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莫逆看着那套內`衣笑了一下,然後把詩風的行李箱合上。
他轉過身,盯着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雙眼發亮。
那上頭映着詩風的影子,這個時候她正好在脫`衣服,雙手舉過頭頂,整個身子的曲`線畢`露,只看一眼就足夠讓他淪陷。
詩風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了,她換了一件七分袖的白襯衫,下面配了一條長褲子。
這樣的搭配很顯腿長,詩風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莫逆最先看見的就是她的腿。
他的視線從下往上移,最後停在她的臉上。
“我們去吃午飯吧。”詩風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回箱子裏。
莫逆:“嗯。”
詩風站起來,問:“你喜歡吃什麽?正宗的蘭州拉面你看怎麽樣?”
莫逆:“随你。”
詩風:“……”
好,随她就随她。
他們兩個在這一點上還挺像——對吃的沒什麽過分的要求。
詩風本來就不擅長做廚房裏的事情,吃飯的原則就是能吃即可。
**
決定要吃什麽以後,詩風帶着莫逆走出了酒店。酒店的附近正好有一家拉面館。
兩個人剛坐下來,就有熱情的服務生送上菜單。
詩風接過菜單看了一眼,“要兩碗牛肉拉面吧。”
服務生問:“你們要寬的還是細的?”
詩風被問懵了:“……啊?還分這個嗎?”
之前吃過的蘭州拉面,不都是那麽細麽。
“皮帶寬。”這個時候,莫逆開口了。
服務生問:“兩碗都是皮帶寬是哇?”
莫逆點點頭。他看向詩風,說:“再點幾個菜。”
詩風:“哦。”
她低下頭,随便點了幾個素菜,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
坐着等飯的時候,詩風沒話找話和莫逆聊天。“剛才應該讓你點的。你比我了解。”
莫逆淡淡地開口:“我是蘭州人。”
詩風驚訝:“……你不是杭州人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莫逆的家人應該都在杭州的。
“後來搬到杭州了。”莫逆難得和詩風解釋,“他們說那裏藝術氛圍好。”
“他們?”詩風下意識地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我爸我媽。”莫逆說。
詩風點點頭,微笑着說:“是呀。江浙那邊藝術氛圍是挺濃的。大學的時候班上有個杭州來的姑娘,毛筆字寫得可好了。”
莫逆:“不喜歡。”
詩風:“嗯?”
莫逆:“山東不錯。”
詩風:“……啊,嗯。”
莫逆沉默了幾分鐘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詩風臉上。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詩風:“那年你多大?”
詩風的身體瞬間就僵住了,臉上血色盡褪。
她攥緊拳頭,努力保持理智,“我不想提。也請你不要再問了。”
這件事情過去很多年了,別人提起來的時候,詩風也會難受,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态。
她會這樣,是因為坐在對面的人是莫逆。
他是那件事情的當事人之一。
“對不起。”莫逆向詩風道歉。
“不需要——”詩風捂住耳朵,眼眶已經憋得紅了。“如果你覺得愧疚,那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
莫逆點點頭,“知道了。”
**
兩個人的僵持剛剛結束,面和菜就全部上來了。
聞着面香和菜香,詩風的情緒緩和了一些。
她是真的餓了,剛下飛機那會兒就餓了。
詩風拿起筷子,夾起一根面條,想往嘴裏放,但是很困難。
這麽寬的面條,她還是第一次見。
詩風張開嘴,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一根寬面條吃下去。
莫逆坐在對面看着詩風吃面的樣子,目光越來越熱。
她的嘴張開的時候,舌`頭和牙齒都露`出來了,吃過面之後,她的嘴唇比平時更米分了。
米分,且潤。
吃完之後,詩風下意識地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
與此同時,她擡頭,恰好和莫逆的目光撞到一起。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無比暧`昧,周遭的空氣裏似乎都有火花在竄動。
“我還沒吃過這麽寬的面呢。”為了緩解尴尬,詩風故作輕松地和莫逆開玩笑:“這是第一次。”
莫逆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第一次。知道。”
詩風說:“以前不知道蘭州拉面還分這麽多類型,我以為只有那麽細的才叫蘭州拉面呢。”
“不是。分很多。”莫逆看着詩風的嘴唇,說:“按照人的嘴的直徑來的。”
嘴的直徑……這個詞怎麽聽怎麽不對勁。
明明莫逆說的時候那麽嚴肅,可詩風總是會想到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算了,應該是她想得太複雜了。莫逆估計只是在給她講風俗習慣。
“你的嘴小。”就在詩風剛實行完一番自我安慰之後,莫逆又說話了。
