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卷(3000):(12)
道:“你放心,皇上今天都不會過來的,我今晚就回來。”
“小姐可是要出去找雲雨公子?”
蘇曉曉見聆然并不反對,便道:“恩,是去找雲雨,所以不會有事的,聆然放心。”
聆然面無表情道:“小姐武功還未盡數恢複,一切定要小心。”
“恩,”蘇曉曉拿起筆,繼續寫着,邊道:“對了,我會在晚膳的時候去,你就直接将晚膳拿進來不要被凝露那丫頭發現就好了。”
“是,聆然知道該怎麽做。”
入夜,一道身影就着夜色朝宮外而去。那身姿靈動嬌柔,在月色光輝下一閃而過,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身影離開宮中的同時,一道身影飛入端容宮。
白衣看着房中的蘇曉曉,眸中的冷色掩下,一如既往的飄逸無塵。
“這是這個月的解藥”
聽到聲音,背對而坐的人身體頓時一僵,随後緩緩轉身。
3027一年,自私無情
流夜芳
此時的熱鬧和上次來時并無兩樣,依舊是人滿為患,甚至連門口站着的都是上次那個小生。
“小姐,請問您要找誰?”小生依舊很盡責,同時語氣比上次恭敬很多。
眼前的這個小姐樣貌雖然不是極佳,但是那周身卻透着幾分貴氣,看起來就是好好伺候了,絕對能撈到好處的主。
“雲雨公子”
輕柔卻如冰泉的聲音讓小生不禁微微斂神,看着那白皙玉手上的透明紙箋,小生連忙俯身。
“雲雨公子已經在雲雨軒等候小姐兩日了,小姐這邊請。”
雲雨軒
軒內軒外無論是擺設還是感覺,都讓人覺得與流夜芳的奢靡格格不入,可是卻又感覺不出任何突兀。那軒中坐着的,明明是雅意獨具的人,可卻與這軒一樣,自願停留在流夜芳。
成了京都無人不知的雲雨公子,也成就了雲雨軒。
“公子,小姐來了。”小生的聲音放得極輕,似乎怕失了禮。
“進來吧”依舊是慵懶到能生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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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雨公子”
聲音透着幾分笑意,還有幾分懷念中的熟絡。雲雨看向女子,那張臉即便是遮着,他也能想象出面具之下的清越絕色。
雲雨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清柔的聲音道:“無衣還是叫我明日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這句詩還是她當初所吟的。
蘇曉曉了然道:“明日近來可好?”
“對明日來說如今哪裏都是一樣,沒有不好,亦沒有好的說法。”雲淡風輕的話語,聽起來輕松釋然,沒有半絲的不滿和暗沉。
蘇曉曉見雲雨如此,打趣道:“這裏可是美女如雲,要是讓人聽到了,可要責備雲雨公子的不是了。”
雲雨眸中閃過幾絲笑意,無奈道:“無衣如此說明日,倒是讓明日慚愧了。”這裏雖然是美女如雲,但應付起來可是一點也不輕松。
蘇曉曉繼續打趣,“明日記住的不該只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更應該記住‘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句才是。”
蘇曉曉還記得當初給雲雨解釋‘金樽’這個詞時,可是費了她很多力氣。
雲雨舉起酒杯,含笑道:“無衣說得倒也在理,只是意不在此,又如何能盡歡?”說罷,将手中的酒倒入喉中。
依舊是極美的動作,不似喝茶時的輕緩,倒帶着幾分難得的潇灑。
蘇曉曉輕輕飲着茶,未曾說話。
“無衣依舊不喝酒?”聲音帶着幾分笑意。
“……茶足矣”蘇曉曉有幾分窘迫。
當初她第一次來見雲雨時,硬是喝了酒,結果酒是喝了,事情也成了。但是回去吐得一塌糊塗,而且還胡言亂語了一通。
不然也不會不小心洩露了好多不屬于這個朝代的詩句來,這酒後不止會亂那個什麽,還容易胡言亂語啊。
“無衣當日可比今日健談多了,”雲雨眸中帶着淡淡的笑意,道:“弄塵樓的少主竟然不會喝酒,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定然能讓很多人吃驚。”
蘇曉曉滿不在乎的放下茶,開口道:“我打賭不止會讓人吃驚,還能賣很多錢。”
雲雨微微一怔,苦笑道:“無衣真是讓明日看不透。”
蘇曉曉突然有幾分古怪的道:“明日,你有很多錢吧?你賣的情報可都是高額暴利。”
她當初第一次問雲雨事情,也被他收了大把的銀子,至今想起來她還很肉痛。
“無衣問這些做什麽?”雲雨看着蘇曉曉好奇的樣子,頓時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尴尬。
“沒有,就是問問。”
“……應該很多,只是我不知确切多少。”明日很老實。
“那你準備拿來做什麽?”她很想知道,像這種光收錢不花錢的人,都是怎麽樣對待錢的。
“明日從未想過。”明日輕咳了一聲,清柔的聲音透着幾分不自在的道。
他收錢有一部分是因為需要,另一部分是為了不讓太多人來打擾他。關于具體要怎麽用,他還沒有想好。
蘇曉曉聽完,無意識的喃喃道:“那就好”
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弄個類似投資公司性質的機構,這樣既能弄到大把資金,又能賺個夠。如果這裏的很多有錢人都像雲雨一樣,那這種機構應該很有市場。
“無衣說什麽?”
