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懷疑
秋游定了下周， 班上同學聽到後一片歡呼雀躍之色。
“哎！到時候一組啊！”
“記得帶狼人殺！”
“帶個相機啊！”
“周末一起去買零食？”
只有關欣怡有些失望，她那會兒得接着拍戲。
“好難啊……”她趴在桌子上，任由冰冷的桌面摩擦着臉蛋。
孟舒挑眉看她一眼， “不想拍了？”她認真的表情好似在說不想就算了， 吓得關欣怡連連否認。
“那怎麽會？”關欣怡眨巴眨巴眼睛， “自從開始拍戲，每次看到尤菲， 她眼睛都要紅得滴血了！這麽快樂的事情怎麽能不接着做呢？”
“更何況， 也還能堅持啦， 而且還有小錢錢……”
就是有的得拍好幾遍，累。
孟舒看着關欣怡臉上甜蜜的抱怨， 不禁笑着搖搖頭。
秋天已經漸漸涼爽起來， 老舊的小區內鋪滿了金黃的落葉， 銀杏樹在和着秋風沙沙作響， 孟舒走在小區內， 任由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清脆聲， 脆弱的葉子碎開， 又進入新的一個輪回。
這裏是導師家所在的小區。
第一世，她來過好幾次，偶爾還會碰到導師口中那個“不成器”的孫子。
就遠遠地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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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孟舒憑着殘存的模糊記憶，找到了那個地方。
還沒靠近， 她就聽見裏面傳來暴跳如雷的聲音， “林語生， 你非要和我對着幹是不是！”
“爺爺， 我這哪裏和你對着幹了？養魚不也是一種治理水污染的手段嗎？”
“那你養這麽多魚幹嘛！”
“吃啊……不是，我這不是怕它們一下子死了嗎？”林語生差點說漏嘴， 連忙補救了一下。
池塘裏的這些小可愛又肥又嫩，肉質鮮美，多養點不好嗎！
林教授要是看不出來孫子的真實想法就有鬼了！
這個臭小子！
孟舒就站在門外的銀杏樹下，聽着裏面導師中氣十足的聲音，一下子就安定了。
真好啊……
她的唇慢慢勾起，雙手插兜，潇灑地轉身，白色的風衣劃過一個帥氣的弧度。
知道導師現在過得還好，就夠了。
林語生可不知道自己想要寫信的人都到家門口了，他站在院子裏，只是隐隐約約看到外面好像有個一閃而逝的人影，“爺爺，來客人了！”
“來個什麽客人？你別想轉移話題！”
“我沒有！”
林語生過去打開大門一看，還真沒人，只好接着面對更加暴跳如雷的爺爺。
養魚有什麽不好的啊？
周末除了千裏迢迢地去看了眼導師，孟舒還去見了一下崔澤彥。
兩人雖然都常常去研究所，但是一個負責研究，一個負責對外事務，并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可是這段時間就不大一樣了。
“孟舒，最近過得還好嗎？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幫忙。”
自從論文發表，崔澤彥出現在眼前的次數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孟舒要喝水，崔澤彥就貼心地遞過來杯子。孟舒去食堂吃飯，崔澤彥就貼心地幫忙先拿好餐具。
就好似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體貼入微的紳士，距離保持得剛剛好，既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
沒兩天，孟舒都習慣了生活中突然多出一個無微不至的助手了，可惜這個助手身份很不一樣。
思源未來的所長，一手促成多項成果轉化的商人。
“直說吧，看上我什麽了？”孟舒放下手中剛剛澆完水的噴壺，認真地看過去。
孟舒看着他尚且稚嫩的拉攏手段，也不想和他多費功夫了。再這樣下去，研究所關于兩人談戀愛的緋聞就要滿天飛了！
崔澤彥一愣，臉上還是紳士的笑容，“孟小姐一直讓我傾倒。”
只有他們兩人的溫室內，孟舒雙手環抱，眼神眯起。
“你知道，我這個人對研究以外的其他事物不是很有耐心。”前兩世讨好她的人多了去了，獻殷勤可不能吸引她。
崔澤彥聞言露出一個有些煩惱的表情，“啊……我還以為孟小姐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呢……我只是很看好孟小姐的天賦。”
