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手,放眼當今武林,恐怕難逢敵手了!”

徐文一搖頭,道:“世叔過譽了,即以‘鬼湖夫人’而言,如果認真相搏,尚不知鹿死誰手。”

“可是你第三招勝了。”

“對方只守不攻,情況當然有別。”

“你道‘鬼湖夫人’是誰?”

“不知道。”

“他便是昔年名震武林的‘百變鬼女’!”

“啊!怪不得她的面貌與年齡不符,原來她也是易容巨擘之—……”

“那又不對了,你所見的便是她本來面目,她的功力已練到駐顏長春之境。我誤打誤撞,找到了‘鬼湖’,她念在與先師‘幻影郎君’的交情上,允許賜我‘金線草果’,但卻提出條件,要我為她服役半年……”

“服役半年?”

“嗯!同時規定半年之內不許開口與任何外來者交談。”

“這又為什麽呢?”

“她怕走露‘鬼湖’之秘。”

“怪人異行!”

“的确是如此。對了,你還沒提及為什麽不需‘金線草果’?”

“小侄自無意獲奇遇之後,‘毒手’已能收發由心,毒不解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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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倒是世叔的這番苦心,令小侄終生難安。”

“不提這個了……”

“世叔,小侄有些事請教……”

“對了,你記得半年前我與你開封一月之約嗎?”

“記得,正為此請教。”

“你問吧,這樣比較直接些。”

徐文拭了拭額上的汗水,平靜一下激越的情緒,開口道:“家父生死之謎?”

蔣尉民神情頓時激動起來,咬了咬牙,道:“也許仍在人世!”

“世叔說也許,是不能确定的了?”

“差不多可以确定。”

“請明告?”

“你知道‘七星故人’是誰?”

“他是誰?”

“他便是你父親!”

徐文如中雷擊,從地上跳了起來,目瞪如鈴,栗聲道:“不!決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白石峰’頭,小侄被他迫落斷岩!”

蔣尉民也站起來,顫聲道:“真有這樣的事?”

“難道小侄會信口雌黃……”

“這……這……怎麽可能呢?”

“可是事實真的如此。”

蔣尉民愣了眼,張口無聲。

徐文腦海又混亂起來,做父親的會無故向兒子下殺手,誰能相信?但蔣尉民的話自知也不會假,這其中有什麽蹊跷呢?

“世叔,開封道上兩屍何解?”

“因為‘七星故人’便是你父親,所以我判斷你父親尚在人世。”

“他……他……為什麽要那樣做呢?”

“可能他是為了逃避上官宏的追殺,因為他本身與化身‘七星故人’,都是‘衛道會’追殺的目标,因而布此疑陣!”

“可是他為何對小侄下殺手呢?”

“這一點不可思議!”

“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隐情?”

“難以想象!”

“如此說來,家父的确未死?”

“這麽說,死者面部被毀,便是怕被人認出的明證。”

徐文雙拳緊握,內心在迷惑、痛苦、驚栗之中掙紮。

蔣尉民悠悠地道:“當初,我答應你揭開謎底,是打算找到你父親。找出個中真相,但,我……費了極大工夫,竟然得不到他的訊息。”

“世叔曾與家父一路的?”

“不錯。當初,你說的陌生漢子與奪取‘佛心’的‘過路人’,我懷疑是你父親的化身,結果……”

“結果如何?”

“仍無端倪可尋。”

“‘過路人’便是‘五方教主’……”

蔣尉民一震,道:“什麽,‘過路人’便是‘五方教主?”

“是的。他也是冒充家父,錦飽蒙面,首先向小侄下殺手的人!”

“你證明了?”

“完全無疑!”

“那我想到了一點……”

“什麽?”

“向你下手的‘七星故人’,并非你父親所化的那‘七星故人’,對方可能也精于易容之術,窺視在側,乘機下手。”

徐文頓時從迷霧中解脫出來,激動地道:“世叔所斷不差,必然是如此。但那人又是誰呢?”

“也許就是‘過路人’……”

“這一點小侄有把握查證清楚。記得‘石佛’是在府上被竊的,以世叔的能為……”

蔣尉民苦苦一笑道:“當初得到‘石佛’,發現‘石佛’無心,毫無價值,為了避免懷寶招禍,所以故意炫露讓人竊走,以杜非份人之念頭!”

徐文颔首道:“原來如此。還有,家大母‘空谷蘭蘇媛’,托身在世叔秘居的正陽城鬼屋,而她與家父之間……”

“其中經過,你已知道。記得我說過的‘橫天一劍’魏漢文與你父之間的一段慘酷故事嗎?”

