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痛如絞。

他上前輕擁着她,忍不住道:“你別這麽說,是我不好,忽略了我們要吃、要住,還有一切開銷的何題,真……其難為你了。”

趙小柔俯在他的懷裏輕泣道:“我……我不想讓你擔心。真的,看到你每天為了查征自己的來歷煩得連覺也睡不好,我怎麽敢拿這種瑣事去煩你?我……我只有自己想辦法了,誰知道那個洪教頭會是這種人……”

輕吻着對方的秀發,“小帥虎”悠悠道:“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我一個大男人竟然沒有那個能力讓自己的女人不愁吃穿,已夠汗顏,怎麽能苛責你?”

輕嘆一聲,趙小柔道:“夫妻本是一體,我這麽做無非是要你誤後顧之優……”

“我知道,到現在我才明白這些日子苦了你。唉,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小柔,我……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別法麽說,我心甘情願……”

患難見真情。

在這世上憑良心說,像趙小柔這樣的女人,為了愛可以犧牲一切,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相反的,有許多女人在床頭人財空囊盡後,往往連招乎也不打一聲,拍拍屁股走人的已多到不姓枚舉。

因此“小帥虎”感動,也感激的有些哽塞。

正當他想着該如何來另辟財源之寸,客棧外已傳來一陣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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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北風起。

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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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積了雪的官道上,難得看到幾個行人。

的确,在這種能把人凍成冰棍的鬼天氣裏,家中若沒急事,誰也不願出門。

然而現在這條官道旁的白楊木林子裏,正有五個人,他們個個神情冷漠,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望着左邊來路。

他們的樣子擺明了是在等人。

而且從他們的表情和裝扮來看,顯然又是一椿江湖上典型的尋仇事件。

五人當中我們可赫然發現“塞外雙兇”在裏面!

“馬林,‘點子’你确定會打這兒過?”

一個紅臉大漢似乎等得不耐煩了,他突然開口,冰冷的語氣,比外面的天氣好不了許多。

“彈刀腿”馬林心中一跳,他慌忙應道:“回副座,錯不了的,打‘大霸溝’到‘小霸溝’到揚州,只有這一條路。”

紅臉大漢把身上的風氅拉緊了一些,他道:“你們這兩個飯桶,這一個毛頭孩子都擺不平,真不知道你們這‘塞外雙兇’的名號是怎麽混來的。”

窘着臉,“彈刀腿”馬林道:“回到座,那小子手上那把刀簡直神鬼莫測,讓人防不勝防啊!”

一瞪眼,紅臉大漢道:“還有臉說,這事若讓會主知道了,你們非被剝了一層皮。”

“副……副座,你千萬得多替屬下擔待些……”“彈刀腿”和“奔雷手”異口同聲的哀求道。

哼了一聲,紅臉大漢道:“別求我,等一會你們好好表現,這可是你們将功贖罪的機會。”“是……是,屬下省得……”

大冷的天,這“塞外變兇”居然還冒出了汗,還真是件稀奇事。

不過也由此可看得出來,他們對所謂的會主是如何的懼怕了。

車聲辘辘。

大老遠一輛馬車已緩緩駛近這座白楊木林。

馬車上一男一女并坐車轅,男的後彥,女的嬌柔。

可不正是“小帥虎”和趙小柔兩人。

敢情是天氣太冷,他們舍棄了騎馬,而充當起車夫來了。

依偎在“小帥虎”懷裏的趙小柔發現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她仰起臉悄聲道:“怎麽啦?有什麽不對嗎?”

“小帥虎”望着前方的白楊木林,怔然道:“好濃的殺氣。”

“你……你是說有人躲在林子裏?”

“應該是的。”

“那怎麽辦?”

“小帥虎”想了一下道:“等一下我先下去,如果情形不對,你就駕車先走知道不?”

搖搖頭,趙小柔道:“不,我不會一個人離開你的,更何況林老板又不在車裏。”

嘆了一聲,“小帥虎”道:“就因為林老板不在車裏,所以你要引開敵人,好讓後面林老板的座車通過啊!”

“不幹,要走我們一塊走。”

當然明白對方是怕自己有個什麽閃失,“小帥虎”只得無奈道::“好吧,不過到時候你可得聽我的。”

“小帥虎”一見“塞外雙兇”在裏面,不笑道:“你問兩個還真是拗的很,才隔兩天就又回頭了,真以為我是吃齋念佛的嗎?”

