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名其妙,這是沈岑洲的第一反應。

他挑了挑眉,随即腳鋒一轉,想要離開。

對,會打籃球的女生容易獲得男生的好感。

可男生因為會打球而喜歡一個女生的概率卻微乎其微。

畢竟喜歡最重要的是感覺。

總不能在球場上兩人荷爾蒙爆棚,球場下形同陌路吧。

如果這樣,那男生還不如将科比·布萊恩特作為女神呢。

至少人家是場上得分一條龍。

向苼及時伸出一條修長筆直的腿擋住了沈岑洲的去路,她有些不耐煩的将背包提在手中晃呀晃,“兄弟,道個歉吧。”

言畢,她用餘光瞟了瞟站在她身旁顫顫巍巍的李芸,“你們的籃球将她的鏡片砸了。”

兄弟?沈岑洲雙眼危險的眯起。

他可記得這個女人之前可是叫肖啓柏小哥哥的,怎麽到了他這兒就成兄弟了?

“要不要我擺個臺子與你灑血為盟,和你桃園三結義啊?或者說背個藤條、三叩九拜,找你負荊請罪?”沈岑洲開怼。

這事兒他真比窦娥還冤。

首先這球不是他砸的,他也不是球隊的隊長,頂多就是時間充裕,試圖鍛煉一下他消失已久的肱二頭肌的甲乙丙丁選手,也不知道這個姑娘怎麽會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就挑中了他,來充當這個......額,替罪羔羊。

但人姑娘都開口了,他總不能推卸說他就是過來打醬油的吧。

多掉面兒。

況且打球的這群人,他雖然還認不全。

但平常大夥兒也都洲神、洲神的叫。

比他家大黃狗看見他還親。

那他作為這群人領隊的鍋也背的不冤。

可讓他一堂堂七尺漢子為自己沒做過的事兒,在大庭廣衆之下道歉,先不說委屈,總歸是有點丢不下臉上的那點面子。

不過确實是他們球隊不對,也應該道個歉。

正在他醞釀感情之際。

就聽見對面的女人悠悠的開了口,語氣還挺俏皮的,“呦,看來今天不僅收了個大侄子,還能收個小弟了。”

言畢,向苼直接從包裏抱出兩個東西遞到沈岑洲的手中,“來,滿足你想要三叩九拜、負荊請罪的願望。”

入眼的是兩個黃燦燦、渾身荊刺,一看就熟透了的榴蓮。

榴蓮,沈岑洲生平最厭惡的食物之一。

在他的認知裏面,吃榴蓮和吃屎沒什麽區別。

見此,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的肖啓柏搶白道,“這算哪門子懲罰,還有榴蓮吃,這明明就是恩裳,妹子你這是想抓住我們洲神的胃吧,正巧我們洲神不喜歡吃榴蓮,給我吧、給我吧。”

除了豬腦外,榴蓮是肖啓柏的另一個真愛。

向苼眼角往下調了三公分,語氣含笑,提醒道,“忘了?我是你小姑姑。”

肖啓柏就是一擅長撒潑耍賴、坑蒙打诨的主,什麽氣節、名譽在他這兒通通不重要,所以他極有眼力見的點頭哈腰道,“是的,小姑姑,所以榴蓮可以給我嗎?”

向苼則十分灑脫的将手中的榴蓮丢給肖啓柏,“抱着榴蓮繞場跑一圈我就當收到你們三叩九拜、負荊請罪的歉意了。”

“......”

聞言,沈岑洲的臉有點黑兒。

“你怎麽不讓我表演個胸口睡大石、口裏插劍的把戲。”沈岑洲語氣不耐的譏諷道。

實踐出真理,成功的人士往往是有了一個腦洞,便能綻放出無數種可能。

所以向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邊将手放進包裏掏啊掏,“也不是不可以。”

一個包裏裝着兩個大榴蓮的女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肖啓柏惟恐這個女人再從包裏掏出個劍啊、刀的,逼着他和沈岑洲上演一出現場版的吞劍絕技。

因此肖啓柏快速的将沈岑洲往旁邊拽,對着身後圍觀的球隊成員嚷嚷道,“都愣着幹嘛,沒聽見我小姑姑說的,拿着榴蓮罰跑去啊。”

沈岑洲什麽性子他清楚。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假紳士。

女生就算在他頭上做個窩,他也頂多淡漠的瞟人家幾眼,然後甩衣袖走人。

因此就算今天對面的這位女士将他逼得無處可躲,沈岑洲也頂多耍耍嘴皮子功夫,不會真動手。

說不定他老人家最後嫌煩還全部照做了。

當然,沈岑洲丢面也不關他們什麽事兒,關鍵是這家夥每次在女生那兒滅的威風都會在他們這兒拿回來。

今天要真讓他拿着榴蓮繞場跑一圈,指不定明天這家夥就讓球隊的成員抱着榴蓮繞場一百圈。

很明顯,沈岑洲對于肖啓柏這種在大庭廣衆之下捂着他的嘴,牽着他的手将他往一旁拽的行為很不滿。

gay裏gay氣的。

所以他當下也沒給肖啓柏好臉色,“十圈。”