徐文咬牙道:“記得。”

蔣尉民深長地嘆息了一聲,道:“你大母投奔我,我只好收容,我同情她。這件事你父親不知情。”

“還有那孩子……”

蔣尉民面露悲慘之色,凄然道:“那是愚世叔的幼子他母生而見背,所以我托你大母撫養。”

徐文點了點頭,又道:“‘五方教’與‘衛道會’雙方都否認血洗‘七星堡’……”

“兩者必居其一。”

徐文錯了鑄鋼牙,沉重地道:“家父如仍在世間,為什麽不與侄兒謀面?”

“也許他另有什麽打算,也許……唉!我不該對你說這句話的,但也許你已有所知,你父親的為人,實在太過分了些!”

子不言父之過,徐文能說什麽呢?

他換轉了話題,道:“家母被‘五方教主’劫持,連‘天臺魔姬’也在內……”

蔣尉民雙目暴睜,道:“‘七星堡’慘禍之後,她原與你父親在一道的,這……”

徐文驚聲道:“莫非家父已遭‘五方教主’毒手?”

蔣尉民沉吟不語,面色變幻不定。

徐文接着又道:“世叔,小侄鬥膽,請問您與家父之間,還有什麽秘密?”

蔣尉民面容一肅,道:“秘密倒沒有,不過……這點是應該讓你知道。當年,我與你父論交,并不深知其為人;以後,風聞他的許多作為,所以就疏遠了。及至你無意中在‘聚寶會’秘舵救了明珠,她癡心地愛上了你

徐文暗地打了一個冷顫。

蔣尉民接着又道:“我才又與他有了來往,我們交換了武功……”

“交換武功?”

“是的。我傳他身法與易容術,他教我‘毒功’。這就是他能易容,而我先前不怕你‘毒手’的原因。”

“哦!”

徐文駭異地驚“哦”了一聲,這的确是他做夢也估不到的事,但心中終算又解開了一個謎結。

“世叔,可知家父當年的‘毒功’來源?”

“據說,他是無意中得到一本‘毒經’……”

“‘毒經’!家父提過怎樣得到的麽?”

“這倒不曾。噫!難道你會不知道?”

“小侄是由家父隔離口授,不曾見過‘毒經’,也不知來歷。”

“哦!”

徐文深深地一陣思索,突地脫口道:“我明白了!”

蔣尉民驚聲道:“你明白了什麽?”

“‘五方教主’便是‘毒經’的得主。家父可能是在某種情況下,從對方得到了‘毒經’。家母被囚‘五方教’,而世叔說過家母與家父在禍變之後在一路,家父必然已遭‘五方教主’毒手。而對方不擇手段地追殺小侄,目的當然是想追回“毒經”……”

“你自信推斷正确麽?”

“不致有太大的出入。”

“你說劣徒黃明業已去辦我所事先交代的事?”

“是的。”

“好。他辦的事,将有助于這謎底的揭開。”

徐文心中一動,本想問問黃明到底去辦什麽事,但一想又住了口。

蔣尉民皺了皺眉,道:“又安知不是‘衛道會主’上官宏率黨羽下的手?”

“這……可能性不太大。”

“為什麽?”

“缺乏證據。”

“不盡然。‘七星堡’被血洗之日,也正是上官宏尋仇的時候。再則,上官宏對你父仇深如海,他說什麽也不會放過他。須知有時情理便是證據!”

“可是當初世叔曾一度阻止小侄索仇?”

“并非阻止。我是覺得事有可疑,希望與你父商談後再行動,以免你莽撞行事,冒無謂的風險;料不到的是你父親沒了蹤影。”

徐文沉重地一颔首,道:“小侄誓非追個水落石出不可!”

“賢侄還有什麽問題?”

“暫時沒有什麽請教了。”

“好。如今你來回答愚叔一個問題,不過事先我申明,你不必勉強,也不要作難,只坦白地說出心中所願即可

“請講?”

“你喜歡明珠嗎?”

徐文登時窒住,答不上話來。如果說不喜歡,那是違心之論;如果說喜歡,必然的,蔣尉民必提婚姻之約。如此一來,對“天臺魔姬”将如何交代呢?“天臺魔姬”對自己的情義,可說世間少有。單只易血療傷之舉,就無形中幾次挽救了自己的生命,粉身難報。人投我以桃。我報之以李,是一個武士必具的信念……

他怔住了,半晌沒有開口。

蔣尉民悠悠一嘆道:“天下事有很多是人力無法強求的!”

這話,像一根刺直戳到徐文心的最深處,但,他能說什麽呢?