“塞外以兇”老臉一紅,正欲反唇相譏,紅臉大漢已驀然怪聲道:“乳其未幹的小子,你也未免太嚣張了。”

眯起眼、“小帥虎”打量着對方道:“你這位大哥,看來也是‘大風會’的人喽。”

“不錯‘紅鹫’巴常,你既然知道我是‘大風會’的人,還不快快下來受死——”

“嗯”了一聲,“小帥虎”笑道:“巴大哥在‘大風會’擔任何職啊?真是臭屁!”

“小子想死,竟敢對我們副座無禮——”“奔富手”魏起突然吼了起來。

“副座?什麽副座?”

“好教你得知,我們‘大風會’除了會主外,下轄三堂,名日、月、星.巴到座正是‘日堂’副堂主。”

“啧、啧”兩聲,“小帥虎”不屑道:“就算是皇帝老子,他也不能說要人死就死啊!

巴常,巴副堂主,你要我死恐怕得拿出點本事來了。”

“小雜碎——”

“紅鹫”巴常幾曾碰過如此牙尖嘴利的年輕人?

他大吼一聲一支五爪怪鈎已經倏地暴現,直抓向坐在車轅的“小帥虎”。

“小帥虎”面帶冷笑,人已自車轅騰空,輕靈曼妙的落了地。

叫了一聲,“小帥虎”道:“你們是準備‘克爛飯’呢?還是車輪戰?”

“紅鹫”巴常一擊未中,已是氣得臉色更紅了。

他暴吼道:“對付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碎還用得着幫手?今日若不能把你打在地上喊饒,我巴常就誓不為人——”

搖搖頭,“小帥虎”道:“巴副堂主,滿飯好吃,滿話可不能随便亂講,你做不做人沒關系,小心風大閃了舌頭才是真的。”

“紅鹫”巴常簡直氣瘋了。

他怪聲對身旁衆人吼道:“你們聽着,誰也不許幫場,否則以幫規處置。”

“好氣魄。”

“小帥虎”豎起拇指亦贊亦貶道。

“紅鹫”巴常撂下狠話後,人已騰身而起,手中五爪怪構由下沖直襲而下,勢子之猛,還真有點像蒼鷹急墜,犀利威猛。

“小帥虎”對敵經驗多了。

他明白對這蓄勢已久的一擊,絕不可力擋。

于是他“無畏刀”一翻,人已藉勢一個旋轉,避開了正鋒。

斜側裏,他不待對方第二次淩空下擊,雙足一頓,身體上沖,人如流星刀一閃,就那麽連人帶刀,已在空中迎向敵人。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紅鹫”巴常在空中,眨眼間已和“小帥虎”交擊數次,當兩人氣衰落地後,他已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确是可怕的對手,一身功力超過了自己的估計太多、太多了。

面不紅,氣不端。

“小帥虎”一落地,不給自己喘息的時間,就彎刀一掄,舞出漫天帷幕,又再度攻向了“紅鹫”巴常。

“紅鹫”巴常想都想不到這個人拚起命來的狠勁,竟會是這樣子。

他失去了主攻,更不能失去守勢。

于是他大叫一聲,人已飄浮不定,幻成了好幾個虛幻的人影。一面閃着“無畏刀”,一面使出了甚少用到的絕活——“鬼影鬼爪鬼滿笑”。

壓力來自四面八方。

“小帥虎”眼睛看到的是好幾個“紅鹫”巴常,來自四面八方的五爪怪鈎更鬼爪般令人分不出何者為真,何者為幻。

對付這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敵人,他除了拚命把手中之刀給舞得密不透風外,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該以什麽刀法來壓制這種難測真假的攻擊。

雙方纏鬥的人影,已成了兩團黑影。

觀戰的人們到了分不出誰是誰的地步。

每個人都為這一場罕見的龍争虎鬥,給弄得目眩神搖。

突然——

場中白光暴漲。

在一聲短促的悶哼聲中,“小帥虎”的“無畏刀”像附上了惡魔的詛咒。

只見漫天刀影驟消,一條匹練也似的白光劃過天際,劈斬過流去的時光,追向永恒般帶起一抹血珠子,霍然而止。

寂靜無聲。

當一切都靜止後,人們這才發現“小帥虎”的後背已留下了五道爪痕,衣衫破裂處隐現血跡。

站在他對面的“紅鹫”巴常更是可怖。

他的胸際、腹部,已讓鮮血染紅,滴落在雪地中的血跡,更是令人觸目心驚。

沒人知道“紅鹫”巴常的傷勢如何?

