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發現
柳母攥着那張薄薄的B超單，仿佛有千金重，她茫茫然不知所措。
柳世憶開門出去按電梯，等了半晌，電梯都來了，也不見柳母出來，他有些無奈，嘴裏嘀咕着：“這女人就是女人，你別管她多大年紀！就出個門買個菜，她都這麽能磨蹭！”
電梯又下去了，柳世憶搖搖擺擺地走回去，吊兒郎當地站在門口，對着柳母招手，“媽咪！你幹什麽呢？你再磨蹭，我姐可就醒了啊！”
柳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把B超單折好，放在随身的包裏，貼着最裏層放好，拉上拉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着的韓柳，嘆了口氣，跟着柳世憶走出門去。
柳母有些魂不守舍，她坐在柳世憶車上，手拄着腮靠在車窗上，望着窗外發着呆。
她想起那張B超單，看着上面的日期是幾個月前，只是不知現在這孩子是在，還是不在了。
這麽些天相處下來，也沒見韓柳有什麽異樣，只是恍惚覺得她走路姿勢有些不是那麽自然，還時不時地會下意識般捂着肚子。
是了！柳母想起，她先前還問過韓柳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她不過尋常的一個關心，韓柳卻如炸了毛一般連連否定。
這麽看起來，這孩子應該還是在的，只不過才三個多月，月份小還不顯懷罷了，韓母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已經從世憶那孩子那聽說了，韓柳和秦楚霆兩個人好久沒聯系過，可能已經分手。只是不知秦楚霆知不知道韓柳懷孕這件事。
如果秦楚霆不知道，那她要勸勸閨女得跟他說一聲，看一下他是什麽意思，畢竟他是孩子爸爸不是。如果兩個人都沒意見，那就可以商量着結婚，然後把這孩子生下來。
如果秦楚霆知道，兩個人還鬧分手，那這件事情就比較麻煩，這孩子最好還是不要！
只是這要如何跟那孩子開口提這件事呢？
雖然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相比之前緩和了，也親近了些，但有些時候她還是覺得兩個人之間很微妙，韓柳對她甚至有些客氣。
她完全做不到一個親媽媽那般理直氣壯的開口就問。
柳母發愁，忍不住又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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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媽咪？老媽！”
柳世憶和柳母說着話，問她今天晚上吃什麽，半天不見柳母回話，轉頭一看，柳母在怔怔發着呆。柳世憶叫了兩聲也沒反應，他就惡作劇般地大吼了一句！
“哎呦！你這欠打的孩子！你要把你老媽吓死啊！”柳母着實被吓得不輕，連連拍着胸口，嘴裏埋怨着。
“老媽你幹嘛呢？我跟你說了半天話，你怎麽都不理我呢！”柳世憶一個二十歲的大男人，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在柳母面前賣着萌撒着嬌。
“啊！沒什麽，我想着晚上給你們做什麽好吃的呢！”柳母捋了捋鬓角的頭發，掩飾道。
“那還差不多！我就覺得我姐回來了，我在家的地位直線下降！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哦！要不然我改天離家出走給你看！”柳世憶察覺出柳母心裏有事，故意插科打诨。
“你這混賬玩意兒，從小到大，離家出走的次數還少了！？”柳母嗤之以鼻，完全不把柳世憶的威脅當回事。
“兒子！你對那個秦楚霆了解多少？”柳母試探着打聽，想多了解一些。
“秦楚霆？他就是王八蛋一個，你問他幹嘛，他可不是什麽好人！”柳世憶一聽秦楚霆，就沒好氣。
“怎麽不是好人了！你這麽說你姐該生氣了！他再壞還有你壞嗎？”柳母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埋汰自己兒子。
“老媽，過分了啊！有你這麽當媽的嘛！你還是我親媽嗎？”柳世憶不滿地抗議。
“好了，好了！你跟媽說說，他怎麽不是好人了？”
“反正就是個纨绔子弟，家世很不一般。但客觀地說，本人能力也不錯，生意倒是做的有聲有色的。但是對女人上，哎呀，反正就他媽的不是什麽好人！你問那麽多幹嘛？我姐都跟他分了！”柳世憶不願意多談，煩躁地猛地一拍方向盤。
“你怎麽肯定兩個人分了，你姐和你說的？”柳母問。
