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反派總是話多
李友慧開了門,“呀!”的一聲被人推開,脾氣一上來,“你們這是幹什麽!?還講不講理啦!”。
秀姐兒猩紅的嘴一撇,指揮道:“将我們新嶄嶄的顧姨奶奶‘請’上轎去啊,愣着作甚!”。門口一幫方家的下人都湧進門來卻沒進去綁人,等着秀姐兒示下。
李友慧一縮,眼見一屋子兇神惡煞的大漢擠在自家廳裏憋着一口氣,硬撐着問道:“好好的...怎麽...?”。
秀姐兒一樂,耷拉着眼睛裝腔作勢地道歉,“要說不該闖您的屋子,可是這事早打了幾回的招呼了!我們家那位爺說了今兒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好事就該趕緊辦了。您看,如今我怕耽誤了吉時這可不成了不知禮數的小輩了!”。
說着就熟稔地挽住剛出來謎蹬蹬的湘姐兒,嘴唇上的口脂明豔得很,也不知是喜是怨,嗔道:“要說我們兩家有緣分呢,這要怎麽說,是吧?”。
顧念幾人也出來前廳時被秀姐兒指了幾個人将羞怒的顧老爹和還沒弄清楚情況的顧家大兒子攔住,直接帶着個婆子将顧念押着轉去廂房一陣收拾,再出來就是一身舊式輕粉的寬袖盤襟上衫和百褶六幅裙。
顧念被推嚷着摔進了轎子,只聽見家裏人和人争執的吵鬧聲,繼而是李友慧的一聲尖叫。
長長的裙擺和不合腳的粉色繡鞋使她行動不便,在晃來晃去的轎子裏好容易坐好,湘姐兒讪笑着和秀姐兒讨個饒快步攆上才擡了幾步的轎子邊上撩開簾子對她快速地說了幾句就害怕的回去了。
顧念心裏一緊,他們竟敢打傷了阻攔的顧家大哥,氣的反而越發冷靜下來。只沒想到湘姐兒這個臉大心空的居然有膽子給她漏了消息,說是秀姐兒不曉得怎麽非要在半路上害了她!
原來是前幾日有天晚上秀姐兒在家服侍方老板睡後半夜被渴醒,想讓啊丫頭倒茶來卻找不見人氣呼呼的起身卻無意間撞上了李士官将沈致的念頭吩咐給方老板,因不敢靠的太近就偷聽到了一些個‘放心、将她當天仙奶奶似的供起來、我這裏誰敢越過她去’等等。
她悄悄回轉想了半晌,自以為是方老板被顧念迷了魂在吩咐手下辦事,說不得這顧念一進門就該她進冷宮了。想起那邊正房太太被她擠得縮在老家無人問顧的凄慘境地打了個冷顫,第二天連忙一番布置自作主張的去‘請’顧念過來,其實是花錢買兇讓人半路上裝作劫道的将顧念的清白害了去!
顧念不寒而栗,也顧不上別人懷疑連忙喚出系統将手腳上的綁帶給去了。
她還不曉得這裏面卻還有另一番故事,卻是這秀姐兒也只會扮樣争寵其實沒做過這等歹毒的事。她一個後宅姨娘又哪裏有那個能力找到那幾個青幫的兇人,是她正六神無主時被久在沈顧兩人一旁咬牙關注的官藺官大小姐使人給她派的計。
這官家是早三十年打西北來的外來戶,靠着官老爺和手下一幫逞兇鬥狠的兄弟在碼頭船運讨生活,後來有次機緣巧合救了被暗殺的青幫前任頭頭,可是這位老大傷了根本在回去處置了叛徒以後把位子交給唯一的養子就去了。
之後依着這份救命恩情漸漸蠶食控制了年幼的現任頭子幹了好些強取豪奪謀人家財的惡事,近些年漸漸地在銀樓典當行做的風生水起又花了大錢走了關系在官面上也有了身份,如今搖身一變也是上海一位惹不起的老爺了。
官藺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嬌縱任性是輕的,內裏其實和她父親是一個兇殘歹毒的性子,平常不過在上流場合裏故作嬌蠻淺薄騙人眼睛以期找一門真正的世家門第聯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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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致在一群要不有錢沒貌要不纨绔輕浮的子弟中就顯得十分耀眼了,幾年前就被她一眼相中守了好些年為家族計也變作了十分癡迷愛護。
這些個少爺公子們北邊的流行叫爺南邊的按舊式還稱少爺,現實的世家豪門裏地位略好點的不像戲文故事裏的那樣個個儀表整齊氣質出衆,相反,面貌普通甚至猥瑣油膩的才是主流,那幾個樣貌家世人物樣樣不缺的兩只手就數完了。
以往沈致對誰都一派冷對連她也只靠着接近沈敏繡那個傻丫頭混了個臉熟,而今半路殺出個顧念來她簡直寝食難安,之前造謠不成反而讓沈顧兩人孤男寡女在外獨處了一夜,事後差點被沈致查到是她動的手腳一時安靜了好些日子現在終于忍不住又出手卻顧不得許多缺漏了。
言歸正傳,轎子果然在去舊城外方家的路上特意走上了荒僻些的小路,顧念越發着急自救脫身一時卻想不到什麽不惹人矚目暴露不凡的法子。這時轎子忽然停下了,簾子一掀确是秀姐兒實在忍不過攆上來想先出口惡氣。
顧念見了這個罪魁禍首眼睛卻一亮,将綁帶藏在裙下還做出一副仍被綁着的樣子,這秀姐兒心裏激動居高臨下的卻沒注意到這些,還當她怕得手腳都縮成一團,愉悅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面露惡意的細細端詳。
“怎麽?之前我給妹妹送禮的時候你不是清高的很嗎?現在曉得怕了!”。
顧念在等時機,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等她再降低戒心。
其實秀姐兒壓根沒将她一個年齡尚小的女學生放在眼裏,也不管她有沒有回話,心裏好似有說不完的怨憤繼續喋喋不休道,“我頭次見你就知道你我本是一樣的人,所以見你還算有幾分本事竟混去了聖瑪利亞,在兩國巡捕的地界去了就趕忙來幫你!”。
顧念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也想不通她這是什麽奇葩的腦回路,幫我就是讓我和你做個以色侍人的小姐妹啊?!
秀姐兒卻以為她還不屑呢,尖聲道:“可你卻枉顧我一番好意!你當我看不出來你瞧不起我嗎?本是一樣沒個出身的,誰瞧不起誰!”。
摩挲着顧念細嫩的臉蛋,秀姐兒突然一會兒面色陰狠一會兒又甜蜜地笑了起來,“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嗯...我看看...是了,顧妹妹你年紀還小呢,連個耳洞也沒有。啧啧!無事,看你這麽可憐我這個做姐姐的哪能不幫幫你呢?”。
說着将自己耳朵上的挂鈎型碧玉水滴長耳墜子取了下來抓住顧念狠狠地往她耳朵上一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顧念一心計算着逃跑沒反應過來竟右邊耳朵一痛被她硬生生将耳墜子穿了上去!
忍着疼将計就計握住手裏的東西往她肩膀一拍牢牢地按住不放,秀姐兒以為她疼傻了使勁攀着她的肩也不去拂開,可頃刻間她正準備逮住她往她另一邊耳朵也來一下時卻身子一軟往前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