詩風強裝鎮定點點頭:“嗯,女孩子的嘴都不大的。”
莫逆嗯了一聲:“以後就習慣了。”
詩風:“……”
聽不懂的時候,沉默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詩風沒作回應,莫逆也沒再說什麽。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着飯。
……
午飯過後,他們一塊兒回了酒店。
剛一關上房門,莫逆就把身上的t恤脫`下來扔到了地上。
詩風被他這個行為吓了一跳,她彎腰把地上的t恤撿起來,用衣架架起來挂到了衣櫃裏。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後,詩風才擡頭看莫逆。
只一眼,她就趕緊挪開視線。
莫逆裸`着上`半`身,好像沒有一點兒避嫌的意思。
他絲毫沒在乎詩風還在,直接把褲子也脫`下來了。
詩風用餘光瞟到了他的動作,吓得往後退了幾步。
莫逆拿着脫`下來的褲子,朝着詩風的方向走。
這下,詩風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莫逆身高一米九,站在人面前總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平時詩風穿高跟鞋和他面對面還不會這麽壓抑,但今天她腳上穿的是酒店的拖鞋。
兩個人差了二十厘米,詩風甚至能感覺到莫逆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
“挂褲子。”莫逆把褲子遞給詩風,聲音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詩風把褲子從他手裏接過來,急急忙忙地轉過身去幫他把褲子挂到了衣櫃裏。
莫逆看着詩風的背影,嘴角微揚。
“好了。”詩風轉過身,低頭看着地板,說話的聲音很輕。
這種時候,她沒有勇氣擡起頭來和莫逆對視。
莫逆沒動,維持着剛才的姿勢擋在詩風面前。
詩風想繞過他,他又挪動步子再一次擋住她。
後來詩風無奈了,她擡頭看着他:“你讓我過去一下。”
這次,莫逆很爽快地讓開了。
他說:“過就要看我。”
詩風沒說話,走到床邊脫`了鞋躺上去。
她是挨着床沿睡的,因為她知道待會兒莫逆也會上來。
他脫成那個樣子了,他們兩個人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詩風正這麽想的時候,莫逆已經睡到她身邊了。床面下陷,詩風的身子跟着動了幾下。
莫逆靠到詩風身後,将手掌覆上她的後背。
詩風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往前縮了縮,“莫先生,別碰我。”
“叫名字。”莫逆說。
“莫逆,別碰我。”換了個稱呼,詩風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莫逆看着詩風身上完好的衣服,說:“脫`衣服睡覺。”
詩風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胸口,說話的語調也急促了不少:“不用!我習慣穿着睡覺了。”
莫逆:“我不習慣。”
詩風:“你不習慣你脫就好了,我真的不用脫……我覺得這樣睡也挺好的。”
莫逆想了想,又問:“帶睡衣了麽。”
詩風:“帶了。”
莫逆說:“換睡衣吧。”
詩風看莫逆大有她不脫衣服就不罷休的架勢,內心十分無奈。
她捂緊胸口不說話,企圖用沉默回避這個問題。
**
兩個人僵持了将近十分鐘,然後莫逆的情緒開始不對勁。
他兩只手捂着頭,一臉痛苦地靠在床頭上,身子不停地往後撞。
詩風聽到動靜之後,趕緊坐起來。
她也顧不得莫逆身上穿那麽少了,直接跪倒了莫逆腿邊。
詩風将莫逆的兩只手拉下來,溫柔地安撫着他:“冷靜一點,好不好?”
“詩風。”莫逆迷茫地看着她,“救我,我要死了。”
詩風趕忙點頭,她輕輕地拍着莫逆的手,“沒關系,我在。你看着我,不要去想別的事情。”
莫逆抽回手,死死地抱住詩風。
詩風身子僵了一下,想掙紮,可是又怕刺激到他的情緒。
她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來輕輕地撫摸着莫逆的後背,聲音溫軟地安撫他的情緒。
“沒關系的,一切都會過去。睡一覺都會好的。想一想南骁,你還有南骁。嗯?現在有沒有好點?”
莫逆沒有說話,他停在詩風腰上的手越來越用力。
過了一分鐘,他的身子突然往前傾,詩風就這樣被他壓到了床上。
他們兩個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臉和臉的距離挨得無比近。
詩風一陣尴尬,臉頰發燙。
“莫逆,你起來。這樣說話不方便。”詩風拍了一下莫逆的肩膀。
“你說過你會救我的。”
莫逆壓着她,聲音啞得離譜。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詩風心軟了。
因為曾經經歷過精神折磨,所以她比誰都明白那種痛苦。
詩風閉上眼睛,用胳膊纏上他的脖子,撐起身子,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對,我會救你的。”她貼在他耳邊輕聲做着承諾,“你一定會好的。”
莫逆将頭靠到詩風的脖頸間,用力地嗅着她身上的淡香,逐漸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