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峰回路轉
那異樣的感覺仿佛只是一瞬， 等孟舒再想仔細觀察時已然了無蹤影。
她回過神來，繼續和淩爸爸交談。
大概是剛剛那一瞬間她的眼神就夠灼熱了，淩爸爸立刻拿起那塊小石頭就想塞進孟舒手裏， “老師您看着這個也挺好玩兒的吧？拿着吧， 小玩意兒。”
孟舒皺眉拒絕了， 她不喜歡随便拿別人東西。淩爸爸也沒說什麽，兩人就淩志高的問題接着交談。
“您大可放心， 淩志高現在的水平已經可以進入實驗室觀摩學習了。我們社團的實驗室在各大高校裏也算是設備較為齊全的， 最重要的是能夠給學生開放， 讓他們自主嘗試……”
“這進入實驗室有什麽用啊？”淩爸爸不懂這方面，但是這會兒他還是硬着頭皮打聽。
“如果淩志高以後有意往學術方向發展， 這就可以成為他的學術道路上的基石……”
說到最後， 又回到了最初那個問題， 孟舒說道， “淩志高需要回到社團繼續學習。學校課程提供的知識和實踐對他來說不夠。”
淩爸爸一下子沉默了。
“成績會掉嗎？”
“我們社團有學長學姐補課， 不過具體得還是得看他自己是否努力了。”
淩爸爸又沉默了， 他習慣性地從荷包裏磨出來一根煙， 又顧忌着孟舒在場，只是放在手上拿着，稍微緩解一下煙瘾。
難啊……
真是難啊。
他不是不想滿足兒子。可是吃了這麽多年沒文化的虧，他太知道學習有多重要了！他無法抉擇啊！
萬一兒子的成績再掉，以後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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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爸爸回頭看淩志高， 啞聲問道， “你想回去嗎？”
想嗎？
肯定想啊！
淩志高期盼的眼神都要溢出來了， 但是他最後只能搖搖頭， 口是心非地說，“我不想， 我回來幫爸爸做事。”
他們家太窮了，他沒有任性的權利。
淩爸爸再次沉默了。他看得出來，兒子其實想說他想。
他兒子想啊，但是不敢說！他不敢說！
說到底還是他沒用啊，不能給兒子提供很好的生活條件，連兒子參加一個社團他都只能狠心制止！
他兒子那期盼的眼神他多久沒見過了？
想到這裏，這個賣了一輩子力氣的鐵漢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半晌，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孟老師，讓他回去吧，是我這個父親做得不到位。”
這句話宛若一道驚雷，一下子把後面沉默了許久的淩志高炸醒了！
“爸……”
“去吧。你就這麽點力氣，也幫不了多少忙，去好好學習，要是學不好老子打斷你的腿！”淩爸爸起身，狠狠地拍着淩志高的肩膀，用狠厲的語氣掩蓋住了聲音的顫抖。
“我一定好好學！我……一定會好好學的！”淩志高有些哽咽地說，他從來沒想過父親還會有同意的一天！
“老師，讓你見笑了。明天我就讓他回去。”
“好。”
臨走時，淩爸爸讓淩志高去送孟舒。
兩人一出門，淩志高就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抓耳撓腮好半天，最後還是只能跟在孟舒後面走着。
他沒想到社長真的會來為他說話！
剛開始見到社長時他很尴尬，他家一點也不漂亮……他羞于讓其他同學看見。後來看到社長和他父親交談，他又怕父親會把社長趕出去。沒想到最後是社長說服了他父親，他又能繼續呆在社團了！
走到巷口，孟舒停下了腳步。
“就送到這裏吧。”
“社長，謝謝你……”淩志高低着頭，滿腔感激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他并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比起話語，他更喜歡實際行動。
孟舒看着他，嘆息道，“好好學啊，淩同學。”
不容易，真的是不容易。
對于淩爸爸來說，同意淩志高繼續搞這些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次賭博了。雖然孟舒說得天花亂墜，但是身為一個成年人，他肯定不會全部相信。
讓他同意的，除了孟舒的話，她的保證，就是淩志高的眼神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明白的，社長，真的謝謝你，謝謝你……”淩志高還有些語無倫次，神情激動。
孟舒點點頭，摸了摸他的腦袋，“回去吧，我走了。”
她剛剛轉過身，淩志高就喊住了她，“等等，社長！”
“怎麽了？還有事？”
“這個……這個……”他很快摸出一塊小石頭來，硬是要往孟舒手裏塞。孟舒想說不用，要還給他，淩志高已經飛快地跑遠了，只是遠遠地喊了一句，“社長，你留着吧！這樣的我家還有好幾塊！”
之間這個剛剛還腼腆不已的孩子已經跑得沒蹤影了，只有空氣中還殘留着一些餘音，孟舒這才啞然失笑地收好這塊石頭。
那就留作紀念吧，為今天的事情。
退不退社，本來是他們的自由。但是孟舒做不到看着淩志高因為家庭原因退出，而不是因為發現他其實不喜歡地理，不喜歡社團！
叮！
小石塊進了口袋，黝黑的石頭和鑰匙碰撞，發出響聲。她手指摸索到這塊石頭，捏在掌心裏細細把玩。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全黑了。她搭上一班公交車，往宿舍趕去。
為了淩志高的家訪，她連晚自習都請假了。畢竟高三的晚自習時間總是要比高一高二多許久的。
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忽閃過去的風景，孟舒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不對，不對，這塊石頭她摸着的感覺不對！
說不上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好似身體在排斥，但是又同時被吸引！
孟舒趕快把這塊小石頭拿了出來，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大概是她周身常年維持着的異能滲透了些許進去，這塊石頭現在看起來和之前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
它開始變得更加純粹，外殼中包裹的一層層物質也開始粉粹，漸漸露出了裏面的東西——一塊散發着瑩藍色光芒的隕石！
不僅如此，它仿佛還和孟舒在末世時見過的一樣，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刻狂喜猛然襲來，孟舒就好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牛頓發現了力學定律，屠呦呦終于研發了青蒿素！她一直板着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竟然找到了，在這裏找到了！
這意味停滞許久的實驗可以繼續了，這意味着卡出的成果可以出來了，這甚至意味着更多的研發實驗可以加入日程表了！
竟然是在這裏被她發現的！！！
孟舒手指狠狠地捏住了這塊石頭，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沒有堅持過來一趟會怎麽樣。
那肯定就錯過了吧？明明在同一個城市，明明這樣近在咫尺，卻有可能讓它就包裹在那層殼子中，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發現！就像是第一世一樣！
“高澍……”她忍不住把電話打給高澍，“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那邊，高澍還在上晚自習。
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在班上響起，同學們一邊尋找着罪魁禍首一邊看向講臺上的班主任。今晚可是班主任的課啊！誰這麽倒黴，肯定要寫檢讨了！
可是大家的視線找着找着，最後竟然找到了高澍頭上……
沒看錯吧？
學神的電話，他竟然還不挂掉！
更出乎大家意料的事情跟着發生了，高澍起身，拿着手機對老師示意了一下。而班主任竟然也點頭了，就看着學神走出了教室，看着學神開始接電話！
不是吧……還可以這樣，老師都不管一管的嗎！
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我好像太鹹魚了……我試試明天給大家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