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黎明未醒
也許是蘇阿細和她融合的副作用,在這種據說死了很多人的房子裏帶給她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阿細站在浴缸裏淋浴,用香皂清洗身體,再用洗發水洗頭發,她靜靜感受着溫熱的水拂過臉頰的溫暖觸感,手指在發間穿梭。
正在揉搓着長發,阿細卻摸到了別人的手,皺巴巴的,指甲很長,只摸了一下她腦海中就已經想出了最讓人作嘔的畫面,有些慌張的用手往後一揮,這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擦幹淨眼睛周圍的水和泡沫,卻發現浴室裏只有她一個人,阿細扯了扯嘴角,“怎麽回事……”如果不是周圍沒有攝像機,她都快以為這兒是恐怖電影的拍攝場地了。
即便是阿細她也不敢再在浴室久留,有了蘇阿細那一茬,她也更相信靈魂之說了,也許是所謂的腦電波,她還是畏懼無形的他們。
匆匆擦幹身上的水,換上了自己剛剛的衣服,阿細忙打開門走了出去,轉而敲響了周奕霏的房門,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等待周奕霏開門,這短短的幾分鐘簡直漫長得讓她都不敢置信。
“抱歉,Sandy。剛剛在給我女兒雯雯打電話,沒有聽到你敲門。”周奕霏一開門便向阿細致歉,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機,“那我們現在下去看能找到什麽做菜吧。”
阿細忙點頭,她盡量讓自己不表現的那麽迫切,“走吧。”她是真的害怕,不過還不至于到那種一驚一乍的程度,蘇阿細都沒辦法傷她分毫還只能穿過她,如果真的還有鬼,她也不怕。
兩人下樓找到了廚房,也在廚房裏找到了許多食材,但還是做了一餐西冷牛排,周奕霏背得住食譜,阿細就靠她說的食譜将牛排依樣畫葫蘆做了出來。
雖然最後弄得有些熟了,但阿細的手藝還是值得肯定的。
“我剛剛簡單看了一下過往房主的資料,發現那位叫萊克的房主在二戰時似乎做了很多好事。1942年在日本占領了香港之後以德國人的身份護住了很多周邊地區的國人。”周奕霏一邊切着牛肉一邊分神同坐在長桌那頭的阿細聊天。
阿細一愣,“萊克先生确實很值得人尊敬,他在那段最黑暗的時期守護了許多人,但被另一些暴民殺害……實在是太可惜了。”将牛肉丁塞進嘴裏,想着之前的那只手,卻自覺食之無味。
“萊克先生是怎麽藏人的?難不成是把人藏在地下室裏?”難得有點好奇的周奕霏又問問題。
“也許,這種古,古堡應該會有密室之內。很,很多電影就是這樣。”
“如果有,那以前的屋主也肯定發現了。”
“是啊,我們也,也只是借住一晚罷了。”好奇心太重了總是不好的,不過周奕霏如此幹練的一個女強人居然也會有這麽女孩的一面還是讓阿細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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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碗筷道了一聲晚安之後兩人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周奕霏拿出書坐在書桌前借着昏黃的燈光看書,阿細則是開着臺燈,早早躺在床上期待夢境的降臨。
如她所願,夢境漸漸顯現。
漆黑的、靜谧的房間,跳躍着燃燒的蠟燭,一個身穿粉色旗袍的女人坐在書桌前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書寫着什麽,寫字的速度越來越快,那聲音也越發刺耳,她嘴裏念叨着什麽,好不容易才聽清了她究竟在說一些什麽。
“養出了一個怪物,養出了一個怪物……”
她不斷念叨着這一句話,手上書寫的速度卻越發的快了起來。
眼前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背影,阿細被吓了一跳,再認真看面前,那個身着粉紅旗袍的女人早已不見,反而是一個又一個人的背影,他們的雙腳都離地很遠。
“我……”阿細還沒說出聲身後便伸出了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嘴,這回她能夠看清了,是一只蒼老的手,指甲很長,戳得她臉生疼,上面的污垢也夠人吐上個半年的。
“Sandy,當你閉着眼睛的時候,比睜着眼睛看到的,還要清楚。”那聲音是如此年輕動聽,和這雙手一絲也不符合。
阿細不由自主緩緩閉上了雙眼,她仿佛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但聽的不真切。
“Sandy!開門!蘇阿細!開門!”