蘇曉曉回過神,道:“沒有”
雲雨看着蘇曉曉,微微皺眉,清柔的聲音道:“無衣,可否讓明日替你把把脈。”
蘇曉曉本想拒絕,不過除了柳無懷外,雲雨是唯一一個知道她真實病情的人。讓他看看,也好知道自己的小命怎麽樣了。
“你在強行壓制它發作?!”雲雨臉色頓變,聲音帶着幾分怒意。
“太頻繁了容易引起懷疑。”蘇曉曉胡口道。
雲雨看着蘇曉曉,悠然的姿态盡褪,“為何要騙明日?無衣,你先是催發它發作,如今又強行壓制,你可知道這有多危險?”
蘇曉曉眸中閃過幾分自嘲,淡淡道:“明日可有想過,如果我不這樣做,會更危險。”
上官君臨她可以說是因為中毒而騙過,可柳無懷不可以。如果她再發作,柳無懷定然會知道。
“無衣……離開弄塵樓,離開皇宮,”雲雨拉住蘇曉曉的手,認真的道:“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
“明日,你知道我的性子。事情一旦開始了,便沒有停下的可能。除非……我放棄。可是明日該知道,我不能放棄。”
她一放棄,随之而來的後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不可能讓依附她的人,因為她的離去而喪命,或是家破人亡。
明日眸中閃過幾分悔恨,沉重道:“當初明日不該告訴你武功封印之法,也不該告訴你實情。”
“如果你不告訴我實情,無衣就會連死都不知道為何,明日莫非希望無衣落得這般下場?”蘇曉曉含笑開口。
當日她刺殺姜域任務失敗,又病情恰逢發作,若不是雲雨,她不知道自己還會被蒙蔽多久。
雲雨心下驟然閃過痛楚,每次談起這個問題,眼前的女子始終是這般漫不經心。
是因為不在乎生死,還是因為……生無可戀?
雲雨苦笑道:“無衣如此無視生死,看來不管明日怎麽勸,無衣都不會改變主意了。”
“那可不一定,也許有一日無衣會因為感動,而聽明日的話也說不定。”蘇曉曉玩笑的道。
“會嗎?”
“恩?”
“無衣會因為明日而改變主意嗎?”清柔的聲音極盡自然。
蘇曉曉微微別開眼,随口道:“生死有命,無衣不想耽誤任何人。”
雲雨臉色微變,“如果明日說……明日不覺得這是耽誤呢?”
“那又如何?”蘇曉曉看着雲雨,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淡得不似人語:“明日的心意無衣并非不懂,只是……無衣承受不起。告訴我,我還有多久?”淡淡的聲音,透着堅決。
雲雨壓下心中的痛楚,幾乎用盡力氣吐出話語,“……兩年”
兩年?
她還以為只有一年半,倒是比她料想的長了不少。
雲雨繼續道:“如果你不使用功力,不強行壓制,就能有五年的時間,這五年裏,我們可以在尋求解決的辦法。”
蘇曉曉含笑道:“不必,兩年足夠了。”反正她這一世本就是賺來的,只要不連累他人,就足夠了。
見蘇曉曉沒有絲毫的哀傷,雲雨不禁怒道:“為什麽,為什麽你絲毫都不在意?!你只有兩年的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繼續這樣壓制下去,就是一年都是勉強!”
