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戀的Louis

? 奈士在樓上的房間裏整理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她的房間對着後院,大面積的落地窗戶挨着一張側放的雙人床,這是奈士在來到這個房間最先改變的地方。原本在窗前的書桌被她移到了一邊,那張雙人床被她放到了靠近落地窗的正對面,中間只留有小段的距離。這裏是她以後坐在地板,靠着床邊看日出的地方。奈士只喜歡看日出,從來不看日落。

窗外是後院的公園,公園附近沒有人煙,只有在離它很遠的地方才有1,2個洋房。窗外一片淺綠色的草地上有着兩排法國梧桐樹。奈士躺在床上,癡癡的看着這些嫩綠的葉子和在風中微微顫抖的腰枝。天空上的雲彩鑲上了一圈紅邊,奈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

就快日落了啊……

康大海出神的開着車,還好現在路上沒什麽車,否則他現在的狀況很容易出車禍。他腦海一直反複的浮現着剛剛跟奈士在一起的畫面……

奈士看着有點魂不守舍的康大海,嘆了一口氣。奈士在屋子裏說完最後一句話以後,林伯仲什麽都沒說的就回了房間,房間的門被他重重的關上。那個小男孩Grey也趕快跟上林伯仲的腳步,拉開剛剛才被關上的門走進林伯仲的房間,又是一聲關門聲。Louis平靜的從沙發站了起來,沒有感情的說:“上次告訴你的名字是假的,我的真名是Louis Jacques Polignac。你的房間在二樓最裏面。”說完轉身走上樓。奈士和康大海在突然悄然無聲的客廳裏尴尬的站着。突然奈士淡淡的對康大海說:“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說完已經轉身走向門口。康大海一愣,過了一會兒才跟了上來。走出門口時,傍晚的冰涼吹在兩個人的臉上,一陣讓人清醒的冷意刺激着康大海的每一根神經。

“你不生氣嗎?我向你隐瞞了那麽久……” 奈士背對着康大海,靜靜的說。

“……”康大海沒有說話。奈士回過身,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擔心沒有關心。

康大海不是不知道,人為了錢和名利願意付出多少。這麽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用盡各種肮髒惡心的辦法只為了能出名,賄賂的,威脅的,明示暗指的,獻身的,哀求的……各種花招他統統都見過。但是,奈士的做法是特別的。她喬裝成男人的幾個月裏,的确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雖然她長得的确太過美麗,但是舉止和行為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即使是閱人無數的他,都未能看出一丁點的端兒,尤其她還長了一張那麽漂亮的臉,不得不佩服她假扮的功力。

的确,奈士的身份是個大問題,如果被發現不僅是這個團體,連他也會受到牽連。雖然,顯然公司是知道這件事的,或者說,至少公司的上層是知道這件事的。在奈士出去的時候,他留在客廳裏看過那張親筆信,的的确确是副總裁的筆跡。連書寫的方式都是如初一徹。但是,既然連副總裁都牽扯了進來,就表示裏面的陰謀應該很大,這種事本來應該離得越遠越好……可是,就在奈士轉過身的時候,康大海看出了那張沒有感情的臉上掩飾的內疚,心裏面突然一軟。

是因為欺騙了他而內疚的嗎?

康大海忍不住這樣想。他搖搖頭,應該不可能。大概是他多想了。他嘆了口氣,緩緩的問道:“為什麽偏偏選上我……”

奈士沉默了一下,清澈的眼睛對上了康大海的眼睛,輕輕的答道:“……是你選擇了我。”康大海一愣,他就這樣愣愣的看着奈士,看了很久。他只覺得這張臉明明那麽陌生,卻又那麽熟悉。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康大海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奈士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來并沒有聽見他問的問題。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康大海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的走了。奈士看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黎明來臨之前的空隙。

