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僵持
蔣老師一怔，完全沒想過孟舒會是這個反應，她将手中的資料扣下，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孟舒，老師把你的名額給他也是為了你好……”
“我，不，同，意！”孟舒只是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頭也擡了起來，直視着蔣老師的面容，低聲問道，“蔣老師，你是認真的嗎？為我好？”
蔣麗雯看着今天孟舒不一樣的表現，有些訝異。她什麽時候敢直視老師，還敢還口了？
孟舒的視線直勾勾的，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靈深處。她眼神漆黑如墨，嘴角挂着兩分若有若無的諷刺，手也不像以往那樣腼腆地絞來絞去，而是坦然地直接撐在了她的桌子上！
而孟舒的這個問題，配合着她了然的目光，更是問的她有些狼狽。
孟舒怎麽可能知道呢？
她應該看不出來才對！
蔣麗雯心虛地側過身體，清了清嗓子，“不要鬧了孟舒，老師只是來通知你一聲。這樣吧，下次的競賽報名老師肯定優先推薦你上去……”
孟舒站直身體，諷刺地一笑。
下次？怎麽可能還有下次！
思源杯地理競賽本來就只有一屆，只舉辦過一次！要不是它背後的私人研究所突發奇想，想要自己培養幾個年輕人才，根本就不會有這個競賽！
孟舒記得清清楚楚，前世也是這個時候，自己被老師喊到辦公室，說名額要給別人。
她當年太傻，太天真，竟然同意了！
這個比賽的參賽名額哪裏是随便得來的？只有各個高校才有資格推薦相關學科的第一名參加選拔！
而在五中，在地理方面，她孟舒要是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更何況，這個比賽哪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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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溫思遠拿着她的名額進了第一輪，一日游回來了，孟舒聽說是粵省的一個少年天才得了第一。
那會兒沒有人在意，可是當孟舒考上了Top2，驚訝地見到了那個少年。只不過，她是本科生，那人是博士，手上還握有生态學的多個前沿領域重要研究成果！
“聽說他是思源研究所的。”
孟舒恍惚問到帶着自己的師兄，“思源？”
“就是那個最神秘，最厲害的的研究所啊！諾，你手上這篇論文的作者就來自思源研究所。聽說他們現在都不從外面随便招人了，人才大多是自己培養出來的，直接從高中階段開始培養。”
“高中？”
“好像弄了一個地理競賽吧，前幾名都簽合約親自培養了。可惜啊……那會兒師兄我都已經考上大學了，不然肯定得厚着臉皮去參加一下！”
那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多大的一個機會！
那是一個從高中階段開始由大牛培養，天天接觸前沿知識，想學什麽都能學的絕好機會！
她竟然就白白地讓給了別人？
即使後來憑借努力有幸和思源合作過兩次，她對這次錯失機會也難以忘懷。
她的導師年事已高，撐着六十多歲的病體還奮鬥在科研前線完全是為了那個水污染防治的成果能早日出來。
而等真正的成果出來時……
導師已經走了。
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成果産出。
那時，孟舒渾身疲憊，眼眶發青，頭疼欲裂。她已經在實驗室連續工作整整五天，120個小時沒能合過眼了。
高強度的過度用腦使她眼前發黑，在成果出來後連站立都困難，只能依靠在實驗臺邊聽別人歡呼。
“我們成功了！”
“太好了！林老師看到了肯定也會高興壞了吧？”
“哎……可惜還是晚了點。要是……”
“唉……”
就連左箜看到孟舒辛苦的樣子，也難免感慨了一句，“孟舒很有天賦，要是也和我一樣從高中階段就開始接受培養，可能這個實驗就能更早成功吧？”
是啊，還是晚了點。
孟舒的意識有些昏昏沉沉，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在厲害一點，在早一步發現那個作用，再早一點完成實驗……也許就能趕上了！
也許導師就不會……不會那樣遺憾地離開。
所以，這個名額，這次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
孟舒狠狠地掐着自己掌心，從回憶裏醒來，站直了身體，眼裏閃過一抹堅定。
“老師，如果我就要這個名額呢？”她環抱起雙臂，語氣強硬，“溫思遠同學既然現在身體不好，那就多歇息一下，好了再參加比賽吧。下一次的機會，我可以留給他。”
蔣麗雯觀察着孟舒的神色，發現她竟然是認真的。
她臉上溫婉的笑意也漸漸淡去，重新端正了坐姿，忽而又笑了起來。
“孟舒，你真的要這樣？老師要不高興了……”
蔣麗雯還是無法相信孟舒會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這個名額……就算她之前在班上說過又如何？
溫思遠的家長已經和她商量過了。
不過是一個研究所主辦的地理競賽，只有高一的同學可以參加。而本校唯一的推薦名額在她手上，還不是她來決定？
就算那邊只要最優秀的，只要她承認，溫思遠就是本校最優秀的！
孟舒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笑容多了幾分諷刺，“老師，你難道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蔣麗雯點點頭，“可不是嗎！你一向是個乖孩子，怎麽會突然不聽話了呢？”
孟舒點點點，也沒說什麽，只是轉身就往隔壁走去。
“孟舒？”蔣麗雯看着孟舒過去的方向突然有點心慌，她這是要做什麽去？那個方向不是……
“篤篤！方老師，我有事彙報。”
那裏是十一班班主任的辦公室！
蔣麗雯的心猛地一跳，看着手上的兩份報名表，一時拿不定主意。
溫思遠的家長可是送了寒假海外七日游套票！
可是……高一年級組的所有人也知道，十一班的班主任方寅在學校有關系。
他關系硬到什麽程度？直接空降進校就是文科快班班主任。學校一切亂七八糟的活動不參加也沒人會說，不管班級事務收到投訴也從來不會出事，就這麽安安穩穩地幹了好幾年班主任！
可是，他會替孟舒出頭嗎？畢竟他從來也不管事。
而孟舒家……沒見過她家長，看平時穿戴應該也不怎麽有錢，她膽子還小。
僅僅是兩分鐘的時間，蔣麗雯捏着資料，迅速做好決策，将報名表收了起來。她有些忙亂地将桌子上的雜物清理幹淨，重新倒好了一杯茶，鎖好了抽屜。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也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蔣老師，這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架空，平行世界允許國內私人研究所設定。
後面可能還會出現亂七八糟和現代世界不相符的設定，架空，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