“什麽意思?”肖啓柏一臉懵的朝着已經走出老遠的沈岑洲嚷嚷道。

“讓你圍着操場跑十圈。”

“跑圈幹嘛啊,費力不讨好的事兒,洲神來啊,我們一起造作,賞花賞月賞秋香啊。”

跑步多累啊,還不如站在這兒和美女們唠唠嗑。

“哦,那從今往後的作業就自己寫吧。”沈岑洲回答的很幹脆。

肖啓柏立刻慫了,咬牙切齒道,“算你狠,我跑還不成嘛。”

雖有不滿,但他還是認命似的跟上了沈岑洲的腳步,誰叫被人抓住了軟肋。

向苼則望着她的缪斯男神沈岑洲慢慢的走遠,随即她勾了勾唇。

原本以為他是一個痞裏痞氣的浪子,卻沒料到他意外的可愛。

坑自己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

将笑意收斂,向苼轉過頭揉了揉一直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旁的李芸的頭,語氣和藹,“毫無理由的退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所以有些話該說得說,有些事該做得做。”

言畢,她将李芸有些彎曲的背扳直,“你看平視別人也沒有那麽難的對嗎?”

這個因為自卑一直縮在牆角的女生第一次學會了直視別人。

以至于許多年後,往事雖以分崩離析。

但今日之事卻永遠的烙在了她的心尖,成為了她心頭永遠無法泯滅掉的朱砂痣。

——

向苼推開朱紅雕漆的大門,立刻有人迎了過來。

“小姐,你回來了。”

“張阿姨,奶奶還好嗎?”向苼将手中的兩個大榴蓮遞給張阿姨。

到底是跟了老太太一輩子的向家的老人,她極有眼力見的伸手接過,順勢開口,“這偌大的向家大抵只有你是真心對老太太的,小姐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老太太心裏是有本帳的。”

向苼則勾了勾唇,将一旁已經剝好的榴蓮端在手中,叮囑道,“萬物相生相克,有些東西縱使是喜歡但也不能多吃,老人家沒有定性,我又不能時常在家陪着奶奶,所以張阿姨一切還要麻煩您了,畢竟這榴蓮性熱。”

望着向苼漸漸遠去的背影。

張阿姨微微嘆息。

向家原本是禹城數一數二的豪門貴胄,向老爺子一輩子也是鐵骨铮铮、運籌帷幄,可惜死的早,幾個兒子又不成氣候,唯一一個繼承了他衣缽的女兒也就是向苼她媽媽早年也為愛折腰,抛夫棄女,跟着那不知名的小白臉仗劍走天涯去了。

将那一爛攤子事抛給她那幾個不成器的哥哥。

最後還是手段狠辣的老太太出面才擺平了向家所面臨的困窘。

但向家也因此傷了根基,雖不至于一蹶不起,但到底是大不如前。

從此之後向苼也從向家的大小姐變成了向家的拖油瓶。

當初要不是老太太攔着,她估計得被她那幾個舅舅送到孤兒院去。

向苼将水果盤放到了老太太的床邊,又端着椅凳輕手輕腳的坐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太太見到向苼眉宇間總算有了一絲笑意,“學校怎麽樣?還好嗎?”

将老太太扶起,任憑她靠在床背上,向苼一邊為老太太揉着腿,嘴角也含着笑,“學校挺好的,老師也挺好的,我們學校的校服也挺好看的,就是女生的裙子超短的。”

向苼誇張的在膝蓋上一比,随即打趣道,“也許是京都的女生都比我們禹城抗凍。”

果然,老太太也被向苼誇張的表情給逗樂。

敲了敲她的頭,一臉寵溺,“你呀,就是個淘氣的。”

祖孫倆又膩歪了好一陣,直到一通電話打過來,向苼才匆匆的指了指外面,貌似随意的開口道,“奶奶,我剛想起來了,明天我就要開課了,我現在就去買點筆呀、本子之類的,不然明天就成光杆司令了。”

“那好,早點回來。”老太太揉了揉向苼的頭。

向苼前腳剛剛邁出房門,就聽見屋內老太太盡量壓低聲音低斥道,“只要我在,你們休想打這處房産的主意。”

後面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麽,老太太将電話甩到了地上。

門外向苼閉着眼直接将後面的話補齊,“您忘記了當初那個人對向家所做的事情嗎?您現在就是在養虎為患。”

自從母親離開後,這些年來每次舅舅們和奶奶的談話都以這句話為終結。

失去了臂彎、失去了倚靠,而奶奶便成為了她唯一的依仗。

——

走到離家不遠處的超市買了一包牛肉幹,向苼在一旁拐角處的樹幹下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猛然間一聲極其旖旎的聲音從樹幹後的草叢之中傳來。

還不待向苼反應過來,一聲狗叫震破雲霄,直擊蒼穹。

緊接着便見幾個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別動,警察、掃黃。”

作者有話要說:

史上最憋屈男主——沈。背鍋俠。洲

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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