內疚的不是對他們曾經的欺騙,而是以後的欺騙。

她沒有他們想的單純,她告訴他們實話的理由也沒有她說的那麽高尚。其實,不管他們接受或反對她的加入,這些對她都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在她進入公司開始上那些訓練課的時候,就知道裏面的有些人已經是正式的簽約訓練生,對公司的熟悉和紮實的功底,這些都是無法掩飾的,能知道這一點就很容易猜測三試的目的。主唱是一個樂隊的精髓,她對自己的實力有着一定的自信,在和林伯仲和Louis上課的時候,她的才能已經得到了他們的青睐,這一點,甚至是高傲的蕭何也一樣。雖然舞蹈課上他們從來不曾講過一句話,但是他看她跳舞的時候,眼睛裏總是有着激動和認同。康大海對她的欣賞她也很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們不會拒絕,當了那麽久的練習生,他們當然早就快按耐不住想要出道的欲望。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合适的人選,他們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放棄呢……當然……告訴他們真相是件危險的事情。

但是,她想賭一下,用她未來的人生,和她以後生存的目的作賭注。即便他們真的拒絕,她相信到時想要堵住他們的嘴并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如果他們接受了,那麽以後大家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不管她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他們除了支持別無他選。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利用這一點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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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預知了他們的決定,只是……沒有想到接受的比她想象的容易很多……沒有太多的質問,沒有太多的反對,雖然依然充滿了敵意,但是還是默默的接受了她在他們之中的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了小人……

奈士在逐漸暗淡的天空下嘲笑着自己。

眼前的白色房子,在漸漸來臨的夜意中的顯得異常冷清。這是她的顧影自憐還是她的今後人生,她不知道……

第二天的清晨,Louis Jacques Polignac 并沒有像從以往的早晨那樣先到客廳裏沖一杯long black,然後走到一樓陽臺的圓桌,手裏夾着當天的報紙,享受一下一個人的安靜早晨。這個程序在他下樓的時候就被阻止了,具體被什麽阻止了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在下樓的時候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在客廳的落地窗旁邊站着的時候,他的腳就粘在了樓梯上。

窗戶已經打開了,奈士側靠在窗戶的旁邊,微風吹動了她的頭發和窗紗。依然是幹淨的白襯衫和藍色牛仔褲。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天空,和不時掃過她長腿的窗紗竟讓她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好像她從來都不屬于這個世界似的,那樣特別,那樣觸摸不到……

第一次覺得,清晨的冰涼清風原來是這麽的可愛。它把奈士擋住她側臉的長劉海微微吹開,讓他可以在本來平凡無奇的早上,看到一幅那麽善心悅目的畫面。

是啊,他怎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美貌怎麽可能是一個男人會有的。昨天的時候,她只用了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變得女人味十足,讓人不相信都不行,明明那麽的明顯,為什麽……他為什麽沒有看出來? Louis 一動不動的盯着奈士。

奈士同樣也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外面,清澈的眼睛似乎對這個塵世已經完全看透般沒有污濁,那樣幹淨如溪水,透徹如明鏡。但是……她明明看上去十分瘦弱,卻完全不給人柔弱的感覺。她身上似乎少了女人該有的某種東西,讓她有着男人才有的那種氣勢。Louis 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越是分析越是把問題變得更加複雜。就在他還想繼續觀察的時候,奈士準确的看向他站的地方。

“你打算站在那裏多久?Mr. Louis Jacques Polignac.” 奈士冷冰冰的問道。 Louis驚訝了一下就恢複了狀态,眼神不易察覺的從閃爍變成冰冷。他緩慢的從樓梯上下來,穿過客廳走到了奈士的身旁。清晨的風有點涼,Louis看了看奈士單薄的上衣。

“你可以叫我Louis。”Louis用一種國王對仆人用的語氣說着。奈士擡了一下嘴角。

“你是法國人?名字很像法國名字。”

Louis點點頭,帶了點無奈的說: “我是中法混血,不過我從小跟母親一起生活,并沒有去過法國,所以法文我說的并不十分流利。”

“呵呵,那真是很可惜。”奈士微笑着說。Louis看了看奈士。她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截然不同了:“你打擾了我的早晨,我喜歡坐在外面享受一個人清晨。如果你不建議的話,可以請你離開嗎?” Louis說得很有禮貌,可是句裏行間都透着冷意,與其說是在訊問,不若說是在命令。奈士沒有反應,依然一動不動的看着外面。過了好一會兒,Louis有點擔心的看向奈士的表情。

是不是他說得太狠了,吓着她了?

