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
林晚在家吃完飯, 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這會兒的心情倒像是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 坐立不安。最後她還是沒忍住找了借口出門。
林晚匆忙得連自己家的鑰匙都忘了帶,但池栎家的鑰匙被她放在口袋中的手緊緊抓着。
她一路小跑着去了池栎家裏,開門的時候心跳還未平複, 微微喘着。她推開門,發現她家裏又暗又靜。
她開了客廳的燈,又放輕了腳步去卧室看了看池栎。他在床上躺着,似乎睡着了, 沒聽到她進來的動靜, 被子的一角蓋在他的肚子上。
林晚輕輕扯了扯被子,怕他着涼, 于是便把人蓋得嚴嚴實實的。她昨晚這些後, 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又與自己對比後, 發現他的額頭還有燙。
剛剛在家裏, 林晚抽空查了查如何照顧低燒病人。她還未照顧過生病的人,因而網上的注意事項都看得十分仔細。此刻見池栎仍發燒着, 心裏有些擔心。
她去了衛生間,拿了毛巾用溫熱的水打濕,最後擰幹, 疊好,又放在池栎的額頭上給他物理降溫。
她把毛巾放好後就收回手,結果手一下子就被人抓住, 林晚吓了一跳,又聽他迷迷糊糊喊了她的名字。
“是我。”林晚放柔了聲音,“我給你降降溫。”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池栎抓着她的手沉沉睡去,林晚掙紮了一下沒掙脫,只能就着這個姿勢在床邊坐了下來。
卧室沒有開燈,但門未關,客廳的燈照過來,室內有昏暗的光線。林晚在這樣的環境中偷偷看着池栎,覺得他睡覺時的樣子都好看得讓人心動。
就是臉上憔悴的神色讓人心疼。
“像個小可憐一樣。”林晚忍不住嘀咕道,“但還是要快點好起來呀!”
池栎睡了一覺之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醒來下意識往床頭櫃看去,昨天吃的水果盒已經不在了,此刻桌面安靜地放着一把鑰匙。
他看了幾秒,而後給林晚發了一條消息:我好了。
林晚像是守在手機面前一樣,秒回道:“真的嗎?你沒騙人吧?”
池栎:“……”
回了一個省略號,池栎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他一個聲音剛出來,那頭擔憂的聲音立馬傳過來:“聲音沙啞成這樣你還說好了,池栎你……”
“我真沒事。”池栎清了清嗓子,他又朝外走去,就着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才繼續說,“現在好了。”
林晚又反複确認了好久才相信池栎,池栎在那頭打趣:“我在你心裏就是個騙子嗎?這麽不相信我。”
林晚想起以前給他的備注:大騙子。
又看着現在的備注:生氣狂魔。
于是她果斷來了一波彩虹屁,成功把話題轉移:“池栎,你們周日要拍畢業照,你記得要去呀。”
“怎麽知道的?”
林晚:“很容易就問到了。”更何況她還有個朋友叫顧茵茵。
消息再容易也需要人花心思。池栎領了這份情:“辛苦了,我請你吃飯吧。”他笑着說道,“拒絕的話,我就給你發紅包了。”
林晚也笑了:“一頓飯哪裏夠啊!”
池栎:“多少頓都可以。”
一直等到高考前一天,兩人都沒來得及吃一頓飯。
周日池栎去了學校拍畢業照,之後再次神出鬼沒,深居簡出。而林晚也在準備随之而來的月考,分不出心神來。
林晚好不容易等來了高考放假,又開始擔心池栎會生出什麽寂寥的情緒。于是這幾天複習都會喊上池栎。若是他有空,他們則一起去圖書館複習。若是池栎沒空,林晚便在家裏複習。
但池栎說他有空。
幾天假期兩人白天都待在一起,池栎請她吃飯,而林晚則偷偷觀察着池栎。雖然擔心池栎會有遺憾,但觀察下來,池栎對于沒去參加高考的事情接受良好,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無比淡定。
高考後,林晚還要繼續上課。此刻已經臨近期末,時間便在上課和池栎幫她劃重點中度過。
轉眼暑假便來臨。
池栎本以為她要好好玩上幾天,結果當晚就收到林晚的消息。
“池栎池栎!”
“你明天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
真是一個有活力地少女。
池栎問:“不休息幾天?”
“不用。”林晚信誓旦旦回複道,“我要利用這個暑假超過別人!”
