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婚後生活
第二日容晏起身的時候,紅色的帳子還是垂下來的,只是他身邊的繡着鴛鴦戲水圖案的枕頭已經沒了溫度。他稍微動了動身子,就感覺下頭一陣疼痛,比行軍的時候那時候受傷的感覺還要糟糕一些。
他坐起身來,和帳子同色的錦被就滑落下來,露出印着斑斑點點痕跡的光`裸肌膚。容晏雖然貴為帝卿,多個地方都強過這京都的大半男兒,終究還是個剛成婚的新嫁郎,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思及昨夜的翻雲覆雨,如玉的面龐上又染上薄紅。
好在身邊的枕頭上已經放着疊好的男兒家貼身的小衣,容晏把衣服換上,掀開床簾,才發現天已大亮,他看了一眼屋內的沙漏,這個時辰已然日上三竿,他臉上本褪去的紅暈再次浮現,不過不是羞澀而是羞窘。
以往在軍中容晏總是起得極早的,在宮中做皇子的時候他也是早早起來起來和那些皇女一起到上書房讀書,之後再去北宮習武,這還是他頭一次睡得這般晚才起身。昨晚的一切恍然一場夢境,若非這些尚未除去的喜慶擺設他還有點難以置信自個就這麽嫁人了。
羞窘過後容晏又很快地恢複成那副大方自然的樣子,外衣都疊好了放在床外頭的凳子上頭,屋子內并沒有別的什麽人,他把外衣給穿上,門外頭便響起來敲門聲。
說話的是個聲音清脆的小童:“小奴是主子派來伺候帝卿殿下洗漱的,若殿下允許小奴就進去了。”
雖然驚訝了一下小童來的恰到時候,容晏把外衣的帶子系好,還是出聲把人放了進來:“你可以進來了。”
他話音剛落,端着水盆來的小童就推門而入,先是和容晏請了安,便把裝着溫水的臉盆擱在了架子上。
他只端了銀子做的臉盆進來,雪白的毛巾搭在架子上,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容晏只瞥了他一眼,是個清秀的孩子,低眉順目,手腳伶俐看上去甚是乖巧。
作為帝卿,就被人伺候服侍的,不過以前老是要提防着別人的暗算,容晏并不習慣太陌生的人觸碰到自己,更何況對方看上去不過十歲的年紀。
但不叫奴才做事也是不行的,他只是讓對方用毛巾蘸了熱水,盯着對方沒做任何手腳,便自己接過來擦臉。
也不管這小童是不是腿腳發軟,洗漱之後容晏就直接開口詢問:“小葉子呢?”
“小葉子哥哥現在在東邊廚房裏呆着,家主起來的時候說了不讓人打擾到您的休息,所以在公公們把東西收走之後就讓大家都退出去了。”他口中的東西自然是沾了血的白帕子,容晏身上雖然有初次歡`愛的痕跡,但下`身那處教人羞恥的地方已然被人清理過了,他現在身上很是清爽,就不知道是不是賀爽親自動的手。
都說男子第一回會疼得不得了,嚴重得還起不來床。容晏身上雖然還有些酸麻,但并沒有那麽嚴重的症狀。昨夜的時候他的妻主每做一步都會問及他的感受,雖然兩個人還算是新手,後頭也忘了情,但因為開始前戲做得充分,他昨晚上其實是沒吃多少苦頭的。
一思及昨晚容晏的面上就有幾分發燒,不過他對面的小童垂着頭,也不敢細細打量他,自然不可能看出他臉上的異色。
容晏不說話,那小童又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這熱水也是過一刻鐘就換一次的,小奴是剛剛過來的,聽到屋裏頭有了動靜,想着您應該是醒了,這才敲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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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晏的臉色稍緩,整個人身上那種冰寒的氣息仿佛也融化了些:“家主,驸馬她在什麽地方?作為帝卿,容晏帶着皇家人天生的威儀。因為做了幾年将帥,他較其他王公貴族家的閨閣男子又多了幾分久居上位的氣勢和戰場上帶出來的殺戮之氣,賀爽可能不覺得有什麽,但對平常人來說,确實能夠造成很大的壓力。
一說家主做的小事,這位帝卿主夫周身的氣息柔和了些許,小童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先是盡量讓自己的雙腿不要發顫,頭還是低垂着答道:“家主這會在書房練字呢,她說若是殿下醒了就先去西廂房那裏用些吃食。”
容晏周身的氣息更柔和了,連說話都比平日要溫柔幾分:“驸馬還說了別的什麽了?”