場面,在一時之間顯得十分尴尬。

徐文想了又想,終于開口道:“世叔,可否待小侄恩仇了了之後,再答複這問題?”

蔣尉民淡淡地道:“人各有志。不過小女十分任性……你的意思是難成這條事的了?”

徐文硬起頭皮道:“小侄有不得已的苦衷,想世妹能諒解的。”

蔣尉民面上泛起了一層懊喪之情。

徐文大感難堪,更覺歉疚。蔣家父女以往對自己的情份,不可抹煞,而此次蔣尉民親冒奇險來尋藥,目的是希望能與他愛女匹配,共結良緣,這一來,希望成為泡影,怎不令這江湖奇人,開封第一富豪沮喪失望。

“世叔,小侄深感歉疚!”

“這暫且不提吧。你的行止如何?”

“小侄打算先到‘五方教’,再上‘衛道會’。”

“‘五方教’之行暫緩……”

“世叔有什麽指教?”

“我布了一着棋,且看下文,再決定步驟。”

徐文心中一動,道:“世叔布了一着什麽棋?”

“此時言之過早,屆時再說吧。”

“那小侄先到桐柏山?”

“你不到正陽城見見明珠麽?”

“哦!這……當然!當然!”

“那我們在此分手,正陽城再見!”

徐文知道蔣尉民不願以真面目現世,他可能易容後單獨行動,當下也不說什麽,一颔首道:“世叔請便!”

“你小心‘五方教’的暗算……”

“小侄自會小心。”

“再見!”

話聲中飄然而逝。

徐文擡頭一看,日色業已西偏,也不再拖延,忙起身朝山外奔去。

此次“鬼湖”之行,總算不虛:蔣尉民無恙,許多謎底,也大都揭穿,只是父親生死之謎仍萦回腦際,母親與“天臺魔姬”的安危,也是在心中。

到了正陽“鬼屋”,對蔣明珠又将如何啓口說詞呢?

一路之上,他被這些複雜迷離的恩怨情仇,攪得心神不定,恍恍惚惚。

一日一夜,才出了終南山區,投店略作休息,然後取道豫南。

他回想終南山中,被“五方教”副教主“七煞神”周謹一行突襲的經過,覺得餘悸猶存。當時不感覺怎麽樣,現在一回想,的确是生死交關。設使自己驚覺不夠,徑自解救蔣尉民,對方在不同方位,同時擲出“五雷珠”,自己縱功力通玄,也逃不過粉身碎骨之厄。

“五雷宮”既已被“五方教”并吞為分壇,傳宮之寶“五雷珠”,自然任“五方教”濫用了,對于武林,将是極大的禍患。

這一天,途經淆山,他想到了“山林女神”的傳人“雲中仙子”。

上次在來時的道旁廟中,因了紅衣少女上官紫薇生産的關系,沒有向“雲中仙子”算帳。當時若非自己身上有“天臺魔姬”含“石龍血漿”的寶血,早已死于她掌下。新仇舊恨,非了斷不可。

于是,他揀大道朝山中奔去。

熟路輕車,他來到了那僅有一線天梯相通的危峰之上面,便是“雲中仙子”的居所。

經過上次“五萬教”的襲擊,無疑的,峰上必然已采取了嚴密防犯措施。自己是由天梯明闖,還是仗“旋空飛升”身法另循捷徑而上?

驀在此刻——

一陣“铿锵”的金鐵交鳴之聲從側方林中傳來,徐文被勾起了好奇之急,彈身朝聲音所傳方向撲了過去。

林中,場面怵目驚心。

一個鄉村學究裝束的老秀才,與一個錦衣中年,耽眈對峙。兩人都使劍,錦衣中年劍尖下垂斜掐,老秀才左手掏訣當胸,右手劍平伸向外。這兩種架式,都大異于一般劍道常軌,雙方額上滾動着汗珠,胸部在急劇地起伏,看來已經過不短時間的劇戰,而且彼此勢均力敵五名錦衣動裝劍手圍在圈外,各占了一個方位,每支劍上閃着血光。

圈內,橫七豎八,陳了十二具屍體。

徐文鬼魅般地欺到了距戰圈五丈之處,目光掃處,已是了然。這些錦衣人,當然是“五方教”高手;那老秀才,正是乘危劫待自己上船,而後又加入“衛道會”

的那來歷不明之人;死的,自是“衛道會”弟子無疑了。

場面在死般的寂靜中充滿了殺機。

徐文的來臨,沒有人發覺。

“锵!锵!”

