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襲天狼堡
孫先生一路說一路匆匆走到涼亭, 等來到涼亭前看清裏面兩人時,頓時像被什麽哽住了喉嚨,他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一轉, 剛想開口道禮, 卻被蕭墨行一個眼神制止了。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江遙看着眼前這人, 背着藥箱一副大夫的裝扮,他站起來作了個禮問道:“先生你是大夫?”
孫先生回了個禮說:“正是。”
江遙又道:“你是來給這位姑娘看病的嗎?”
孫先生聞言臉色一緊, 他上下打量了江遙一番,姑娘?他是在說宮主?我、我是不是産生幻覺了?這人此刻居然還能好好站在此處。
在反觀蕭墨行,一臉淡定,并沒有對江遙語出驚人的話有太大的反應,此刻孫先生越發肯定自己是産生幻覺了。
江遙半晌沒有得到回答, 又轉過身對着蕭墨行道:“蕭、姑娘,你哪裏不舒服?”
蕭墨行只是搖搖頭, 指了指自己喉嚨,江遙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這大夫是來給她看嗓子的。
孫先生自然也是聰明人,看蕭墨行這動作立馬心領神會道:“在下是來幫、幫…這位姑娘看嗓子的。”
孫先生停頓了一下才把姑娘二字說出口, 他臉色緊張的看着蕭墨行, 見他沒什麽反應,這才松了口氣,要知道蕭墨行是最忌諱有人認錯他性別的,上一個認錯的人, 此刻屍體估計都快爛成白骨了吧。
江遙一聽趕忙問道:“先生, 那她的嗓子還能治好嗎?”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如果不是啞巴, 那嗓音也是很好聽的吧。
孫先生為難得看了看蕭墨行,見他點點頭,說道:“應當是可以的。”
“那太好了!”江遙雖然空有個醫仙的名頭,但他除了系統分派丹藥外,可是一點正經醫術也不會的,這病既能治好,那在配合他從系統兌換來的丹藥,一定能事半功倍,想通後江遙心下一片松快。
整個人沒了心事,他才想起還未問過這先生的名諱,不竟開口道:“還未請教先生大名,在下江染。”
這個被主上帶回來的人,就是江湖中盛傳的江染神醫?看起來年紀輕輕,孫先生回道:“在下孫舟。”
兩人互相道了名諱後,江遙才想起來他還未問過這位姑娘的名字,不竟又回頭問道:“敢問姑娘怎麽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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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行看看他,擡手用手指沾了點杯裏的水在桌面上寫道:曉寒。
孫先生坐下來并未立馬開始動手,江遙見二人如此立馬明白,有些大夫在治病時是非常忌諱有其他醫者在場的。
而且此時天色已是不早,江遙向孫先生問了路後就站起來向二人告辭,往來時的路走去。
出來後七還等在暗處,看着江遙走出來,還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七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提着的心倒是放回了肚裏,既然無事那是最好。
江遙走後,孫先生立馬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恭敬的向蕭墨行作了禮道:“主上恕罪。”
蕭墨行把着手裏的被子轉了一圈也不說話只是輕笑一聲,要知道,多少人命都是在這聲輕笑聲中了結的,孫先生聽見這聲輕笑立刻冷汗直冒,趕忙跪了下去又道:“主上恕罪。”
蕭墨行放下手中瓷杯,輕啓唇齒道:“你當知道,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
孫先生道:“屬下明白,今日之事,屬下自當從未見過。”
蕭墨行過了良久說道:“起來吧,說說這中和藥性的事。”
孫先生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冷汗,其實蕭墨行對待他們這些屬下是極好的,只要不要觸碰底線,蕭墨行一般都是很放縱他們,只是今日之事,是個例外。
“屬下前幾日得了消息,翠煙門有一株千年老參,只要在人服下佛心蓮前,日日用這參湯滋養,中和藥性時定當可以為這人續命,屆時只需要用此人一滴指尖血作為藥引,在輔以其他藥材,就可以去除化骨神功之毒,只是佛心蓮毒性太強,盡管有參湯滋養,恐怕這人也會命不久矣。”
蕭墨行點頭算是知道,孫先生從藥箱中取出針灸包,用銀針為蕭墨行延緩毒性蔓延,只是這化骨神功十分了得,盡管有九重天紫功和銀針壓制,黑線依然從肘窩蔓延至了手臂處。
孫先生看這黑線蔓延的位置說道:“主上,此事不可再拖!”
蕭墨行道:“我已吩咐唐博去取了,你今日去看過雲煙,她可還好?”
孫先生看了看蕭墨行臉色道:“小姐她到沒什麽,只是……”
“但說無妨。”
“只是小姐說主上如果不放她出去,她就不肯進食。”
蕭墨行怒極反笑,“不吃那就給我灌下去!”
