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擺了一道

季羽驀地停在空中,在自己的周圍築起了一道圓形的保護圈,爾後将手中的項鏈慢慢垂下,紫色的光芒在項鏈的周身閃爍着,季羽緩緩地放開手,那條項鏈就這在他的面前漂浮了起來,透過那層紫色的光芒,季羽幽幽的望着羽洛的雙眸。

“洛洛,我說過的,我會保護你的,所以相信我一次好嗎?”

巨龍身上另外一道紫色的光芒也閃爍了起來,像一條鎖鏈頃刻間束縛住了巨龍擺動的四肢。巨龍劇烈的掙紮起來,那無形的鎖鏈卻絲毫沒有松動的模樣,巨龍的動作越來越緩慢,越來越無力。

季羽微微地笑了起來,下面看着的幾人也松了口氣,季羽張開六翼再次向巨龍飛去。腦中卻忽然竄出一個畫面,一個男人,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看不清臉的男人微微勾起了嘴角,微動的雙唇殘忍的吐出幾個字:“一切才剛剛開始。”

“唔……”季羽向前飛的動作截斷在了半空中,刺骨的疼痛一下子轉到了四肢百骸,季羽低下頭來,怔怔的看着穿胸而過的龍爪,腦中竟是一片空白。大片的血色之下,他好像看到了羽洛的雙眸悲痛的落下了兩滴淚水。

為什麽?明明受傷的是自己,看上去那麽痛苦的是你?洛洛別哭好嗎?

他多想告訴她自己不痛,相比起胸口的疼痛,那雙一只波瀾不驚的雙眸裏面的悲哀更讓他心疼。但是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身體滲着血慢慢向後面倒去。

“季羽。”鳴珂、君斐和珍珠的大喊從下面傳來,季羽快速的往下面墜去,卻并沒有落到地面上。

“死阿羽,你要活下來,這筆賬我也要一起算。”君斐和鳴珂同時恢複了原形,一人一邊架住奄奄一息的季羽,将他帶回地面。

“好多血,飛飛,他會不會死啊?”珍珠望着季羽身上可怕的出血量,一臉的擔憂。

“沒事的,他的生命力堪比小強,哪那麽容易死?”回答她的并不是君斐,而是鳴珂:“明明沒有傷到要害,你裝死個屁啊!”鳴珂直接把季羽的腦袋敲出了一個包,害得他以為傷到心髒了。

季羽無辜的撫了撫腦袋,他确實失血過多比較虛弱好吧!一點都不體諒病患,季羽嘆了口氣,直接丢了一個閃亮的治療魔法在身上,珍珠和君斐就這麽驚詫的看着他胸前的那個大洞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着。

君斐抱着珍珠走到一邊,果然只有更變态,沒有最變态,他還是讓珍珠以後離他們遠一點的好。某人完全沒有自己也是個非人類的覺悟。

“吼……”龍吟再次響起,這一次摻雜了太多的痛苦,好像燈籠一樣的龍眸更加鮮紅了,巨龍好似完全失去了控制,大肆的破壞起這座山。

“洛洛。”季羽蹙着眉頭,吃力的捂着胸口站了起來,剛才他分明看出了羽洛眼中的不願,那為什麽她還是失去了控制,難道是有人在控制它?

“糟糕,羽洛完全失去自我意識了,這樣下去,這座山都會被夷平的。”鳴珂看着在空中翻滾的巨龍,頭疼的說道。

“如果讓她記起我們來可以恢複過來嗎?”珍珠擡頭看了一眼巨龍,又看了一眼季羽,忽然說道。

“現在的問題就是她六親不認了。”鳴珂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後的羽翼收了起來,無奈的說道。

“或許那個辦法可以讓她平靜下來,讓她回想起以前的一切,跟你們的,還有跟我們的。”珍珠仰起的臉上帶着深深的懷念,讓君斐幾人有些疑惑。

“娘親曾經說過,鲛人擁有深海裏面最澄澈的歌喉。”珍珠放低了聲音,聽上去不像在和他們說話,反倒像是在喃喃自語。

“娘親?珍珠你恢複記憶了?”君斐率性反應過來。

“只是一些小小的片段,自從有了寶寶之後,經常會做夢,夢裏面會出現一些陌生的情景,後來我就慢慢的記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包括娘親的,包括洛洛的。”

“洛洛?”君斐更加疑惑了,事情好像越來越失去控制了。

珍珠輕輕地點了點頭,向前走去,君斐想要阻止她,卻被鳴珂拉住。

“阿斐,現在只能相信珍珠了,珍珠或許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柔弱。也或許不是我們想象的那般弱小。”

君斐一愣,看着離自己幾步遠的珍珠,第一次覺得自己對她的了解還不完全。

珍珠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交握在一起,平複着自己的心跳,寶寶,幫幫媽媽好嗎?娘親,你在天上是不是也會幫我?