蘇曉曉顯然冷靜許多,淡淡道:“時間足夠了,不是嗎?”
一年的時間,看來她要加快速度了。
雲雨聽蘇曉曉這樣說,聲音微顫道:“你只打算活一年對不對?!柳無衣,難道你就沒有不舍嗎?你就……”
“……你就不留戀絲毫嗎?”清柔的話語,透着緊張不忍。
蘇曉曉手徒然一用力,手中的杯子碎開,割破了手,鮮血直流。
極盡自然的松開手,拔出嵌入的碎片。
“明日,”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可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無衣是個自私的人,寧可所有人負我,所有人為我傷懷。”說罷,直視着雲雨。
雲雨看着那雙冰冷的眼眸,即便手上的動作洩露了一切,可是那雙眼眸卻還是掩下了一切,吐出冰冷殘酷的話語。
原來你知道……
原來你知道,你出了事,會有人傷懷,會負太多的情感。
原來你都知道。
雲雨将手中的酒盡數倒入口中,“呵呵……你說得沒錯,原來心疼也是一種懲罰……”懲罰所有不知道的人,懲罰所有被解救的人。
蘇曉曉握緊自己的手,淡淡道:“明日,你可是有勺月英的消息?”
“既然你都不念生死了,為何還關心勺月英?”雲雨忍不住譏諷道。
勺月英是赤蓮的解藥,只是既然都不在乎生死了,為何還要管中毒與否。
蘇曉曉心中驟緊,掩飾道:“赤蓮之毒會阻礙我的事情,不解不行。”雲淡風輕的話語,掩飾了讓雲雨追悔莫及的真相。
他怎麽可以忘了,他眼前的女子,既然能狠心的辜負所有的人,必定也是選擇放棄了自己。
那勺月英又怎麽會是為自己而取?
那赤蓮之毒,又怎麽會是為自己而解?
雲雨将酒倒入,冷聲絕然道:“勺月英我自會命人送給你,你走吧。”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可是話到口中,他卻是說不出口。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此生最大的劫來了。
“多謝”
蘇曉曉深吸口氣,離開了雲雨軒。
如果她注定會辜負太多,那她只有逃避,無論是他,還是……他。
避開一年,應該不難吧。
走出流夜芳,蘇曉曉并未回宮。
難得出宮一次,而且那個人今晚絕對不會去找她的。
想到這,蘇曉曉的步子突然一頓,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對他那麽了解了。
這大概兵家對敵中,所用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吧?
蘇學士府,穿時居
得益于絕佳的輕功,蘇曉曉翻牆翻得很容易。
入眼的還是那條小小的勉強像溪的清水溝,簡單的小圓石頭鋪路,幾根竹子種在邊角,夏天的時候很涼快。
雖然搬了一次,但是這穿時居的布局卻和原來一模一樣,這一世能遇到蘇墨青這樣的父親,她由衷的感到慶幸。
不像很多書裏寫的那樣,父親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消失的。
蘇曉曉推開門,就着月色的光輝看着周圍的一切。手撫過桌面,幹淨得不沾染絲毫塵埃。這個摳門的老頭子,居然會為她打掃房間。
看那些字畫的擺設,就知道一定是蘇墨青自己親自打掃的。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淡淡的詩句吐出,帶着幾分輕輕的自嘲,女子消失在黑暗中。
可惜……
她再也不會回來住了。
端容宮
“聆然”
“小姐回來了”房中聲音驟然響起,聆然微微一怔,掩下剛才發生的一切,轉頭答應。
蘇曉曉看着面無表情的聆然,賠罪道:“雖然我回來得有點晚,但是我保證絕對沒有闖禍。”
聆然漠然道:“請讓聆然幫小姐将面具取下”
“哦,好”蘇曉曉乖乖坐着讓聆然搗鼓。
蘇曉曉看了看鏡中恢複平凡面容的自己,滿意的點頭贊許。
“聆然你的手藝很棒,以後我們不幹了,小姐我就要靠你養了。”
“小姐早點休息,聆然告退”話語依舊木然,可是分明透出些許溫度。
“去吧去吧”蘇曉曉道。
看着聆然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她也覺得有點奇怪。
蘇曉曉看着桌案上的字畫,眸中閃過幾分複雜,心下好不容易忽視的煩躁又再次跑了出來。
“練字!練字!”