“我姐倒是沒說，我自己猜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談戀愛，哪有幾個月不打電話不聯系的？！最不濟，韓阿姨去世的時候，總得打電話問候一下我姐吧，可你見着我姐和他通電話了？”柳世憶分析的有頭有眼。
“說的也是。”柳母聽着，心裏往下一沉。
按這個情況，兩個人應該是已經分手了，那這懷孕這事兒，韓柳那孩子是如何打算的呢？
柳母覺得心裏有貓在撓一般，一刻不得安寧。她恨不得立馬回去找韓柳問個清楚，但是也知道這事急不得，韓柳瞞着所有人這麽久，想必有她自己的原因。
更何況，她們母女二人的關系剛剛親近了些，她不想因為任何事情傷害到這來之不易的母女親情。
柳母和柳世憶大包小包買了很多，有韓柳愛吃的鲈魚，也有柳世憶愛吃的龍蝦，還買了雞和牛腩，還有一些青菜，水果，牛奶。
柳母挑挑揀揀地還買了很多零食，認真仔細地看了說明，上面标有孕婦可食才放進購物車裏。柳世憶覺得他媽媽今天變得特別啰嗦，買個零食還這麽麻煩。但每次他伸頭湊上去看，柳母都把他推開了。
柳世憶偷偷拿起放在購物車裏的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二人買完開車回到韓柳的公寓，韓柳還在沉沉睡着。
柳母又忍不住嘆口氣，心想這孩子，懷着身孕，還在醫院一直照顧着她養母那麽久，也是夠辛苦的了。想到她是第一次懷孕，內心不知道多麽惶恐不安。又想到她為了瞞着大家，肯定是把各種不舒服都強忍了，柳母心裏一陣陣發酸，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柳世憶把菜都放在廚房的臺子上，一轉身就看見柳母在那抹眼睛，他上前關切的問：“老媽你怎麽了？”
柳母強笑着：“沒事！切洋蔥辣眼睛了！”
柳世憶回頭，望了望還在臺子上放着，沒拆包裝的洋蔥，知趣的沒拆穿，撒嬌着說：“媽咪，那我就等着吃飯了啊！”
“行，你快去坐吧，別在這礙手礙腳地！”柳母說着把柳世憶推出了小小的廚房，一個人開始忙活起來。
還不到一個小時，菜就做好了。柳母就在廚房邊收拾邊喊，“世憶！叫你姐姐起來，洗把臉，咱們就可以吃飯了！”
“好嘞！”柳世憶聞聲，痛快的答應，轉頭就去喊韓柳，叫了半天，總算是把韓柳給喊醒了。
韓柳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她覺得她實在是太困了，她想睡上個十天十夜。
柳世憶見叫不起來，在屋子裏巡視一圈，找到了韓柳插在花瓶裏的一顆幹的大麥。柳世憶嘿嘿壞笑着，拿着大麥就去掃韓柳的腳底板，韓柳一個尖叫，坐起身來，氣得拿起枕頭就往柳世憶身上砸，柳世憶哈哈笑着躲過了，還拿着大麥扭來扭曲挑釁着。
韓柳氣得不行，又拿起一個枕頭，起身就要追着柳世憶打。
剛下地，一把就被剛從廚房出來的柳母給攔住了，“哎呦，寶貝兒，你可別亂動！”她把韓柳扶到洗手間讓她洗臉，轉頭對着柳世憶就開罵，“你給我小心點，別亂跟你姐鬧！小心傷到她！”
柳世憶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把大麥随手往那一丢，抱怨着：“老媽，你這也太偏心了！你是沒見着我姐她以前打我的時候，鼻子都給我打腫了！還有這，這，這，全都青過！我還能傷到她，你太高估我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你姐不一樣！”柳母脫口而出。
在洗手間開着門洗臉的韓柳，聽到這句話，拿着毛巾的手一僵。
“你阿姨剛走，你姐現在心情不好！你要讓着她一點兒！”柳母差點說漏嘴，趕緊找補。
“哦！”柳世憶一想也是，畢竟姐姐是韓阿姨帶大的，感情自是很深，于是爽快的答應，“行，就看在她是我親姐的份上，我讓着她！”
“寶貝閨女，快來吃飯！你看，媽媽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清蒸鲈魚！”柳母叫韓柳。
“哎！來了！”
韓柳嘴裏應着，卻沒有立馬出去，她低頭，伸手撫了一下肚子，神色晦暗。
半晌，她擡起頭來，照了一下鏡子，見自己并無異樣，走出來在餐桌邊坐好。
“謝謝媽媽做了這麽多菜！”韓柳望着柳母真誠的表達着謝意，她想，幸虧這些天有媽媽和混蛋弟弟陪着，要不然她一個人怕是會很難熬。
“傻瓜！跟媽媽客氣什麽？”柳母拍拍韓柳的手，讓她趕緊吃飯。
柳母把那盤清蒸鲈魚往韓柳面前推了推，拿起筷子正準備給她夾，就聽韓柳突然幹嘔了起來。
韓柳捂着嘴跑向洗手間，爬在馬桶上嘔個不停。
柳母一臉心疼，追過去幫她拍着背。
柳世憶看着沖進洗手間的母女倆，低頭沉思，想着今天柳母的異樣，心裏漸漸泛起一股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