是了,叫她名字的聲音也很耳熟,她不能睡。
阿細猛地睜開了雙眼,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奇怪,她明明是打開了燈的。
門口傳來了周奕霏的聲音,這讓阿細呆住了,反應了過來之後便連忙摸到床頭正在充電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的功能照着亮摸到了門口。
用力打開門,看到了故作鎮定的周奕霏,“你沒事吧?”
周奕霏在看到阿細的時候是真的松了一口氣的,“我猜剛剛突然的停電是因為跳閘,但我一個人實在不想下到地下室裏去。”
這顯然是周奕霏請她一起去地下室,心有餘悸的阿細當然接受,雖然她更想好好睡一覺然後熬過這困難的一晚。
明天她就出去求神拜佛!
地下室從廚房下去就行了,地下室很大,但三分之二是酒窖,剩下三分之一就是儲存舊物用的。
上得法庭下得地窖的周奕霏守在電箱旁邊認真研究究竟是怎麽跳閘的,阿細就木然的站在一邊那些手機的手電筒四處照着,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什麽不是龐先生的東西。
但這裏是一堆舊家具,甚至算得上古董,龐先生就把它們丢在這兒了,好像它們一點價值都沒有似的。
地下室雖然确實很恐怖,但阿細和周奕霏卻沒在這兒遭遇任何事,她只能笑話自己是恐怖電影看太多的原因。
不過能睡覺就好了……
可誰說的阿細你可以睡覺了?
當阿細躺在床上,剛剛閉上雙眼便感覺到了耳旁的呼吸聲,她忙睜開眼睛看四周,卻又什麽都看不到了。
閉上眼,那呼吸聲又響起,但這次她的手被人拿了起來,一股力道驅使着她讓她起身。阿細沒在怕的,她幹脆順着力道讓自己走,那股力并沒有帶着她出門,反而領着她抵達了房間的衣帽間裏,手指抓住了一根較粗的線。
此時,呼吸聲沒有了,阿細也睜開了雙眼。
衣帽間的燈開着,不是她開的,但手上這根線連接着天花板,難道是燈的拉繩?阿細輕輕一拉,天花板降下來了,準确的說,上面是閣樓。
她早該想到的,西方不止喜歡修地下室,閣樓也是不會忘了的。
阿細伸手把梯子扯了下來,自己又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決定獨自一人上去看看,其實這時叫上周奕霏也沒有什麽用處,她不如自己一個人上去看看。
閣樓很小,正方形的,閣樓上面只有一個藏寶箱大小的箱子,箱子上面撲滿了灰塵,但好奇心驅使阿細打開它。
确實,她也如願打開了箱子,這箱子本就沒有上鎖。
一堆舊衣服上放了一張照片,屬于之前夢到的那個粉紅旗袍女人的照片,黑白而泛黃,這美人看起來空泛而無一絲生機,阿細指的是她的雙眼和表情。
好像照相的時候就是一具屍體了一樣。
放下照片,那女人的臉卻突然出現在阿細面前,眼睛大而無神的瞪着她,衣着打扮同照片上無異。女人把阿細吓到了,但通過蘇阿細在夢裏對阿細的各種調-教,她還是勉強鎮定了下來。
只是腦電波而已,沒有實體,不能害人只會吓人,怕什麽怕。
鎮定下來之後,再往裏面翻東西,阿細卻發現了一本牛皮日記本,她拿出來就着手機的光看其中的內容。
日記本上面寫着萊克的故事,但更像是一個懷春少女的日記,字體娟秀妙曼,一看就能猜到是個女人寫的,聯想到剛剛的女人,阿細心中自是有了思量。萊克的兄弟姐妹對國人的冷漠和萊克對國人熱情的奉獻,這讓日記本的主人無法自拔的愛上了萊克,願意為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甚至是付出生命。也正是如此,她逃了婚約到萊克身旁。
萊克以自己德國人的身份保護了很多可能被日軍殘殺的人,把他們藏在自己的屋子裏,很多人都活了下來,除了一些得了傳染病需要隔離的人。
還沒來得及看到萊克最終命運如何,來自周奕霏房間裏的一聲“救命”和尖叫成功驚動了阿細,她把日記本揣到懷裏,自己基本上是用跳的下了閣樓。
希望Eva別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