“寶貝,我們鲛人是海中最純淨的存在,只要聽到我們的聲音,再多的污穢,再強的殺戮都會停止。寶貝,我們掌管着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所以我們要學會保護自己,保護那些愛我們的人。”那悅耳的女聲在自己的腦中響起,帶着濃濃的疼惜和不舍。

娘親,我想要保護那些愛我的和我愛的人,所以幫幫我吧。

“啊……”珍珠閉上了眼睛,雙手交叉着,類似于細水長流一般的聲音透過她的唇傾瀉而出,悅耳而悠揚,蕩滌着傾聽之人的心扉。

“珍珠……”君斐怔怔的看着出塵的珍珠,淡淡的藍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好像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包裹着她的幽深大海。她是海的女兒,如今海正在透過它來表述自己的旨意。

粉色的紗裙在風中輕輕的揚起,海藻一般的長發纏繞在她的臉頰旁,心無旁骛歌唱的她像極了遺落世間的迷途天使,有那麽一瞬間,君斐想要上前,上前抓住他的天使,他想要折斷她的羽翼,将她禁锢在自己目之所及的地方,永久的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然而他知道,這樣做只會傷到他的天使,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在這一霎,他選擇了默默觀看,選擇了沉默。

微風捎去了珍珠的聲音,原本暴躁的巨龍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一般,身軀停止了擺動。微張的嘴巴緩緩合上,血色雙眸也出現了幾分茫然,由大紅變為了淺紅,最後變為了金色。

珍珠還在歌唱,那是一種不屬于現世的語言,沒有歌詞,只有旋律,輕聲的吟唱在空氣中流動,洗刷了一切血腥與躁動。巨龍的身軀漸漸的縮小,一陣耀眼的光芒噴射了出來,讓在場的衆人都反射性的別開了頭。

光芒散盡,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光芒的盡頭漸漸浮現,羽洛漂浮在半空中一點一點的往下落下,她的臉色蒼白,無形中好像又一股力量托着她,讓她靠近珍珠。

“珍珠。”羽洛顫抖着嘴唇小心翼翼的喚道。

珍珠停止了吟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羽洛,微微一笑:“洛洛,不是,或許我應該叫你表姐。”

羽洛渾身一震,漂浮在空中的身體陡然向後面仰去,多虧了有人早有所覺,在身後順利的将她接到了懷裏。

季羽看着懷裏好像已經昏迷過去的羽洛,輕輕松了口氣,卻突然感覺前襟被什麽揪住,細小的聲音從懷裏傳了出來:“對不起。”

季羽一愣,微微一笑,抱緊了懷裏的身體,輕聲的回答道:“沒關系。”

珍珠看着兩人輕輕地笑了,身形一晃也要跌倒,卻早一步被君斐攬進了懷裏,那讓她安心的聲音傳了過來:“下次不許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珍珠幸福的笑了起來:“嗯。”

鳴珂注視着幸福相擁的兩對,抓了抓臉,無奈的搖頭苦笑。片刻之後又将雙手插在口袋裏,望着山的另外一邊,微微地眯起了雙眸。

“真沒用,就這麽被收服了。”妖豔的美女折下面前的松枝,一臉的鄙夷。

“鲛人的力量永遠都是這麽令人意外。”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抱怨。

“主人。”

“該隐怎麽樣了?”

“及時的救了回來,死不了。”

“回到他的身邊,好好地利用他。”男人的聲音嘶啞了起來,滿溢着算計。

“我知道了。”

男人望着對面山上的滾滾濃煙,深邃的眼眸陡然放大:“事情并沒有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

君家大宅,君斐臉上滿是擔憂,目光在珍珠和季羽身上來回流連着。

“怎麽樣了?”君斐一見季羽将以儀器從珍珠的身上收回,就焦急的上前問道。

“孩子很健康,胎位也很穩定,珍珠只是稍微受到了點驚吓,沒什麽大礙的。”季羽抹了抹臉上的汗,心中無力吐槽,自己也是個病患好吧!

君斐松了口氣,走到床邊握住珍珠的手輕聲喚道:“珍珠。”

“我沒事的,只是有點累。”珍珠的雙眼半開半閉的開合着,那樣的歌唱還是耗費了她所剩無幾的妖力,讓她很是疲憊:“諾諾呢?她怎麽樣了?”

“她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炎海現在陪在他的身邊。”君斐揉了揉珍珠的長發,低聲說道:“想睡就睡吧,我們已經到家了。”

“嗯。”珍珠在君斐的撫弄下,漸漸地陷入了睡夢之中。

君斐松了口氣,輕輕将珍珠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站起身來,臉上的溫柔寵溺一瞬間被冷酷冷厲所替代。

“現在你們是不是該好好的向我解釋解釋了?”君斐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掃了一遍。

季羽幾乎是立刻擋在了羽洛的面前,防範君斐突然襲擊。鳴珂撓了撓自己的臉,頂着寒氣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待會吵到珍珠就不好了。”

三人無語的看着滿天星鬥的夜空,他們說換個地方,為什麽跑到房頂上來了?

好像看出了三個人臉上的疑惑,君斐冷冷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排的大白牙:“這裏空曠,待會打人的話比較方便。”

“咳咳,”許久,鳴珂終于輕咳着打破了沉默:“阿斐,我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一開始我們也沒有想到我們會和那種傳說中的人物挂上鈎。”

“那你們是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君斐輕哼了一聲,目光還是冷厲得可怕。

“國中的時候,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三個和班裏的人去露營,結果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別大,我和阿羽出去撿柴火,山體發生了滑坡。”

君斐思索了一會:“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沒命了,沒想到第二天早晨你們又從泥堆裏面爬了出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你們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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