“為什麽要練字?”輕柔無塵的話語,聽起來透着不解。
背站着的女子不着痕跡的将筆換在右手,掩下眸中的暗沉之色,含笑轉頭。
3028愛妃,頭發亂了
蘇曉曉含笑道:“字醜當然要練字,反正在宮中也無事可做。”
無事可做?
既然無事可做,為何不出宮。你的武功已經恢複,要離開宮根本就不難。
“這是這個月的藥”白衣掩下眸中的複雜,将手中的藥瓶放在桌上。
白衣擡頭的同時,就看到蘇曉曉手中拿着玉佩,道:“這是你的玉佩,我也該物歸原主了。”
白衣看着蘇曉曉,眼神黯淡并未回答。
蘇曉曉心下微嘆,無奈的解釋道:“我可是特地取出來的,你也知道宮中想藏什麽東西都危險,所以這個玉佩我應該及早還給你。”她不想再和人糾纏不清,也不想在宮中留下任何可能的把柄。
白衣輕喃道:“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蘇曉曉含笑打趣道:“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麽?”
“沒什麽,”白衣有幾分黯然的将玉佩接過,玉佩上面的溫度冰涼,“你的手?”
蘇曉曉看着自己的右手,才發現掌心都流血了。
白衣從懷中取出藥,有幾分斥責的道:“你就這般不知道愛惜自己”
“剛才杯子碎了,可能是撿的時候不小心割破了吧。”蘇曉曉皺眉的任由白衣在手上敷藥,開口解釋道。
“這幾日不要碰水,”白衣将藥放在桌上,道:“我知道你不願意用宮外的藥,怕引起懷疑,這是我按照宮內的方子弄的,你不放心使用。”
蘇曉曉接過,也不推辭道:“謝謝白衣”
“你若是想謝我,就該多愛惜自己才是。”白衣無奈道:“你是主子,以後若是杯子碎了,大可叫別人弄,不要自己動手。”
蘇曉曉點頭,道:“我會盡量記住的。”
看着眼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白衣心中閃過異樣。
微微別開眼,白衣道:“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吧。”
“恩,再見”蘇曉曉淡淡含笑,總算有一次不是甩頭走的。
白衣一離開,蘇曉曉便将桌上的藥拿在手中,随後依舊放在床下。那床下原本不斷累積的藥瓶,此時已經消失不見。
蘇曉曉撫了撫越來越頭疼的腦袋,決定還是不虐待自己了,早點休息比較好。
禦書房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上官君臨唇瓣微抿的坐在坐上,看着指間的木簪,眸中閃過幾分茫色。
他自幼登基,早已習慣了事事算計。
累?
這種感覺早已在整日的警惕中被遺忘。
若不是當日她提起,他不會考慮這個問題。只是問題一旦考慮了,便開始存在。不知意識到了什麽,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分陰沉。
“皇上,夜深了”小清子站在禦書房門口,已經打了一個盹了。
上官君臨将手中的木簪毀去,木屑從指間洩下,傳來淡淡的清香。
“你去休息吧,明日來端容宮找朕”
小清子的嘴巴頓時成o型,過了片刻才道:“……是”
端容宮內
上官君臨站在床頭,看着睡得并不安穩的人兒,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那姿勢依舊是規規矩矩,看那皺起的眉頭,身子必定也是冰涼的。
“……騙子……”
床上輕輕呢喃的聲音突然響起,得益于深厚的功力,上官君臨聽得很清楚。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上官君臨的臉頓時黑了一半。他可沒忘記某天清晨,這個女人口中曾說過他是騙子。
“……”
又是一陣很輕很輕的聲音,上官君臨挑眉的看着床上的人兒。
等了片刻,床上沒有再傳來聲響,上官君臨将外衣脫下随後上床躺下,伸手将身旁冰涼的身軀擁入懷中。
動作自然随意,這也就意味着,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你……”
蘇曉曉本就睡得不安穩,被上官君臨這麽一擁,立馬醒了過來。
上官君臨阖着眸,淡淡道:“不睡?”