孟舒挑挑眉，沒說話。
這算是提前投資？
“那你就不要再做引人誤會的事情。”
她又重新拿起噴壺，崔澤彥眼裏閃過一抹暗色，溫和道，“最近有什麽新發現嗎？比如相似的植物？”
“你問新蒲草？”
孟舒看都沒看他就直接搖頭了，“沒有。”
崔澤彥皺眉，“這個植物很有用的樣子……沒有新的發現嗎？”
研究所裏，誰都知道是孟舒發現了那神奇的變異植物。
可是這個問題孟舒也回答不了，本來就是她制造出來的，哪裏去找其他的呢？
她只能肯定，這個世界有類似物質，但是她還沒找到完全替代品。而實驗室在研究過程中認為，這個植物應當是受了什麽輻射亦或是感染從而發生變異。
想到這裏，孟舒都想嘆口氣了。
她現在有些懷疑加入思源是不是對的，不是自己的實驗室，她無法放心地使用異能做實驗。這已經拖慢了不少進度了。
崔澤彥将信将疑，“最近都有人詢問有沒有可以直接使用的成果了，我這邊壓力很大啊。”
他說的可不是假話。
上次光是給那幾條支流治理污染的效果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等論文出來了，詢問的人就更多了。
因為那篇論文實在是太浮誇，效果太好，好得簡直像是吹出來的！這種東西要是有相關藥劑研發出來，工廠的成本能降低多少！
它再貴也貴不過政府每年的罰款啊！
孟舒還是搖搖頭，不為所動。
崔澤彥一聲嘆息，仍舊是溫和地笑着，“那看來實驗室只能等着你下一次的發現了，希望幸運之神再次眷顧。”
崔澤彥好脾氣地道別，随即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一轉身，他的臉上滿是陰霾，和剛剛溫和的樣子判若兩人！
哈！沒有？
崔澤彥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拍了拍衣角。
對孟舒的話，他只信五分。
他相信是孟舒發現了這種植物，可是變異的數量剛剛夠上次使用和研究，還完全沒有多的，也培育不出來相似的，更找不到類似的了，這種話誰信？
也就實驗室裏面那些單純的研究員信一下吧！
回到辦公室坐下，天色将暗，暗沉的光線一點點地浸染了整個房間，崔澤彥手上把玩着一個打火機，臉色在火光的映射下明明滅滅，頗有些駭人。
“找人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是在哪裏發現的。”
挂掉電話，崔澤彥眼神深邃，點燃了一支煙，就靜靜地看着它燃燒。
這是第一次，孟舒還有兩次機會。
他承認孟舒的天賦與運氣，但是這個世界上可不只是她一個人有這種天賦，比如那個左箜，不是也很不錯嗎？
一個不能為研究所創造實際價值的研究員……他不需要。
“左箜小朋友，要來我這邊玩玩兒嗎？”
“林語生，我現在很忙，真的很忙。”他這兩天跟着老師學了很多東西，還沒消化完呢！
林語生繼續誘惑到，“哎，我聽說你不是進了那個什麽思源，這兩周到鄂省這邊來了嗎？我在這裏有一個魚塘啊！背靠5A級景區，挺多可以玩兒的。而且現在正是各類魚肥美的時節，而且我還采用了你上次說過的那個什麽方法……”
左箜聽了，不免有些心動。
他和林語生是在網上認識的。
左箜名字聽起來很古風，家裏其實是養魚的，他從小看到大，養魚的經驗極其豐富，在問答平臺回答過好幾個林語生的問題，一來二去兩人就熟識了。
他這時候本來應該在粵省繼續上學，可是聽說位于江城的分所剛剛處理完內澇後的污染問題，還有了新的發現，就幹脆請假過來看看了。
反正他成績好，不差這幾天的。
既然來都來了，再玩兒一下豈不是更好？
他也還沒見過林語生，只知道對方剛剛大學畢業，很喜歡養魚，自己也承包了兩個魚塘。
也不知道北方養出來的魚和他們南方有什麽區別，不過這邊肯定會有一些特色的做法……
想到這裏，他的口水也快留下來了。
他們倆能成為好朋友的另一個原因是都喜歡吃魚，嗯。
“你等我忙完了再說。”左箜沒把話一口咬死，只是這麽說道。
“行行行！我等着你啊！”
林語生挂掉電話，悄咪咪地開始收拾東西。
他是準備自己創業科學養魚的，但是想也知道爺爺不可能同意。所以他只好打着找工作同時也要自食其力的幌子，承包了幾塊魚塘，然後大部分時間呆在外面。
當然，他承包了魚塘，幹脆又開了一個農家樂，可以釣魚游玩兒，也算是額外創收了。
前段時間江城內澇可真是煩死他了，折騰了半天，水還是污染了一部分。要是那篇論文上說的是真的，那他可得想辦法弄來一點那種植物，把他的魚養得好一點。
就是……為什麽一直沒收到回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