不過由他原本殷紅的臉頰,現在已變得一片慘白看來,他的傷勢定然不輕。

***********

“副座,副座——”

以“塞外雙兇”為首的“大風會”所屬,四個人全沖到“紅鹫”巴常的面前。

他們叫喚了兩聲後,全像見了鬼般倒退了數步。

無他,因為他們已經發現“紅鹫”巴常,已經沒有了呼吸,斷了氣。

趙小柔亦悄然來到“小帥虎”身旁。

她小心奕奕的從身上摸出一個瓶子,倒出一些藥粉在“小帥虎”後背的傷口,然後皺眉心痛道:“你……你真的是在玩命了,為什麽要拿自己的肌膚去試對方的兵器呢?”

“小帥虎”明白場中只有趙小柔看清了剛才驚險的一幕。

他苦笑道:“我分不清何者為真,何者為幻,只有冒險了。好在對方不知道我的用心,要不然他也不會上當殒命。”

兩把樸刀,一支“奪命刺”,一把薄斧,四樣兵器幕然分從四個方向,連招呼也沒有一聲,就攻向了“小帥虎”和趙小柔。

早已防着,“小帥虎”“無畏刀”一揚,已迎向了“塞外雙兇”。

而趙小柔更是兇悍,她手中短劍不待“奪命刺”和薄斧近身,人已急竄而出。

只聽兩聲慘嚎響起,她的敵人連人影還沒有看清,就雙雙倒翻出去。胸口間舊浪湧出大量的鮮血,立時氣絕身亡。

這是什麽樣的劍法?

世上怎麽可能有如此快的劍手?

而且居然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孩子?

“塞外雙兇”吓傻了。

“小帥虎”更是詫異連連,因為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趙小柔的一身功力竟如此可怕。

趙小柔仿佛也沒想到自己會在一招之內連斃兩人。

她怔怔的望着自己手裏的劍,宛如中了邪一樣動都不動。

“小帥虎”走了過來。

他能夠體會到第一次殺人的感覺。

伸出手,輕擁着對方,“小帥虎”道:“小柔,你……你還好吧……”

趙小柔擡起頭,臉上有種抑止不住的激動。

她顫聲道:“我……我還好。”

安慰的回了一個微笑,“小帥虎”迢:“別去想它,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塞外雙兇”想溜,“小帥虎”早已瞧見。

“慢點——”

喝住對方後,“小帥虎”道:“我說過當我們再碰面時,你們應該想得很清楚才對。”

突然感覺到死亡的陰影浮現心頭。

“塞外雙兇”恐懼得雙腿發軟,雙雙“碰”的一聲跪在雪地裏。

“饒……饒命.饒命啊……”

“我們再……再也不敢與你作對了……”

“小帥虎”雙眉一皺,他略一思索後道:“你們起來,我不殺你們。”

臉上有着驚喜,“塞外雙兇”站了起身,仍不住的顫抖。

嘆口氣,“小帥虎”道:“把你們的同伴埋了,我希望從此後你們真的別再和我碰面,要不然不但是你們的不幸,也更是我的難過了。”