他們也不是每天都出來學習的。池栎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林晚中途回了一趟老家,算下來一起出去的日子不多,以至于林晚覺得馬上就到了八月中旬。
八月中旬,池栎要提前去學校軍訓。
林晚送他離開的時候,心裏滿滿的不舍。他們一起在小區門口攔下的的士,池栎本來要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但他開門的時候林晚眼巴巴地看了他好幾秒,于是他猶豫了一下,最終坐到後座來。
雖然路上也沒有講什麽話,但林晚就覺得開心,就像打開的雪碧不停地冒着氣泡。
很快到了機場,林晚跟着池栎一起下車,朝裏面走去。池栎這次的行李很少,一個背包,一個銀色行李箱,手都還空着一只。
那只手晃呀晃,好幾次林晚都想牽一下。
但,有賊心沒賊膽,最後只能在他耳邊念念叨叨:“你去那邊之後要好好照顧身體,別挑食,葷素搭配要均勻。你行李不多,可以買幾件外套備着,不然哪天就突然降溫了,到B市就沒人照顧你了……”
講着講着,林晚就沮喪了,說得再多總覺得像是空話一樣,她恨不得自己早出生兩年,現在就能跟池栎一起飛去B市。
池栎過安檢前,對林晚笑了笑:“回去要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短信,我下飛機後要看的。”
“別不開心了,到時候電話聯系。”
電話聯系跟見面一點都不一樣。林晚想反駁,但話卻因為池栎的動作而卡在了嗓子裏。
池栎松開行李箱,俯下身子,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裏,給了林晚一個溫柔的擁抱。
林晚……傻眼了。
她暈乎乎地坐車回了家,暈乎乎地給池栎發了消息,最後坐在無人的家裏發呆。
從今天開始,池栎便是大學生了,跟她這個高中生像是隔了好遠的距離。林晚聽老師講過大學,美好得像是天堂一般。老師口中的自由是林晚向往了很久的東西。
林晚也聽說過,很多人到了大學就馬上脫單了。像池栎這麽優秀的人,自然不會缺少追求的人。林晚可不想讓池栎被人捷足先登,于是心裏暗暗定下了一個計劃。
她纏着池栎,要來了他軍訓這段時間的作息表,發現每天排得很滿,也就晚上把八點後才有時間。
她借着要問題目這個理由,每天晚自習後都跟池栎打電話。問題偶爾問一兩個,但電話卻能打好幾個小時。大部分時間兩人都是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幹擾。也正是這樣,好幾次韓素梅進來,林晚都是一副戴着耳機安靜學習的樣子,她也未曾發現什麽。
林晚寫一個小時作業會休息一會兒,這一會兒她便會跟池栎聊天,講學校發生的事情,然後不經意問問池栎軍訓的情形。
雖然池栎覺得生活無聊,但林晚問起,他便耐心地說着。
雖然還只是軍訓,但林晚卻覺得池栎又開始忙起來了,打電話時經常能聽到他那邊鍵盤和鼠标的聲音,還有室友走動和調侃的聲音。
有好幾次林晚都聽到了,但池栎依舊能面不改色地繼續跟她說話。
池栎在意的事情很少,流言蜚語就在他不在意的範圍內。
又是一天十二點,池栎停下手中的事情:“林晚,去睡覺。”
“等下等下,還有一題。”林晚在做數學題,已經卡在最後一個大題二十分鐘了。
池栎:“把題目發給我,明天我給你講。”
“睡了思路就斷了。”
“二十分鐘都沒做出來,這樣的思路不要也罷。”
林晚:“……”真是說不過他了。
池栎怕她生氣,又放柔了聲音說:“已經很晚了,別熬夜。還想長高就早點睡!”
“我都要高二了。”
“那也能長。”池栎道,“我可以給你發幾篇科學研究……”
“別別別,我相信你。”林晚收拾好東西,又跟池栎說了幾句才戀戀不舍把電話挂了。
電話被挂斷後,池栎才摘下耳機,合上電腦,準備去洗漱。轉身就看到宿舍裏三張像是吃了檸檬一樣的酸臉。
一見池栎回頭,舍友集體啧啧啧了好幾聲,不知道地還以為他們要來一段bbox。
“林晚,去睡覺。”一人學着池栎的語氣,另一人學着女生掐細聲音道:“不嘛不嘛,人家還想跟男朋友聊天嘛。”
他剛一學完,其他人都撐不住笑了,邊笑還邊忍不住控訴:“我一個單身狗天天在寝室吃檸檬。”
“池栎你的小女朋友也太黏人了吧!”
“這樣黏人的女朋友去哪裏認領?”
池栎笑笑,沒說話。
小女朋友?不算是,至少現在還不是。
但也沒有否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