劍芒打閃,劍氣四溢,人影一觸而分,又恢複了原來的架式。

雙方劍術之精,武林罕見。

徐文心想,“五萬教”崛起江湖不久,何處網羅了這多高手?單以這些錦衣武士而論,每個人的身手,在江湖中都可列入第一流。

但,他的目光卻盯在老秀才身上,既然天假其便,狹路相逢,那筆帳該結算了。

錦衣中年冷冷地開了口:“朋友,當真不肯道來歷麽?”

老秀才栗聲道:“沒有這必要!”

“可是朋友的劍法,已暴露了朋友的身分……”

“你也懂?”

“魏漢文,你的‘橫天一劍’區區還認得出!”

老秀才驚悸地退了兩步;随即冷哼了一聲道:“很好,算你有見識。”

徐文登時心頭大震,“橫天一劍”魏漢文,不正是大母“空谷蘭蘇媛”的情人麽?“妙手先生”蔣尉民所講的故事,立時湧現腦海。魏漢文不是已喪生絕谷了麽,何以及出現江湖呢?

如此看來,他當年并沒有死。

對了,他當初劫持自己,迫問父親下落,原來是為了這一段仇。

場中,又展開了驚心動魄的搏鬥。

徐文此時,心亂如麻。論事實,父親當年所為,的确不齒于人;他與大母“空谷蘭蘇媛”的奇慘遭遇,也值得人同情。

放過他麽?

暴喝聲中,五名錦衣勁裝的少年加入了戰圈,成一對六之勢,情況急轉直下,“橫天一劍”魏漢文頓時險象環生。

事實非常明顯,魏漢文決難逃六人毒手。

不知是基于一種什麽心理,徐文情不自禁地大喝一聲:“住手!”

随着喝話之聲,向前欺近了三丈。

場中人不期然地收手後退,目光轉處,齊齊驚呼了一聲:“‘地獄書生’!”

老秀才一見徐文現身,目中立露怨毒之光。

徐文目光遍掃諸人一眼,然後落在“五方教”為首的那錦衣中年面上,寒聲道:“你在‘五方教’中是什麽身分?”

錦衣中年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道:“‘地獄書生’,希望你勿與本教為敵!”

“我殺盡你們這批魔爪子!”

六人面色齊齊一變。錦衣中年栗聲道:“‘地獄書生’,別忘了人質的安全?”

提到母親與“天臺魔姬”,徐文怨毒沖胸,殺機不可遏止,仇與恨在血管中奔流,眸中碧芒火熾,怒喝一聲:“納命來!”

身形一彈,雙掌蓄以十成功力劈了出去,撼山栗岳的勁氣,暴卷狂湧。錦衣中年迥非俗流,一晃身,避開掌鋒,劍芒陡吐閃射八尺之長,從側方襲向徐文。劍氣之淩厲,令人咋舌。

另五支長劍,乘虛蹈隙而上。

徐文雙掌業已用老,當下順勢前沖,扭身,出手,快逾電花石火。

“哇!哇!”

兩聲慘號起處,五名勁裝少年之二,撒劍栽了下去。

“退!”

錦衣中年大喝一聲,當先湧退;另三名弟子,亡魂出竅,跟着轉頭……

徐文怒哼一聲:“你走不了!”

身形有如疾矢,射向錦衣中年,掌指夾劇毒,連點帶抓。

“嗯!”

一聲長長地悚人慘哼,錦衣中年晃了兩晃,仆地而亡。

徐文迅捷地從地上撿起長劍,脫手擲向側方的一名錦衣劍士,身形在同一時間,撲向正前方的兩人。

慘號再傳,一人被長劍貫後心,直釘在地上,另兩人被徐文左右抓住,撞腦橫屍,六名“五方教”高手,在展顧之間,悉數被殲。

徐文折身回頭,到了“橫天一劍”魏漢文身前,栗聲道:“姓魏的,今天幸會!”

魏漢文驚怖地退了兩個大步,寒聲道:“‘地獄書生’,你待如何?”

徐文心中十分作難,如要取對方性命,一點不費事但想到父親當年加諸于對方的殘酷手段,自己如再下手實在不忍,而且有虧武道;如果放過他,這段冤結,總是不能解開……

魏漢文又道:“本人當年死裏逃生,誓非手刃徐英風不可!”

徐文寒聲道:“你辦得到嗎?”

魏漢文切齒道:“小子,如本人今天毀在你手,就算是天意了!”

徐文心念一轉,道:“姓魏的,你與家父之仇,肯放手麽?”

“辦不到!”

“如在下今天放過你……”

“小子,本人說過死了是認命,魏某人會向你乞命麽?”

“姓魏的,如我要你死,你決活不了……”

“下手吧!”

