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顧煥湊到他身邊“不過說起這個，我前晚上看你一副真的要和他們打架的模樣，還是真情實感的為你擔心了一下。”
“我才沒有他們那麽蠢。”段璟朝他笑笑“萬一我把他們打壞了，到頭來學校裏被通報批評的就得是我了。”
“還是你想得周到。”顧煥恍然大悟，随後想起了什麽“我說，你連找我們茬的小混混都能手下留情不打他們。”顧煥狀若無意“對同桌更要溫柔，凡事不要動手。”
段璟驚訝的看他一眼，表情像是在思考，半晌，他慎重的點了點頭“嗯。”看顧煥露出了一臉滿意微笑，又加了一句“但是也得看情況。”
學校門口打車依舊不容易，兩人打算邊走邊等，顧煥問他“周末考完試有什麽安排沒？”
“沒。”段璟伸了個懶腰。昨晚睡得不香，導致今天有點精神不濟，他擡頭看向前面的路“你又想去幹什麽？”
顧煥被他看穿心內所想，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珍惜高一餘下能約我的時間吧，等分了班，你想見我都不是什麽容易事兒。”
段璟聽完這話，霎時轉過頭去認真看他“聽你這意思，和我不是一個班？”
“對啊。”顧煥應了一聲“你是理科，我是文科...”
“等等。”段璟打斷了他接下來要出口的話“開學分座位的時候你不是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說你會選理科嗎？”
顧煥被他語氣不善的這麽一問，停下腳步，心虛的咽了下口水“還沒到最後要填表的時候，心理預期不是可以換的嗎？”
“況且，”他看段璟一臉不爽加震驚，想了一個聽起來合理點的措辭，又道“我想過了，我的理科也确實差，還是文科比較适合我哈。”
“...哦。”段璟聽不出什麽情緒的應了一聲，便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要放慢腳步等顧煥一下的意思。
“你走慢點啊！”顧煥在後面喊了幾聲，段璟沒有回頭，但還是稍微放慢了一點步速，以确保段璟可以追上自己“我靠，你不會因為這事兒生氣了吧。”顧煥跑了幾步才跟上段璟，從他的身後攬住他的脖子，兩個人靠得極近“就算咱們不在一個班，或者說以後考上大學不在一座城市，你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幹嘛突然說這些？”段璟扯着嘴角咧嘴笑“愛上我了？”
“你特麽！”顧煥本來想煽情一把，但是被段璟一句玩笑說的毫無興致，只得松開環住段璟脖子的手“這不是怕你小姑娘脾氣，突然生氣？”
話音剛落，他就被段璟擡起膝蓋頂了一下屁股，戳的還挺疼，他一只手伸到背後揉了揉“你大爺？剛剛不知道哪個狗答應說以後不對我動手的。”
“我沒說，我說的是看情況。”段璟現在心情好了不少，眼神一直瞄着前方的路，想要看看有沒有能帶他們回家的車“我們今兒坐三輪車回家吧？”他示意顧煥看前方駛來的一輛黃色三輪敞篷車，顧煥擡頭便是眼前一亮“卧槽，夠拉風。”
“走！”顧煥率先跑到前面伸手攔停三輪車，招呼着後面的段璟上車，伸頭對着帶了個草編帽的三輪車大爺報了個小區名。
“先去我家？”段璟坐在他身邊，雖然這三輪車看着寒酸了一點，但內裏配置不錯，坐墊上還放了印着粉紅貓咪頭的軟墊，坐起來不比出租車的座椅差到哪裏去。
“嗯，先去你家。”顧煥開口“你一個人坐車回家，哥哥放心不下。”
“裝什麽老烏龜呢。”段璟不買他的帳，但看着車的行駛方向是自己家的那條路，思索了一下，突然開口“要麽，你今晚還住我家？”
“你今兒才說完我的腿重，壓得你睡不好覺。”顧煥想到這件事就想翻白眼“你以後別想跟我睡第二次。”
段璟坐在三輪車颠簸的後座上看着他笑，這笑在顧煥眼裏看起來越看越欠揍，索性轉過頭不看他，手上開始扒拉起自己的手機。
算算日子這段璟也差不多是時候來用小號和自己網戀了。顧煥靠在椅背上，背對着段璟，刷他大號的空間，裏面不像自己，有什麽傷感非主流個性簽名大全裏複制過去的騷句子，全都是一本正經的“喜報！榆城一高高考再創本科線新高。”“你一定不能錯過的2010年流行歌曲。”
顧煥百無聊賴的看了一會，發現還沒有周呈那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空間有意思，索性關上了手機，癱坐在位置上。
騎三輪車的老大爺被段璟和顧煥家的小區保安都拒在了門外，所以他們只得付了錢，自己往裏面走。顧煥跳下車的時候正好被一陣迎面過來的冷風給吹得有點發蒙，他抽抽鼻子感慨了一句倒春寒，提着塑料袋，裹緊了衣服往家裏走。