“你怎麽會在這裏?”蘇曉曉在片刻愣神後,就清醒了過來。
“夜深了”
這算是什麽答案?
雖然很不滿,但不和為何淡淡的酸楚卻劃過蘇曉曉的心中。身上慢慢變暖的溫度,讓蘇曉曉突然不想掙紮。
“……不值得”
很輕很輕,像小螞蟻爬路的聲音,在久久的寧靜後突然響起。蘇曉曉微微動了動,找了個舒适的姿勢窩在上官君臨懷中。
也許是因為姿勢真的太舒服,溫度也很适中,所以說話的人兒不過片刻就真的睡着了。
上官君臨睜開眸,眸中閃過幾分玩味。
在月色下,那雙眸中的神采明亮惑人,分明是想明白了什麽。
蘇曉曉很頭昏的站在床邊,腦袋像兔子搗蒜一樣,不停的往下掉。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大半夜跑進端容宮的上官君臨。
蘇曉曉再又一次掉下腦袋後,終于認命的睜開眼。
優雅的身姿,俊美的容顏……
的确是很養眼,可是不代表一定要她大早晨站起來看啊。她總覺得上官君臨今天有點奇怪,可是那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上官君臨穿完,溫和含笑道:“愛妃,不換衣服?”
“為什麽要換?”大清晨被人吵醒的憤怒,讓蘇曉曉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善,所以一旁伺候的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昨日之事還未完,愛妃莫非忘了?”溫柔的聲音聽起來很吓人。
昨日之事?
李逵那只老狐貍?
也是,昨天那樣鬧完,他一定派人去查了,看來今天又要有一場唇槍舌戰,真是太痛苦了。
蘇曉曉不滿道:“今天是最後一次”
天天和那只古董的老狐貍見面,她遲早會抓狂。
“愛妃換衣服吧”上官君臨眸光微閃,溫和道。
蘇曉曉看着上官君臨,義正言辭道:“今天的衣服我要自己選!”
上官君臨眸中閃過笑意,道:“也好,剛好朕今日未來得及給愛妃準備衣服”
“……小氣”
看着兩人的言語,端容宮內的幾人都覺得他們主子和皇上感情真的很好。
“皇上,臣妾換好衣服了。”
上官君臨看了眼蘇曉曉睡眼惺忪的樣子,含笑道:“走吧”
蘇曉曉磨磨蹭蹭的跟在上官君臨身後,心中不斷的把上官君臨翻過來又翻過去。她還以為他這個大清晨把她叫醒的習慣已經沒了,沒想到居然又死灰複燃。
在蘇曉曉不斷腹诽的時候,上官君臨突然停了下來,“小清子,帶愛妃去栖龍宮”
“……是”想起皇上古怪的吩咐,小清子有些郁悶的開口。
上官君臨溫和含笑道:“愛妃先去栖龍宮等朕,朕随後便到。”
“恩,皇上慢走。”蘇曉曉現在滿腦袋都是瞌睡蟲,根本沒聽明白上官君臨說什麽,只能點頭敷衍開口。
上官君臨看着眼前垂下腦袋的人兒一眼,心情頗為愉悅的朝太和殿而去。
栖龍宮
蘇曉曉茫然的站在一張床前,“需要我做什麽?”
蘇曉曉上上下下認真找了一遍,并沒有看到李逵,也沒有昨天那幾個司職的影子。
小清子挺直腰背,傲慢道:“皇上說,如果桃妃娘娘想休息的話,可以現在這裏休息。一會皇上來了,桃妃娘娘自然知道要做什麽。”
蘇曉曉看着小清子的神情,忍不住出聲打擊,“你的自豪感是從哪裏來的?”
“我是……”小清子看着蘇曉曉洗耳恭聽的樣子,頓時蔫下去道:“奴才就在門外候着,桃妃娘娘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話,只管叫奴才。”
蘇曉曉滿意點頭道:“恩,下去吧”
小清子一臉郁結的走出,哼,不就是仗着皇上寵愛嗎?他可是皇上最貼身的奴才,他可是永遠受寵的!
