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意料之外
練習場上刀劍相擊的聲音依舊不絕于耳,兩個人影快速的移動着,場下的一群人只能見到一個剪影。
兩個人都比幾年前快了不止一倍。
時間已經不知過了多久,安昙和鑄铎的體力開始快速地消耗着,而兩個人的性子都算死倔,還在上面硬撐着,誰也不讓誰。
直到飯點的鈴聲打響,才好容易阻止兩個人繼續纏鬥下去。
雨造在下面呼喊,揮着手:“鑄铎!昙!下午再打吧!去主院吃飯咯!”
“啊,就來。”安昙收起長劍,正巧赤翎從半空中落下,對着她說了什麽。
她随即對着冷麗雨造淡島笑了笑,道:“不,你們先去吧,我稍微有點事情。”
剛才赤翎傳達的信息的話,許久不見的橋姬找她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商量啊。
“诶,會是什麽事情呢?”安昙一邊自語着,一邊往林子深處走進去。
比起用飛的,安昙現在寧願走着去,她的腳程很快,不消很久就到了橋姬的那座橋上。
腳下的河水依舊蕩漾,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粼粼波紋。
安昙看着毫無動靜的水底,撇了撇嘴,翻身直接跳入河水中。
她的嘴角冒出一連串的小氣泡,水下的光景依舊像多年前的那樣,從沒改變過。
安昙擡手撩起面前的珠簾子,微笑着探頭進去。
“橋姬?”
紫發女子從內屋走出來,看到她這副模樣略微愣了下:“啊……昙丫頭你倒是終于知道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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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赤河童爺爺說要把我想知道的東西告訴我啊。”安昙繞着自己的銀發,眉眼彎彎,“橋姬你找我咯?”
“确實,對着丫頭你這副樣子就算是我也有些吃驚啊。”橋姬搖搖頭,對着她笑,“太像了,你和你的祖輩。”
安昙無言,輕輕歪頭表示不解。
“今天叫你來呢,是想把這個給你。”橋姬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安昙湊過去一看,是一個異常精致的匣子,而裏面裝着的,是她以前見到過的那個山吹花的黃色挂墜。
“待你知道那些事情之後,你也會明白這是什麽的。”橋姬用一條銀鏈将它串起來,“來,我幫你戴上。”
她依言撩起頸後的發絲,墜下的七個連環與那朵花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橋姬的笑意溫柔悠遠:“它一定能夠保護好你的。”
安昙手指觸上胸前的山吹花,冰涼卻溫潤的觸感分外熟悉,卻想不起是在哪裏。
「小昙?」
「小昙。」
阿……阿姐?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打斷了她的沉思,橋姬拉着安昙進了廚房,“難得你回來,我就犒勞犒勞你吧。”
“好啊。”
迷迷糊糊間,陸生醒來,發現周圍都是陌生的妖怪。
而自己,正在一口蒸鍋裏面。
瞬間他就清醒了。
“啊這家夥還真的醒過來了啊。”
“好可惜,再晚點倒可以煮了吃掉啊。”
“哈?”
陸生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是被老頭子打暈過去,怎麽一覺睡醒就到了這麽個鬼地方?
“正是個奇怪的家夥呢,一到夜裏頭發就會長長呢。”
“奴良組的少主?沒想到是個半妖啊。”
“不不不連半妖都算不上啊,據說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統啊。”
“四分之一?!那不就和那個家夥一樣嗎?”
并未多在意周圍的議論紛紛,陸生現在整個人都亂七八糟的:“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啊終于醒了嗎?真是個讓人操心的新人。”身後傳來一個頗為不耐的聲音,随即裝着陸生的蒸鍋被一腳踢翻,“還不快去給赤河童大人請安!”
一張巨大的紅色臉湊到陸生面前,他下意識地往後挪了點。
陸生的內心是崩潰的。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安昙正坐在美人靠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橋姬忙忙碌碌,拿過一旁的書随意地翻了翻。
“好了,丫頭。久等了。”橋姬端着瓷盤放到安昙面前,順便遞給她兩個盒子,“吃完順便替我去跑一趟吧。”
咽下一塊點心,安昙笑眯眯地回答:“嗯,可以啊。”
然後她告別了橋姬,一手一個盒子往回去。
赤翎揮揮翅膀落到她肩頭,說了什麽。
“主子,赤河童在主院等你過去,說是要議事。”
也不知有沒有在聽,安昙輕輕地點頭:“嗯。”
主院近在眼前,安昙深吸一口氣踏了進去。
把手裏的一個盒子遞給過來的侍從,她站在和室的中央,笑得不卑不亢。
“赤河童爺爺,聽赤翎說您有事同我商量?”
“啊。”赤河童捧着茶杯悠悠地喝了口,“今天來了個新人,老朽想讓你親自指導。”
“诶?我?”