小區大門口的路上還有幾個沒有收攤的炸串攤子，顧煥摸摸口袋裏還有點錢，便上前買了點吃的，提溜着袋子晃蕩着回家。
“早點休息啊兒子。”邱秀雨聽見門口有開門聲，便從卧室裏探了個頭出來，正好看見顧煥坐在餐桌旁啃一只雞爪。
“你怎麽大半夜的還吃這些垃圾食品？”邱秀雨穿着單薄的睡衣從她開滿空調暖氣的房間裏走出來，不由得抱着手臂打了個哆嗦，她快步走到顧煥身邊“這些東西都對身體不好，聽話啊，都給媽媽吧。”
顧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沒吃幾口的口糧被全部收繳，無奈的跟自己手中還剩半只的雞爪子對視了一眼，随後一口塞進了嘴裏。拎上放在旁邊凳子上的書包帶，叼着雞爪進了屋。
一中每次稍微大型一點的考試，在到校時間上都會給學生放寬。一是因為高考的時間也不早，二是因為要保證到學生們充足的休息時間。
早上九點開考，顧煥八點半才踏進學校大門。由于是考試，所以他連個書包都沒背，往兜裏揣了只筆就進來了。
往考場走的時候遇見了手裏捧着本語文書，一邊腳下匆匆忙忙的走，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詞的人。
“喂，周呈！”顧煥朝前面的身影喊了一聲，周呈聞聲回頭“我靠，看來我今天來的确實很晚。”他腳下沒有走慢點的趨勢，而是朝顧煥擺擺手“走快點啊你。”
顧煥快步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周呈手裏捧的書“平常怎麽不見你用功？走路還背着課文？”
“我很危險。”周呈轉過頭對着顧煥一臉苦澀“過了一個寒假，我覺得我的學習水平已經無限接近與小學生了。”
顧煥看周呈連他平常視若珍寶的頭發今兒都沒有抓，而是松松垮垮的倒在他腦袋上，看着一臉倒黴樣，他沒忍住想碰一下他的劉海，被周呈敏捷的躲開“別搞亂我的發型！”他完全忘了手裏捧着書的最初目的是什麽“早上沒來得及抓，但也稍微打理了一下。”
顧煥的手轉了個方向捏住他臉上的一塊軟肉“你的頭發太長了，不戳眼嗎。”
“有點兒。”周呈左右晃動腦袋甩開他的手“但是不這麽長怎麽能吸引到漂亮妹妹？”
校園內突然響起了平常8點40的下課鈴聲，周呈被這個聲音吵得回過神“八點四十了，我不跟你扯淡，我去教室抱佛腳了拜拜！”他也不看書了，啪的一聲合上課本，丢下顧煥頭也不回的就往樓上沖。
考場和座位都是按照成績排的，在一班考試的人都是尖子生，但考場卻偏偏設置在了最高層的五樓，一層有三個班。同學平時猜想這是因為學校想讓成績好的同學都體驗一把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早上考兩門，中間會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五樓以下直到一樓的走廊上和教室裏都是鬧哄哄的嬉笑打鬧聲，只有他們這個五樓，除了上廁所的，各個要麽是坐在座位上複習，要麽就是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冥想什麽。最多有三五成群的幾個人圍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對答案，聲音也不大。
顧煥爬上五樓時，累的有點兒氣喘。他呼了幾口氣，腳步輕快的往最裏面的一考場走，經過二班和三班的時候，就發現裏面的位置早就已經坐滿了，安靜的像已經開始了一樣。這一層基本上都是顧煥他們班的人，大多數面孔都極為熟悉。
“欸，有餐巾紙沒？”顧煥在段璟身後的座位上坐下沒多久，就覺得肚子有點隐隐的不舒服，他拍拍段璟的背，見他回頭，便小聲的開口“借我兩張。”
段璟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坐的端端正正的發着呆。被顧煥喊了聲，就從兜裏掏了一整包給他“快到考試時間了吧？”
“是啊。”顧煥看了眼學校門口買來的一塊錢一個的小方塊電子表，用氣音回答“還有十分鐘。”就放輕了腳步，迅速溜出了考場。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粗去玩兒，但是肯定會正常更新噠(/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