手中劃向上一橫,一副生死全不在意的樣子。

徐文內心理智與感情在搏戰:毀了對方,一了百了,但自己現在已是一門之長的身分,凡事不能任性而為。

驀在此刻——

一條人影,電閃掠至,赫然是一個黑衣犷悍老者,面日陰森怕人。

徐文目光掃處,登時熱血沸騰……

來人徑朝老秀才獰聲道:“魏漢文,想不到你還沒有死!”

魏漢文栗聲道:“閣下是誰?”

“‘過路人’!”

徐文接口道:“什麽‘過路人’,他便是‘五方教主’!”

魏漢文連退數步,駭呼道:“‘五方教主’!”

魏漢文話聲未落,對方已出手攻向魏漢文,出手之淩厲,令人咋舌。

魏漢文長劍一揮……

“五萬教主”不知用了什麽招式,暴喝聲中,魏漢文長劍墜地,胸衣裂開了尺長一道口子。

“橫天一劍”魏漢文頓時面如土色。

“五方教主”嘿嘿一聲獰笑,向前一迫,道:“魏漢文,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掌影劃處,‘橫天一劍’魏漢文雙目一閉,他根本無法閃避或封擋“五方教主”

震世駭俗的殺手。

“住手!”

栗喝聲中,夾以一聲“砰”然巨響,“五方教主”退離原地八尺之多,徐文隔在了兩人中間。

“五方教主”狂吼道:“‘地獄書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不許你殺他!”

“小子,你不知道他是‘衛道會’的護法麽?”

“知道。”

“你有意幫助仇家?”

“這不關你的事。”

“小子,終有一天,本教主剝你的皮抽你的筋!”

“也許你永遠也沒有這麽一天了!”

“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言……”

“約——言?”

“以‘衛道會主’夫婦的人頭,換人質!”

“借刀殺人?”

“随你如何解釋,這條件決不變易。”

“我不履行呢?”

“除非你不要你母親和‘天臺魔姬’的命。”

“我現在就要殺你……”

“辦得到嗎?”

徐文轉頭向老秀才道:“姓魏的,你可以離開了。”

“橫天一劍”魏漢文似乎很感意外,徐文不殺他,反而救了他,這真是難以索解的事。

但,他仍傲然道“‘地獄書生’,本人不領你這人情!”

徐文冷冷地道:“悉聽尊便!”

“五方教主”半聲不吭,突然出手攻向徐文。這猝然的突擊,使徐文措手不及,當堂被迫得退了數步。“五方教主”志不在徐文,就在一招攻出,徐文閃讓的電光石火之間,猛撲“橫天一劍”魏漢文,他似非置魏漢文于死地不可。

徐文肝膽皆炸。“五方教主”的功力與他相差無幾,要解救魏漢文已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股斷金摧石的罡風從斜裏卷到,射向“五方教主”。

“五方教主”可識得這罡風的厲害,猛一坐腰剎勢。

只這瞬息時機,已給了徐文機會,右掌陡然劈出。他是恨到極點,這一掌用上了全力。

悶哼聲中“五方教主”踉跄出四五步之多。

場中,多了兩條人影,一個是面有疤痕的半百老者,另一個是美如天仙的少婦。

上官宏夫婦會在此時現身,的确使徐文大感意外。

兩人的目光,先膘向徐文,然後落在“五方教主”身上。

徐文登時激動到了極點,仇家雙方同時現身,這真是想不到的。

誰是血洗“七星堡”的兇手,在當面對質之下,将可水落石出。

而“五方教主”多了一重身分,他是“萬毒門”中的叛徒。

上官宏沉凝地開了口道:“教主閣下,這真是想不到的會合!”

“五方教主”嘿的一聲冷笑道:“的确是幸會!”

“雲中仙子”接口道:“所有新舊帳,正好一起總結!”

“五方教主”又是一聲冷笑,道:“當然!”

接着轉向徐文道:“小子,你仔細考慮一下,如要履行條件,這是絕佳機會,本座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這是極大的誘惑,以徐文的功力,加上“五方教主”之助,要取上官宏夫婦項上人頭,是可以辦得到的事,母親與“天臺魔姬”,立即便可脫出魔掌。

可是——

“五方教主”真的會履行諾言嗎?以他狡詐陰狠的為人,不會另出花樣嗎?

這樣做,合于“武道”的精神嗎?

自己一門之長,為本門叛徒張目嗎?

上官宏不屑地道:“教主閣下想籍‘地獄書生’之手對付愚夫婦,以遂個人私欲,君臨天下,不嫌太卑鄙嗎?”

“五方教主”面不改色地道:“欲成非常之事,必須有非常之手段。”

奸雄作風,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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