其實小清子最郁結的是,剛才蘇曉曉看他的時候,他居然會怯場。這對于他一個皇上身邊的高級随從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蘇曉曉看了看栖龍宮室內的擺設一眼,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都是古董
稍稍走動,鼻尖就能聞到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像極了那個混蛋的味道。蘇曉曉決定泛起鼻子的活動,轉起了眼珠子。
明黃的顏色在絲絲威儀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刺目,也很……
算了,還是睡覺吧。
端容宮正殿的床都那麽舒服了,這個栖龍宮的床一定更舒服。
蘇曉曉很沒心沒肺的躺下,柔軟的床果然如她料想的一般,輕易的勾起人想睡覺的欲望。似乎想到了什麽,蘇曉曉突然坐起身。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躺過……”
稍稍不滿的聲音響起,随後床上的人又重新躺下。
好像還沒有人來過栖龍宮,恩,那就睡覺好了。
小清子看着走近的上官君臨,行禮道:“皇上,桃妃娘娘正在睡覺”
雖然小清子說的是事實,但是這種事實的背後卻是這樣子的,小清子極度的希望上官君臨能懲罰一下蘇曉曉,皇上讓她休息她居然真的休息!
“恩”
說罷,上官君臨便走進室內。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絲光芒,似算計似玩味。
小清子原本以為會聽到什麽聲音,可是沒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面始終很安靜。
“皇上?”小清子終于忍不住的輕輕出聲。
“恩?”裏面傳來的聲音淡淡的一如以往。
小清子道:“皇上,可要奴才命人準備早膳?”皇上剛下朝回來,可是還沒有用膳。
“恩”
聲音傳來,小清子很擔憂很不舍的離開門口,去命人準備早膳。他好好的問什麽早膳,這個桃妃娘娘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好。
“小清子,皇上呢?”
略微有些傲慢的聲音響起,小清子擡頭,原來是芙妃和梅妃。
“奴才參見梅妃娘娘、芙妃娘娘,皇上正在休息,此時不方便見兩位娘娘。”
梅妃皺眉道:“皇上不是已經上完早朝了嗎?”
芙妃也有些不解,主子的意思,應該是叫她和梅妃一起來吧?怎麽卻是在休息。
小清子才不管眼前的人是什麽身份,涼涼道:“皇上上完早朝累了,所以會栖龍宮休息。”
梅妃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旁邊一個聲音響起。
“奴才參見梅妃娘娘,芙妃娘娘,總管,這早膳……?”
小清子不滿道:“哪來那麽多廢話,皇上要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去,不要耽誤了皇上用早膳的時間。”
小太監很委屈的連忙道:“是、是,奴才這就去準備。”以往皇上明明沒有那麽挑食的,怎麽今兒個突然換了口味,這整個禦膳房以後可都要改菜色了。
“小清子,皇上一會還要起來用早膳?”梅妃有些疑惑的問出口。
小清子道:“恩,皇上還未用膳,一會醒了自然是要用的。”小清子顯然真的很不把梅妃等人放在眼裏。
梅妃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可是她知道這個小清子是皇上最貼身的奴才,也不好發脾氣。
“小清子,本宮剛剛特地為皇上準備了早膳,你替本宮拿給皇上可好?”
小清子在宮中也算是元老級別的了,對于梅妃的行為自然是看得懂。
只是小清子故意道:“好啊,梅妃娘娘交給奴才就好了。”
梅妃聽到小清子所說,當即有些怒的道:“不必!本宮想親自拿給皇上,不然本宮不放心。既然皇上在休息,那本宮就在這等皇上好了。”
小清子也不多說,道:“那梅妃娘娘和桃妃娘娘就慢慢等,奴才還有事情要吩咐,先走一步。”
“梅姐姐,我看皇上是真的在休息,不如我們一會兒再來吧。”
“芙妹妹要是想回去的話,可以先回去,本宮要留在這裏等皇上。”梅妃不鹹不淡的道。
芙妃行禮道:“那妹妹就先走了”
既然主子無事,那她也不必在這裏等着。
蘇曉曉神清氣爽的醒來,茫然的睜開眼,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床上的裝飾看起來那麽陌生。
“愛妃醒了?”
“皇上……下朝了?”蘇曉曉坐起身,眼中有幾絲尴尬。
上官君臨走近,似乎未發現蘇曉曉的不自然,溫柔的道:“愛妃的頭發亂了”
“皇上說什麽?”蘇曉曉腦袋頓時打了很多個結,這個上官君臨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朕說,愛妃的頭發亂了。”
“……臣妾這就整理”看來是潔癖發作了。
“朕幫你”
3029若愛,淡淡酸楚
幫、幫我?!