奈士臉上沒有驚吓,沒有受傷,而是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情。她緩慢的從窗戶外面的世界裏移開,對上了Louis的眼睛,冷冷的說:“那麽希望你能趕快習慣我的打擾,因為你以後會經常在清晨的時候遇到我。”她語氣裏的冷漠還可以接受,眼睛裏的冷漠卻讓Louis瞬間不舒服了起來。本來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她完全不吃這套,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頓時一股努意染上了Louis的心頭,再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難聽很多。

“會同意你的加入完全是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跟你的那份威脅信沒有一點關系。所以,希望以後的日子裏你最好認真展現自己的價值,否則你随時都有可能被趕出去。你明白了嗎?”

奈士看着Louis,眼睛裏的冷漠變成了一種好奇般的眼神,仿佛他剛剛說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似的。

Louis說完以後,注意到自己的不友好的語氣和話語,頓時有點尴尬,別開頭後卻又覺得更加不妥,剛轉過頭想要說點什麽,卻對上奈士帶着一點無辜的眼睛。Louis一愣,跟他想要的反應不大一樣啊!

奈士不明白為什麽他會說這樣的話,因為他說的話根本就是常識一樣的東西不是嗎,他們之間當然只有互相利用的關系了,沒了利用價值當然要拍拍屁股走人喽。只是……這種事需要這麽鄭重其事的用那樣嚴厲的表情說嗎?越想越不明白,所以一邊打量着眼前這個中法混血,一邊估摸着到底要不要問問他。

Louis顯然誤會了奈士的意思。他看着奈士水汪汪的清澈眼睛,越發覺得這雙眼睛不冰冷的時候很可愛。他走近奈士幾步,嘴角揚起一邊。

畢竟還是個女孩子,也許她是喜歡上了我才會以這樣的打扮接近我的吧。畢竟這麽多年那些瘋狂的粉絲們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啊,經常有人假扮成快遞員,清潔阿姨,水電工等等,為的就是能距離他們近一點。越想越覺得他的分析方向很正确。在訓練的時候她只跟自己講話,在衆多帥哥中,她看他的次數也是最多的!這樣一想,Louis心裏暖意散揚,自己也奇怪他居然一點也不排斥奈士喜歡上他的事實。他又走近奈士身旁幾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短成只能夾住一個蘋果的距離。

早在Louis陷入幻想的時候,林伯仲已經悄然無聲地走下了樓梯,站在客廳中央不爽的看着面前這兩個貼的很近的高挑身影。

Louis并沒有察覺到有一個兩眼冒着火的觀看者,而奈士當然也沒有察覺到眼前越來越靠近自己的Louis,已經瞬間變成了一個宇宙無敵強勁自戀狂No.1。當男人看到一個女人盯着的他看的時候,99%會理解成她喜歡自己,殊不知,一個女人盯着一個男人看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可能是因為他的牙齒上有片綠葉。奈士以為他靠過來是要說一些狠話提醒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那一類的,所以沒有躲避。下一秒的動作讓屋裏的兩個人,林伯仲和奈士,都吃驚的瞪大眼睛。Louis用他白皙的手,溫柔的摸上了奈士光滑的皮膚,他溫柔的,帶了一點壞壞的挑逗,說:“別怕,只要你以後聽我的話,我就不會為難你了………”說完,他慢慢俯下頭……

下一秒鐘發生的事情又讓屋裏的兩個人吃驚的瞪大眼睛,這一次這兩個人是林伯仲和……受了傷的Louis。

看到Louis摸了奈士的臉以後,林伯仲肚子的無名火是越燒越旺!再看到Louis漸漸低下頭的時候,那把無名火終于變成了火山爆發,正在他大步的跨過客廳,張口要阻止眼前這個中不中,西不西,有頭柔順微卷的長發就自以為了不起的假洋鬼子的時候,奈士比他先了一步。

在Louis的手,碰到了奈士的臉的那一瞬間,奈士可以清晰的聽見腦海裏某個門被打開的聲音,門裏面傳來了鬼哭神嚎的聲音,撕心裂肺的聲音還有……奈士猛地一下睜大眼睛,一個反手扣住Louis在她臉上的手讓他不得移動,然後一個迅速的前進,膝蓋結結實實的撞進Louis的腹部。Louis還未來得及□□一下,就被奈士一記風馳電掣的左勾拳打飛到窗外的陽臺上。

終于,這個世界靜默了……至少在這個房子靜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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