塞漠,黃沙遍地,狂風卷起的沙塵,直沖天際,穿過這片沙海,就能抵達天山。
天狼堡坐落于大漠之中,門下弟子善于飼養狼群,在江湖中算不上大派,可在這莫北卻是一方霸主,這一屆堡主孟克倫年僅三十,武功了得,硬生生在武林中為天狼堡掙的一席之地!
入夜,平時晴空萬裏的夜空,今晚不知怎麽遮雲蔽月,不見一絲月光傾瀉。
天狼堡中,除了巡守的弟子,大多都以入睡,孟克倫此時正在房內研究一本新得的秘籍,翻看間突覺掌心一痛,孟克倫仔細查看,并未發現異常,也就沒放在心上。
上個月他命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帶人去參加仙劍大會,可誰知,卻被蕭墨行一盞參了消魂散的茶水害得當場炸成血霧。
此仇不報,他天狼堡還有何顏面在江湖中立足!就算殺不了蕭墨行,也要讓他損失慘重,才能解心頭之恨,況且前幾日,不知是誰給他射來一支暗镖,镖上還插着一本秘籍和一張字條,字條上面寫着“蕭墨行身中化骨之毒,只有天山佛心蓮方可解之。”
雖然不知送信者是何人,但如果此事是真的,要想到天山取得佛心蓮,就得從他天狼堡的地盤上過,而在這沙漠之上,他孟克倫就是王,此番如若真有人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天狼堡一角,狼棚中突然躁動起來,一聲狼嚎穿破天際,守棚弟子被驚醒,穿了衣服出來查看,這些狼平時被人飼養慣了,見了守棚人都是很溫順的,今日不知為何,棚中狼群焦躁的來回踱步。
看見守棚人,竟然繃緊身子,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呵氣聲,俨然是一副防禦姿勢。
守棚弟子還想走近查看,誰知那狼竟突然伏底身子,夾緊尾巴,喉嚨中發出嗚咽的哀鳴。
還不等那人反應,兩根戴着鋒利指套的手指輕輕從他脖勁後伸了出來,在他喉間一劃,鮮血飙射,守棚弟子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丢了性命。
軟倒下去的屍體露出了後面人的身型,一身黑色鬥篷,下巴上一顆黑痣,他身後跟了個人,他向那人吩咐道:“動手。”
而此時孟克倫的房間中,他放下手中的秘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坐的僵硬的身子,正準備去把立在床邊的蠟燭吹熄,卻看見窗戶上一閃而過的人影。
“誰?”他皺緊眉頭低呵道。
無人應答,孟克倫屏住呼吸,仔細聆聽想要探查到那人方位,可他什麽都沒有聽見,靜,格外的安靜,平時就算沒有人聲,偶爾也會有一兩聲狼嚎,或者蟲鳴,可今夜出奇的安靜。
孟克倫皺緊眉頭,心道不妙,恐怕有事要發生,突然從長廊的一側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來人猛然撞翻木門滾了進來,這一聲響仿佛點到了什麽開關般,門外忽然之間接二連三的響起一片哀嚎,以及血肉被破開的沉悶聲響。
滾進來的是一個天狼堡弟子,滿臉血污,發絲散亂,衣衫上沾着血跡,只見他連滾帶爬的爬到孟克倫腳邊,孟克倫一把接住他急問道:“怎麽回事?”
那弟子哭喊着語無倫次道:“來了!來了!我不想死!堡主救救我!救救我!”
孟克倫看着眼前癫狂不已的人,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道:“說清楚點!”
被扇了一巴掌,那人似乎清醒了些,看清眼前的人,他一把抓住孟克倫的雙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哭着說:“堡主,是雲霄宮的蕭墨行,他帶人闖了進來,見人就殺,死了好多人,堡主,我們怎麽辦?”
孟克倫聞言氣的噴出一口鮮血,他連忙點了胸口幾處大穴。
不應當的,孟克倫才年僅三十,就算在如何怒急攻心,也不可能氣的口噴鮮血,手掌有些發癢,孟克倫翻過來一看,掌心發黑,是中毒的征兆。
他猛然回頭,看向桌上那本秘籍!心中驚道,不好,中計了!只見他飛快的盤腿坐到地上運氣,那天狼堡弟子焦急的站在一側,一段時間後,孟克倫雙眼圓睜,手捂胸口,再次噴出一口血,竟是黑色的,濺在地上觸目驚心。
弟子連忙上前想要攙扶他,孟克倫一手制止了他,這毒甚是厲害,他剛想運功把毒逼出,誰知這毒竟趁機侵入肺腑,今日他恐怕難逃一死。
孟克倫從地上爬起,來到書桌前,拿過放在一端的筆,蘸了蘸墨,在雪白的紙上奮筆疾書了起來。
遠處的慘叫聲已經逐漸減弱,直至又恢複了最初般的死寂,房門外突兀的響起一陣猖狂的笑聲,間或夾雜着鐵器和石面撞擊發出的摩擦聲,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