“小帥虎”說完了話,便疲憊的跳上了馬車,和趙小柔催馬離開了這座白楊木林。巴*************

不知道是不是“塞外雙兇”真的醒悟了,還是另有其它原因。

總之“小帥虎”和趙小柔護送着林典一路到了“揚州”,中途一點變故也沒再發生。

到了“揚州”,雖然林典老板提出了許多令人心動的條件,說破了嘴,“小帥虎”就是不肯在林府多待一天。

腰纏十萬貫,轉鶴上揚州。

揚州位于鎮河對岸,物産豐盛,為我國歷史上重要的古都之一.隋炀帝在位時,會動用全國人力去開河,修揚州,最後他竟從情迷戀死在這裏。

揚州與蘇州齊名.玉樹瓊花,金粉之盛遠過秦淮。可想而知揚州的繁華,也難怪此地是有名的銷金窩了。

“小帥虎”一點也沒忘記他說過的話。

他年紀雖輕.卻已明白一個男人若對女人“黃牛”,說了話不算數.那麽他這一輩子就甭想在這女人面前擡起頭來了。

因此一離開林府,他就帶着趙小柔逛遍了此地的大小布莊,替她選購了好幾套衣服。

最後他真的也帶她來到此地最大的一間酒樓——“逍遙樓”。

點了一桌子菜,“小帥虎”和趙小柔當然吃不完,不過他門吃的卻是一種氣氛,和一種相知相惜。

淺酌低飲。

靠在樓上臨街的窗子前.趙小柔輕聲嘆道:“原來人間還有如此繁華的城市,看街上熙攘的人群,百貨齊備的商家,好像讓我一下子掉入了十裏紅塵中,已忘掉了空山幽谷,河邊小住的歲月了。”

“小帥虎”望着一身光鮮的趙小柔,他輕聲笑道:“怎麽了?想家了?”

接着一嘆,“小帥虎”道:“你還有回憶,還有家可想,我卻連回憶都沒有,更不知自己到底家在哪裏。”

明白對方的無奈和感受。

趙小柔為了化解“小帥虎”心中的哀愁,不覺笑道:“你還有我呀!好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又想起了傷心事,我罰自己一杯。”

輕輕握住對方的柔荑。“小帥虎”道:“不關你的事,你的酒我替你喝了,喝完了這杯,我們去逛逛附近的名勝可好?”

“好啊!”趙小柔興奮道:“聽說這裏的古跡很多,瘦西湖更是讓人神游,如綠楊村、大虹橋、小金山、蓬性寺、五亭橋、觀音山等,更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

瞪起詫異的眼睛。

“小帥虎”道:“你……你怎麽知道這些地方的?”

淺淺一笑,趙小柔道:“傻瓜,我雖然常年居在山野中,但我卻看過不少的書籍,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哈哈一笑,“小帥虎”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博覽群書的女狀元吶,真是失敬、失敬。”

“讨厭。”嬌嗔着,趙小柔道:“我會的,懂的東西還多着呢時間長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點點頭,“小帥虎”道:“這我絕對相信,就拿你一身功夫來說吧,簡直已到了讓人嘆為觀止的地方,我能不能打得過你都不敢講哩。”

哼了一聲,趙小柔故意道:“所以啊,你以後可別想欺負我要不然可有你好看了。”

伸了伸舌頭,“小帥虎”連忙道:“天地良心,你不欺負我就阿彌陀怫了,我那有膽子敢惹你這個‘恰查某’。”

談笑裏“小帥虎”和趙小柔吃完了他們在一起的最豐盛的飯。

随後他們便走出酒樓,問了路人“瘦西湖”的方向,悠閑至極的漫步過去。

十年一覺揚州夢,

贏得青樓薄倖名。

這裏杜牧對揚州旖旎的風物粉黛,所留下的千古名詩。

雖然時值寒冬,瘦西湖兩岸不見楊柳青青。

但是畫舫卻連連,笙歌絲竹之音不絕于耳。

來到處處畫舫的岸邊,天色漸暗。

“小帥虎”輕擁着趙小柔,伫足觀賞着湖景時,忽然有一個雍容華貴,氣質不俗,年約四十幾歲的婦人,身旁跟着一名丫環,來到了他們的身旁,也停下腳步,遠眺起湖上的風光。

“冬日的瘦西湖別有一番情調是不?”

美婦人轉過頭,他笑盈盈的對“小帥虎”和趙小柔點了點頭道。

基于禮貌,“小帥虎”不得不回道:“或許吧,我們第一次來,并不知道這裏在其它的季節裏是什麽樣的景致。”

美婦人笑了笑又道:“嗅,那倒是有些遺憾,如果你們在春天的時候來,這兒更會讓人流連忘返。看兩位的樣子,必是一對情侶了對不?”

也許是美婦人給人有一種很自然的親和力吧,趙小柔不覺道:“你猜錯了,我們是一對未婚夫妻。”

美婦人一怔,随即笑道:“那真是恭喜你們了,郎才女貌,好一對金童玉女。”

“謝謝你的誇獎。”趙小柔道:“夫人住在附近?”