蘇曉曉深吸口氣,道:“不用,臣妾自己來就可以了。”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對于古人所言,蘇曉曉一直銘記在心。
上官君臨并拒絕,而是微微一笑,溫柔道:“好”
蘇曉曉:“……”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其實穿越的人是上官君臨。為什麽她有一種性情大變的感覺,簡直太驚悚了。
上官君臨站在一旁,看着蘇曉曉整理發絲。
上官君臨看得很悠然,臉上的表情溫柔刻骨,蘇曉曉的動作很僵硬,甚至在微微發抖。那眼神雖然是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但是思想和它明顯沒有和合作意識。
看着蘇曉曉越弄越亂的發絲,上官君臨含笑開口。
“朕去命人準備早膳”
蘇曉曉動作猛的一頓,頭發徹底亂了。
看着鏡子裏那個簡稱瘋子的發型,蘇曉曉默默的為自己嘆了口氣。她也許真的該好好改改自己懶散的毛病,她如今對頭發的處理手藝,依舊只有兩種。
一、骨灰級的馬尾辮
二、猿人般的披肩發
在僅有的兩種選擇中,蘇曉曉默默的挑了挑。
披頭散發是不行的,有聊勝于無。
于是,蘇曉曉勇敢的為自己紮了個馬尾辮。當然,為了配合這身古代的衣服,她特地紮低了。整體看起來……
總之,不管別人怎麽看吧,蘇曉曉自己覺得很不錯。
“桃妃娘娘,皇上在等娘娘用膳”門外,小清子那蔫了氣勢的聲音響起。
“恩,本宮這就過去。”
“是”小清子準備下去。
“等等!”
小清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門,随後心平氣和道:“娘娘有何吩咐?”
蘇曉曉打開門,盡量親和道:“本宮不知道路怎麽走,麻煩你帶本宮過去。”要求人,該有的姿态還是要有的。
小清子看了蘇曉曉一眼,眼睛突然睜大,随後深吸口氣,低下頭,數着腳趾頭。
“……娘娘請跟奴才來”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蘇曉曉自動忽視小清子的反應,畢竟每一項發明出現,人們都會驚訝。蘇曉曉以為,這與好不好看無關,只是因為人們習慣抵觸新的東西而已。
“皇上,桃妃娘娘來了。”
上官君臨看了眼蘇曉曉,毫無異樣道:“恩,下去吧”
“……是”小清子心中的自豪感更盛,皇上果然就是皇上。
蘇曉曉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溫柔道:“愛妃坐這裏”
蘇曉曉自然的将禮收起來,走到上官君臨所指的位置……頗為有些遠的地方坐下。
上官君臨挑眉,看着離自己足足有五個位置遠的蘇曉曉。
“愛妃不喜歡坐這裏?”上官君臨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疑惑開口。
蘇曉曉看着桌上的菜,開口道:“臣妾喜歡這裏的菜,所以想坐這裏,皇上應該不會介意吧?”
“不會,”上官君臨薄唇微揚,了然道:“朕坐過去就好了。”
蘇曉曉:“……”
蘇曉曉暗暗在心中畫一個符:上官君臨被鬼附身了。
見蘇曉曉僵着身子,上官君臨道:“愛妃不是喜歡眼前的菜嗎?愛妃試試這個。”說罷,将一道菜夾入蘇曉曉碗中。
蘇曉曉看了眼桌上的菜,心下微顫,口中輕喃道:“……臣妾不喜歡”
那桌上的菜色,不同于以往的奢華,簡單得讓蘇曉曉刺目。
上官君臨似乎沒有聽到般,溫和依舊道:“朕覺得這道菜不錯,愛妃不如就為朕學着喜歡好了。”
口中的話語一如以往的霸道,透着淡淡威儀,不說這些菜是他特地命人準備,不說他改變了從此以後栖龍宮的食膳。
蘇曉曉将菜放入口中,嘗到的卻只有苦味。
“皇上不用膳嗎?”疑惑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異樣。
“難得能和愛妃一起,朕自然要用。”上官君臨看了蘇曉曉一眼,掩下眸中的波瀾,溫柔依舊。
靜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