“是的,和鑄铎那孩子一起。”
“……那就承蒙爺爺信任了。”
安昙淺淺一拜,轉身離去。
竟然能夠讓赤河童爺爺動用鑄铎少年親自指導,再連帶上她自己一起。
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她還真想見見。
蹲在河邊洗衣服終于洗的不耐煩了的陸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逃跑,面前一座橋他當然是毫不猶豫地跑了上去。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他就這麽一腳踏了空下了去。
樹林子裏刷刷幾把鐮刀飛過,削下來的樹皮子自動地結成一張網恰好将陸生接住。
“喂你是笨蛋麽?”還有些驚魂未定地陸生仰頭看向嘲諷聲音的來處,“看來你還真是對這個遠野一無所知啊。”
“遠野是世外村莊,簡單來說整個村子都是妖怪。”那個背着圓盤狀武器的身影轉過身去,“如果沒有斬斷畏的力量,那麽到死都沒法離開這裏。”
陸生瞬間就想起了老頭子說的話。
“遠古的妖怪都會進入下一個階段。”
斬斷畏的力量……老頭子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把我扔到這裏來的嗎。
連忙試圖叫住前面的人:“喂你……”
“鑄铎。”那人終于轉過來,是個長得還算俊俏的少年,“我是鐮鼬鑄铎。”
“你剛剛說了什麽?”
“趕快回去洗衣服去。”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鑄铎丢下一句話就跳上樹幹走掉了。
陸生見狀連忙爬上來跟上。
最後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樹樁前面。
“這是哪裏?”
“遠野的訓練場,是最大的一個。”
然後懶得做口頭說明的鑄铎直接讓他親身體驗了什麽叫做畏,陸生差些被那股氣勢掀下樹去。
等到第一場打完以後鑄铎領着他下去,場上有些人散得散,有幾個向這裏聚攏,似乎和鑄铎關系甚好。
“鑄铎,這誰啊?很面生嘛。”
其中一個粉發的女子想起什麽似的:“啊,就是這個孩子吧,命令鑄铎親自指導的。”
“別說出來啊喂!”一瞬間臉紅的鑄铎看了看,沒看見那個銀發女子的身影,“不止我啊,還有一個沒來啊。”
“還有?”雨造摸了摸下巴,“兩個人指導?”
淡島嚼着嘴裏的一根草:“該說這小子是好運呢還是夠嗆啊。”
“話說還有一個是誰啊?”
“等等……難道是!”
在那個名字險些脫口而出的前一秒,一道清亮的女聲打斷了雨造的猜測。
“啊,找到了。”銀發女子從樹幹上翩然落下,“今天怎麽都到這裏來了?”
鑄铎指了指安昙,對着旁邊一幹人道:“就是她。”
陸生有些難以置信:“安……昙?”
“诶?陸生?!”把手裏的點心盒子遞給前面幾個吃貨,安昙眨了眨眼,難得有些吃驚,然後她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那個說的弱爆了的大家少主原來……是你啊。”
不過這下她終于知道老頭子臨走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幾個意思了。
他說,我家的孫子就拜托你照顧下了。
——果然當初就不該随便答應下來的啦。
她側頭問一旁同樣負責指導的鑄铎:“那接下來幹什麽?”
對于指導者安昙完全是個新手。
“讓這家夥自己試試看怎麽發動畏啊。”
“這樣啊。”她看了看穿着睡衣的陸生,突然有些不忍直視,“你确定……這樣他能打?”
“……”
最後還是紫去找了套沒穿過的衣服給陸生,以免看上去太窮酸。
握着木棍子的陸生拉了拉腰帶,擺好姿勢然後發動了明鏡止水。
黑煙過後場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安昙和鑄铎站在前列,銀發女子眯起了眼睛。
身後的幾人已然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住手,他現在的對手是我鑄铎。”
“你倒是挺游刃有餘嘛。”安昙笑着側過臉調侃他,“我看過這招也就不出手咯。”
“廢話。”鑄铎一邊說着一邊拔出背後的鐮刀,笑容張揚而自信。
安昙左手輕輕按住身側的長劍,側身看着陸生所在的地方,紫眸中笑意盈盈。
殊不知人家剛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心裏有些不爽。
随即只聽到刷刷不知幾聲鐮刀飛出,陸生一驚,身後傳來巨響,是樹木折斷的聲音。
安昙看了看周圍,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說那麽大動幹戈是要又想把這裏給拆了嘛……”
畏被壓制了的陸生自然顯出了身形,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坐在地上,一臉複雜。
然後他對着安昙一行人行了禮,聲音堅定不移:“請務必把它教給我。”
“那,死了我們可不負責啊。”安昙抱臂轉頭看他,依舊是一臉笑意,“就算這樣,也沒問題嗎?”
收起鐮刀的鑄铎轉身,也是同樣的語氣态度:“沒有必死的覺悟,我才沒功夫陪他在這裏耗。”
“比起弱還不如去死啊。”
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鑄铎略滿意地劃出一個笑容:“這邊都是好戰分子,有的可是實戰。”
“好!盡管放馬過來。”
“喲西!接下來讓你見識見識我淡島的畏!”
“第二個是俺。”
“等等連戰啊?”被淡島勾住脖子的陸生此時才反應過來,可惜來不及了。
“我上了!”
“啊啊啊——”
驚起一大片飛鳥,陸生的慘叫聲回蕩在村子的上空。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求跳【喂】求收藏網王]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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