搖搖頭,美女人道:“不,我也是外地來的,不過這兒卻是來過多次,每一次來好像都有不同的風貌。”

望了一眼“小帥虎”腰畔的“無畏刀”,美婦人又道:“你們看來是江湖人2”

笑了笑,“小帥虎”道:“勉強算是,幾手莊稼把式,難登大雅。”

“你客氣了。”美婦人道:“看你神韻內斂,眼露異采,氣定神閑,隐約中自有震人的威儀,想必身手定然不凡。”

“小帥虎”赧然道:“夫人也是江湖人?”

點點頭,美婦人道:“只不過甚少走動。人老了,也就少了一份豪情。”

趙小柔岔口道:“夫人說笑了,你看來一點也不老。”

“是嗎?”美歸人道:“我女兒如果還活着都和你差不多大了呢!”

見到對方眉宇之間有着淡淡的哀傷,趙小柔歉意退:“對不起.提起了夫人的不愉快了。”

搖搖頭,美婦人道:“沒什麽,只是看到姑娘我就不知不覺會想到我女兒,但不知你今年幾歲?”

趙小柔或許自小沒有母愛,對美婦人自然生出了一種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好感。

她笑道:“十七。”

“十七?”

美婦人怔了一下道:“我女兒今年也是十七,唉……”

輕嘆一聲,美婦人仿佛沉思在回憶軍,不再說話。

萍水相逢,更非舊識。

“小帥虎”悄悄拉了一下趙小柔.意思是該走了。

這時美婦人卻擡眼道:“你們可願意和我交個朋友?”

“小帥虎”還沒說話。趙小柔已驚喜道:“好啊,夫人和藹怡性,雍容自在,我們求之不得吶。”

美婦人展顏一笑。

“那我就托大,你們叫我一聲梅姨好了。對了,你們叫什麽?”

趙小柔道:“我叫小柔,他……他叫小虎吧。”

雖然只是随口想出來,但“小帥虎”還蠻喜歡“小虎”這種通俗又好記的名字。

他低頭在趙小柔耳邊輕聲道:“我們在一起那麽久,到現在我才想到你一直叫我‘喂’哩!”

笑得好開心,趙小柔亦小聲道:“現在不是正式給你命名了嗎?小虎,嗯!這名字不錯,我喜歡。”

美婦人看到他們接頭接耳,又說又笑,她好像也感染了那種年輕人才有的喜悅。

“小柔,小虎,你們可願到我住的地方玩一兩天?”

“好啊.反正我們也沒事,能與梅姨多親近太好了。”趙小柔本就率性純真,她立刻拍手叫好。

“小帥虎”終究世故點,他吶聲道:“這……這不太方便吧。”

美婦人連忙道:“不會,不會,我雖不是本地人,但在城郊我有一幢宅院,裏面房間很多,吃住都不成問題。”

“小帥虎”還在猶豫,趙小柔已經搖着他的手臂道:“好嘛,好嘛,咱們就去梅姨那玩兩天好不?”

不好掃興,也不忍拒絕。

“小帥虎”只好道:“看你和梅姨一見如故,我不答應行嗎?”

跳了起來.趙小柔高興得真想親吻“小帥虎”一下。

點點頭,“小帥虎”對美婦人道:“既如此,那就打擾了。”

美婦人臉上有着難掩的興奮。

她笑道:“別這麽說,我一個人無兒無女的,有你們為伴,我才應該謝謝你們呢。”

趙小柔親熱的來到美婦人身邊。

她對“小帥虎”做了一個鬼臉道:“你慘喽,我發現我和梅姨好投緣了呢。”

“小帥虎”笑道:“你還真善變,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美婦人見到這一對小兒女純真嬉鬧,她嫣然笑了。

“小帥虎”和趙小柔沒想到美婦人口中的一幢房子,竟然會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當他們來到這座莊院後,不禁同聲對美婦人道:“這……這是你住的地方?”

美婦人帶他們來到一處精舍,笑道:“是啊,有什麽不對嗎?”

相觑一眼,趙小柔見到屋中擺飾精致,裝璜富麗,瞠目道:“這……這簡直和皇宮一樣嘛!”

美婦人道:“這裏我每年只來一次,通常我都住在峨嵋山的‘苦心庵’裏”

“苦心庵?!”趙小柔不覺好奇道:“放着這麽漂亮的房子不住,為什麽要住在廟裏呢?”

眼中閃過一絲哀怨,美婦人嘆聲道:“贖罪吧!”