“回帝卿殿下,主子還是,殿下現在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要是您要找她,去書房就可以。書房不允許別人進,但殿下只要敲門了就可以進去了。”
睡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容晏确實腹中有幾分饑餓,他擡了擡手:“你在前頭帶路吧,先去西廂房。”
那小童連忙走出了房門,領着容晏就往西廂房走,後者不問他就一句話也不多說,但只要容晏對哪個地方有興趣,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西廂房的桌上擺着的是熱騰騰的的紅豆粥,容晏在婚前就聽那些教習公公說了,這個是男子第一次之後就要吃的東西,是習俗,也能夠補身子。盡管不愛吃甜的東西,容晏也只是微皺了一下眉,把那滿滿當當的紅豆粥吃了一幹二淨。
等他吃完這些東西,在廚房裏呆着的小葉子也過來了,他是容晏陪嫁的人選之一,之前在宮裏伺候容晏,嫁過來之後自然也是繼續貼身伺候自家主子的。
出了宮的小葉子顯得比在宮裏的時候活潑多了,他一邊給容晏帶路去書房,一邊笑容滿面地邀功:“奴才從一大早就把這賀府裏的地方都逛了一遍,要是主子以後想吃什麽,就讓小葉子去給您拿,驸馬的府上雖然比不得皇宮,但也是非常不錯的。而且小葉子也聽說了,驸馬府上廚子手藝非常好,奴才跟着您可是要享福了。”
因為這裏不是帝卿的府邸,跟着容晏陪嫁過來的那些奴仆裏一律稱呼容晏為主子,賀爽為驸馬。而賀爽府上的人則是喚容晏為帝卿殿下,賀爽才是她們正兒八經的主子。
不過好聽的話誰都會說,這驸馬看上去和容晏相處得不錯,又細致體貼,小葉子還是瞧了瞧自家主子的神色。
他太了解容晏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了,二皇女想用平淡的日子來磨去容晏的棱角,用相妻教女這些事情來絆住自家主子的腳步。他知道容晏喜歡那位看上去斯文體貼的驸馬,也知道心上人可能把一個人改變得有多大。但他也知道并且堅信兩個人的矛盾會出來的。
兩妻夫剛剛成婚,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所有的矛盾都被這種溫情暫時的遮掩住,一旦爆發那必然是不可開交。容晏的性子是何等的高傲,本事也比許多女子強上許多,就算一開始能夠做到溫柔小意也堅持不了多久。而那位驸馬也絕非池中物,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強上許多。
小葉子的眼睫垂下來遮住了那雙眼裏的寒光,他加快了腳步,因着走在前面的緣故,他臉上的神情并沒有叫容晏瞧見。
容晏過來的之前賀爽就已經知道了消息,當對方敲門的時候,她起身親自給人開了門,給容晏帶路的小葉子自然是被攔在書房之外。體諒容晏現在身體的不适,她把加了軟墊的椅子拖開讓容晏坐着,自己從別的地方搬了個木凳過來坐着。
賀爽是容晏的妻主,自然沒有必要向他見禮。她溫聲地問了兩句容晏的身體,得到對方并不難受的回答之後,就取了個錦盒出來,擺在了容晏的跟前。
容晏疑惑道:“妻主這是?”
“晏兒喚我潤之也可以,當然你要喚妻主也成。”賀爽眉眼含笑,把那錦盒往容晏的跟前又推了幾分,“打開看看,我覺得你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