了一聲,擡手抹掉程雨沫嘴角的血跡,而後傾身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只持續了不到兩秒。考慮到程雨沫現在的狀态,江禹不想貿然行動吓到她,再讓她感到壓力。
他望着面前的這個傻姑娘,無可奈何地說:“事到如今,你還問這種問題?現在你懂了吧!”
程雨沫的眼神四處躲閃,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過頭去,負氣地說:“你不說我怎麽清楚?你總是喜歡捉弄我,我根本看不透你。我們只是協議上假扮的情侶,我可不敢自作多情得往不該思考的方向想……”
這一刻,之前埋藏在程雨沫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驟然一湧而出。像一個突然見到親人的受傷孩子,所有獨自隐忍的心酸終于找到了傾瀉的出口。
長久以來,壓在程雨沫心口所有關于江禹的疑惑和委屈,一股腦地化作了埋怨的話語,讓她忍不住想要對他講。
江禹并沒有惱,只是靜靜地聽着她發牢騷。同時,他溫柔地用手撫在程雨沫的腦後,将她慢慢拉到自己面前。
他強迫她直視着自己的眼睛,語氣是破天荒的認真,“你看我像是有閑心跟人玩戀愛契約的人嗎?”
程雨沫閉上眼睛,流下了兩滴釋然的淚水。接着,她又再次陷入到江禹的吻中,這是一個略帶霸道和侵略性的吻。
江禹感到很氣惱,不是說女人在戀愛方面都很敏感嗎?為什麽眼前的這個女人遲鈍得跟什麽一樣?不要提醒我她還是一個有戀愛經驗的女人?
想到這裏,江禹心中不禁多了一絲惱怒,更加用力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折騰了這麽久,泥萌終于在一起啦!
麻麻我表示要開瓶紅酒慶祝!(這裏是一個酒鬼在給自己喝酒找理由( ̄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