觸及了人家的隐痛,趙小柔不敢再問了。

美婦人突然笑道:“好了,我們不提那些陳年往事,我已教人預備了酒菜,為我們的相識好好的慶賀一番。”

不提吃不覺餓。

一聽到吃,“小帥虎”和趙小柔才發現中午兩個人都沒吃飽,而現在早已過了晚飯的時刻。

小雪初晴。

在這美婦人的豪華宅第裏已經住了兩天。

“小帥虎”好幾次都想對趙小柔說“我們走吧”,可是每當他看到趙小柔和美婦人有說有笑,形影不離,感清融洽的宛如一對母女,他到嘴話又咽了回去。

要他一個男人無時無刻膩在女人的身邊,也是一件難過的事情。

所以趁着中午雪停後,他便信步走出了這在院,漫無目地的逛着。

對這自稱梅姨的女人,“小帥虎”始終覺得她有些神秘。

最主要的他不明白她為什麽從沒提起過她的家人和來歷。而她居然還有能力住着這麽一座大莊院,還養了十幾名莊丁和奴仆。

當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每個人有每個人不願別人知道的隐私。

“小帥虎”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才不會二百五的跑去問這些明知會碰釘子的問題。

乍暖還寒。

“小帥虎”走着,走着又來到“瘦西湖”畔。

春風阆苑三十客。

明月揚州第一樓。

踏上了“明月樓”,“小帥虎”看到了一老一少正坐在石桌前對奕。

老的長髯清瘦,年輕的唇紅齒白。

兩個人身上的穿着俱皆華麗,顯然來自大戶人家。

閑着也是無聊。

“小帥虎”背起手,他便走到石桌旁細細的看起這兩人的對殺。

年輕人好像陷入了苦戰,他棋盤上的紅棋只剩下一車一兵一馬,連仕相都不全了。

而老人的黑棋則比紅棋多了一支炮,和一支卒,另外士象俱在。

有道是觀棋不語真君子。

但是真正看棋的人,要他們不說話,簡直比要一個賭鬼戒賭還難。

因此“小帥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指點起年輕人如何下子了。

雖然他的棋力并不是多麽“高杆””

然而,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小帥虎”和年輕人群手之下,盤面上立刻有了變化。

老人一個猝不及防,已經損失了一炮一卒。

狠狠的,老人擡眼看了”小帥虎”一眼。

心中明白人家心裏已經不舒服了,“小帥虎”尴尬一笑。趕緊閉上嘴。

“哈哈,秦護衛,這盤棋你樣子是要輸了。”年輕人情勢大好不覺語氣輕松起來了。

老人見到自己棋面已經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他搖頭道:“公子,我……我認栽了。”

年輕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他伸出手道:“那就‘繳械’吧。”

老人伸手入懷,像割掉心頭肉一樣拿出了一張銀票。

“小帥虎”一見人家居然奕棋有彩頭,而且一盤棋還是一千兩,他蹑手蹑足的就想“跷頭”。

他當然想“跷”,因為他知道輸棋的人脾氣一定不好,他才不會傻傻的還在這裏等着讓人當“出氣筒”。

果然——

“小帥虎”才剛挪了兩步,老人已驀然喝道:“小子,你給我站住——”

“小帥虎”一聽人家叫住自己,他嘿嘿的堆上笑臉,回過頭道:“老人家,你叫我啊!”

老人眼一瞪,兇巴巴道:“不錯!我叫的就是你。”

“小帥虎”搓着雙手,聲若蚊蚋道:“您……您叫我有……有什麽事嗎?”

偷瞟了一眼年輕人,老人見對方沒有反應,他膽氣一壯,陰沉笑了起來。

“你很‘拽’嘛,來,來,老夫讓你一支馬,我們兩人來下一盤棋。”

“小帥虎”窘道:“老人家,我……我那是你的對手?你就饒了我吧。”

“不行!看棋的時候你在一旁叽哩呱啦的亂出主意,怎麽?要你正式下場,你就做起縮頭烏龜了?行,你不想下也可以,拿出一千兩銀子來。”

“小帥虎”叫了起來。

“你……你這個人講不講理?你憑什麽要我拿銀子出來?”

老人冷聲道:“不拿銀子出來就下棋,彩頭仍是一幹兩,你自己選擇,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離開這‘明月樓’。”

“小帥虎”知道對方是在找碴了。

他臉一沈道:“世上只有聽過逼娼,還沒聽過逼賭的?老人家,你也太跋扈了吧!對不起,我沒興趣陪你耗了。”

“小帥虎”話一說完扭頭就走。

然而老人的身影一下子就攔住了他的前面。

“想走?那有這麽簡單。”

老人單手一伸,一記正宗“小擒拿”“錯筋手”已攻到“小帥虎”前胸。

揮手一格,“小帥虎”一個扭身已避過老人一爪。

“好哇,小子你還有兩下子嘛,來來,咱們到外面玩玩,你若贏了我,我就放你走。”

“小帥虎”快氣瘋了。

他一看端坐不動的年輕人,不禁心中有氣道:“喂,這老不死的可是你的護衛?”

年輕人一笑點頭道:“不錯。”

“小帥虎”道:“你就這麽縱容他?”

聳聳肩,年輕人道:“那是你和他的事,和我沒關系呀!”

差點沒噴出一口鮮血。

“小帥虎”怒道:“最……最起碼你該替我說兩句話呀!畢竟我事先毫不知情你們會有彩頭。”

年輕人顯然是想看熱鬧。

他望了望“小帥虎”身畔的“無畏刀”一眼,輕笑道:“只要你能打得他擡不起頭來,還怕他不放你走?”

主子都這樣,也難怪會有不講理的惡仆。

“小帥虎”氣得什麽也懶得說了。

他慢慢走出“明月樓”雪地裏那老人早已等候多時,擺出了一付吃定人的表情。

寒風凜冽。

大地蕭瑟。

腳下不丁不八的站好後,“小帥虎”萬分無奈的對老人道:“刀劍無眼,你仍執意要這麽做嗎?”

“別廢話了小子,只要你有本事,老夫就是殆在你的刀下,也沒有人會怪你的。”

華服少年也跟了出來。

他突然對“小帥虎”道:“喂,你若打贏了我這護衛,我獎賞你一萬兩銀子,你若輸了就輸一千兩。怎麽樣?十比一你敢不敢賭?”

“閣下還真是賭性堅強啊!”“小帥虎”連生氣都懶得氣了。

爽聲一笑,華服少年道:“提高興趣嘛!”

“我身上只有八百兩。”

“八百兩就八百兩,我接受了。”

華服少年一樂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朋友,你可得卯足勁,我這護衛可是京裏第一把好手哩。”

“小帥虎”沒有說話。

他心裏卻在嘆氣道,人要衰的時候,連看棋都會氣出麻煩來。

倏然——

老人連招呼也沒有,一雙鐵掌已經發動攻勢。

只見掌影重重,威猛吓人,掌中帶爪,暗透“金剛指”暴起欺身。

“小帥虎”心中一驚。

大旋身,急揮手。

才一照面,他就被人家給逼得手忙腳亂,險些當場出醜。

心裏想着碰上了高手,“小帥虎”連忙收懾心神,全神貫注起來,不敢再有一絲輕敵之意。

然而先機已失,再加上對方掌勁渾厚,指勁剛猛,“小帥虎”三招過後已是險象環生了。

“嘶”的一聲,他的衣衫已惦對方抓破,縷縷指風透肌而入,吓得他只有拔刀相向。

寒光一閃,殺氣立現。

華服老人猛然神情一震,已被“無畏刀”帶起的殺氣給逼得掌勢一緩。

“小帥虎”觑見間隙,怎肯放過?

于是——

匹練成束、成綱、成圓。

刀光中他不知不覺的已使出了“大幻八式”中的第一式“幻影重生”。

華服老人作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會施出如此厲害的刀法。

他急切裏三個筋鬥連翻,在“幻影重生”裏彈出三縷剛勁指風。

“小帥虎”刀身被指風彈中,手上一麻刀式已挫,華服老人急攻又至。

逼急了。

也被逼火了。

“小帥虎”身體微揚,“無畏刀”猝然暴出點點寒星,如滿天星鬥,也似天女散花。寒星指處全部罩住了華服老人身上必救的

嗯,這是“大幻八式”中的第二式——“無月有星”。

華服老人識得厲害。

震驚中他雙掌翻飛,十指勁彈。

但聽到“叮叮悄悄”如珠玉落盤的聲音不絕于耳,點點寒星驟滅,此乃指風擊在刀身之故。

“小帥虎”自從失去記憶以來,還沒有碰上這麽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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